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暮雪》湮灭流光

218、归路

　　“秦大哥，秦大哥，我知道你不是卖把式的，我爹说了只要你肯来，可以从十二级督查①干起。”

　　是那个美女巡官。

　　你没有理她，低着头骑着马继续跟着松间泉疾行。

　　不觉又来到了平城。

　　“姓……你这个乡巴佬，我可逮住你了，说，你最近拿着我的户牌干什么坏事了？怎么城里到处都在通缉我的告示？”

　　正牌的秦天禄从道旁突然窜出来一把牵住你的马。

　　“闪开，那是龙武卫录取你的告示，”松间泉将他的户牌往他怀里一扔，又摸出一面金白色的令牌，秦天禄仔细一看立即抱头鼠窜而去。

　　近乡情更怯，珍珠城到了，你也该醒了，你勒住马不动。

　　“泉姐，你待我的情意我来世再报。”

　　“慎行，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这个姐姐没有挽留你？”

　　“不，泉姐和我一见如故，我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您的气。”

　　“那是为什么？莫非是怪姐姐没有给你争取上军容观察使的职位？”

　　“不是，如果我想当官……”

　　你很想说如果我想当官，当大官，到哪里不是当？凭我这张嘴找个昏君忽悠一下三五年内捞个大将军易如反掌，再不济找个山头开场子也是一方霸主。

　　“那莫非你觉得城主不是个贤君？”

　　“咳，”如果你觉得纪行周不是个贤君，天下哪里还有个贤明的君主？不看别的，就看他所创立的巡官制度就足以可以光耀千秋万世。

　　“那你是为什么？如果你真想干个军容观察使，姐姐这就去跟城主说一声，直接晋升你为中将，直接和我平级从一级中将干起如何？我离开王城的时候城主说了，除了总理大臣你制度不熟外可以随便选！”

　　“我……”

　　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是不好意思，再者更为关键是你压根儿不想在纪行周心里留下残忍好杀的印象，如果有了这个印象你一辈子在珍珠城当什么官都不自在。

　　“哦，我明白了，你是怕城主哪天提起你在秃鹫堡的事心里有芥蒂？这个你可以放心，城主用人一向只问现在不问过去，这世上的人认真追究起来有谁尾巴是干净的？

　　“就拿叶先生来说，他是城主最亲近的顾问大臣，他的夫人是冰封国的王族，可他年轻的时候跟人做过海盗；再拿我爹来说，未成家之前跟人截过路；再拿都护府的都护江大海，也就是江富春他爹来说，年轻的时候当兵第一次上战场吓的尿裤子，有什么呢？

　　“人都会变，有一句话怎么说呢？物有一变，人有千变，不是不变，除非黄土盖面，城主在年轻的时候《亲贤策》中曾有一句话：以今日之是论人者则失之于天道，以昨日之非论人者则失之于人道。

　　“什么是天道，就是允许别人犯错，而不是事事求全责备，这就是天道；什么是人道，允许别人改过自新，而不是事事抓着小辫子不放，这就是人道；如果弃人道而绝天道，一个君主还怎么称明君？只能用一些伪君子，真小人，假道学！

　　“再说在大漠你做错什么了？难道杀个杀人不眨眼作恶多端的强盗还要考虑他们死的舒服不舒服？难道追个贼拦截个持刀行凶的人还要问他们身体好不好（怕他们摔着，怕他们身上有疾病）？若真如此，姐姐这禁卫统领也不当了，跟弟弟一起到乡下种地去如何？”

　　这个……松间泉说的有理，纪行周确实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可是，“可是泉姐，你要我跟你回去可以，可是做弟弟的在这里先撂下一句话，那些狗屁倒灶、仰人鼻息的小官我可不干。”

　　“好吧，”松间泉本来紧绷着的脸上崭露出笑容，“我给你安排了一个五等侍卫②的实缺留在宫中只听我调遣，还在左右龙武卫给你安排了一个军尉③（相当于正师长）的职务，中将衔，你选一个。”

　　这个……你想了一会儿说：“我愿意跟着泉姐当五等侍卫。” ④

　　“五等侍卫，好啊，弟弟果然是个聪明人……”

　　松间泉笑的很甜。

　　①分区治安厅长官。珍珠城采用的是直辖式，都护府下设厅，厅下设分厅，分厅下设办事处。长官依次为都护，治安厅长官（即治安官），副官，督查，巡查长，巡视长（和巡查长同级，偏重民事），巡官（巡视和巡查的合称），等级共分为十八个等级，不和实际职务挂钩，都护为特级兼任治安大臣、内大臣。

　　②珍珠城侍卫不在文官也不在武官之列，直接受城主管辖（统领代管），可临时委派差事。

　　③珍珠城军制：三士七尉八将。三士，一级士，二级士，三级士；七尉，一级尉，二级尉……七级尉；八将，准将，三级少将，三级中将，上将一级，大将军无品级自动兼任军务总理大臣、御前大臣、内廷参赞大臣。

　　职务自大将军以下依次是：建节将军（军团长，有封号，原则上只能由上将担任），领军将军（纵队司令，由国王直接指派或军团长临时任命），中军尉（军长），军尉（师长），国尉（旅长），营尉（团长），都尉（营长），卫尉（连长），少尉（排长），三级士（伍长），实际职务根据军衔再根据军功浮动。

　　④攻城略地之功不如薄技在手，献不手龟药的不如舔痔疮的，而且选中将会显得源慎行贪婪无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