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帝国少将》荷潋

89、失控

　　星际战争一触即发，白玉堂飞离宋帝国的同时，X将军的指挥舰开到了前线。连废墟也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
　　“轻点，轻点！”李指挥着众人将陆地防御指挥舰从地下开出来，朝脚步虚浮的人身上就是一掌，“喝喝喝，早晚喝死你。”一晃眼的功夫，瞥见一个干净温润的影子，搓了搓脸颊，迎上去，“先生怎么出来了？”
　　“想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不过……。”展昭看着正往指定地点行驶的防御战舰，“用不到了。”有这个庞然大物坐镇，怕是没人敢轻易招惹废墟。
　　李同样看向溅起尘土的方向，“这要多谢白先生，送了好多有钱也没买不到的东西。”因此，他们拾荒人才会越来越有底气，不再是行走于阴沟里谁都能踩上一脚的蜉蝣。
　　突然，一道锋利的流光像剑一样劈开昏沉沉的天空。
　　“隐蔽，隐蔽。”一瞬间的愣神过后，李大喊一声，指挥着众人就位的就位，躲避的躲避，急得大喊，“展先生，怎么还站着呢？先进去躲躲。”
　　“真是对空导弹，躲也躲不了。”展昭眯着眼看了一会，那颗紧张到暂停的心逐渐回落，形势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能有人别出心裁地先来动废墟。
　　李脸色难看，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发现那纯白的大鸟像是一架飞行器，和镇定自若的展昭比起来，刚才他们慌乱逃命的样子确实有些可笑。啧，他脑子里转了个弯，总觉得对展昭的百般挑剔，有点像……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话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婆婆看儿媳，越看越不顺心。呸呸，他们只是和白先生更亲近一些，自然得向着白先生。
　　“哎？”李眼前一亮，只听有人大喊一句，“是白先生的飞行器。”

　　飞行器降落，卷起一圈尘土。
　　展昭戳亮腕表式通讯器，嗯，距离他和X将军见面才过去72小时，不到四天。按照X将军想一举拿下帝国联盟的冒进心态，这把火候烧得差不多。他双手插进大衣口袋，唇角带笑地看着送上门的耗子。
　　除了坚守在防御位置的人，全都涌上前。
　　李站在原地，心情有些愉悦，不得不承认，白玉堂在某种程度上更像他们的精神领袖。
　　舱门缓缓打开，俊美高大的军人Alpha出现在门口，白玉堂难得没有穿军装，而是换上了一套白色西装，只不过那件黑色衬衫显得脸色更难看了。下巴上有一道两公分的血痕，刮胡子留下的。看不出疲惫，但眉眼有些阴郁。
　　“玉堂！”彦一脸高兴，早早地等候在舷梯旁边。白玉堂却理都没理，沉默地绕过他。彦皱紧眉头，不满地看一眼展昭。
　　就在这时，人群里爆发出惊呼。
　　白玉堂一拳挥向杰，直接把杰冲撞得跌在地上，他速度极快地单腿压住杰的胸膛，在杰目眦欲裂地反抗之前，冰冷的刀尖抵上动脉。
　　杰如坠冰窟，后背直冒冷汗。
　　“白先生，误会！”李下意识上前，有些后悔没有及时制止杰，在酒馆初见那样冒犯展昭，再加上这些天的风言风语，怕是这口气在白玉堂心里积攒了很久，足够杰不好受。他心思电转间，猝然对上白玉堂的眼神，冷不丁冒出一滴冷汗，钉在原地再也无法动弹。
　　白玉堂侧脸线条紧绷，只这一眼，便震慑的众人不敢上前。他却抿起唇角笑了，刀背拍上杰的脸颊，“五爷的人，你也敢动。”手腕一转，刀尖向下。
　　众人大气不敢出，耳边只有杰呼呼喘气的声音。
　　“玉堂！”彦急匆匆跑过来，他不信大气爽朗又讲义气的白玉堂会真的对杰下手。
　　白玉堂置若罔闻，刀尖刺进杰的眉心。
　　杰吃痛，却只能屏住呼吸。近在咫尺的脸是那样俊美风流，可眼神却是那样可怕，仿佛来自地狱。渐渐地，他再看向白玉堂时，视线里蒙上一层薄纱似的红，他突然意识到那是血，是从眉心流到眼角的血。
　　白玉堂会真的杀了他！
　　他瞳孔紧缩，脸色虞变，用尽了力气逃离白玉堂的桎梏，白玉堂的膝盖却如牢笼，将他死死地钉在地上。他像走投无路的蚂蚁，心态濒临崩溃。他等了许久，并没有想象中的痛楚，相反，冰冷的刀尖从他眉间移开了。
　　“啊！”他吓得尖叫一声，那刀尖依然悬在他的头顶，只不过被什么人制止了。

