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暮雪》湮灭流光

249、我欲成仙

　　送别许绍辉你不知咋的心里竟有些心里不安：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怕许绍辉到窈河事情办不成还是怕他到窈河卫不把事情闹得足够大？

　　这事恐怕不容易。

　　俗话说官场如战场，一个不慎你就可能害了他一辈子！

　　唉，都是你头昏脑胀净瞎出骚主意！以后一定要谨慎！谨言什么来着？对，就是闭嘴。千言千当，不如一默。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吹过一阵风，你晃悠悠的回到宴会厅，纪行周还没来，主菜还没上，闷着头喝了一会儿酒正要离去，忽听一个声音道：“那个就是父王最近特简的侍卫吧？我怎么看着像饭桶？肖大哥，你过去伸量伸量他看。”

　　那个王八蛋是纪宝宇吗？他是存心找事还是咋地？爷现在心里正有些不爽呢！

　　你抬起头看向左首第一个席位，只见正中坐着一个略显文弱穿着金白色衣衫的青年，他身后的左侧站着一个右手拿着折扇左手指节上带着两颗大猫眼石的文士，右侧站着一个挎着黑色鲨鱼皮鞘长刀目光精湛的侍卫。

　　你有些醉，离他们也比较远，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杀鸡焉用宰牛刀。最近这世上沽名钓誉的饭桶多的是，劲峰兄是咱们晨光阁的侍卫长，也是咱们泉统领的师兄，哈哈，只怕打了老鼠伤了花瓶。”

　　谁是“泉姐”的师兄？他？你揉揉眼睛仔细看站在纪宝宇右后侧的侍卫。

　　他大概三十四五年纪，皮肤略嫌粗，呈棕色，一字眉，身高五尺三四，手掌略大，手指粗长，一看就知道是使刀的好手。

　　盯着他仔细看了片刻你又慢慢垂下眼睑。

　　他横由他横，清风拂山岗，他骂由他骂，酒肉穿肠过，谁让人家是王子殿下还有王子殿下身边的狗呢？

　　继续吃继续喝。

　　“殿下看见了没？人贵有自知之明，泉统领这次恐怕是看走眼了。”

　　“呵呵，前几日听父王说这小子颇有文采，莫非是个文痞？斜川先生你过去考考他。”

　　那个叫什么斜川的文士走过来，略向你一拱手道：“最近我新做了一首诗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草丛都不见。还请源侍卫指教。”

　　俺不识数。

　　你不理他，埋头继续吃。

　　“哈哈，这小子莫非真的是饭桶？”

　　“我看是头牲口差不多。”

　　“唉，父王真是老了，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让人往宫里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好不得意。

　　唉，（看来他们好像是找上你了，）真是我欲成仙，奈何众官家不肯！

　　你闭上眼睛定定神，接过内侍递来的丝巾擦擦手，站起来径自走到纪宝宇面前，一躬身道：“听涛林五等侍卫源慎行见过王子殿下！”

　　纪宝宇大概没料到你会过来行礼，怔了一下，你趁此机会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到大殿中间，道：“殿下，我知道你身份尊贵，可是你也不能让自家的狗乱咬人啊，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知道士可杀不可辱不？有种咱俩切磋切磋，输了的学两声狗叫，文才武功任你选！”

　　“你——”

　　纪宝宇这才醒悟过来，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众人这时也才发觉宴会厅中的变化，有人甚至高声叫道：“源侍卫不可无礼！”“源侍卫手下留情！”

　　你呵呵一笑，忙回过头道：“诸位大人请放心，宝宇王子殿下自诩文采盖世武功天下第一，我只不过是跟王子殿下稍微切磋一下而已，我自有分寸。”

　　说着你又面向纪宝宇，也不看那文士溜出去叫人，也不管肖劲峰已走到你背后，问：“王子殿下，想好了没？比文还是比武，文比还是武比？如果你都不敢就照江湖规矩写个‘服’字，以后见了我就避退三舍。”

　　“源慎行，你——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大胆的侍卫，好，咱们……先比文，你说，怎么比？”

　　纪宝宇看来还有点底气。

　　你道：“那我们就先比诗，我先来一首：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年年初照人，麻烦宝宇王子殿下接下去。”

　　“这……”

　　纪宝宇明显没读过，一时怔住。

　　你道：“殿下不肯接下去大概是没读过，那么以秋月为题自己作一首也可。”

　　“我……”

　　纪宝宇想了半响也没憋出一句，诗哪能说有就有？

　　“殿下还是不肯？那我就先做一首抛砖引玉如何？一轮飞镜照乾坤，印透山河白露冷。比常清夜光更多，玉人何处重行行。”

　　“这……”

　　纪宝宇的神色明显已是十分尴尬，但你一点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又道：“既然殿下还不肯赐教，那咱们就比比真功夫——”

　　说着你一脚踩下去脚下的水磨石青砖上已出现了一个两三寸深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