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同人」相识以后，相爱以前》枪杀玫瑰

5、自画像

　　座谈会结束后，大家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巴沙特家，盖勒特和他们一一道别后，走回钢琴旁，伸手轻轻抚过尚有余温的黑白音键。
　　他闭上眼睛，回想阿不思刚刚落荒而逃的样子，那双蓝宝石似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就像月咒扑打着的翅膀。他发现自己对这个漂亮的红发少年越来越感兴趣了。
　　“盖尔？”巴沙特太太喊了盖勒特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只好把自己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十分贝。
　　“盖尔！”
　　这声大喊成功的把正在想入非非的盖勒特拉回了现实，他看向巴沙特，发现姑婆手里正提溜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
　　“待会你去把这个带给邓布利多一家，”巴沙特把纸盒搁到了琴盖上，“虽说你今天的表现很惊艳，也让我为你骄傲，但你对阿不思确实有些无礼了。”
　　“这孩子之前还从来没有被人否定过，这次的事情一定对他打击不小。”
　　“我只是一时没忍住，对不起姑婆。”盖勒特揉了揉眼睛，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巴沙特见状立刻就心软了，忙安慰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盖尔，说来你这个性格，也不过是遗传了格林德沃家的传统而已。比起你父亲，你可是已经好太多了。”
　　说道盖勒特的父亲，巴沙特又想到了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直接讽刺自己有一双死鱼眼的场景，不禁摇了摇头。
　　好在盖勒特这个孩子除了容貌，一点也不像他那个娇纵跋扈的父亲。
　　“对了姑婆，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盖勒特见机转移了话题。
　　“是我烤的一些锅型蛋糕，”巴沙特说道：“阿不思一直很喜欢这个，你就带上它好好去道个歉。我还指望你们能成为挚友呢，你可别再把事情搞砸了。”
　　“放心吧，姑婆，我一定完成任务。”盖勒特拿起纸盒转着圈走出了屋子，微笑着露出一排贝壳一样的牙齿。

　　比起上次直接翻人家的后花园墙，盖勒特这次可以说是规矩得不得了，不仅穿了一身很正式的礼服，平日里随意披散的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连靴子都擦的锃亮。
　　此刻，盖勒特一手托着装了蛋糕的纸盒，一手敲了下阿不思家的大门，连身子都微微欠着，好像他并不是来做个简单的道歉拜访，而是请自己的舞伴去参加新年的歌舞晚宴。
　　“啪嗒，”屋子里穿来了门闩被拿去的声音，下一秒，阿不思的脸就出现在了门后面。
　　那张玫瑰花一样的脸。
　　不过显然阿不思并没有对盖勒特的来访有多么惊喜，反而如临大敌一般整个人都不自觉地绷直了。
　　“请问有什么事吗？格林德沃先生。”阿不思问道。
　　“邓布利多先生，我为我今日犯下的罪过而向你忏悔，请你原谅我无意间对你的冒犯。”盖勒特一脸悲戚戚，好像马上就能落下眼泪来。
　　“行了，跟我就别来这套了。”阿不思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表演，但身体却靠向了一边，“进来吧。”他冲屋子里摆了下头。
　　盖勒特瞬间就换回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阿不思的家，“你家委实也太小了些，听说你还有弟弟妹妹，这么点地方真的够住吗？”盖勒特逡巡了一圈，发表了自己的疑问。
　　“如果你不准备在家里举办魁地奇比赛，还是够住的。”阿不思呛到。
　　盖勒特回头看了他一眼，对方此时也正在看他，不过眼睛里满是敌意和冷漠，就差没掏出魔杖和他当场干一架了。阿不思的反应让盖勒特有点惊讶了，没想到这个红发小子这么敏感警惕，从前自己在德姆斯特朗对女生们用的那些迷人的小伎俩在这人面前起的简直全是反作用。
　　“啊对了，阿不思。”盖勒特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敲了下脑袋，“我来之前，姑婆批评了我这几天不学无术的表现，并特意叮嘱我一定要去好好参观一下你的书房，学习一下你平日里钻研的那些书。”
　　“巴沙特太太是这么严格的人吗？”阿不思狐疑地看着盖勒特。
　　“这个，毕竟我是姑婆血缘上的侄孙，她对我自然要比对其他人严格很多。”盖勒特舔了下嘴唇，“阿不思先生，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姑婆的请求吧。”
　　在这个镇子上，巴沙特可以说是邓布利多家的至交了，从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就和她十分谈得来，阿不思也一向对这个博学多识的历史学家很是尊敬。要不是因为这一点 ，他早在第二次见到盖勒特的时候就会把这小子打得满地找牙了。
　　“那你随我上去吧。”阿不思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妥协了。
　　盖勒特立马喜笑颜开，紧紧跟上了阿不思，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悄然打响了。
　　“等等。”走到楼梯一半的时候，阿不思突然转身按住了盖勒特的胸膛，纤长的手指微微陷进了西服的面料里，把盖勒特的心触得一颤。
　　“我的房间有点乱，给我点时间收拾一下。”阿不思说完迅速冲进了房间，“砰”得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传来了大量纸张飞舞的声音，待动静逐渐消失后，阿不思打开了房门。
　　“进来吧。”
　　盖勒特环视了屋子一圈，小是真的小，好歹也是晚上要睡人的地方，才进两个人就已经显得很拥挤了。房间里的陈设也是许多年前的款式，木桌上甚至还留着老鼠光顾后的痕迹。墙上的漆皮也斑驳脱落的不成样子，只有对床的那一面估计之前是贴了什么东西，看上去还勉强完整。
　　就这地方，连给他做阳台都嫌烫脚。
　　但这个房间显然有一个很负责的主人，无论是桌底还是床脚，但凡目力所及的地方，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书架上的书按照科目分门别类排放整齐，还细心地贴着备注小标签。发黄的窗帘和床单也有日常清洗的痕迹，散发着洗衣剂的特有香气，让吹进来的风都感觉干净了不少。
　　房间虽然不堪一提，主人倒是值得肯定。
　　“你平日里就看这些书吗？”盖勒特蹲下身子把书架上的书挨个拿起来翻看着，里面大多都用优雅的花体字记满了笔记。
　　“这些只是最基础的课本还有魔法读物。”阿不思回答到，“毕业前我不得不把借的所有书都还回图书馆，有一些书则还没来及去对角巷添置。”
　　盖勒特看到了贴在书架内测的书单，点了点头。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到了那本很明显被翻了很多遍的《高级变形术指南》上。
　　“你喜欢变形学？”盖勒特拿起了那本书，问阿不思道。
　　“是啊，”阿不思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从盖勒特手里拿过了书，“这里面记载了很多关于变形术的知识，其中我觉得最值得研究的就是第一百一十七页的……”
　　阿不思的话刚刚说到一半，一张纸从厚厚的书里轻轻飞了出来，飘到了地板上。
　　那是一张人物肖像画，而画中的主人公，居然是盖勒特。
　　画里的人好像闻到了新鲜空气般活了过来，竟对着阿不思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盖勒特听见阿不思倒吸了一口凉气。

