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帝国少将》荷潋

12、结束

　　场景是模拟的老式陆军军事基地，地形平坦，建筑低矮。
　　对于达成一致成为守方的涂善等人来说，只要白玉堂他们一露形迹，立刻会被当成活靶子扫射。

　　白玉堂闪身躲进仓库间的罅隙，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地形。基地建筑三面合围，每个方向都应该有涂善的人，而且，他往上看了看，涂善不但不是傻子，还是个有智慧的，那么建筑楼顶等制高点一定有人蹲着，充当狙击手。

　　到了这种绝境，白玉堂反而冷静下来，他抬起头来，依次扫过墙角、百叶窗，最后落在房顶上。
　　贵公子的习气在此时瞬间消散，像即将捕捉猎物的头狼一样，充满了攻击性。他扬手将微型电筒甩出去。

　　“砰砰”的枪声如密不透风的网，将那支打破安静的手电击成碎片。
　　趁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诱饵上的时候，白玉堂在狭窄的缝隙里贴着身后的墙壁，微微发力，单脚踩住墙根的废弃物品，借力攀住两米高的百叶窗，几乎是单靠手臂的力量抓住了屋顶的边沿，翻身滚落在房顶上。动作一气呵成，看似毫不费力，只有上臂隆起的肌肉泄露了他正处于高度戒备与随时进攻的状态。

　　离他最近的狙击手第一个发现了白玉堂。

　　白玉堂身形高大，该长肉的地方长肉，不该长得地方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更何况，他的长相与气质还有欺骗性。但是此刻……出于军人的敏锐，狙击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惊恐地咽了咽口水，来不及呼喊，就被白玉堂抓住要害，吃痛地泄了力气，狙击枪啪嗒掉在地上。

　　白玉堂有些不耐烦，子弹是特质的，不会造成真的伤害，但他手里的冷兵器可是真实的，动起手来有些掣肘。

　　两方对峙，再微小的动作都能引起波澜。

　　白玉堂果断地一个手刀下去，砸晕了对方。这第一个他占了先机，离他们最近的反应过来后，将枪口对准了他。

　　白玉堂弯腰去捡狙击枪，同时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顶，钉进后方的墙壁里。

　　他顺势靠在半米高的房顶围栏边，明处是不下十几人的枪口，暗地里还有涂闪等着给他致命一击。他毫不意外，丢出去的手电诱饵，骗不了涂善。

　　和白玉堂有矛盾的是涂善，大部分人并没想着赶尽杀绝。而且模拟训练用的子弹，虽然是特质的，但也不是没有杀伤力。

　　白玉堂蹲靠在墙角，看着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众人，竖起食指笑了。

　　另一边，在白玉堂扔出手电的时候，蒋平忍不住骂了一句，多年好友，他再清楚不过，这小魔王胆子大，常常出其不意，只是很多时候做事不计后果，比如，始终学不会提前和团队通气。

　　苏虹皱眉，但知道僵持着不是办法。她手上没有可做远距离攻击的兵器，只能趁乱绕到贴着墙壁，从窗户翻进去，解决仓库里的敌人。

　　丁兆蕙失笑，白玉堂的作风倒是和外界传言有那么些相似，他朝不远处的艾虎使眼色。

　　艾虎年少气盛，但在军校里也磨的差不多了，他还没见过都已经是二年级的军校生了，竟然还能比他沉不住气。入校第一课，校长和教官再三强调的“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白玉堂是当耳旁风了吧！

　　他不情不愿地加入到战况中。

　　丁兆蕙左右各开一枪，直击探照灯，左边的探照灯却多了一颗子弹。

　　蒋平揉揉脸颊，唯三的子弹浪费了一颗。他大致朝丁兆蕙的方向看一眼，倒转枪支比了个向下的手势。

　　丁兆蕙翻白眼，怪他？不如怪天不怕地怕胆大妄为的小魔王。

　　白玉堂毫无预兆地出击，接连缴几人的枪支武器。大部分和他是没有矛盾的，出了这模拟场，还是校友。因此并没下狠手。

　　白玉堂的格斗成绩一入校就打破了校内记录，他要么抓着别人做掩护，要么开枪对着敌方的小腿限制动作。

　　这边过于混乱，又没有照明设备，其他两个方位帮不上忙。

　　涂善渐渐回过味来，他这群队友没一个豁出去抵挡的。

　　白玉堂目标明确，先卸枪支，然后扔下去，至于蒋平捡不捡，能不能捡，就看搭档们的本事了。
　　他撂了十几人，大腿和手臂上也挂了彩，子弹擦伤事小，弹头上的麻醉剂才最麻烦。他即将走到L型的拐角处，涂善就在那，正对着军事基地入口的方向。

