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胃王顾草》贰贰得瑟

91、尾声 辣男酸女

　　事实证明，关常蔚就算成了一只米虫，也绝对是最有效率的那一只。
　　闲赋在家的日子他也没闲着，看准顾草的乌龟性子，他直接把人拎着到民政局扯了证，再把澳美股份卖了投资顾草成立一间规规矩矩提供三险一金的正规工作室。
　　理由很简单，她不可能靠吃播过活一辈子，总要有计划投资，好比自己当老板，培养所谓的接班人。
　　这是身为高阶社畜的顾草除去蜗居在租屋处荒唐的小工作室之外，第一次真正拥有自己的事业，可她拿着别人的钱、就算那人刚升格为她的亲亲老公，根本的性子还是改不了。
　　好比她总担心丧尸总有一天大规模侵袭人类，在家里没囤个两三个月的螺丝粉就心不安。
　　现在这症状伴随工作室各方面大小琐事逐渐到位后被放到最大。
　　夜里她把关常蔚摇醒，告诉他自己一定要完全独资开档名叫<鬼饮食大冒险>的新节目，想让他这个大股东给给意见。
　　睡到半夜被吵醒的人可以想见情绪不是一般差，关常蔚半眯着眼一把抓过顾草的双手翻身覆上，沙哑的嗓音充满危险，“大半夜的睡不着是吧，我们来干些儿童不宜的节目不是更有意义？”
　　“……”

　　这样身体力行的付出脑力与精力，加上关常蔚注入的独家资金，顾草的计划折腾了大半个月也总算是顺利成行。
　　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顾草就特别卖命，起早贪黑的所有事不假他人之手，一群人从当初的小菜鸟走到现在成了强大的专业团队，还拿了水果电视的热门时段合同，这让顾草心养大了，脑筋开始动起要拿这笔签约金大江南北的去拍嗦粉特辑，美其名是发扬中国面食文化，实际上是公器私用，一解自己的吃粉魂。
　　一行人浩浩荡荡大江南北跑了一个多月终于积稿了五期的存货量，这会儿一回到天城市，顾草还要继续探店就让露露给喊停。
　　她关了电脑忍不住凑近顾草，捏着她的手腕跟后腰眯着眼掂量着，“我说妳……这是不是胖了啊？”
　　顾草正嗦着螺蛳粉呢，一听立刻喷了萧洒一身。
　　“我胖？哪里胖？这是水肿吧好不好。”
　　她跳起来转了一圈儿，展现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她可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胖。
　　身旁的三个小伙伴却连同韩天乐一起手搭手心连心，互看一眼后异口同声说：“亲，您不是水肿是真胖了。”
　　萧洒身为摄影师，看东西的角度自然与人不同，他绕着顾草走了一圈，若有所思：“我说妳不只胖……最近口味还变得特别奇怪，昨天学着人家吃芒果沾辣椒面，今天又指定要吃加臭加辣的螺蛳粉，妳去镜子看看自己鼻子上的大痘子，难道都不觉得有问题吗？”
　　萧洒表情古怪，但丝毫没古怪到顾草，她嚷嚷着解释：“那是粉丝给我分享的新吃法，我要展现实验精神啊，这哪里有问题了？而且痘子是我最近压力大才冒出来的，算是职业病，我们得虚心接受它的存在，就跟认真对待麻烦又残暴的姨妈一样，她们可都是女孩儿的好闺蜜。”
　　小王姐现在已经升格为萧洒的女盆友了，搭着男友的肩膀认真地朝她弩了弩下巴：“不对不对，顾草，小祖宗，我就问妳一句，妳最近一次闺蜜上门是什么时候？”
　　这似乎是问到症结点上了，顾草环胸抱着自己，偏头思考，以沉默着回应四个人的死亡凝视。最后冷静地摇头。
　　“好一阵子没来了……”
　　韩天乐呼出一口气，低声骂：“我去。”
　　“嗳……”
　　顾草有些尴尬，也有些纳闷，这三个月来他们每一次恩爱都有些状况，每回一开始有的东西到最后一次时就失去踪影，每一次他都是尽兴地留在自己身体里，这想想就不寻常，可当时她又舒服又累的，只想赶紧洗洗睡，哪会在乎这些。
　　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不得不去追究一下了。
　　“总之，现在先别想那么多，上妇产科检查要紧。”露露叹口气提议。
　　“别别别，我买验孕棒先，说不定真只是胖了呢。”
