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暮雪》湮灭流光

313、春去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时间过的真快啊，不知不觉你已在家睡了一个多月。

　　这天你还赖在床上养瞌睡，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源兄弟，源兄弟！”

　　是谁啊？

　　你懒洋洋的裹着被子坐起来朝外面喊：“是谁啊？”

　　外面喊：“是我。是你郑大哥。”

　　原来是郑家大哥啊。

　　最近这一个月你虽然没见过他，但月神节期间他派人可给你送来不少好吃的，比如腊肉啊熏肠啊，米面啥的一样没缺，你最近都吃胖了。

　　呵呵，你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跑到外面，开门，只见郑淳义一身疲倦的走了进来。

　　你忙道：“郑大哥什么事？嫂子回来了吗？”

　　郑淳义边往里走边往院子里看，道：“我早将他们接回来了。”接着又道：“慎行啊，你这院子都多久没人打扫了？”

　　啊？这院子还用扫吗？你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院子，啊，在哪里落了这么多树叶树枝还有……狗屎？？

　　麻僻的，谁家的狗啊？小心下次老子打来吃狗肉！

　　狗肉，不错，配上一壶小酒，煮熟了再叫上曾伯和他家那小子一块儿吃不知怎样？

　　这一个月来买柴买米都是他们帮忙。

　　正思索着你们已经走进客厅，郑淳义看了一下客厅，道：“慎行啊，要不，你还回去住？我家有的是房子。”

　　你忙说：“不必了，多谢郑大哥的好意。”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郑家的院子再干净，郑家的房间布置的再华丽毕竟不是你家不是？

　　郑淳义也不勉强，坐下喝了一口茶道：“慎行啊，这次老哥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你忙又给他添茶，道：“郑大哥尽管说，只要我帮的上我一定帮。”

　　郑淳义咳嗽一声似乎是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外面道：“不是我的事。”

　　你静静的听着。

　　过了一会儿只听他道：“不知道那个王八蛋把亓大人给告了。”

　　亓大人啊，这个亓渝昌虽因为檗家的事有点龌龊，但人还不错，比如一个月前那两匹马的事他就没故意刁难你。

　　你想了想道：“不知郑大哥想让我向谁求情？”

　　郑淳义又咳嗽一声看了看外面道：“慎行啊，你认识公主殿下不？”

　　公主殿下啊，你微微笑道：“郑大哥，公主殿下冬巡好像没有巡到你们商州吧？而且冬天已经过去，她马上也要回去了吧？再说咱们商州能有多大的事能惊动公主殿下？”

　　郑淳义点了点头，“公主殿下本来在郏州，跟我们商州八竿子也打不着，但我们商州也不知道是那个王八蛋跑到郏州告密说我们商州的几位大人沽名钓誉，私开妓馆，结果一查就查到了亓大人头上。当然也不真是亓大人开的，是他的一个亲戚打着他的名号开的——你说，这事要传出去我和简大人还怎么做人？”

　　说着叹了口气。

　　是啊，这事确实好说不好听。要是真传出去只怕简大人也要落个假正经，纵容同僚开妓院；而亓大人啊，只怕治安官前面要挂着老鸨两个字，要是记到史书上——

　　你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这下，郑淳义生气了，一皱眉：“慎行，你笑什么？亓大人虽然有时是有点糊涂、不咋地，但我们商州的治安不差吧？你来这么久见过什么盗匪没？听到过有哪家冤死没？在边城，我们容易吗!”

　　你忙收敛笑容，道：“郑大哥，是我太轻狂了。公主殿下——”你想了想，说：“我一次也没见她露过面。一来可能是我在宫中呆的时间太短；二来，公主殿下可能是还未出阁，不便见陌生男子。”

　　郑淳义想了想道：“那你可认识公主殿下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你仔细想了一会儿，道：“公主殿下身边的侍女、宫女、女官们一个个都好像别人家欠了她们很多钱似的，一天到晚板着个脸，难说话的很，宫中的人一般都不理她们。”

　　“这……”郑淳义起身打量了你一眼道：“慎行啊，没事多出去走走，天下好女子多的是。看你刚来时雄姿英发，现在却有些……，算了，不说了，我出去再找找别人。你呢在家好好收拾收拾，过几天我再给你介绍一个媳妇，肯定有学问有见识有眼光。”

　　你忙道声谢，送他出门，快走到院门口的时候你忽然想起岳和伦：她还在公主殿下身边吗？她还记得你吗？

　　沉思了片刻你叫住郑淳义，道：“郑大哥，我想起一个人——这人可能在公主殿下面前能说的上话，只是这人有点不靠谱。”

　　“不靠谱？”郑淳义抬起头，眼睛一亮，“她是公主殿下身边什么人？”

　　你说道：“据她自己说她是公主殿下身边的贴身侍女，而且好像还是一位什么公爵亲王家的小姐，或者弄不清家里还跟公主殿下有点什么亲戚关系。”

　　“这样啊，”郑淳义眼睛闪闪发光，“那你和她关系怎样？”

　　“马马虎虎应该还算是一个知音吧。”

　　“这就好。那能麻烦兄弟给她写封信吗？公主殿下身边过来调查的特使就住在商州的官署。”

　　这——

　　你硬着头皮回书房拿笔给他写。

　　可是，该怎么写呢？

　　想了好半天也不知该如何下笔，最后不耐烦了，你喝了点小酒信手写道：

　　岳和伦，商州的亓大人是个好官，告诉公主殿下，别查了。

　　我在海外闲逛的时候去到过某一国，人家那君主，直接让“有罪的”人家的闺女到官署去做妓女，号“官妓”，陪酒陪诗陪睡，大人们一个个走过的路过的留下的都乐不知疲，怎么了？

　　或者人家的官员们干脆搜索境内的大姑娘小媳妇，或献给上官，或献给皇帝，或献给外邦，或自己留用，又怎么了？

　　至少亓大人什么坏事都没干过吧？至少亓大人什么骚主意都没出过吧？像这样干了十年还没亲自开过妓院的官员不多了，珍惜吧。

　　写完，你将信用火漆封好，在信封上写道：和伦贤妹亲启，兄源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