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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情定七夕 ...

  •   幽暗的密室,布满青苔的石板上,那掉落的带血手臂,像是一个梦魇,在尤川的大脑中循环了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过后,他断臂的左手伤口已经痊愈并且适应,可以活动自如。
      堂堂少祀官大人,成了个残废,这样的缺陷,在追求完美的他心中是一处无法磨灭的瑕疵,只是事关天下,他不愿因为自己的残缺,而让自己陷入坐以待毙的桎梏之中。
      少了一只手臂,武艺自然是有退步与极大的影响的,所以他心中也另有打算。贸然反抗义父,不是明智之举,唯有智取,才是唯一的生路。
      只是,再见到蚩梦,他便立即乱了阵脚。
      他曾寻过她,但是当时她眼中只有李星云的存在,那样坚决的态度置他们二人多年的情分不顾,也早已让他失去了念想,做好了孤军奋战的准备。
      所以她忽然的出现自然是意料之外的,这令他精打细算,运筹帷幄的计划,在她到来之时,都变成了大脑的一片空白。
      明明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向他走来,那刻在心头,最熟悉不过的娇容,惊喜含笑的杏眼,就已经让他建立起的勇气,满盘倒塌。
      “尤川哥,咋个看到我就跑?你好大的胆子哦。”蚩梦对着冷漠的男人不满地大喊,叉着腰,撅起了嘴。上次一别,他还对自己留有情分,为何重逢,他却要将自己视为陌生人,见到她的第一个动作便是转身离开?
      尤川的身影一僵,压抑住自己转头多看她一眼的欲望,却又坚定地转过身,紧了紧垂在一侧的拳头,心中回答。
      对不起,尤川哥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自如地保护你了。
      在凝滞的空气里,没有等到尤川回首的蚩梦也收回了佯装的怒意,小心翼翼地皱起了眉。
      从小到大,在她的记忆中,她只习惯自己的背影后有尤川的注视,但是她对于尤川的背影,是陌生的。永远温润体贴的尤川哥,变成此时冷漠疏离的男人,是陌生的。
      “尤川锅!我知道你在生气,别不理我,我已经放下李星云了。”
      姬如雪小姐姐已经换血成功,人家两情相悦,她算什么呢?真正的幸福是成全,所以蚩梦颇有自知之明,回到了真正应该属于她的万毒窟。
      临别前,小徒弟候卿说,除了李星云之外,还有人是对她好的。
      当时的她摆了摆手说不稀罕,可是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尤川哥的容貌神态,当即,蚩梦终于想开,放下了身段上前去解释,追了上去。
      只是她一把抓住尤川的袖子后,笑脸忽然凝固。
      尤川还是以往的服饰穿着,但是左边的袖管里头却是空荡荡的——像是此时她的心。
      “怎么回事?”
      蚩梦犹如五雷轰顶,秀眉深锁,不可置信地抓了抓空荡荡的袖管,以及他的上臂位置,都是空的——一瞬间,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盈盈的眼眶中溢出,滴落,洒满了整张小脸。
      “莫哭。”
      一直缄默不语的男人终于开口,消瘦与苍白了一些的面孔,仍旧留有对她的爱意,他自然是无法对她的泪水视而不见的。
      抬起一只右手抚去她眼角的泪水,尤川的动作轻柔,眼中满是珍视之情,“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但是尤川哥已经是残废了,你跟在我的身边会有危险。”
      “呸,什么残废,尤川哥你不要妄自菲薄,我就要跟着你,你甩不掉本圣女,哼。”蚩梦用着以往看似无理取闹的语气说完,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尤川,忧心忡忡。
      尤川哥断臂的原因,她虽然想要开口问,但是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这个答案之锋利,有如让她的心脏凌迟。
      上次相见,尤川就是奉命要取她项上人头的。没有能完成那巫王八的任务,尤川不死已经是万幸,回想起来,她当时那样恶劣地对尤川哥,不知让他有多难过。
      但是,既然她回来了,那么从此以后,她定会患难相扶,生死与共。
      相伴多年,自然清楚她真实的心思与倔强的打算,尤川摇摇头。这是他心甘情愿,并不是要她补偿或者欠自己什么。
      “其实,你愿意回来,我就已经莫大欢喜了,只是你还是要藏起来,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不要卷进这场漩涡之中。我要护你周全。”
      蚩梦泫然欲泣地看着他的袖管,“那你呢?我安全了,那你呢?你不会还要帮着那巫王八吧?”
