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帝国少将》荷潋

23、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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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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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担心大哥说些什么不正经地话，忙挂断电话。他时刻注意着展昭，怕这野猫炸毛，而且这会离得极近，怎么着也得被挠两下子。

　　但展昭整个人都泄了劲似的，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猫儿的头发软乎乎的，似乎刚洗过澡，带一点薄荷香气。

　　他觉得不对，于是伸出手来，在展昭眼前晃了晃。

　　展昭挡开白玉堂的爪子，他还没消化完公孙策和白锦堂在一起的事实，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白锦堂说的暂时标记和永久标记。他以为自己是Alpha时从没想过标记Omega，若是遇到喜欢的人，能结合在一起不是坏事。他一会儿将自己放在分化前的位置思考，一会儿将自己放在Omega的立场思考，标记与被标记，生理结合不是错，错的是所有人都认为Omega必须被标记，必须成为Alpha的附属，成为被圈养的那一个，从未有人给Omega自由选择的权利。

　　白玉堂就这么看着展昭的脸色变来变去，一会儿像是要挠人，一会儿又像是刚睡醒的奶猫，懵懂又迷茫。他绕到展昭身前，伸出食指碰了碰自己的唇，然后又贴在展昭的双唇上。

　　热度从白玉堂略带凉意的指腹传到脸颊，展昭想自己脸上的温度怕是能把水变成水蒸气。这个举动让他想起夏天的操场、冒泡的碳酸饮料。

　　“野猫，做ai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尤其是和喜欢的人。”白玉堂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因为那猫儿跟踩到尾巴似的，退后一步，同手同脚地跑了出去。

　　为什么有人可以用这样认真的表情说出“做ai”两个字！展昭甩上门，靠着床沿坐在地毯上，白玉堂说…说什么来着？喜……喜欢？谁要喜欢他？他喜欢谁？

　　他直觉不仅脸红了，连耳朵都红得滴血，埋在手臂里平复心情。

　　——主人，公孙来消息了。

　　展昭慌忙打开五芒星样式的小型处理器，确实是公孙发来的消息——别担心，他就是之前暂时标记我的人。

　　这算表白吗？从未有过感情问题的白玉堂站在原地琢磨了许久，可是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好了，他白玉堂不需要事无巨细来回验证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连扯一扯心上人的头发都要害羞半天。他慢悠悠地回到浴室……可是为什么他的脸也这么红？

　　想了想，给他哥去了个信息——哥，我好像真的喜欢他，如果强行标记，他会讨厌我吗？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白玉堂才收到白锦堂的回复——强制是一种情趣，另外，哥要结婚了。

　　白玉堂瞬间清醒，结……结婚？这么快，很快他又收到了来自他哥的暴击，一张十指相扣的照片，两人的中指戴着一模一样的戒指。

　　——你确定我大嫂是清醒的。

　　——所以这是惊喜。

　　白玉堂无话可说了，同时后知后觉，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问他哥这位资深老流氓。他想，也许公孙医生喜欢他，要不从不离身的手术刀早就够他哥头疼的了。

　　樊楼建在高处，一般用于军校生执行重要任务前秘密训练，一到入夜，实体激光网便会将整个樊楼覆盖起来，起到防护保密的作用。

　　第一天没什么训练项目，白玉堂睡得不深，迷迷糊糊间，听到戒指被主脑唤醒。他第一个反应是，照雪这小混蛋不会大半夜地来给他送东西吧，碰到激光网会被撕碎的。

　　白玉堂半倚在床头，拿起戒指，打开全息图，照雪果然在大门外。

　　——你是不是脑子欠钻石了。

　　——雪雪，好像是主人。

　　啧，白玉堂头疼，徘徊在大门前探头探脑的竟然是止息，也不知看到了什么跑到车窗前，探进脑袋对照雪说道。止息说完这句话，就站在车窗边，仰着脑袋看上方。

　　照雪看起来有点兴奋。

　　白玉堂瞪他——你这是还学会拐AI了。

　　——止息一个AI多无聊，另外先生，樊楼好像出事了，夫人这会正在现场，我怀疑是上次针对Omega的间谍……机……

　　照雪抬头，哪里还有主人的影子。

　　白玉堂出门，直觉先去查看展昭的房间，结果路过楼梯口，发现大厅里的监控一角正不断闪烁，他快速跳下楼梯，停顿了半秒钟，最终没按下报警器，展昭也不知道在哪儿，万一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他走出别墅，樊楼格局很简单，没有什么花花草草，以直通大门的花岗石小路为分界，两边分别是训练场和室内实训馆。他隐隐约约看到大门外的照雪，照雪的视线可以看清大门两边的状况，而这会儿训练场上毫无动静，那么就在他的视线盲区，实训馆背面。

