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少女奇遇记》星空小甜饼

19、这章没有标题总结

　　宁青河与项同尘的马匹就停在不远处，待四人皆骑上马行在小道上后，蜿蜒的黄土小路便略显拥挤。
　　持剑执扇的少年和神采卓绝的少女，这样一瞧，倒真像是结伴而行的江湖侠士，谈笑间，好似天地皆在掌握。
　　顾绯然思索着秦风带着常山的师弟师妹们下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场景，如今她也总算能体会到些许年少潇洒之意。
　　宁青河本还想和林曦竹叙叙旧，可看林曦竹和自己没说几句话便开始黏着顾绯然撒娇卖乖的模样，只得摇摇手中折扇，止不住叹气，心中反复念叨着见色忘友四字。
　　四人大摇大摆骑马进城，守城的兵卫瞧是宁家堡的少堡主，半分都未为难。
　　随后宁青河带着几人七弯八拐的来到一处僻静小院，牌匾上书“揽芳”二字
　　坐在阶梯上打瞌睡的家仆被马蹄声惊醒，揉眼看清来人，急忙站起身来，上前毕恭毕敬地牵马，嘴上说着公子来了。
　　宁青河点点头，一路无话的项同尘上前为三人推开院门。外头虽是凄清飘零之景，内里却别有洞天。
　　一踏入院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用鹅卵石铺就成的通向正厅的蜿蜒小路，小路两边是种满莲花的清池，偶尔还能看见几尾锦鲤游曳。仆役们在走廊上向宁青河弯腰行礼，皆恭敬地说了声公子。
　　林曦竹也曾在揽芳和宁青河对饮数回，如今再来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拎着兔子轻车熟路地拉着顾绯然奔向后院。
　　在给顾绯然找了一处石凳坐下后，林曦竹将兔子递到顾绯然怀中，然后在后院的假山布景处挑拣了些大小合适形状平滑的石块，又折断了院里栽种的桂树的枝条，像个孩童一样欢快地搭起了烧烤架子。
　　“小然想要什么和那小子说便是，不用跟他客气。”
　　随后踏入后院的宁青河看着林曦竹在院子里胡搞瞎搞，拿扇子敲了敲头，继续默念那四个字。
　　顾绯然抱着兔子打量着不停忙活着的人，少女的笑容干净明朗，不见流里流气的轻浮模样。不像以往戏瘾犯了演出来的浮夸表情，那笑容看着真情实感，与平日比起来判若两人，不禁勾起她些许回忆。
　　在罗刹教时，她带着弟弟把教中长老精心布置的庭院闹得一塌糊涂，还把池子里的鱼捞起来煮，只不过掌握不好火候，熬鱼汤熬得差点把庭院给烧了。
　　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之后，她和弟弟也会咧着嘴相视大笑，笑得无忧无虑。
　　应该很像林曦竹现在的样子。
　　林曦竹曾说她使唤起人的时候像江翊，是啊，若是爹爹娘亲还在，若是罗刹教还在，她不就该是被当做娇气任性的大小姐养大的吗？
　　可是一切在一夕之间全变了。
　　顾绯然没有回应林曦竹，低头摸着怀中的兔子，陷在过往的景象中。
　　察觉低头不语的小美人情绪不对，林曦竹停下手中动作，缓步走到顾绯然面前，蹲下身来昂首看着默然沉思的顾绯然，语气温柔。
　　“小然你是舍不得这小兔子？”
　　顾绯然抬眸和林曦竹对视，见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如淙淙山泉，清澈无暇。
　　这才是林曦竹真正的样子。
　　顾绯然没由来的想使性儿，伸腿轻轻踢了林曦竹一脚，嘴角一扬，贝齿微启。
　　“我要吃莲蓬。”
