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帝国少将》荷潋

4、初尝

　　展氏庄园闭门谢客，园内如临大敌。

　　展家是宋帝国有史以来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展文锡身居宋帝国要职，却暂停了手上的所有工作。

　　展夫人夹在丈夫与儿子之间，左右为难。

　　她站在楼梯口，看着丈夫依旧坐在儿子卧室门外，径直走过去，拿着钥匙去开门。

　　“你干什么！”

　　“儿子重要还是你的脸面重要？你要关他到什么时候！”展夫人一把将钥匙甩出去，愤怒地质问，“你我早就知道，小昭迟迟不分化，虽然外表和体能与Alpha无异，但不排除有其他的可能性！”

　　“可他已经十八岁了，我把他当Alpha养了十八年，结果却告诉我他是…他是……”展文锡揉眉心，他曾把引以为傲的儿子当作未来的帝国元帅去培养，甚至期望他能在帝国联盟委员会担任要职，可偏偏在十八岁的成人礼上，天之骄子一夕成为只能依附Alpha的Omega。

　　“他已经二十一岁了！你要天天把他锁在房间里不出门不见人吗？”

　　“不是我在关他。两年前他突然休学，包括那天众目睽睽之下发情，我不信没有原因。”政客的嗅觉是敏锐的，展文锡危险地眯起眼睛，“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他转身向外走，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他既然无法控制自己，那么就接受身为Omega的命运吧。明晚，陛下会来拜访。”

　　展夫人心中一凉，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让他成为附属品，小昭会承受不住的。

　　展昭坐在窗台前，公孙的抑制剂越来越有效。或者说，没有了白玉堂的信息素，他就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可是……那天之后，没有人会再相信他了。

　　就连公孙也吞吞吐吐。

　　他听到了门外的争吵，也知道母亲进来是要劝他。

　　“小昭，或许你有喜欢的人。”母亲的手是温暖的，轻抚着他的头发。

　　什么是喜欢？如果说生理的喜欢就是喜欢，那么他的确是有。可他不甘心呀，他不会因为自己是Omega而看轻自己，也不会一根筋的认为发情即是可耻，他只是不甘心成为旁人的依附，不甘心他的价值只是生儿育女。就像两个人结合，真的只是因为信息素和身体的契合？

　　“陛下那儿是挡不了的，毕竟整个帝国联盟内的国家，Omega都在减少，像你……陛下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展夫人察觉到展昭下意识地颤抖，心疼地抱住儿子，像小时候一样轻拍他的背脊，“事已至此，妈妈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让你和喜欢的人结合。如果你有，凭你外婆家的威望和展家的势力，我会顶住压力，婉拒陛下的。”

　　展昭低垂眼睫，并不答话。

　　自那天之后，展昭有大半个月不曾出现在帝国军校，或者是中心城。

　　偶尔巡查，尤其是去酒吧时，白玉堂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他。等他细想的时候，那双眼睛比一般人要大些，但却雾蒙蒙的带着委屈与倔强。

　　凌晨时分的酒吧是猎艳的好时光，自从白玉堂颈间的“吻痕”暴露后，有关他开荤的传言越来越多、越来越广。某些露骨邀请也是如雪花般一发不可收拾。

　　从前，大家知道他心情不好，生人勿近。心情好了，也能调笑两句，但再进一步是绝无可能的。白玉堂长得好看，是宋帝国找不出第二人的好看；举手投足间风流倜傥，但……说好听些是禁欲，说难听些，不免让人怀疑是有难言之隐。

　　众人可真想看看那个被白玉堂标记的Omega到底是什么人？

　　“老五，你该不会真的把人藏起来了吧？”蒋平把气泡酒倒进盛满冰块的杯子里，压着边沿推到白玉堂面前。

　　白玉堂正盯着一支蓝色羽毛发呆，扫一眼一脸八卦的蒋平。

　　蒋平在他们五个好友里，是最细心主意又多的。他盯着羽毛沉思，豁然开朗，“我去，是周五派对和包校长一起来的穿靛蓝礼服戴羽毛面具会弹钢琴和鲸海教官在一起的看起来是个Alpha但竟然是Omega的人？”