　　沉默良久后，阿不思终于艰难地开了口，“我想我需要解释一下。”
　　盖勒特挑了下眉毛，示意他说下去。
　　“几天前巴沙特太太曾经给我了带了一本新出版的书……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张画会夹在里面……我本来是想还给她的……可是我把这件事情忘了……我……”阿不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索性放弃了解锁，“好吧，盖勒特，我为我的疏忽大意而道歉。”
　　“啧，”盖勒特把自己的画像捡起来，吹掉上面的灰尘，“就道个歉？你确定不做点什么来表达一下诚意吗？”
　　阿不思对这种乘火打劫的流氓行为十分无语，但无奈这次的确是自己理亏在先。“……好吧，你想让我做什么？”阿不思翻了个白眼，“我先声明，太过分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
　　“那当然不会了。”盖勒特挥了下手，桌子上的一张白纸飞到了两人中间，“我是丝毫不介意你收藏我的画像的，不过礼尚往来，你也给我画一张你的呗。”
　　“不！”阿不思马上拒绝了这个要求。
　　盖勒特似乎猜到了他这个反应，反而不急不慌地拿起阿不思的杯子喝了口水。
　　“那我先告辞了，待会还得去陪姑婆拜访别人。”盖勒特眨了眨眼睛，“在上次咱们合奏之后，镇子上的人似乎一致认为我们的关系很不错，我想这次出去又要被别人追问你的事情了。”
　　天哪，梅林在上，快显显神通把面前这个人收走吧，阿不思在心里默念着。
　　“好了别说了，我画就是了。”走投无路的阿不思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Good boy.”盖勒特起身给阿不思让出了位置。由于房间里只有一个凳子，他只好坐到了阿不思的床上。而阿不思现在也只想快快交差完事，对他这个有点侵略性的举动并没有做出制止。
　　阿不思抽出羽毛笔迅速在纸上画了几笔，把画纸往盖勒特的怀里一丢。“画好了，你赶紧回去陪巴沙特太太出门吧。”
　　“不着急，”盖勒特拿着纸走到阿不思旁边，俯下身子倚靠在桌子上，“你画的也太简单了点吧，怕是只有我能认出这上面的人是你。”说着，他拿起阿不思的笔，左添几笔，右添几笔，最后满意地对自己修改后的成果点了点头，把画举到阿不思面前，活像个拿了好成绩回家炫耀的孩子。
　　“你看，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不得不承认，盖勒特的画工很好，寥寥几下仿佛神来之笔，阿不思的脸在画纸上立刻鲜活起来，还对着他俩羞涩一笑。
　　“现在你总该满意了吧。”阿不思说。
　　盖勒特吹了个口哨，“相当满意。”
　　“那你还不走！”阿不思似乎已经忍不可忍。
　　“好啦好啦，我这就走。”盖勒特把画折好塞进怀里，然后直接从房间开着的窗户上跳了出去。
　　“喂！”阿不思怕他摔出个好歹，急忙趴到窗户前往下看。稳稳落在地上的盖勒特开心地抬头朝他挥了挥手。
　　花园里上次给盖勒特踩弯的玫瑰已经被阿不思全部拔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细沙铺成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围墙底下，一个新开的窗户就在路的正上方。
　　可惜窗户有点小，只能起到观赏的作用。
　　盖勒特熟练地翻上了围墙，跳下去之前，他又抬头看了眼窗边的阿不思。男孩红色的头发在风中左右飞舞，遮住了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
　　“See you later，记得吃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