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自我拯救与救赎》执先生

15、第 15 章

　　詹姆斯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因为他从来没有对艾丹发过火，无论发生了什么。
　　所以当艾丹惊醒过来，再一次因为宛若泥潭的噩梦而哭闹不休的时候，詹姆斯也没有表达出不耐的情绪。
　　床上的枕头和书本都被坐在床上的红发小男孩一件不落的扔了下来，满是恐慌和惊惧的苍白小脸上，没有焦距的绿色眼眸蓄满了泪水。
　　他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几个破碎的音节，瑟瑟发抖的攥紧了厚重的被子。
　　詹姆斯在听到第一声闷响的时候，立马抛下手中抹着果酱的餐刀跑上了楼。
　　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宛如惊弓之鸟的小男孩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之后瑟缩的更厉害了。
　　“艾丹…怎么了？”有些沙哑但转音却很轻柔的男声传进了被子里，一个湿哒哒的小脑袋露了出来。
　　“詹姆斯…？”把脸憋的通红的艾丹循着声音望过去，绿色的眼睛湿乎乎的像融化了的蜜蜡，周围还泛着一圈的金边。
　　“詹姆斯…妈妈…西尔莎…”被男人连着被子一起抱在怀中的男孩陷在噩梦中无法自拔，满天的红光和飞溅起来的鲜血一遍又一遍的覆盖上他的大脑，即使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漆黑一片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枪口上一瞬间的火光。“好多血…西尔莎…西尔莎问我为什么不和她一起…”
　　“妈妈…妈妈在叫我…”
　　艾丹脸上的神情变的更加惊惧，瞳孔无意识的放到了最大。
　　男人略长的棕发垂到了男孩苍白一片的脸上，发尾细微的触动带给了他一丝痒意。
　　红发男孩的眼睛转了一下。
　　“艾丹，你已经醒了，一切都过去了。”男人温热的掌心贴在男孩睁大的双眼上，血管脉动的触感一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隔着薄薄的一层眼皮，代表着生机的温度驱散了阴霾。
　　棕发男人另一条手臂也紧紧的箍在艾丹身后，轻轻的拍打着他。
　　“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
　　透过阁楼混浊的玻璃窗，阳光也变成了蜜糖一样的棕色。
　　楼下壁炉燃烧木柴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碎响。
　　厨房没有被放稳的餐刀上香甜的果酱开始滴落。
　　被簇拥在被子里的红发小男孩呼吸归于安稳，然后抬起头摸索着在男人的脸颊上印了一个早安吻。
　　“我相信你，詹姆斯。”
　　…
　　“！”猛地坐起来的红发佣兵眼睛还没全部睁开，放在被子下的手已经摸上了冰凉的枪托。
　　“抱歉？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起来…”棕发少年歉意的看着他，放轻柔了的嗓音中还带着早晨特有的困倦。
　　“…没事。”艾丹摇了摇头，把被子下的手抽了出来。“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恰好醒了。”
　　“那就好。”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巴恩斯倚在门框上，少年人挺拔的身形即使歪歪扭扭的站着也不损他的风采。“一会儿史蒂夫要来叫我去上学，如果你没事的话，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老师应该也分辨不出来他课堂上多了谁。”
　　红发佣兵沉默了一下，有点遗憾的拒绝了。
　　“今天就算了吧…”
　　巴恩斯善解人意的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之后转身回了客厅。
　　“早饭放在厨房里了，如果饿了的话就去尝尝吧。”
　　“应该比你那个营养液看起来要好一点。”
　　“史蒂夫你来了，我们走吧！”
　　…
　　艾丹听着两个少年人富有朝气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耳边，视线里也没有了移动的色块。
　　红发佣兵却依旧还在梦里没有清醒过来。
　　梦里是他最后的平静时刻。
　　詹姆斯说的一切都结束了是假的。
　　他们刚安顿下来没两年，九头蛇如蚁附膻的追在了他们身后。
　　那是一场望不到尽头的逃亡，流浪一样的逃亡。
　　詹姆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给予艾丹好的生活好的环境，他所能做到的一切他都做了。
　　但是艾丹还是无法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的成长。
　　甚至身为一个小孩子的他，身体特征太过于明显而导致两个人逃亡难度的增加。
　　情况好的时候，詹姆斯可以带着艾丹住进公寓小楼，陆陆续续的添进去不少东西。
　　艾丹画画用的蜡笔，厚厚的一册童话书，路边摊上买的塑料玩具，零零碎碎的放满了一个小箱子。
　　然后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中化为了灰烬。
　　遇到情况不好的时候，两个人连城镇都进不去，只能躲在废弃的地下室里点上几根蜡烛，把武器紧紧的抓在手中疲惫的等待下一次离开。
　　但是詹姆斯说的一句话是真的。
　　男人说要相信他。
　　于是詹姆斯每一次都带着艾丹活了下来，即使受伤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甚至詹姆斯还在这几年中教会了艾丹好几门外语，虽然都是浅显的几句话，但也够艾丹用了。
　　艾丹学的最好的是俄语，可能也和他们在苏联边境生活了一段时间有关。
　　詹姆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当年的艾丹是这么想的。
　　而现在，空荡荡的肚子肚子唤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艾丹。
　　现在艾丹觉着给他饭吃的人是最厉害的。
　　叼着果酱面包，沐浴在对待所有地区都一视同仁的阳光下，艾丹眯着眼睛暂时停止了发散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