　　她虽是这么说，但心里某种念头成行后就会越来越强烈，她开始意识到某些东西的不同，现在想想她也不敢磨唧了，匆匆交代后立刻戴上墨镜绕到了药房买了一支验孕棒。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想要孩子，这件事一直不在他们的讨论范围内，有也好，没有也没关系，可是想到一有这个可能，在不确定里却又参杂一丝丝的期待与欣喜。
　　顾草想，自己还是期待的是不是？
　　怀一个像关常蔚那么聪明的孩子，为他生儿育女，相守一生一世，直到年华老去。
　　只是关键在于，他又是怎么想的。
　　回到家已经将近夜里十二点，书房里还亮着一盏灯，顾草走到门口手还没抬他人已经走到门口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今天吃什么，螺蛳粉还是麻辣锅？”
　　他在她发间轻轻一吻，蹭了蹭，察觉她今天特别安静，没跟以往一样一回家就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以为她是病了，连忙将她给放回地上仔仔细细从头看到脚。
　　“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你得用专业的角度替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她紧捏着口袋里的棒状物体，紧张得快要心悸。
　　“先说好，你可是要负全责的！”
　　顾草没头没尾的话说得关常蔚满脸蒙，瞧她满脸别扭，他干脆把人高高举起，以眼神施展压力，“干什么去了，说啊，我保证负起全责，且绝对做到妳满意。”
　　“真的，真做到我满意？”
　　“真的，我保证。”
　　关常蔚虽然有时嘴欠，但对待她却都是拿出真心与真意，她把口袋里那块大石头拿了出来，在他眼前轻晃两下。
　　“那你、你看看这个……”
　　她吐了一口气，赶紧把验孕棒递给他。
　　验孕棒这东西，猛然一看很像体温计，可是没有哪牌体温计上面会跳出两条红线，他看了一眼随即愣住，望着顾草的眼神先是疑惑，渐渐的，露出一丝隐微可见的欣喜。
　　“这是妳自己买来试的？”
　　“嗯。”她点点头，瞅着他的目光揣揣不安，“我……姨妈两个月没来了，现在想想……好像……似乎……”她深吸一口气，“是怀孕了。”
　　“这可真是出乎我预料之外。”
　　关常蔚揉着后颈，脸色带着笑意，看她紧张得像是在查看高考成绩的模样，心疼地把人给赶紧搂进怀里。
　　“这是好事，干什么绷着一张脸，妳以为我会始乱终弃不认这个孩子？”
　　“才不是。”顾草摇头，“只是觉得我们才刚领证没多久，也没讨论过这问题，你不是还计划去国外进修，不觉得这孩子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她知道有多少人被孩子阻碍了脚步，她不希望有天他会回头怨她。
　　“顾草，妳给我听好了。”看她那一脸犹豫又纠结，关常蔚将人提到面前，拔高了音量，“我这个人做事情从来没有意外，就妳一个，这个意外让妳误打误撞成了我的病人、让我们确定了关系、共组一个家庭，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这辈子妳注定是为我制造惊喜的存在，可不，这么一个大惊喜，会让我今晚连作梦都笑醒。还有，进修这事什么时候去都成，为了妳跟孩子，我先回医院攒钱还不成吗？从现在开始没有什么可以阻碍我去为妳跟我的未来努力，除非妳不乐意。”
　　“真的？”她拍拍自己的肚子，咬着唇苦恼。
　　毕竟生孩子这件事对她来说是想都没想过的事，她自己都还不成熟，要怎么去教育这个孩子呢？
　　瞧她偏着脑袋苦恼的模样，关常蔚叹口气，谦卑的蹲下身，额头轻轻与她眼角相抵。
　　“成家立业养育儿女对我而言当然很值得期待，可是，我也不能不顾妳的意思，如果妳不愿意这么快有，我也不勉强，孩子在妳的身体里，受苦的永远是母亲，我不能替妳承担也分散不了生产时的痛苦，所以我只能把选择权还给妳，妳留或是不留，都可以。”
