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身为大佬的我今天也在被当做反派》森千世

90、我来到西西里的第七天

　　之后一下午的时间中，我和纲吉在附近逛了逛——由他带路。
　　因为虽然说是我带着他摸鱼，但实际上我对西西里压根就不熟，更何况我的确是个无可救药的路痴。
　　我可不想把这位小教父带进沟里。
　　“已经下午5点了。”我对他笑了笑，“纲吉君不介意陪我去最后一个地方吧”
　　“当然不介意。”
　　“那就好。”我高兴地说。
　　于是这就是我带着他到了一家餐厅的原因。
　　二楼的包间中——
　　“让客人饿着肚子离开可是一种相当失礼的行为。”我抿了一口红茶，轻笑道，“而我自认为是一个合格的绅士。”
　　“因为不太清楚你喜欢什么，所以我觉得日料应该是一个不会出错的选择。”我递出菜单，冲他眨眨眼。
　　纲吉腼腆一笑，手悄悄放在了肚子上。
　　毕竟是处于生长期的少年，都到这个点了，想必也肯定饿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最后他点了一份牛肉盖饭，我要了咖喱饭，替海伦娜点了儿童套餐——其实她只是对插在煎蛋上面的小旗子感兴趣——顺便多加了两份小菜和汤。
　　不久，菜便上齐了。
　　这家店的咖喱不错，汤汁醇厚，土豆炖得软糯酥烂，稍稍用舌尖一抿便会化开。牛肉却还留有一分嚼劲，同样煮得快要烂掉的卷心菜更增添了一抹甘甜。
　　更重要的是，这咖喱不辣，是我能接受的味道。
　　明明不能吃辣却尤其钟爱咖喱饭的我是屑，其实……甜咖喱也不错。
　　我好心情地眯起眼，顺便把被海伦娜嫌弃，丢到一边的西兰花重新放回了她的盘子中。
　　她整张小脸都苦恼地皱在一起，拿叉子拨弄这个可怜的西兰花，让它从餐盘的这头滚到另一头。
　　“不行哦，海伦娜。”我摸摸她的头，“挑食会长不高的。”
　　“乖，只是一个西兰花而已。”
　　她的目光无声地看向我面前，那一排排同样被细心挑出并且还特意堆叠在一起的胡萝卜丁。
　　“好整齐！”纲吉也不由得看过来，下意识地惊叹道。
　　是的，大小几近于相同却还有些略微差异的胡萝卜丁被我按从大到小，从下往上的顺序认真排列成一座座微型金字塔。
　　“咳咳……”心知自己在两个未成年人面前树立了坏榜样，我心虚地咳了咳，欲盖弥彰地说，“这个……谁能想到咖喱里面竟然会放胡萝卜呢？”
　　“出现这样的事情，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
　　我讨厌胡萝卜，讨厌到曾经把一盘炒饭中500多片微小的胡萝卜丝全部挑了出来。
　　我一向认为自己不挑食，就是不喜欢吃的东西有些多而已。
　　一开始和夏尔搭档时，他准备做饭前，盯着那张记载了我所有不爱吃的食物的单子沉默了许久——顺带一提，那张单子有15英寸长。
　　他纠结半天，然后问了一句话：“你有什么是喜欢吃的？”
　　“好像一时半会想不到呢……”我沉思片刻，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嗯……那请问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不愿意吃‘不好看的苹果’？”他匆匆浏览了一遍单子，挑出了几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好看的苹果’你就吃吗？”
　　“那要等人帮我削皮、切块，我才吃。”我无辜地眨眨眼。
　　“所以你吃苹果是看它的‘长相’？”夏尔斟酌着用词，“长得不好看的就不吃”
　　“嗯。”我乖巧地点点头，“我不吃长得不好看的一切水果蔬菜。”
　　“我觉得你应该要去向那些食材道歉。”夏尔说，“它们很努力地提升自己的内涵，你却因为外表而嫌弃它们。”
　　“但是……我就是不想吃。”我嘟嘟囔囔地说，“长得太丑了，看着就倒胃口。”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我用咏叹诗歌般的腔调说，“可若是没有好看的皮囊，我又怎会去追求灵魂的有趣。”
　　他默默思考了一会儿，我猜他应该是在努力理解我对于蔬菜水果的审美标准。
　　“我看上去好吃吗？”他突然冷不丁地问我。
　　“嗯，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那你要吃吗？”
　　“有些舍不得……”我撇着嘴，小声说。
　　“要尝尝看吗？”他捋起袖子，认真地看着我，“只是一点点的话应该没关系。”
　　于是我真的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还拿小虎牙磨了磨。
　　“其实我是在开玩笑……”他捏着我的后颈，和我大眼瞪小眼。
　　“其实我知道你在开玩笑。”我仍叼着他的手含糊地回答，“但我就是想尝尝。”
　　“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我终于松口，若无其事地做出点评，“口感很好，就是不清楚味道怎么样。”