      “自然不是——”尤川看她一副又怒又悲的模样,立即否认,犹豫地别过身,看向一处山头,“我有意借着伤势的理由,瞒着义父前往南方。”
      “南方?”蚩梦一把抹去眼角的湿意,蹦到他跟前,非要他说个明白不可。
      上次两人争执,就是为了蛊王一事,当时尤川认为蛊王懦弱,不配称王,可他一直信服的义父巫王又实在过于霸道阴狠。他无意与之瓜分天下,只希望守得一人安宁,可显而易见的是,蛊王不出面执掌大局,便无人与巫王对峙。
      实则,他也一直忧虑自己心心相念护的少女会因蛊王之事与他产生隔阂。
      在无人知晓时,他曾暗中探视过蛊王的情况。蛊王被软禁在蛊虫守卫着的密室之中,除了他和巫王有法子进入,谁都无计可施。
      蛊王保持着死亡的状态,却又仍有呼吸,尤川最先以为他被下了蛊,试了几种解蛊的法子都无济于事,直到最近,他才发现蛊王是被下了一种叫做“永眠”的毒,除非有解药唤醒,否则只会像是尸体一般任人摆布。
      毒是发现了,可这解药却不易得到,现在世上只剩的一粒,便在巫王身上。
      除此之外,唯一获得解药的办法便是去往毒药的传来地,南方的扬州。
      听完来龙去脉,蚩梦才真正意识到尤川的良苦用心与自己的误解,坚定地一把扣住他的另一只手,语气铿锵有力,“我也去。”
      尤川有些愣神地低头,蚩梦的手在努力地握住他宽大的手掌,柔软的皮肤触感以及她掌心的温度,像是化为了一根轻柔的羽毛,一下下在他心头搔过。就连寻常男人也难以拒绝,更何况是一直迷恋着她的尤川。
      “我……”
      尤川嘴中刚吐出一个字,蚩梦便以为他是要拒绝自己,立马捂着耳朵摇头,“不听不听,现在你可别想甩下我,哼。”
      “嘘,别激动,我说,我们一起去。我的心情,也是和你一样的。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尤川握住她捂在耳边的手,微微俯身在她耳边开口。
      谈吐间呼吸的温热气息在她的耳畔徘徊,情真意切的字句敲打着少女的心,蚩梦的耳根染上一片桃红,她不置可否地小声哼哼一句:“本就该如此。”
      此去凶险,若是被发现就有可能一去不复返,蚩梦执意跟随,在尤川的立场上来说,他应该是为了她的安危万般阻挠的,可是他愧疚却是,当自己看见她坚定势要不弃的双眼,心中却泛起欢喜。
      堂堂少祀官大人,在心爱之人面前,也是会有私欲的。
      苗疆十万大山,崎岖不平,难以骑马,路途艰难,更何况当初研制出毒药的苏药师已传言隐居,双耳不闻窗外事,一粒解药实属难求。
      幸好二人有小灰探路,总算赶在春末到了扬州。而苏药师听闻天下大乱之后,动了恻隐之心,暂时停止隐居,特意闭关三日,另外调制解药。
      三日虽说不长,但是在等待的日子中,一分一秒流逝得总要慢些,玩心重的蚩梦看见繁华如烟的扬州,早就已经心痒难耐。
      待着尤川休息的时候,蚩梦就溜了出去,只是不到几步,她身后就又多了一道形影不离的身影。
      “怎么又是你,你不是睡了?”蚩梦有些心虚地看向身后带着青面獠牙面罩的尤川。
      “自然是不放心你。”
      尤川递出一条紫色的面巾让她蒙上,担心白日之下两人的踪影会被认出。
      蚩梦虽有危机意识,但本性天真烂漫,马上就被叫卖的小摊贩吸引走了注意力。
      不愿扰了她的兴致,尤川左右环顾,想要去四周侦查一番确保安全,于是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她手中,低语:“若有看上的便买下来,我在日落时分接你。”
      蚩梦胡乱点了点头,眼睛紧紧盯着摊面上颜色鲜艳且散发淡淡花香的胭脂水粉。
      “姑娘!来看看我这里的口脂和黛石,胭脂成色也不错,喏。”
      “唔,这是什么?”蚩梦拿起一盒,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又小心翼翼地捻了一点,指尖晕染开一片美丽的桃红色。
      她向来逛街都爱买吃的,对妆品了解不深,见着了这些东西,像是见到了玩具一般新奇。
      老板耐心地介绍与推销一番,她才忽然问,“为什么要化妆啊?”心下,她觉得自己本来就很好看了。
      “女为悦己者容,自然是给心爱的男人看啊。”老板忽然弯唇一笑,眼中有揶揄之意,蚩梦脸颊一热,怕他继续说下去,立马爽快地付钱。
      日落时分,天色灰暗,蚩梦回到落脚处的第一件事就是捣鼓自己的妆品。
      所以来叫她吃饭的尤川,理所当然地,也见到了一个花脸的少女。
      “尤川哥,我好看吗?”