　　虽然语气随性，但关常蔚言词里的谨慎连顾草这种粗神经的人都能感受得到他有多在乎她的悲喜欢乐胜过一切。
　　抬眼看眼前这个一身睡衣的男人，他穿白袍时帅多了，可他懂得与时具进，放下荣耀与高薪去追求知识的充足，他不是恣意妄为的人，看过那么多生老病死，他更懂得生命的承担绝对不是风花雪月这么简单的事而已，当然，要放弃这种话也绝对不是随便就说出口，他的包容与远见，让她突然看见了未来，如果是他的孩子，她是那么愿意替他传承下去。
　　握紧他微凉的手，顾草把两人交叠的掌心轻轻挪到小腹上，那里还感受不到胎动，可她却听见两人的心跳。
　　“知道你期待，那我有什么不愿意，关常蔚，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ＸＸＸ

　　由于顾草的生活圈很小，怀孕这事很快就传到了彼得陈耳里，本来只是个报备动作，毕竟她虽然有了独立工作室，但是方方面面还是要靠澳美团队去打理，所以先打个预防针是必要的。但她忘记彼得陈就是个行动广播电台，哪家主播当了哪个富商的小三不出两天就会传遍天下，如果有心要在祖国扬名立万找彼得陈操作果然没错，基于这个概念，当苏芳隔天出现在家门口时顾草也不意外了。
　　“苏老师，您来啦。”她嘴里咬着牙刷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可心里紧张得差点没把牙膏给吞下去。
　　“怎么，不欢迎我？”苏芳扫了她一眼，自顾自的拖鞋进屋子，环视一圈后问：“就妳一个人在家？”
　　“呃、是啊是啊，关常蔚去医院跟院长谈事情，下午就回来。”
　　她在心里叫苦，怎么早不去晚不去偏偏今天去。
　　苏芳从关常蔚受伤后就没怎么给她好脸色，如果要说现在她有什么心理压力，绝对不是来自顾三生跟凌翠，而是源自于关常蔚这个喜形不于色的妈妈。
　　“嗯。”
　　苏芳听完也没怎么说话，只是低头喝着茶，眼尾不时瞄到她身上，像是在审视什么，又像是在等着她开口说些什么。
　　顾草想起关常蔚说过他这个妈一直都是武则天个性，就算心里有主见也得等她开口才可以表达意见，而且绝对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敌不动，她就不动，顺势而为绝对是最保命的法子。好比领证这件事不必让她先知道，只需要制造个必须领证的事实，让她开口便水到渠成了。
　　但她出现得突然，顾草还没个心理准备，只能像个宫女一样立正站好在沙发边，等着女帝开手阐明来意。
　　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东方美人茶都泡过两次澡了她大人还是保持沉默是金，顾草心里那个着急啊，这正想着是不是该找话打破沉默时，突然一道清晰响亮的声音划破寂静，她捂着肚子尴尬的涨红脸，又埋怨又欣喜这肚子还真是刷存在感刷得是时候啊！
　　坐在客厅的苏芳自然也听见了，她扫了餐桌上的食物一眼，声音不咸不淡地开口：“换个衣服跟我出门。”
　　终于，女帝开金口啦！
　　顾草赶紧回房整了整头发，胡乱套件T恤跟牛仔裤，背上个后揹包就跟着苏芳后头屁颠屁颠出门。
　　她俩步行到附近新开张的恒隆广场，顾草以为苏芳心血来潮要她陪着逛街，正组织着赞美用词时，突然一阵心慌，靠在一家老式茶餐厅前微微喘着气。
　　她的症状比别人来得早，又是吃货本质，肚子饿时就会一阵手抖心慌，碍于苏芳在场她硬是忍着，但偏偏传统手推车上的茶点又传来飘香酥香，她饿得头皮发麻，可怜兮兮的瞅着苏芳开口。
　　果然关常蔚说得没错，只要朝苏芳示弱就会有好果子吃。
　　而当苏芳一出手，就肯定会有好结果。
　　在人满为患的茶餐厅里，当她提着LV手包雍容华贵的踏进店里头时马上就被迎入了包间。
　　她给了顾草一个眼神，示意她自个儿点，当下顾草也没法再客气，把推车上所有点心都点了通遍，在圆桌上硬是摆出了满汉全席的气势。
　　“想吃什么尽管吃，女人怀孕初期都是这样的，一饿就心慌，胃口一天一个都不一样，常蔚那孩子就算是医学院高材生毕业也比不过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天天放任妳吃芒果配辣椒面算什么爸爸，过两天我给妳捎酸梅仙渣过去，吃不下时就配点粥喝，妳现在还不满三个月，趁这时候多养些肉，等满三个月后有得妳吐。”