　　这一夜短暂又漫长，黎明前的黑暗退去，漆黑的天幕终于轻薄了些。

　　白玉堂忽然停下脚步，前方，正是掂着枪等待他的涂善。

　　枪声依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激烈。涂善的人正站在房顶边沿，扫射蒋平等人。

　　站在众人身后的涂善，笑了，“听说，军校模拟实训中，出过人命，死了的会提拔一级，并由校长亲自颁发军功章，当然……是给骨灰盒子。”他抬起枪，对准白玉堂，“我不介意，送你一个勋章。”

　　话音一落，涂善毫不迟疑地扣动扳机。

　　白玉堂早就猜到涂善不会放过他，他利落地翻身，躲进拐角处，衣袖早就被流弹穿透撕裂。鲜血从上臂源源不断地流下来，他握着手臂，冷汗直流……不对，子弹有问题！

　　涂善的脚步越来越近，“阴沟里的臭老鼠，看你还能往哪躲！你乖乖滚出来，跪在我脚边，让我踹上几脚，本少爷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白玉堂用绷带缠住上臂，减缓血液的流淌速度。

　　基地里的枪声渐渐停了，反而能感受到涂善与他的距离。

　　白玉堂抹一把冷汗，屏住呼吸，握紧手中的匕首。他仔细分辨涂善的距离，涂善狡猾放慢了脚步，他一时听不出半点声音。

　　他闭了闭眼睛，决定赌一把。

　　先是一把枪抛了出来，涂善连开两枪，发现是白玉堂如法炮制的诱饵，气急败坏地边开枪边朝白玉堂走过来。

　　密不透风的枪声停顿了一秒，白玉堂趁涂善换枪的空档，果断地起身，扔出匕首。

　　匕首准确无误地刺进涂善的手腕中，枪不由自主地滑落。

　　白玉堂紧接而至，扑倒涂善，两人缠斗起来。

　　涂善体格不弱，又被匕首刺伤，这下彻底恼了。他拔出匕首，任凭鲜血直流。

　　在规则上被淘汰但还能动的众人，没一个敢上前的。

　　眼看着那匕首就要刺进白玉堂的后背，紧接而来的蒋平等人就要阻止，却被白玉堂大喊一声制止，“都别管。”

　　艾虎压着涂善的队员，庞昱还在大喊，“你们竟敢绑我？………唔唔……。”
　　被艾虎塞了一把捆绑带

　　苏虹不急，丁兆蕙抱臂，蒋平叹气。

　　白玉堂和涂善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片刻后，苏虹和蒋平递了个眼色，上前，拉起白玉堂。
　　涂善还想起身，被苏虹一脚踩在了肩膀上。

　　要在以往，就算是涂善，也不可能和白玉堂打这么久。苏虹看出了白玉堂的不对劲，她抓着白玉堂的手臂，那黏糊糊的血液立刻糊了一手。她变了变脸色，“你受伤了？”

　　“不碍事。”白玉堂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看了看天色，“不到十二小时。”

　　“老五，你还要坚持？”蒋平心神不宁，模拟训练用的子弹会有止血剂，不可能会让伤口血流不止。
　　“这种地步了，我不可能半途而废，而且你确定没有其他人躲在暗处，等着螳螂捕蝉？”

　　蒋平和苏虹对视一眼，不置可否。

　　五人小组回到一处占据着地理优势的据点，白玉堂才一进门，整个人便失去力气跌坐在地上。
　　蒋平上前，想要解开伤口上方的绷带。
　　被白玉堂制止。
　　白玉堂脸色发白，“死不了。”但要解开的话，血液上流，他就坚持不住了。

　　“是……什么？”蒋平把各种可能性在脑海里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