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帝国少将》荷潋

62、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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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嗜睡，但睡眠时间并不长，夜里能醒好几次，他很久没做过关于星际的梦了，还是一个他驾驶战机没能躲过敌人的撞击导致坠毁的梦。

　　他起身，凝望舷窗外的夜空。少年时代对军人的向往，对星际的渴望，仿佛随着梦境一点点破灭了。

　　轻量飞行器飞得不高，只能在云层里穿梭，偶尔能看到一两颗星星，有时又能望见清晰无比的星团。他16岁被选入军校预科班拿到飞行器通行证后，常常独自驾驶飞行器在云层里寻找星团。

　　年少时代的游戏竟成为遥不可及的梦。

　　大衣从肩上滑落，他后知后觉地闻到衣襟上沾染的雪松气息，脸色微不可查地红了，他记得自己失态了，身体不好连带着心理都变得脆弱，明明之前从没这样过。果然还是因为白玉堂吗？看到白玉堂，就只会委屈软弱吗？看到白玉堂，就只想在他怀里寻找安全感吗？

　　这可不行，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白玉堂遇到的问题更不比他少，他绝对不可以重蹈那年夏天的覆辙。

　　展昭越想越气，气自己这奇奇怪怪的情绪，也气白玉堂毫无底线的纵容，总之，他没错，错得是白玉堂。他一个眼光扫过去，折返回休息舱的司令官大人困扰地愣在原地，一脸的错愕，“猫儿，你醒了？”

　　“我不叫猫儿。”展昭否认得干脆又认真。

　　“……。”杀伐征战的司令官难得有一丝迷惑，“大嫂在研究室等我们。”

　　“谁和你是我、们，请司令官把我送回去。”

　　白玉堂沉默了，军靴踩在地毯上窸窸窣窣的。

　　飞行器里一时有些压抑，展昭背脊挺得笔直，忍不住顺着黑色的军靴往上看。优越的长腿之上是劲瘦的腰，镂空的金色纽扣把军装扯出三分肃杀气息，胸口上的金色流苏掩映在勋章中。目光停在白玉堂宽阔的肩膀上不动了，他认出肩章所属的军衔——少将。

　　喉咙里一会轻得像在云端，一会重得让他喘不过气。他想都不用想，军政司总务部一定会因为白玉堂资历太浅，而压制白玉堂的军衔。他鼻子发酸，为自己无法再次触碰的世界，也为白玉堂依然要忍受权力制衡而受到的不公。

　　“离先生准备回哪儿？”白玉堂坐在展昭身旁，一副看穿你但我不说的温柔。

　　“智化校长……。”

　　“不行，”哼，这些天这猫儿都住在智化狐狸家中？白玉堂靠在沙发里，手指一错扭开喉结处的纽扣，“离先生处境不太好，你要让智化校长和你一起陷入危险？另外，昨天找你的人是不是庞家养的，庞家是我的老对手，看起来……。”他隔着面具凝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微微倾身，“看起来，庞家认为抓到你可以威胁我。”

　　手指点在猫咪面具的额头上。

　　展昭拍开做乱的爪子，“你想多了，我和你没关系。”

　　“就这么说定了，你不去大嫂那里就不去，不让别人知道……。”我的猫儿回来了。“我也照办，但是你必须在我身边，就凭你身份不明来路不明，竟能进青年活动中心做讲师，为了帝国大好青年的未来，我有权力也有义务看牢你。”

　　“……。”他很少能说得过白玉堂，但还是没搞清楚，这和帝国青年有什么关系。

　　“对了，我们有小侄子和小侄女了，你不想看看吗？”白玉堂走到茶水台，从小冰箱里找出牛奶，放进微波炉，“龙凤胎，男孩叫白云瑞，女孩叫公孙雪，大概两岁的样子。”

　　龙凤胎一定很可爱吧。展昭真想去看看公孙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不过大嫂一直在生大哥的气，很少回家，回头带你去看大哥做奶爸的样子。”白玉堂闷笑，似乎已经见识过照顾孩子时手忙脚乱的白锦堂，他把牛奶放进展昭手里，察觉出这猫儿又在想东想西，转移话题，“离先生找到工作了吗？青年讲师是公益性的，正好我身边缺人。”

　　最高司令官会缺人手？秘书团没有十位也有八个吧。更何况，小小年纪做到司令官第一秘书职位的雨墨，是帝国Omega青年中的偶像与榜样。

　　“他们都很好，但没有人能代替离先生。”两人并肩而坐，白玉堂勾住展昭的小拇指，长长地松口气，慢慢地合上眼，“天亮还早，休息一会儿。”他有些怀念苦橙花的味道，但仅仅是对记忆的珍惜。他从未这样疲惫过，心里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却停止了。

　　这猫儿没有芥蒂，没有困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独自一个人在风雪中长成坚韧的竹，却会对着他发脾气闹别扭。

　　飞行器冲出云层，在另一条遍布星团的航线回航。

　　展昭回握住白玉堂的手掌，温馨的米白色灯光里，白玉堂潇洒的眉眼还带着战场上的硝烟，此刻宁静地陷入沉睡。

　　展昭收回长腿，盘在沙发里，有点遗憾地想，两人分开时，他21岁，白玉堂19岁，结果，白玉堂这家伙是赶上23蹿一蹿了吧，为什么比他高了一头。如果……如果的话，他不见得会在身高上输给白玉堂。