　　顾草用力点头称是，心里偷笑原来她也是爱在心里口难开那类型的啊，否则怎么会知道她最近天天以芒果辣椒面当开场，还吃得乐此不疲。
　　但她可是不敢取笑苏芳的，毕竟苏芳是太皇太后，她一个小宫女还是安份守己才是上策。
　　喝了一碗鱼片粥，又吃了半车的港点，顾草估计自己已经发挥了九成九的实力，就在她准备再塞一颗奶黄包时，抬头终于见到姗姗来迟的关常蔚。
　　关常蔚快速观察了下状况，拉开椅子一坐下，苏芳就开始开枪。
　　“我说你，这种事让老陈来告诉我算什么意思，怕我不理解，怕我反对你俩儿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还是不是你妈？”苏芳的似乎是累积已久，发起脾气来简直像是海啸排山倒海，顾草坐在她身旁一尺开远都觉怕刮到台风尾。
　　“好吧，就算我跟你陈叔叔的事惹你不快，但这种也是能瞒你妈的？难道这辈子你都要把我当外人，像仇敌一样防备在外？难道、难道我生你养你就一点都不作数了？”
　　顾草在当了孕妇后眼眶就特别浅，看到苏芳哭她难受得不得了，感觉就像被亲生儿子抛弃了一样，她在桌下狠狠踢了关常蔚一脚，用力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女人哭就要哄！
　　关常蔚叹口气，实在是怕了这些当妈跟即将要当妈的女人。
　　“妈，我这不是怕您不乐意嘛，怕您心烦才想着自己解决。”关常蔚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口气跟表情跟着论文答辩一样正经，“可是我现在明白了，自己能力到底还是敌不过您，我本来想着要自己筹办婚礼，但现在处处碰壁，这没人脉没资源想预订酒店好档期都没戏，现在我明白了，果然没您在我身后出主意就是不行。”

　　这番话说得特别合情合理，顾草都听哭了，苏芳当然也不例外，她瞪着前些日子还跟自己相敬如冰的儿子，口气却软了不少，“从小到大你做事我从没担心过，但可不代表你永远都所向无敌，现在知道困难了吧，知道求我了吧？”
　　“当然，您教训的是，儿子知错了。”
　　关常蔚能屈能伸，简直是中戏毕业的翘楚，顾草咬着瓜看得目瞪口呆，悄悄从瓜皮后头给他比了个拇指。
　　关少爷，您真牛逼！
　　所有的妈看到孩子低头哪个不会心软，苏芳掏出手帕擦拭过嘴角，掏出一只绿汪汪的翡翠手环套到顾草手腕上。
　　“既然都有孩子，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安心养胎待产，婚礼我会替你们张罗出主意，至于亲家那儿……虽然以前有过不愉快，但我愿意退一千万步，她要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我统统都给。”
　　这么霸气的宣言听得顾草胆颤心惊，她正想举手争取发语权，关常蔚已经眼明手快捂住她的嘴，轻捏着顾草后颈行了九十度鞠躬礼，“那行，我带着您的儿媳妇先做产检去，您慢用。”

　　一离开了餐厅，顾草整个人头顶冒烟还傻着，她抓着关常蔚的衣袖，有些魂不守舍。
　　“关常蔚，我不知道原来你演技如此之好，差点以为你让胡歌给魂穿了。”
　　关常蔚笑得那个得意，轻捏了她鼻尖一下，“不是说了，我妈那性子就得这样治，她喜欢当女王，我们就顺着她的毛安抚，现在她自己说了要筹备婚礼跟酒店，那我们就配合，牺牲一天自由换一辈子自在，很划算。而且啦，现在比起我妳可金贵了许多，没看她现在对妳百依百顺，要放以前，让她进商场吃百元以下的港点那可是要她命，现在什么不行，只要攸关她的小孙儿，让她天天啃馒头配炸菜都不是问题。”
　　听他说得这么搞笑，但顾草可不敢放肆，“我可不敢让婆婆只吃馒头榨菜，只要婚礼一切顺顺利利的，能满足她的面子跟里子，让我婚礼全程开直播吃结婚蛋糕都行！”
　　事实证明，饭能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婚礼在苏芳亲力亲为操办下成了赞助商年度露出的盛大典礼现场，从婚纱到喜饼，小至伴手礼到厕所的洁手液，哪个不是一时之选。