　　他默不作声地盯着自己的手腕，此时上面多出了一个小小的牙印。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我替他揉了揉手腕，低头乖乖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会轻一点的。”
　　“没关系。”夏尔好像刚刚从走神状态苏醒，慢吞吞地说，“我只是也有些好奇味道……”
　　“不，你不好奇！”我强行制止了他的话语权。
　　其实我真的是在开玩笑。他被我捂住嘴，用眼神表达出这个意思。
　　“不，我不信。”我特别冷酷无情地说，“我们出去吃吧。”
　　事后想想真是一场令人智熄的对话。
　　因为夏尔平日里总是一副忧郁的文艺少年的形象，所以难得开玩笑时反而会让人误以为他是认真的。
　　稍微地，又有一些想他了呢。
　　“人总是要做出抉择的，不是吗”我光明正大地在两个孩子面前耍赖，“就像我放弃了胡萝卜却选择了其他的东西一样。”
　　“有舍有得，才是人生的真谛。”
　　“胡萝卜什么的，给兔子吃就好了。”
　　我从纲吉眼中看到了明晃晃的怀疑，至于海伦娜，这孩子不屑地别过头，一副“你说你的，我打死也不会吃西兰花”的样子。
　　“唉，好吧好吧。”我拿着一个小番茄举到她嘴边，“那至少把其他的蔬菜都吃光。”
　　我在她的手心上这么写着，她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纲吉看着这一幕，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纲吉君，这里……”看到他的模样，我也不禁笑了，指指自己的嘴角。
　　他手忙脚乱地试图用手抹去嘴角沾到的食物残渣和酱汁。
　　“方向反了哦。”我掏出手帕，托着他的下巴轻轻擦拭，“是这里才对。”
　　小兔子肉眼能见地脸红了。
　　太……太近了。纲吉浑身都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好了。”我放开手，笑眯眯地看着他的窘态，“纲吉君是一个很容易害羞的孩子呢。”
　　明明是你太过分了。他没有说话，无声地用眼神流露出控诉之情。
　　“那么我能请求你一件事情吗，纲吉君？”我用手撑着下巴，“如果被拒绝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下一次——包括以后的每一次……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不用再加敬称了。”
　　“您，你的意思是……”他顿了一下，改口道，“我们是朋友吗？”
　　我可疑地沉默了一下，才用有些古怪的语气回答：“这要看你是怎么想的。”
　　“我们是朋友了，对吗”他的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光，像是上好的琥珀。
　　“你现在没拒绝……”我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自己通红的耳垂，轻笑道，“以后我也不会给你拒绝的机会了。”
　　其实只是有些傲娇地想要交朋友，却又说不出口吧。纲吉在心中想。
　　“我不是傲娇。”我觉得我有必要澄清这一点。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得不说一句，像他这种把心思全部都写在脸上的人，就是格外地好猜。
　　“嗯，你不是。”纲吉一脸正直地应和我。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这只兔子不太对劲我有些心情复杂，不过看在他可爱还治愈的份上……
　　我揉揉他的头，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好心情地一笑，没有在意那么多。
　　一顿温馨的晚餐结束后，我将他“完整无缺”地送回到里包恩的手上，强行忽视里包恩“可惜，竟然没发生些什么”的眼神。
　　之后我和纲吉便渐渐熟络起来了，谁会拒绝一只可爱兔兔的亲近呢？
　　————
　　距离第一次见面过去了快3个月后，这位小教父突然主动找上我，磕磕绊绊地说明了来意。
　　他在沙发上缩成小小一团，涨红了脸，眼睛蒙上一层若有若无的水雾，仿佛就快要哭了。
　　顶着我下属能够杀人的视线，他一哆嗦，可怜巴巴地望向我，咬着下唇不说话，就像是一只怕被丢弃的小兔子。
　　“对、对不起！”他哭丧着脸，“我也知道这种要求很不合理……”
　　“您可以直接拒绝的……”
　　我一时也不由得沉默了，但也没多说什么，挥挥手示意下属退去，留下一个私密的谈话空间。
　　“是，我明白了。”马克俯身行礼，“属下这就告退。”
　　不知为何我感觉他好像迟疑了一下，还用包含杀意的目光冷冷地看了纲吉一眼，才走出房间，动作轻柔地关上门。
　　小兔子更害怕了，犹豫着想要靠近我却又不敢，只好眨巴眨巴眼睛，委委屈屈地看着我。
　　“纲吉君……”
　　“我在！”他反应过激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容我冒昧，但我想请问，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我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那个……因为您好像很熟练的样子。”他一下子心虚了，躲闪着目光说。