　　他打开沙发里侧的暗格，轻触灯光按钮，休息舱的灯光全数熄灭，只剩均匀的呼吸，和舷窗外闪烁的繁星。

　　展昭脑子里嗡嗡响，他还没分辨不出飞行器降落的是什么地方，就被白玉堂带上了单翼跑车，跑车七拐八拐的，明明一路上都是空旷的视野，也不知打开了哪里的开关，转眼进入繁华的中心城。此刻，他站在电梯里，逐渐反应过来，刚刚飞行器停靠的地方是军事基地。白玉堂一共督建了三座军事基地，其中两座从空中向下看，外形分别是“火焰”和“玫瑰”。

　　这……和他没关系吧，可是脸颊好热。展昭莫名有点紧张。

　　电梯壁上映照出两人的身影，白玉堂往展昭的方向点了点脑袋，“明天带你去看军事基地。离先生，是想先看小玫瑰还是烈焰？”

　　“叮”，电梯门打开，展昭率先走出电梯，这到底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陈年老醋。

　　“怎么不走了？”白玉堂绕过展昭的肩膀，看到地上的行李，笑了，“智化校长办事效率挺高的，猫咪老师没有人会收留你了，你可要小心讨好你的饲主——我。”

　　白玉堂推着展昭的行李，展昭两手空空的跟在身后。

　　两人穿过玄关隔断，立刻僵在原地。

　　白玉堂脸色难看，不动声色地挡住展昭，“妈，你怎么来了？”

　　空气里飘着一股茶香。

　　展昭只能看到背对着他的后脑勺，软乎乎的头发遮住耳朵，颈上的蕾丝chocker让他想起一个人。

　　“你不去看我，我还不能来看你了。”白夫人放下闻香杯，没好气地瞪着白玉堂，她没想到自家儿子会带人回来，好奇地打量展昭。自己儿子什么性格她知道，喜欢结交朋友没错，但是臭毛病不少，把军装大衣借给别人穿这种事太反常了。

　　展昭索性上前一步，礼貌地和白夫人打了招呼，接过白玉堂手中的行李，在几扇门前迟疑片刻，推开其中一间进去了。

　　白玉堂走到沙发前坐下，无语地看着桌子上厚厚一叠相册，“妈，你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我折腾，你倒说说看，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生子？”白夫人提到这茬，气性上来了，“宋帝国离了你是不能过吗？不要命的飘在星域，你至少给我留个孩子，等我死了，还能有人给你烧点纸钱。”

　　白玉堂对这话已经免疫了，这六年，他们老白家的相处日常已经从相亲相爱、母慈子孝升级成相爱相“杀”，见面不吵上一两句那都不是过的，一开始他一点就着，甚至想过不是父母拦着，他完全可以和展昭一起去死，至少不能让展昭独自面对无助与崩溃。后来，他找回思考的能力后，意识到他站都站不起来、话也说不了，能怪得了谁呢。

　　“咳，他是谁？”白夫人换了语气，小声问道。

　　“他不是说了吗？朋友。”白玉堂揉眉心，“妈，你真是够了，喊抱孙子的是你，不帮大哥看孩子的也是你。”

　　“自己的孩子自己看。”白夫人喝口茶，“不对啊，朋友怎么住你的卧室？”

　　“我最近习惯住客房。”

　　明知道白玉堂在胡扯，白夫人偏偏找不到漏洞。

　　白玉堂看向颜夏择，“抱歉，夏夏，我妈又去麻烦你了。”

　　“没有，我刚好有事，总务部核算出的设备费用单，财政司催得比较急，如果没什么问题，你签个字，明天送去财政司。”颜夏择将报告单递给白玉堂，盯着白玉的脸色，斟酌着语言补充道，“庞少将从第二区回来了，他的意思是军政司拨款不足，二区军事基地先稳固防御系统，其他的之后再说。”

　　“行了，明天我亲自去一趟总务部。”

　　白玉堂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一个头两个大地回到卧室前，第一下，门没开，他划开腕表，“照雪，开门。”

　　——先生，你自己开吧。您这位朋友气性挺大的，止息都被他逗哭了。

　　“……。”卧室里只有门锁和照雪主脑连着呢，这都能把AI吓唬哭？白玉堂敲敲门，“猫儿，亲爱的，宝贝儿，你让我拿件衣服，折腾一天了，衣服都臭了。”

　　门打开，露出一张雾气蒙蒙的脸，展昭换了一身家居服，发尾湿漉漉的，“司令官，请你自重。”

　　尾音消失在亲吻里，白玉堂踢上房门，把人压在墙上，堵住那张口是心非又气人的嘴。

　　他不是没尝过爱情的滋味，只不过禁欲了六年，乍一碰到柔软的唇齿便如决堤的水流堵也堵不住。

　　啧啧的亲吻声中，两人呼吸越来越急促。

　　展昭突然抗拒地撤开距离，在Alpha越来越浓郁的信息素里剧烈地挣扎起来。

　　白玉堂瞬间回神，抵着展昭的额头，“抱歉，猫儿，是我，对不起，对不起，别怕，是我。”他没有错过琥珀色眼睛里的恐惧，他轻抚展昭的头发，努力压制信息素。

　　他想，他有足够的时间陪展昭走出阴霾。

　　“司令官是应该结婚生子了。”展昭平复心绪，有些内疚，这件事完全和白玉堂无关，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有些噩梦经历过，就会一直藏在记忆深处。

　　这猫儿着重强调‘生、子’两个字，白玉堂放开展昭，走到与卧室相连的衣帽间，“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说结婚就结婚，你说不结婚，我们就做一辈子地下情人。

　　“砰”。

　　白玉堂探身出去，只看到被甩上的房门，他这是又说错话了？这猫儿还真是越来越别扭，气性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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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老鼠：

　　有事猫儿猫儿猫儿

　　无事离先生

　　展小猫：

　　有事司令官

　　无事咱俩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