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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宝贝别哭 ...

  •   世间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

      楚亦茗前世就从未动过一次心,就是今生见到姜青岚这样好看的男人,他也只是心中感叹一下罢了。

      是以,他眼中的姜青岚,那份偏执的爱情多半是因为对救命之恩念念不忘,又恰好遇上了原书主角那样的倔骨头。

      不过多多少少也还是有姜青岚自己疯的缘故。

      既然两人不该见,也见过了,侍卫们又沿着山路摸到了他的住处。
      谁也不知他用的药有没有效。
      楚亦茗想,不如就将救人的功劳全部推给自己年近四旬的恩师——楚雅风。

      他可太清楚姜青岚吻那几下毫无意识了。
      原书中主角对姜青岚并非丝毫没有感情,也曾在这暴君受伤发热时照顾过一回,当时姜青岚就是这样翻身压下,双眼混沌,说了几句贴心的胡话。
      可醒来时,却连全书这点仅存的温情都忘了个精光。

      这就是后妈作者的残忍之处,他们这些读者看到这里,谁不是以为虐恋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谁又不是看了第二天的剧情想给作者寄刀片。

      果然。

      姜青岚当夜就醒了。

      占了他们药庐最好的一间房,醒来就瞎叫唤,说楚亦茗眼睁睁看他晕了,居然药都没捣完。

      恶龙咆哮之声,楚亦茗蹲在小厨房煎药都听见了。

      他只闷头摇着扇子,暗骂一声:“狗男人,不愧是被白月光照顾了一回,还以为是太监尽心的家伙,活该你做了鳏夫。”

      一想起骂这男人是鳏夫,就跟咒自己死似的。
      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又狠抓了一把黄连到瓦罐里,只想着要苦一起苦,苦死这个治病解毒还敢伸舌头的坏东西。

      “茶茶,药煎好了吗?”身后忽然传来楚雅风的声音,惊得他这刚下了苦药的人,手一抖,扇子都掉了。

      “先生这就要端过去了吗?”楚亦茗回眸一笑,笑得不怎么有诚意。
      他药里的黄连刚下去,还没到最苦的时候呢。

      却见楚雅风轻咳了几声,脸色苍白似生了场大病,眼瞅着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
      楚亦茗上前一扶。
      楚雅风登时拍了拍他的手背,满目的无可奈何,说道:“我今日着了风寒,又被那权贵一吓,怕是三五日都好不全了。”

      楚亦茗脸色一沉。

      这人早上还想又搂又抱,玉佩掏出来就想成亲,晚上虚成这样?

      楚雅风瞧他脸色,又是一阵咳喘,手往前一伸,就要楚亦茗诊脉,“姜国这些权贵,哪一个好惹,我这身筋骨……”

      “你被他打了?”楚亦茗不信他病,可若说楚雅风的欲言又止,原书中写的可就多了。

      书中姜青岚为了讨主角高兴,没少对他恩师罚了赏,赏了再罚。
      主角视楚雅风为至亲至爱之人,自然也没少为了恩师在姜青岚那委曲求全。
      若说姜青岚打人,楚亦茗是绝对相信的。

      楚雅风却是满额头的汗,唇色愈发是苍白了,轻声一句,“不提也罢。”

      那就是真打了。

      楚亦茗虽与楚雅风无情,可到底是对方徒弟的身份,所谓不爱也不要伤害。

      他救人的好心不慎引了姜青岚来。
      本是想顺水推舟将功劳推给楚雅风,让在剧情里破例入朝做医官的楚雅风可以借恩情,凭才华挣得名利,不必成为徒弟被囚后的附庸。

      可哪能想到姜青岚竟会对恩人下手如此狠毒。

      “茶茶,那位贵人不会久住,你多费些心,他好得快,我们也能早些回到平静的日子。”楚雅风又拍了拍楚亦茗的肩,就这么三言两语,一身病痛,将照顾姜青岚的事又推给了楚亦茗。

      ……

      楚亦茗端着药碗来到姜青岚的住处时,夜已深。

      只见屋外空无一人,这院中除了夏蝉入秋最后的鸣叫,静得教人害怕。

      他不可谓不怕。

      想到将要面对的是会囚|禁自己到死的男人,他端着碗的手心都在发汗。

      楚亦茗并非圣人,能逃,在明知姜青岚性命无忧后,他是断不会留到此刻的。
      不过是身不由己,这看似寂静的院子早已被转为暗卫的侍从包围了。

      “我是来送药的,可以进来吗?”楚亦茗温声叩门。

      屋内并无动静。

      他又敲了几次门,等了一会儿,手中药碗都凉了。

      他不想再给姜青岚新煎一碗热药来,对于这男人,他可没有原书主角被|睡|出来的病态情愫,多的只是对来日命途的恐惧。

      少了耐心。

      自然无礼。

      手一推门,就进到屋里去。

      楚亦茗是很想放下药碗就走,他二人之间多一分的恩情都无必要。
      可姜青岚偏就是睡着,身边竟无一人能伺|候服药。

      楚亦茗近前些,唤了声:“王,该起来喝药了。”
      这口气,颇有些潘金莲喊大郎起床喝砒.霜的小心紧张。

      姜青岚眼皮未动,呼吸都还缓慢平稳着。

      楚亦茗更近一步,只当是学着人家属下的称呼不合适,又唤了声:“殿下,药都快凉了。”