　　白玉堂给蒋平发了一条信息，让他立刻修复激光网。他一甩手腕，微型枪落在手掌里，行云流水地卡在虎口上。不管是什么，他要让这东西有去无回。

　　白玉堂猜的没错，确实是来自他国的间谍探测器。

　　展昭来樊楼有五六次了，对樊楼的结构和各个入口的设备反应了如指掌。他才把被子拉到颈边，连接着各处设备的主控电脑便发出红光。动静不大，很容易让人误解成是风或者野猫。但是……一整天了，也没见设备出现不同寻常的地方，怎么到了深夜就出现状况。

　　他悄悄出门，很快找到正在突破激光网的探测器。

　　探测器做得精巧，指甲盖大小，在夜色中根本就察觉不到。

　　他沿着墙根走，逐渐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一般来说，探测器对外界没什么反应，只会把数据传输给主控。但是，他下意识地往前一点，竟有红光一闪而过。

　　他改变主意，打算让探测器完全进来，再做打算，以防距离激光网太近，容易逃脱。

　　估摸着距离，将银丝甩出去，极细的银丝以百分百的命中率击中目标，间谍探测器掉在地上，他正要过去捡，被人按住肩膀。

　　“别动，我去。”

　　展昭不置可否，白玉堂绕过他，走到探测器旁。

　　展昭微微蹙起眉心，他确定没有损毁探测器，但是探测器对白玉堂没反应。他和白玉堂有什么不同呢？

　　白玉堂三两下拆掉探测器，拿着一堆零件回到展昭面前，在灰白色的夜色中，他看到展昭脸色发白。

　　“上次你带走的探测器有什么不同？”展昭的表情有点吓人，眼睛赤红赤红的，如果他心里的想法是真的，他感受到了侮辱。

　　“你……。”

　　白玉堂迟疑，恰恰确定了展昭的怀疑。

　　他转过身，问道，“这东西在做Omega分析对吗？”雷星河说鲸海学院不太平，Omega屡受骚扰。陛下要让他做王后，无非是为了传宗接代。但这说明一个帝国联盟内日渐凸显的问题，Omega人数减少，正在成为Alpha眼中的“稀缺物品”。

　　Omega像一串数据，像人类的一种工具，被传输进机器里，被分析。

　　白玉堂心里一软，展昭好像在颤抖，看起来委屈又脆弱，可是下一秒，这个帝国军校最年轻的导师连一惯温和的眉眼都锐利起来，斜晲一眼正逐步修复完毕的激光网，“蒋平在做吧？速度有些慢，遇上星际强盗是会被撕碎的。”

　　白玉堂第一次从展昭嘴里听到“星际强盗”四个字，听说上一届小组去联盟友谊赛时，赛场被星际强盗划了口子，展昭小组和星际强盗有短暂的交锋。

　　他跟在展昭身后，大厅里已经灯火通明。

　　展昭的头发随着走路的动作扬起，在光影之中，显出几分柔软来。

　　白玉堂那句“我不是故意骗你，只是想保护你”，在唇边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愿意这样想，但也愿意和这个倔强的Omega并肩走向更远的地方。

　　樊楼被偷袭一事，军校很快做出了反应。

　　欧阳春带着巡查小组成员颜查散来做交接。

　　“樊楼使用频率不高，设施落后也是有可能的。”欧阳春坐在会议室，看着这堆零件。

　　“这些探测器似乎是最新型的，如果是针对樊楼，那么它极有可能躲过激光网的防护。”展昭皱眉，“但是，无论探测器回不回得去，我想，对方都已经知道了，我担心打草惊蛇。”

　　“只要数据传不过去就好了。”白玉堂走进来，把一份数据分析的资料放在欧阳春面前，“当时照雪在外面，我让它做了些手脚，探测器信息没能及时传过去。”

　　听到这儿，展昭低垂眼睛，显得闷闷不乐。

　　“小昭，别担心，具体情况交给我们审查，技术组的同事对樊楼进行了全面检查。你放心做训练。”欧阳春拍拍展昭的肩膀。

　　展昭点头，送走欧阳春。

　　“野猫……。”

　　“玉堂。”

　　白玉堂回头，看到是颜查散，笑了，“颜颜，你怎么来了？”

　　“来见识一下能突破樊楼的探测器。”颜查散看到展昭，忙立正展昭，“导师好。”

　　展昭点头，让他们俩聊，先离开了。

　　白玉堂盯着展昭的背影，陷入思考，听见颜查散问，“玉堂，你说我怎么就不在选拔赛里拼一把呢，我妈前两天让我去相亲，不仅有alpha还有Omega,我们Beta招谁惹谁了。”

　　“未来的大法官，阿姨也太着急了些吧。”白玉堂有点好笑，他和颜查散一起长大，颜查散这人除了贫，妥妥的高知贵公子，体能训练上等，最重要的是脑子好使。

　　“是吧，玉堂，你会娶Beta吗？比如我？”颜查散忽然凑近白玉堂，吓得白玉堂往后一步直接靠在了墙壁上。

　　偏偏这时，楼梯口的脚步声停了。

　　白玉堂转头，是展昭面无表情的脸，和波澜不惊转身离开的背影。

　　看到难得脸色有变化的白玉堂，颜查散笑得弯起腰来，“Beta也能生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