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暮雪》湮灭流光

370、我要破案

　　啊？还有这等惊天大案？真是太惨了，要不，你就露一手？于是，你想了想又坐下来，笑着问：“简简姑娘，不知帮你们治安厅破案，有什么钱没有？我现在当‘巡军\'一天才一百多钱。”

　　“当然有啊！”简简笑靥如花，脸上抹的粉都快掉下来，你真不明白，明明一个很漂亮的姑娘脸上擦那么多粉干嘛？难道——

　　这时，那个一直坐在上首不怎么说话的苗安歌突然说：“原来源大人还懂得破案啊！我舅舅哪儿还有好几起陈案，不知道源大人可否愿意帮忙？”

　　这……源慎行啊源慎行，此刻你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闲着没事就好好干你的死“别巡”就是！没事你找什么事啊？

　　但你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问：“敢问令舅是——”

　　苗安歌道：“家舅姓苗，单名一个钟字，现任邢州一级治安官。①”

　　啊——这，你更尴尬了，你一个鸟不拉屎的、芝麻大的惊雷山的治安官跑到人家邢州道、邢州一级治安官的面前要帮人家破案？就显你能，还是咋滴？难道说你那个破惊雷山真是的无事可干、天下太平了吗？

　　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可是，不能啊，你要是不折腾，你要是就那么默默无闻的干下去，你要是把惊雷山真的给治理好了，那，城主他老人家何时才会想起你？“泉姐”这个“亲姐姐”何时才会想起你这个远在惊雷山的弟弟？

　　对，就得“做”，就得要干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想了一回，你昂然抬起头道：“安歌姑娘，你去跟苗大人说我愿意协助邢州道治安厅破案，一个案子三十万钱，不破不收。而且，我只以个人名义——比如眼下这个‘别巡’的身份，而且经我破的案我不许质疑、不许翻案，当然我也不会轻易给别人机会。”

　　苗安歌轻轻笑了一下，说：“好。”樊盈盈则是有些奇怪的看着你。

　　又在三小姐家蹭了一回饭，呵呵，三小姐家的饭就是好吃，吃的真饱啊！回到客栈你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揉着肚子。

　　唉，盈盈姑娘，要是咱们一直这样做朋友，要是日子能一直停留在今天多好！这么多的美女，呵呵，这么多好吃的肉。呵呵，你爱吃肉。

　　在山里的时候，你和姐姐一起去打柴，中午的时候吃的是什么啊？一些粗面饼，一些糙米团，有时候你和姐姐会捉一些螃蟹，采一些小蘑菇来烧着吃，唉，你为什么又忽然想起姐姐了呢？

　　后来你随姐姐来到日月城，上了学，认识了郭娴娟，她最爱看你吃肉，最爱看你吃饭，每次你一吃就是三碗，还有一大碗肉。

　　那时珊瑚阁书院的饭食并不好，量少，每次郭娴娟来都给你带一大包撕好的肉，你们一起吃，你一块，我一块，有时候她还喂你吃……更多的时候是她带你到她家后厨给你做各种各样好吃的……唉，要是一切能停留在昨天，要是一切能回到过去……过去……多好……

　　天空慢慢的暗下来，房间内也越来越黑，但不知怎得你的瞳孔中渐渐出现一个人，那人在一片漆黑的黑暗中，穿着粟色的罩袍，提着灯笼在踯躅独行。

　　她是谁？她在做什么？你低下头，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她，突然，她“唉呀”一声将手中的灯笼扔了起来，灯笼中的油一下子飞进你的眼眶，你“唉哟”一声一下子清醒过来。

　　什么时辰了？你看着屋中的漏刻，刚过戌时。

　　你赶紧揉了揉眼睛，还是火辣辣的疼！唉，又是一天要过去，时光为什么不能变成永恒？人生为什么要有这许多烦恼、失去？为什么要有这许多的不平、不甘与落寞？

　　若这天有“神”，它将是残忍的；若这天无“神”，我们将是悲凉的；不知何所来，不知何所去，就那么在黑暗中踯躅独行，享尽欢乐，也受尽苦楚，在黑暗中，在恐惧中熄灭最后一点光，他/她仍在踯躅独行，不知何所来，也不知将要到何处去……

　　你走出房间，走出客栈，来到黑暗的街道上，一跃而上不远处一座七八丈高的高楼上，坐在楼脊上。天空冷冷的，星星稀疏的闪烁着，夜深邃的可怕，无边无际，好像死亡的坟场。

　　你抱着碧落，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活着。还有温度，还有感觉。那么——

　　一阵微冷的风吹来，你拔出刀疾速旋转，你要到天的尽头去，你要问天，天道如何……

　　力尽。

　　你在五十丈的高空疾速坠落。

　　将要落在不知谁家屋脊之上时，你将手中的刀反手向后一划，划成一个圈，卷起一阵风，你又轻飘飘的落在另一家屋脊上。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①苗钟属于“道”治安官，加“一级”是为了区别“州”、“城”或者“镇”治安官，但实际上各级治安官之间都无实际统属，严格来说大小都是平级，各自负责各自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