　　林曦竹一愣，这是在对她撒娇？
　　反应过来的林曦竹心弦一动，觉得小美人笑的比原先更动人讨喜了几分。
　　“好说，青河，你叫人去你前院摘些莲蓬过来。”
　　见林曦竹反客为主，宁青河无奈一笑，给身旁的项同尘递了个眼神。
　　不一会儿，项同尘捧着满满一怀的莲蓬回来，估计是把满池的莲蓬都摘完了。
　　“你真是替我大方。”宁青河对自己楞楞的师弟也只得摇头笑骂一句。
　　四个年轻人在庭院里席地而坐，围着架子刨起莲蓬吃来。
　　顾绯然亲手处理了兔子，放在火架上翻烤，期间数次打掉林曦竹蠢蠢欲动着想要去扯兔腿的双手。
　　“你居然碰上了齐珺？哈哈哈，那小丫头现在还是想要你的命？”
　　宁青河命人端上来几壶好酒，和林曦竹对饮，听到她说来的路上遇见齐珺，笑得前仰后合。
　　林曦竹转着酒杯：“想要我命是一回事，自己不要命又是一回事了。”
　　“你也别太难为她了，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看在方霓那丫头的面子上不是？”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让顾绯然听得是云里雾里，感情这些人全都互相认识。
　　林曦竹时时关注顾绯然的情绪，瞅见她疑惑的表情，解释道，“宁家堡和天云门世代交好，青河和齐珺从小就认识，而我当初女扮男装的时候和青河一见如故，拜了把子，辈分上我还算是他姐姐。”
　　“对对对！”宁青河酒劲上头，说话越发放肆起来，“她当初装作男子逛花楼，为了花魁和月城太守的儿子打了起来，身法招式那叫个行云流水，特别合我眼缘。”
　　没想着宁青河居然这么直接揭她老底，特别是顾绯然还在场，林曦竹面上有点挂不住。
　　顾绯然嗤笑一句，“原来你们是在花楼一见如故啊，那还真是一见如故啊。”
　　意识到在顾绯然面前说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不妥，宁青河忙又替林曦竹打着圆场，“哎呀我这是醉糊涂了，林兄不是那种人，小然姑娘大可放心。”
　　简直是越描越黑。
　　“我叫顾绯然，不叫小然。”顾绯然将烤好的兔子扔给林曦竹，自顾自斟酒。
　　宁青河从林曦竹手中抢来一只烤好的兔子，握着木枝撕起兔肉，“我懂我懂，只有林兄可以这样叫你对吧，顾姑娘？”
　　林曦竹扬手就是一巴掌拍了下宁青河的后脑勺，“吃兔子都堵不上你的嘴！”
　　精致庭院内，欢声笑语间，顾绯然刚刚低沉的心情好了大半，看着打闹的林曦竹宁青河二人，这几日赶路的疲惫一扫而尽，也跟着这打闹的二人笑了起来。
　　只有项同尘，从初见开始便只有一个表情，大热天的在火堆旁，做个大冰块倒挺适宜。
　　“顾姑娘手艺果然顶好，烤得鲜嫩入味，看来林兄有口福了......”宁青河马屁还没拍完，一名仆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面色焦急，“公子，堡主和您师傅正找您呢，公子快些回去吧，堡主都生气了。”
　　听到母亲和师傅的名字，宁青河脸色瞬间耷拉下来，“相聚时光总是短暂啊。”
　　“怎么？你母亲又来督促你回去练功了？”林曦竹接过宁青河递还的烤兔子，看他起身整理衣袖。
　　“不然呢？”宁青河摊手，“每次师傅来考察我功课，我都要在鬼门关过一遭。”
　　宁青河正准备带着项同尘离去，一个念头闪过，“诶，对了，明天是月城迎花节，林兄和顾姑娘不妨待一晚再走，在这揽芳若有什么缺的尽管和下人们说。”
　　林曦竹咬了一口兔肉，含糊说道，“我和小然考虑考虑，慢走不送，祝你好运。”