　　白玉堂嗤笑，一个披着Alpha皮的Omega。不过…“四哥，你记这么清楚？”

　　“呦呦呦，老五，这么快就护短，别人多记一眼就吃醋？他难道是鲸海的Omega教官？”蒋平敲下巴，不怀好意地盯着白玉堂，“这都多久了，被你标记过的Omega愣是没有一点风声。老五，你真把人藏起来了？”

　　被标记过的Omega身上会残留Alpha的信息素，更何况白玉堂的信息素霸道又独特，没道理别人察觉不出来。

　　“少窥视我的隐私。”白玉堂起身穿衣。

　　蒋平挥手，“老五，知不知道你现在满脸都写着欲求不满！吃还不吃够，你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和平年代，纸醉金迷。

　　白玉堂被气笑了，往外走的途中，毫不意外地被送到嘴边的兔子撞个正着。

　　兔子是个混在狼窝中的Omega，从前也有来撩拨他的Alpha，可惜白玉堂是个不开窍的木头，眉梢眼角撩得人疯狂心动，却丝毫没有情动的征兆。

　　兔子比他矮一个身型，纤细的脖颈上戴着黑色蕾丝choker。白玉堂上下打量一番，觉得这兔子的腰一折就断，很容易让人产生怜惜，但总觉得缺少些什么。

　　白玉堂低头，看着可怜兮兮纯真又充满期待的眼睛，忽然笑了，他唇角一弯，揽住兔子的肩向外走。

　　酒吧有一瞬的安静。

　　就连蒋平也惊呆了。果然开过荤就是不一样。

　　单翼跑车停在地下停车场。

　　白玉堂却迟迟不下车。

　　一旁的Omega小心翼翼地瞄一眼白玉堂，起先被白玉堂带出来，他是惊喜的，可这一路上，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帝国军校最强Alpha的气压。他不明白，为什么白玉堂越来越不开心了，难道是后悔了吗？

　　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渐渐浓郁的水果糖信息素，让白玉堂微眯起眼睛。他看着这小兔子怯怯地靠过来，逐渐大胆地攀着他的肩膀，坐在他的腿上。

　　这双眼睛水汪汪的，但少了些倔强。

　　这具身体是柔软的，但毫无爆发力。

　　他用手指挡开小兔子的手，笑着说，“下去。”

　　明明是笑着的，勾人的眼睛里却满是冷意。

　　白玉堂拿出羽毛面具，下车，锁门。怎么着都是他带出来的人，于是敲敲车窗，“你去哪告诉照雪，它会带你去。你前方的储物柜有一颗钻石，算我道歉。”

　　白玉堂进门，把羽毛面具放在桌子上。

　　他揉揉脸颊，天知道，和那小兔子在一起时，他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偷腥的错觉。

　　他捻着一支羽毛去浴室，其实那天带回展昭后，他在车上就摘下了展昭的面具。

　　展昭欲盖弥彰，外形又特别容易误导人。一般人是不会怀疑他不是Alpha的。要不是他对展昭的信息素那么敏感，第一时间确定了和巡查小组时闻到的苦橙花是一个人，连他也无法分辨展昭的真实身份。

　　他承认，周五派对那天他是故意释放信息素的，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竟也会失控。

　　其实那天，两人的状况都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情热的原因，他看展昭的脸是模糊的，隔着一层苦橙花似的幻觉。

　　反而是现在，展昭的脸越来越清晰。

　　帝国军校最杰出的年轻导师——长着一双瑞凤眼，眼尾上挑，又纯又欲。

　　啧，一向自我、我心由我的白玉堂，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生理不受控，什么是Alpha和Omega。

　　白玉堂站在淋浴花洒下，目光落在大理石洗手台的羽毛上。

　　展昭？白玉堂想，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想要征服一个人。无论是身还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