      尤川一惊,忍俊不禁地发出一声清朗的轻笑,忍耐笑意的嘴边抿着淡淡的酒窝。
      打来温水为她将脸上红一块黑一块的印子洗净,尤川单手握住她的下巴端详了一下,变执起她手中的眉笔为她描眉。
      “你生得这般好看,不要调皮糟蹋了——不是,我不是说你画得不好。”
      蚩梦紧紧抿唇不语,忍耐住心中的恼怒与害羞,紧紧揪着他散发着淡淡草木香气的衣襟,时不时抬眸瞟他英俊的认真侧脸,心脏便像被是轻轻一击,瞬间低头,回味过后,又再次抬眸……
      “可还满意?”
      掌住她下巴的温热手掌离开,蚩梦看向镜中自己更赋神采的眉眼,忽然后知后觉地低下头,嘟囔了一句,“尤川哥,你知道不,我娘说,只有自己的夫君能帮一个女人描眉,你给我描眉了,这咋子好?你怎么赔我?”
      尤川手中的眉笔惊落,连捡起轻轻的一支眉笔也似乎需要极大的勇气。
      “抱歉——那我怎么补偿?”
      蚩梦不怀好意地露出一个微笑,“那就只能你当我夫君,以后帮我画眉咯。”
      尤川手中的眉笔一下子被折断,对视着面前少女的明眸,心下犹如掀起惊涛巨浪,又惊又喜,仿佛这一行只是扬州一梦。
      许久,他的喉结微动,唇齿相碰,才吐出几个字,“求之不得。”
      蚩梦低头笑了一声,佯装不悦地看向他手中的笔,无理取闹,“你把我眉笔都折断了,怎么赔我?”虽说这些都是他的钱买的,现在他也是自己的人,没什么好赔的,但是看到他为难时,眉头微蹙却又为她全盘妥协,顺从的模样,她的心中就会洋溢起一种被珍视的喜悦。
      “买。”
      ……
      除去这些意外收获,蚩梦最在意的便是七夕。
      她在街上时听闻了中原的这个节日,知道单身女子会在当日祈福自己遇到如意郎君,也有不少眷侣出行,在灯会游玩赏月。
      恰好,七夕就是明日。届时,她刚才前往的玉露街会举办盛大的灯会。
      两人刚刚确定关系,蚩梦自然想和意中人一起,只是尤川似乎对此一无所闻。
      “你知道明日是什么日子么?”她问。
      “明日?”尤川低头思忖——他们是昨日早晨来拜托苏药师的,从昨天他闭关起,明日深夜,或者后天早晨,苏药师就该出关了。
      “你等不及了?”以为她是想快些拿到解药救自己的父亲,尤川露出一个暖光浅浅的安抚性微笑。
      蚩梦以为自己被他看穿,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语,只用力点头。
      “那我去苏药师门前守着,如若有动静,我第一时间告知你。”
      尤川了然点头,刚要出门,蚩梦就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低骂一句:“……瓜娃子。”
      “何出此言。”尤川不解。
      银发男人无辜的模样让蚩梦闹了别扭,一跺脚,再不肯解释。
      “哼,就是瓜娃子!”
