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纪子柠

4、第四章

　　在同学们差不多到齐之后，老师们也来了。
　　纪寒和其它同学们一起向老师们鞠了个躬，然后他很认真地跟各个老师表达了感谢。他记得这些老师们给他的关照，他很感激。
　　纪寒这一桌后来坐的都是一些他不太熟的同学，不过他认得出里面很多都是陆焱的朋友。陆焱的朋友很明显对他和陆焱这么熟感到意外，不过他们也没有说出来，至于有没有在微信上问什么的……纪寒就不知道了。
　　陆焱将手臂搭在他的椅背上跟他聊着天，偶尔吃几口东西，他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放着，有时候才会翻过来看一眼，但也没有回复。
　　由于两人在边吃边聊天的缘故，都侧着头，陆焱没什么胃口，纪寒倒是一直在吃，腮帮子鼓鼓的，还在说话，从陆焱的角度看过去，就像一只小仓鼠，特别可爱。
　　他感觉好像有个小爪子在轻轻挠他的心，有点痒。
　　一黑一白挨得紧，好像有些暧昧。
　　吃完盘子里最后一个南瓜饼，纪寒也有些饱了。他摸了摸自己有些微鼓的小肚子，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陆焱看他靠着，忍不住拿手轻轻绕着他的发尾。纪寒太懒了，一个月没剪头发，头发已经长长了不少。
　　头发好软……陆焱心想。
　　跟他本人挺像的。
　　同桌陆焱的朋友们不是没有尝试和他搭话，不过陆焱的注意力似乎都在纪寒身上，都回答得很敷衍，他们也就不再问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边两人的氛围，旁人插不进去。
　　就好像那是只有他们的小世界一样。
　　吃完饭，老师们并不一起去唱歌，便打算离开了。他们再度站起，向老师们鞠躬。
　　纪寒看着老师们的背影，眼睛不由有些红了。
　　陆焱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表示安慰，然后搂着他的肩带他离开。
　　KTV就在这个商场的顶楼，一行人坐着扶手梯上楼，一路欢声笑语不断。
　　班上总共有四十多个人，订的也是豪华包房，虽然才刚毕业，但很多人已经成年了，还叫了好多啤酒来喝酒玩骰子。纪寒就安静地坐在角落看着他们玩闹，偶尔低头看看手机。
　　陆焱去那边拿了一罐啤酒，然后又坐到纪寒身边，问，“成年了吗？”
　　纪寒摇头，“还要一个月。”
　　“嗯哼……”陆焱笑道，“那你比我小三个月呢。”
　　纪寒瞥他一眼，“那你也才刚成年？可我怎么有看到过你抽烟？”
　　陆焱摸摸鼻子，哼哼唧唧地没有回答。
　　纪寒只道，“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陆焱应了，将手臂搭在纪寒身后，两人都安静地听着其他同学唱歌。
　　“你不唱吗？”纪寒轻轻推了推陆焱，“你唱歌那么好听，去唱一首呗。不用在这陪着我，我没关系的。”
　　“一起吧？”陆焱问他，“你会唱什么？晴天会不会？”
　　“周杰伦的？”
　　“嗯。看来你会，那我去点了。”说完陆焱迅速起身，跑去点歌了，纪寒想拦他，却没拉住。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唱了，怕是要给他拖后腿了。
　　陆焱将歌顶到了下一首，带着一个话筒回来递给纪寒。
　　其他同学们看到陆焱和纪寒要唱歌，感到很新鲜，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准备听他们唱歌。
　　这下纪寒更紧张了。
　　前奏响起，纪寒握紧了手中的话筒，感到手心全是汗。
　　然后，两人同时开口：“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童年的荡秋千，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
　　一个嗓音醇厚，一个嗓音温润，但合在一起却非常完美。
　　太好听了。
　　这是其他同学心里唯一的想法。
　　纪寒似乎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了，仿佛世界里只有他和陆焱两个人。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
　　两人就这么合唱着，最后的rap纪寒不太会，就没再唱了，不过陆焱把那段rap唱得特别好听。
　　纪寒心想：不愧是陆焱。
　　一曲结束，其他同学都在给他们鼓掌，纪寒以为他们是在给陆焱鼓掌，也跟着一起大力地鼓着掌。
　　直到陆焱揉了揉他的头发，在他耳边道：“傻瓜……他们也在给你鼓掌，你唱得很好。”
　　纪寒对这亲昵的动作有些不习惯，缩了缩脖子，耳尖有点红。
　　后来即使再有同学请陆焱和纪寒再唱几首，陆焱也全都回绝了，只是一口一口慢慢喝着啤酒陪着角落里的纪寒聊天。
　　纪寒看着他喝也有点馋，纪母从来不让他喝酒，他一直想尝一尝，问陆焱他能不能也喝一口却被拒绝了，理由是“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纪寒不满地小声嘟囔，“未成年人之前还吸烟呢……”
　　不过包间里的声音太大，陆焱没听到。
　　唱完歌已经十点多了，两人向同学们道别，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位小同学是不是从来没在外面玩到过这么晚？”陆焱嬉笑着问。
　　“嗯……是。”纪寒道，“不过这位大同学，看来经常在外面玩到这么晚啊。”
　　陆焱又被呛，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道：“后天就要出成绩了……紧张么？”
　　“还好。”纪寒答。
　　“行，”陆焱侧过头看了看他，纪寒走路习惯低着头，下颌到脖颈形成了一条很好看的曲线。
　　他伸出手抬起他的头，“走路不要一直看着地，要看路，不然很容易摔跤的。”
　　又道：“一起加油吧……寒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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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歌曲：《晴天》周杰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