　　然后她撕下一只兔脚递给顾绯然，堆着笑说：“小心烫。”
　　宁青河只觉晃眼，带着项同尘快步离开了揽芳。心下嘀咕这家伙，讨姑娘开心的那一套到现在都没变，但这位顾姑娘貌似完全不吃这套。
　　后院内两人兔肉加莲蓬还就着酒，着实惬意。
　　林曦竹询问顾绯然要不要多留一天逛迎花节，还说迎花节时，月城的街市热闹非凡，更有月城百姓为思念之人祈福放花灯，届时河道之内烛光摇曳，万千灯火连成一片，仿若天上银河流淌，为凡间之人遥寄相思。顾绯然听罢沉吟思量，许久之后点头答应。
　　林曦竹对此也有些惊讶，这两日路途奔波，顾绯然虽总是倦怠疲惫之色，但能赶路的时候也都不愿多做停留。
　　在月城城外，林曦竹本想借着烤兔子的空当让顾绯然能停下歇息一会儿，因为在她的计划中，并不准备进月城找宁青河寻歇脚的地方。
　　想到宁青河，林曦竹不免多感慨了几句。
　　“哎，青河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武学天赋被老天一刀切走，半点不留，我只要来找他喝酒，十次有八次他都得被他娘叫回去训斥。”
　　“宁家堡......”顾绯然拖长音调，“他父亲是宁文宣？”
　　林曦竹诧异，“小然怎么知道？”
　　“在常山也听过几耳朵，说是宁家堡的前任堡主，无极城城主的大弟子宁文宣，在当初围剿罗刹教的时候被我父亲杀死了。”说着，顾绯然自嘲一笑，“你说你的好友若是知道我身份，该当如何呢？”
　　“原来小然你从进城以来闷闷不乐是因为这事儿？”
　　林曦竹叹气，“我本来也没准备叨扰青河，谁知在城外遇见了，这种时候再避而不见岂不是让他生出不必要的担心来。”
　　正因为这层关系，林曦竹才没打算带着顾绯然进月城。更因着顾绯然的身份，她也没有说明当初在天云门放走她的小姑娘正是方介的女儿方霓。
　　宁青河的爹是被沈教主所杀，方霓的爹又杀了沈教主。这其中曲曲绕绕的是非恩怨，她如今倒是不想让顾绯然在这趟路程中牵扯太多。
　　更何况，她这边就已经牵扯了够多的恩怨了。
　　眼瞅着气氛渐渐低沉，林曦竹轻咳一声，提议道：“若小然有兴趣，不妨梳洗过后咱们出门逛逛，我来月城也许多次了，知道不少好地方，如何？”
　　“好地方？花楼？”
　　顾绯然向来嘴不饶人。
　　“你要想去我也没意见。”林曦竹恢佯装正经回了一句，“那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可别又遇上一个齐珺。”
　　“诶~那些姑娘们可比齐珺温柔可亲，善解人意多了。”
　　“看来你是常客啊。”
　　“都是青河带我去的，他可比我清楚。”林曦竹毫不愧疚地往宁青河身上扣黑锅。
　　还是斗嘴最为痛快，顾绯然又抬脚碰了一下林曦竹的小腿肚子。她踢了第一脚，这第二脚就踢的更为顺畅起来，“你不是说要梳洗吗？”
　　知道顾绯然这是间接同意了出门的提议，林曦竹便笑着去吩咐丫鬟妈子们烧两桶热水来。
　　揽芳里的下人仆役只要不是新进来的，都见过林曦竹，知道林曦竹是自家公子的好友，便也不敢怠慢。
　　丫鬟们在院子东侧的两间相邻的厢房里各烧了一桶热水，准备伺候着二人沐浴。
　　顾绯然和林曦竹皆是屏退了丫鬟们，独自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前，林曦竹还伸着头朝顾绯然那边喊了一句，“小然啊，要我帮忙吗？”
　　回应林曦竹的，是砰然紧闭的房门还有一声娇喝。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