      ……
      第二日,天色渐晚,玉露街张灯结彩,人流逐渐涌动起来,尤川还在给小灰喂食,蚩梦则是心事重重,看了看尤川,最后猛地站起来,作势要出门,还故意大喊了一声。
      “我要出去玩了哦。”
      “天黑了,你出去很危险。”尤川放下粮食,单手让小灰站着,拦住了蚩梦。
      “不管,我是圣女,不会危险的,要是你怕我遇到危险,你就跟在后面保护我啊。”蚩梦一扬下巴,竟然用上了轻功,一溜烟地跑了个没影。
      果然,尤川的身影立马一闪,跟在了她的身影后,寸步不离。
      ……
      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值七夕之际。
      大街小巷车水马龙,皓月高照,月影绰约,一盏盏油纸糊的各式灯笼挂满密密麻麻的摊头,灯影交错,单身女子于桥上借月光乞巧,有情人则手挽手,并肩而行。
      尤川垂着眼,不知所思,仿佛在热闹的人群中,格格不入。
      蚩梦看向他轻飘飘的袖管,一下子有些难过,心中一酸,拉住他的右手紧了紧。
      “尤川哥,现在,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尤川轻轻点头,灯光在他的眼睑处投下一片形状美妙的阴影,让他的五官更为深邃。笼罩着淡淡银色月光的脸庞,美好得如同幻梦。
      “七夕,灯会有很多情人出行。”
      蚩梦抱着他的胳膊枕着自己的脑袋蹭了蹭,语气轻快,“我知道,我们也是情人啊。”
      话音刚落,两人恰好步行至一个卖大灯笼的摊子前。
      “这个,送你。”
      尤川取下一个灯笼,其上还写着他的名字。
      蚩梦翻了翻,疑惑道:“怎么只有一个?还是你的名字?我的呢?”
      尤川抿唇,竟然又从灯笼中,取出了另一个小些的灯笼,上面赫然写着“蚩梦”
      “你在我的心里。”
      蚩梦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一大一小刻着彼此名字,并且可以重合为一体的灯笼。如若尤川当真对七夕一事不知情,自然是无法提前做这个准备的。
      虽然笑得合不拢嘴,但是为了惩罚他隐瞒自己,蚩梦还是严肃地开口,“尤川哥,你不老实,瞒着我准备花里胡哨的东西,你以为我这么好哄?”
      尤川摇摇头,忽然露出一个微笑,搂着她的肩膀转身。
      “你看你的身后。”
      二人位于河畔之侧,可以看到喜鹊样式雕刻的一座精美石拱桥,而在河边,数百盏内里点燃了的孔明灯,陆陆续续飞上了天空。
      明明灭灭的灯火,在漆黑如墨的空中,就如同冉冉升起的繁星,也融入了璀璨的星河之中。
      不仅如此,河面上点燃的荷花灯,也在缓缓地随波逐流,那细小火苗窜动的身影,倒映在水波荡漾的河面,波光粼粼,映出融为一片的灯影与月光。
      而在,水色与月色之间,岸上的一对有情人,自然是第三种绝色。
      蚩梦一瞬不眨地凝视着漫天星河,而尤川则是含笑注视着她眼中的璀璨光芒。
      这个迷人的月夜,或许是二人之间永远不会消亡的美好记忆,足以驱散过往的任何黑暗,也在将来成为他们并肩的坚定信念。
      尤川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蚩梦的耳边响起,“现在呢?哄好了吗?”