      他强压着焦虑,真想一碗药灌进去得了,他可是清清楚楚记得姜青岚在原书中,得了主角的药草后就立刻回了京。

      哪像如今,还住下了。

      他好脾气都要没耐心了,姜青岚就是不醒,难不成还想他再嘴对嘴喂上一回。

      “你若不起来喝,我就要去睡了,少喝一帖,亏待的可是你自己。”楚亦茗耐心告罄,放下药碗在床头,转身就走。

      忽然袖子一紧。

      竟是卧病之人顺着袖口摸到手腕,一把将他拽到了床上。

      正正好,坐到了姜青岚的膝上。

      “你是不是……”楚亦茗气急出口。

      姜青岚一手端起药碗送到了楚亦茗的嘴边,“本王就是故意的,你可是亲眼见过奉药给本王该怎么做。”

      怎么做?
      不就是毒药也得先自己吃下去。

      好一个金贵的王,这是要逼他再尝了一次苦药了。

      “太苦了,我不想喝。”楚亦茗想要起身,腰却被箍得死紧。

      姜青岚挑起一边眉,用碗沿磨了磨他的唇,骤然眸光冷厉起来,道:“是不是下了毒?”

      “不信我,就别喝,我又没逼你什么。”楚亦茗作势要抢碗。

      姜青岚一下举高药碗,引他前倾,一只大手骤然从腰挪到他颈后,竟是迅速扣紧,将他按到面前,一个亲吻堵住了嘴。

      “唔……”楚亦茗万万没想到,他二人大半年后的亲近能被提前到现在,一阵手忙脚乱,险些碰掉了碗。

      姜青岚目光灼灼与他对视,忽然用上力量掐住他的后颈拉远了距离,迫他在自己怀里仰视着,自己则是冷漠俾睨着他眼神中的慌乱。

      “又不是第一次亲了。”姜青岚说得冷情。

      楚亦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颈上的不舒适,被人钳住命脉的感觉,让他想起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的那段时光。

      他才穿越来这世界一日。

      不过是秉持着仁心仁术,救了个白眼狼。

      他两世最大的一次坏心,甚至就在一炷香前,只是往那一罐药里加了把黄连,苦了些,却并不害命,这药对姜青岚的病情是有好处的。

      他都不知是谁真的坏心,偏要看破他救人的好意,偏要告诉这恶狼,偏要陷他于囹圄。

      他越想越觉得心里苦,眼眶越来越胀,死前都没机会哭,这一会儿就要哭回本一样,豆大的泪珠滚烫落下,烫红了自己的脸,也冷透了姜青岚的戾气。

      “你怎么……”姜青岚整个人的力气都松了下来,钳住他后颈的手,一瞬挪到了下巴处,将那一滴滴眼泪接在掌心,不知又是何怪趣味。

      楚亦茗垂眸一见这手,登时想起这人又要掐自己下巴了,哭得更是伤心。
      他指着自己的下巴,点着几处红印,道:“你就这么容不得我好,这,这里,还有这里,你的指印都没消,你还要,还要再伤我一回。”

      楚亦茗前世就不会说脏话,病重时连个一起哭天骂地的对象都没有,一想到即将受的苦,心就抽痛,就想着姜青岚是个狗男人。
      他不敢骂出口,也要哭诉道:“你病了有人照顾也不珍惜,我做什么救你。”

      “后悔了?”姜青岚眸色登时一冷。

      楚亦茗却是只顾着自己说,半点没在意对方的话,“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你怎么,还要来祸害我啊。”

      他没想到姜青岚会在自己哭诉后,放了自己。

      这一夜并未发生什么。

      却又好像发生了很多。

      楚亦茗哭得抽抽搭搭,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对着镜子照了照。
      忽然悲从中来。
      他看了镜中的自己,好像明白姜青岚放手的原因了。
      “好好的一张脸,我都没看过什么样,就被人害得哭肿啦。”

      好丑。
      绝世美人哭成他这样也完全没美感了。

      全书用了那么多字塑造的清高、倔强、隐忍的形象,全被他一场大哭给毁了。

      可谁死了会不伤心啊。

      ……

      翌日。

      楚亦茗一早就被楚雅风叫醒去晒药。
      他双眼红肿,不敢见人,言语支吾,可这自幼将原主养大的男人就跟听不明白似的。
      偏说什么前些时日采的药草,今晨发现生了霉点。

      楚亦茗真心热爱医术,爱惜医书,也珍惜医药。
      可人难免有个不方便的时候。

      楚雅风隔着门劝道:“这些药草寻来不易。”

      楚亦茗不搭腔。
      再不易,他已然获得的记忆里,也都是自己去采的。

      楚雅风又道:“你三月要服一帖的药,得用着这些。”

      楚亦茗可不敢忘了自身最严重的缺陷。
      原主幼时全村分食人鱼肉皆死,唯他一人独活。
      活着的代价是吃不了荤腥,沾不得五谷,全凭蜂蜜和药汁吊着命。
      三月余毒一发作,就需得楚雅风的一帖药缓解。

      这是他昨日重生被欣喜冲昏了头脑,忽略了自己离不开楚雅风的地方。

      少了原主与楚雅风的孺慕之情。

      他此刻听人提起,竟觉得似一种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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