　　冲动又狠厉的白玉堂，一瞬间和那时的军校生重合。等展昭反应过来时，只来得及抓住白玉堂手腕。
　　两人就这么在杰的头顶上僵持起来。
　　“白玉堂，你知道我这会抓不住你。”展昭叹气，修长的手指还握在白玉堂手腕上。
　　对抗的力量瞬间消失，白玉堂薄唇紧抿，甩开展昭，将那柄短刀插进杰一侧的地上。一抬头，看到展昭在活动手腕，他的脸色更难看了。长臂揽住展昭腰身，不顾人还倒退着，径直往地下堡垒带。
　　“白玉堂，混蛋老鼠，你别闹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展昭脸上挂不住，但白玉堂脾气上来，又不是个能说通道理的。
　　李长长舒口气，觉得这会儿有些情绪的展昭比前两天滴水不漏的温润青年，接地气多了。

　　两人一走进入口，白玉堂立刻把展昭打横抱起来。
　　“白玉堂！”展昭是真的生气了，前些天积攒的怒意又被不讲理的耗子给勾出来了。
　　“这会儿生什么气！那天站都站不起来，还不是任凭五爷揉圆搓扁，你猜我是怎么把你送上床的。”白玉堂哼笑。
　　“司令官当然好手段，一声不吭、不告而别玩得挺溜啊。”展昭不挣扎了，每一个尾音都昭示着暴风雨的来临。
　　他也不想和展昭分开，可他是为了谁？还不是心疼展昭。白玉堂又气又苦涩，小心翼翼地把展昭放下来，那猫儿却转身就走，手比脑子更快地抓着人，把人抵在墙上，“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你以为我想自己离开……。”他气性上来，语气酸得能冒泡，“五爷不离开，你怎么见那脏东西？”
　　“说起这个，司令官的曼塔花园挺好看，适合约会。”展昭冷笑，眼里却都是燃烧着的怒火，“你猜这两天，出门次数不多，见的情敌有几个？”
　　“说你呢，别说我，关我什么事？五爷又没招他。”白玉堂被展昭搅得头都昏了，这就是伶牙俐齿猫的恶猫先告状！
　　“可是他说，你和他之间的事儿，不需要我管！”展昭急了，白玉堂知道别人的暗恋？他全身都动不了，只能一个头槌顶开白玉堂下巴。
　　“嘶，”白玉堂疼得弯腰，说话都不利索了，控诉道，“猫儿，牙齿掉了。”
　　“掉了活该！”挠死你！展昭脱掉大衣，气呼呼地坐在沙发里，等烧到脑门的怒气散了些，偷偷瞄一眼还在捂着脸颊的白玉堂。“我看看。”他心里一软，走过去，拉开白玉堂的手，“嗯？流血了。”指腹擦过下巴上的伤痕，他又气又恼，“能不能行，刮个胡子还能受伤。”
　　“我就该一刀毙了那玩意。”白玉堂躲开展昭，他从看到展昭和杰玩骰子开始，就想揍人了。又被国会绊住脚步，一来二去这么多天，气得手都不稳了，还在乎这一两道划伤，“疼。臭猫，你能不能少招人，我在国会出不了门，瞅着空隙看你的消息，你还这么不老实。”
　　“国会呀。”展昭轻哼一声，退开一步，抱臂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心里一紧，昏了头的怒意逐渐消散，忍不住后悔干嘛要提这茬，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虚咳一声，去抓展昭手腕，“我看看，刚才伤着没？”
　　“好着呢，没断。”展昭甩开。
　　白玉堂揉揉眉心，觉得这会先不要往枪口撞，于是扯开领口，解腰带，在又惊又怒的猫眼里，笑了，亲吻展昭额头，“洗完澡再撸猫儿。”
　　“混蛋耗子！”展昭暗骂一声，觉得耳朵温度有点高。
　　白玉堂一来，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他靠在沙发里昏昏欲睡，朦胧中听到有人敲门。他揉揉眉心，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哗啦直响，又分辨了半天，才发现是从内部传来的。他打开门，入眼是长长的白色走廊，这地下堡垒除了议事和军事设备，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生活房间。只不过，前些天没有人主动敲门。

　　彦站在门口，端着的托盘上放着沙棘汁和玫瑰饼，在听到浴室水声后，脸色微微发青，“玉堂在不在？”
　　“嗯，”展昭点头，侧身让开，“你要进来吗？”
　　进就进！彦看都不看展昭，把托盘放在桌子上。
　　“猫儿，我内……。”白玉堂拉开浴室门，惊讶地看着彦，急忙四处去找展昭。
　　展昭正倚在门边，挑眉看着白玉堂，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比穿军装时多了一分桀骜，浴袍敞开的领口若隐若现地展示出胸肌线条。
　　从他的方向，只能看到彦的侧脸，不可抑制地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