      蚩梦的手紧紧牵着他的,一刻不离,佯装大度地哼了一声,“还算可以,勉强过关。”
      除去他精心筹备的鹊桥放灯,在附近也有人遵循习俗,举办了香桥会。
      蚩梦探头探脑地看着人们,满脸的好奇,尤川揽住她的腰肢,防止她乱跑,她便干脆靠着他的胸膛,听他说着香桥会是什么。
      在七夕时,人们会用各种粗长的裹头香,也就是以纸包着的线香,搭成长四五米、宽约半米的桥梁,再装上栏杆,于栏杆上扎上五色线制成的花装饰。
      在入夜后,人们就会祭祀双星、乞求福祥,然后将香桥焚化。这象征着双星已走过香桥,欢喜地相会。
      这香桥是由传说中的鹊桥传说衍化而来的,蚩梦不知何是鹊桥,尤川便指着天边的牵牛星与织女星,告诉她这个来源于中原的,那个古老凄美故事。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尤川轻叹了一口气,蚩梦也跟着呢喃,“脉脉不得语……”
      她忽然泪眼盈盈,有些不安地抱紧尤川,语气闷闷的。
      “尤川哥,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俩也像牛郎和织女一样,不能在一起?”
      她看似不谙世事,却也知道,巫王八心狠手辣,这次饶尤川一命,只废去他的左手已经是他仁慈。即便有苏药师相助,但是关键还是在于是否能成功给蛊王解毒,让他重回掌权之位。
      如若被巫王发现尤川的背叛,他们二人都无力抵抗万蛛蛊的狠毒。
      尤川心疼地亲了亲她的头顶,望着浩瀚的星空开口,“即便当真如此,你看,这两颗相距甚远的星星仍旧在努力向彼此靠近,哪怕一年只能相见一次,但是每年的七夕还是如约而至,从未改变。而我为了能见到你,也是如此,在所不辞。”
      ……
      二人通宵游玩,直到蚩梦累得睡了过去,尤川才把她抱回客栈歇息。
      次日,苏药师打开二人房门时,看着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思忖了一下,又关上了门。
      这木门的动静惊醒了尤川,也让蚩梦睁开了眼,揉了揉眼睛。
      “尤川哥……你你你怎么和我在一起睡。”
      尤川看见少女脸颊旁那两朵娇艳可人的红晕时,心中同样的羞怯之情散去,反而靠得更近,为她盖上一件外衣。
      “你已经亲口说要我当夫君了,那夫妻二人,自然是同睡一床的。早上天凉,夫人别染了风寒,我去问苏药师拿药,咱们很快就可以回去救岳父了。”
      蚩梦呆滞地看着尤川的笑颜与出门的身影,拍了拍脑袋,又钻进了被子里,打算再睡一觉,猜测自己应该是还没睡醒……
      为了赶路,两人在南方赶往苗疆的前半段路打算采用轻便快捷的骑马,只是一看马辔头后的缰绳,蚩梦就迟疑了,扫视了一下尤川,小小声地问。
      “你能骑马吗?”
      尤川一挑眉,单手揽住蚩梦的腰身,纵身一跳,抱着她轻巧地上了马背。
      失去一只手,对于他来说似乎无关痛痒,他仍旧能潇洒地在马背上奔腾。担心他不方便拉住缰绳,蚩梦拉住左边,他拉着右边,二人一起亲密无间的在马上相拥而行。
      自那定情一夜,两人已经越来越习惯彼此的存在与互相依赖,就连苏醒后的蛊王,也看出了他们之间涌动的情愫,与目光相视间的依恋。
      谁也没想到,蛊王醒后的第一句话,竟是问尤川。
      “她给你种了情蛊?”如若不是,他怎会一直对她死心塌地的?
      蚩梦翻了个白眼,气愤地嘟嘴,“老爹,我是那种强迫别人的人吗?”
      尤川也抿嘴笑了笑,摇头,认真地看向蛊王,在他的注视下,牵起蚩梦的手,“自然不是强迫的,是我心甘情愿要爱她的。”
      蚩梦别扭地紧了紧尤川的手,掩盖似的扯开话题,拉着蛊王离开,“老爹,快走,快出去让巫王八好看,解决了他之后,你还要给我们俩订婚。”
      蛊王纵容地连连称是,尤川挠了挠蚩梦的手心,揶揄道:“你就这么等不及?”
      “不知道等不及的人是谁?也不知道是谁喊我夫人的,哼。”蚩梦说着就要甩开他的手,却又被他抓住,牢牢地十指相扣,掌心贴合,不置可否道。
      “好,是我等不及了,我的夫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情定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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