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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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祯州紫金山下,禾村。
村中二十户,人口不多,青壮年资质平庸,多数不大不小的依着嵊教做些来往江湖的杂事,一年也落得余钱。
嵊教亡,这些户主没了大头进项,倒也没有怨天载地,好在村西靠山,有一处山泉,也能滋养田地,糊口却也可行。
祯州靠北,过了戌时,天黑的早,家家落了门窗,有那一二养犬的人家也将狗绳拴在了门口,忙碌一天农活放心入睡了。
村东,有一处培房,正间一户,东西两门,顶上还有三四处补顶的稻草,院子里杂草匆匆,紧挨着大门有一个破了半截口的缸,似是用来顶风。
让谁也没想到,这么灰败的房子里,有一个让殷珏找了多年的人。
“萧大人让我们好找。”
一个蓬头垢面,似是许多年没有梳洗的老人颤颤巍巍的端了一碗没有多少米粒的稀饭正准备吃,却被推门而入的五个青年吓住,领头的那位看见老人的样貌突然笑了声。
“得了,萧大人,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走吧,你也知道该去哪,就别让兄弟们难做了。”
禾村人知道村东那个独户老人突然不见了还是在半个月后,他们不知道此人来历,家乡何处,只知道他许多年前就浑浑噩噩的昏倒在山泉边,被上任老村长给救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安家在这了。
一行人连夜赶路,一月后终于入了长安城。
大明宫,甘露殿。
“陛下,人已带到。”
“把人带上来,吩咐下去,门口不用守着,都撤出去,今日谁靠近,立斩无赦。”
老人已被押着梳洗完了,给了一身粗布衣裳换上,押解在殿内,深行跪礼也不抬头。
廉海盛领命退下,一众侍从跟着走了。
“老师,多年未见,您面色苍白了许多,鹤发也生,想来是日子过得难?”
“陛下登基数年,黎民百姓个个都能吃的上饭,老臣亦是高兴,日子怎会过得难。”
老人说着,竟从跪改为坐在了地上,而殷珏似是没看见一般,又开了口。
“老师只怕是没有想到过还能有再见朕的一天吧。”
“得见天颜,老臣之幸。”
殷珏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倒也没生气。
“老师,朕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这些年朕不是不知道你在哪里,只是朕知道你还是不肯说,所以让你回长安,也是无用,但时到今日,朕需要你开口了。”
“陛下所说,臣不知。”
殷珏笑了笑,从广袖中拿出一个匣子,里面是一只玉钗。
老人的面色突然变了,微不可查的抖了起来。
“陛下…您是如何…”
“朕还未出生,皇兄便暴毙在荆州,那是他封王的第三年,景历五十八年,绍肃皇后与苡昭仪同时生产,皇后平安产下一子,苡昭仪血崩而亡……老师,其实朕不是绍肃皇后亲生,朕的生母是苡昭仪吧?”
“怎么可能!陛下!您是正统嫡皇子啊!陛下……”
殷珏突然不耐烦了。
“够了,你今日既然进了甘露殿,朕所说的就没有不是查的一清二楚的。”
老人呐了半晌,也没了言语。
“朕两岁封为太子,搬离太极宫,绍肃皇后指了个离太极宫最远的存昭殿,就这么一日日学习功课与政务,到了十一岁因为治水被高宗猜忌,险些丢了性命,十二岁,高宗病重,朕监国理政外戚强势,要挟多次,十四岁登基,太后以朕年幼为由把持朝政,与暴何、克仲、萧鸣平分朝力,十六岁杀暴、克,萧鸣回乡,太后被朕一杯毒酒送她去陪父皇。”
“殷珏……你……你怎么敢……”
“朕怎么了,老师,不是你教的朕要心狠手辣吗?老师为了公孙氏这个红颜知己,费尽心机,却在她受尽折磨时头也不回的跑了,老师这招可比朕心狠多了,对吧?萧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