　　婚礼那天刚好是宝宝满三个月的日子，顾草在全网粉丝跟厂商的强力要求下真开了直播即时报导婚礼现况，只是她一张脸从早笑到晚，到了晚上吃蛋糕的环节时已经累得眼皮打架，恨不得直接躺在地上当躺尸，可是面对线上嗷嗷待哺想吃狗粮的金主爸爸们又不能食言，正为难之际，始终不愿出现在镜头后的关常蔚竟然如上仙一般偏偏降落在镜头前，捧了一个三寸迷你版蛋糕，一口一口亲喂到顾草嘴里。
　　这可是隔空撒了整年份的干狗粮啊，众多单身狗被迫吃了一整晚（碗）狗粮的吃瓜民众们炸开了锅，漫天狂洒玫瑰花瓣打赏。
　　虽然关常蔚还是挺不喜欢打赏文化，但基于既得利益者，他亲自一一谢过了粉丝后才抱起脑袋已经垂到了胸口的新娘直接回了洞房。
　　这洞房花烛夜啊，破坏的人可是要遭报应，露露跟韩天乐穿着伴娘服挡着人去闹，终于替两人腾出了独处的时光。
　　夜风微微凉，而岁月正好，度假村里高档的出租别墅里顾草睡到昏天暗地，醒来时外头人群已经散了，只余下丁点渔火遍布在别墅区各个角落。
　　一整天的婚宴下来她其实没吃多少东西，现在醒来果然饿得慌。
　　她揉着眼睛循着香气往厨房走，发现了还没换下礼服的男人正站在那热着粥，白粥在陶锅里冒泡，咕嘟咕嘟的声音伴随香气十分诱人，但诱人归诱人，也挺刺激孕妇脆弱的贺尔蒙，于是人还没走近厨房，她已经华丽丽吐了一波。
　　听到身后的巨大声响，关常蔚小跑着过来替她顺着气，又心疼又好笑的骂：“待会儿就给妳端到床上桌边服务，做什么爬下床？”
　　“我认床嘛。”吐得脑子有些晕，顾草抬起头一抹嘴，嘿嘿笑了两声又反刍一次。
　　如此往复几回她连酸水都呕了出来，关常蔚给她捏着手上的止吐穴道，不断叹气，“晚上就不该给妳吃甜食。”
　　“干嘛不吃，既然都要吐，那就要吃个爽。”她虚弱的笑笑，接过一杯橙汁喝了口，果然就觉得好多了。
　　“关常蔚，身为名正言顺的关太太第一天，我有个请求。”她舔舔嘴角，睡饱吐好胆子也大了起来。
　　“什么请求？”关常蔚把热粥端到她面前，挑着眉瞅她，下意识觉得这姑娘要搞事。
　　果然，顾草看着那锅白粥瘪瘪嘴，往前推了推，“给我买瓶老干妈吧，还要酸笋跟榨菜，总之怎么酸辣怎么来，别饿坏你儿子了。”
　　如此良辰美景，春宵一刻本该值千金，偏有人要辜负。
　　关常蔚抚着额头平复心情片刻，直接掐着她后颈打开直播，薄唇贴附在她耳边威胁，“吃，给我使劲儿的吃，饿坏我女儿看我怎么整治妳！”
　　这一生很短，这一对新婚夫妇的夜却很长，顾草直播到一半忍不住直盯关常蔚认真的侧颜傻笑了起来，或许就跟刚刚某个粉丝说得一样，她一个吃货哉在一个肠胃内科医师手上，简直是老天特赏的天作之合。
　　她撑着下巴看着关常蔚，忍不住甜腻腻的喊出一个从未在她嘴里吐出过的称呼，“老公？”
　　老来有相伴，公子是无双。
　　她一直想试着喊一次，想看看他是不是会有无措的模样。
　　果然。
　　这软萌的一声呼喊，让正替她应付粉丝的某人明显一愣，转向她的双眼黝黑得如一汪深潭，“又想吃东西了，老婆？”
　　“当然不是，儿子早吃饱啦。”她眨眨眼，笑得有些暧昧，“可老婆还没有喔……”
　　“哦……”关常蔚秒懂，关掉镜头一把抱起她朝客房走。
　　这一夜，凉风有讯，热情无边，两人对视着，灿烂地笑了起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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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宅在家第几天了，听说有人陆续复工，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希望在家的安好，
出外的平安，也谢谢看到这里的亲爱的啦，小透明作者恳请大家当忙分享转贴发送，有什么心得都可以留言给我啦！！
爱大家！！嘛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