　　我更感觉头疼，开始反省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不是一个人渣。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纲吉想要拜托我帮他指导一些必备的礼节——贴面礼倒还好，主要是吻面礼……
　　当我还在沉思时，纲吉也捂着脸抱怨道：“这种事情，和认识的人做的话，就很尴尬啊！感觉好奇怪……”
　　“所以就想着能不能请您帮忙……”
　　“诶，原来我在纲吉君的心中连‘认识的人’都不是吗”我一边口头调/戏两句，一边走到他身边，用做作的甜腻语调说，“这就太让人伤心了。”
　　“不是的！”他慌忙想要反驳，“只是在您身边，我感觉会很放松，也、也很自在，所以……”
　　“可以把敬称去掉了。”
　　不等他说完，我就已经摁住他的双手，把一只膝盖抵在了沙发上。
　　“偷袭成功。”我低下头，轻快一笑，愉快地眯起眼睛，“身为首领，纲吉君也太不设防了。”
　　“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呢。”
　　我和纲吉只隔着不满一寸的距离，我看见他睁大的眼睛，挣扎两下后又放弃了的动作，下意识抬起的用于自卫的膝盖。
　　他瑟缩了一下，呼出的热气打在我脸上，有些痒痒的触感。
　　他在紧张，他很紧张。这一点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来。
　　少年还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耳垂染上了粉意，单薄的身子紧绷着。
　　但他没有动，只是睁大眼睛，愣神般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小家伙，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要不忍心了。”我忍俊不禁，俯身凑在年少首领的耳畔轻声道，“安心吧，我可不会对你做些奇怪的事情。”
　　我温柔地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便起身说：“这样就应该足够了吧，小首领”
　　这是一个轻佻的称呼，饱含着浓浓的揶揄和调笑之情。
　　“下一次，可要记得睁开眼睛。”
　　纲吉在那轻轻一吻结束后，才慢半拍地睁开眼，把手抚上脸，若有所失。
　　太近了……他暗自在心中想，他能轻易闻到男人身上的清香。
　　是雪松的味道，清幽的冷香若有若无，又被薰衣草、丁香等等的花香所中和。
　　于是那份冷傲的感觉顷刻间便柔和了，但是又是确实存在的，像是无声地将人拒之于外，划出一条界线，告诫所有人都不要轻易越过，不要轻易靠近。
　　但是……他明明就想要有人陪伴他。纲吉想。
　　究竟是过往多少次的伤害还是一次痛彻心脾的经历，让渴求温暖的人害怕被太阳灼伤。
　　很多复杂的情绪在纲吉心中翻腾，最后凝聚在一起。
　　他想，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可是，喜欢就是这种不讲道理的东西。
　　他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一只别扭的小黑猫，嘴上说着“无所谓”，可心底的那些弯弯绕绕跟毛线球比起来也不逞多让。
　　这种时候啊，就应该抱起这只猫。
　　把它抱在怀里，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它“你是我唯一的猫”。
　　只有这样，它才会安心。
　　这只猫缺乏安全感又害怕寂寞，所以请稍微耐心一点，多包容一点，一直陪在它身边。
　　因为这是一只很乖的猫，它只想找一个足够爱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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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突然有点难受，因为从正文开始时，大佬就对织田作一心一意，不然就是沉湎于和搭档的过往中，这对纲吉来说不公平。
用陀总的话来评价大佬就是：“被一个死人永远困在了回忆之中，比谁都要更清醒却甘愿沉沦。”
如果真的要追到大佬的话，太辛苦了。
大佬就像只猫，渴望温暖却不敢靠近。在察觉到纲吉的这份心思后便选择了逃避式的冷处理。
这里大佬其实已经看出纲吉的心思了，借机试探一下，大佬给了他机会，只要不把那份感情说出口，他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依旧把纲吉看做后辈来宠爱。
所以说，真的是个人渣呢，大佬。
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却还是把感情当做筹码打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