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暮雪》湮灭流光

133、别离

　　哦，是有客人来了。

　　你抬起头心不在焉的张望——

　　是两位带着罩纱的姑娘。

　　你低头翻了一下烤鱼，“在这里开客栈好呀，没人的时候看看蓝天碧水，雪域高原，有人的时候宰上一笔，这日子你们如何能懂？”

　　说罢你又淡淡的道：“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我这客栈东西可不便宜。”

　　那女子微微一笑，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金丝翠玉镯，“我们想吃点东西，这条鱼——”

　　你看了她一眼，“这可不行，这条鱼是我烤给我媳妇吃的，你们想吃的话等我慢慢给你们烤，不过你们若是等不及就算了。”

　　那女子微笑着说：“我们等得及。”说着放下镯子就在一旁的矮凳上并肩坐了下来。

　　你拿起镯子仔细的看了看，慢慢的揣进了怀里。这镯子做工精致，玉中嵌凤，怎么看都价值不菲，刚好送给小童做定情信物。

　　来到湖边又捉了几条，磨磨蹭蹭的回到院子，那两个女子依然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你拿着洗好的鱼瞥了她们一眼，“我这烤鱼有椒盐的，蜂蜜的，糖醋的，两位喜欢哪一种？”

　　紫衣女子，“我要蜂蜜的。”另一个，“我要糖醋的。”

　　“好。”你淡淡的答应一声在篝火旁坐下来，仔仔细细的将佐料在鱼身上涂满，慢慢的烤。

　　香味渐渐弥漫，那紫衣女子问：“怎么不见你媳妇？”

　　你随口答道：“看雪的时候冻着了，在屋内休息。”

　　紫衣女子微微一笑，“山中看雪，湖中观月，真是羡煞旁人。”

　　你将鱼翻了翻，“荒山野岭的，临时起意而已，有什么可羡慕的？附庸风雅而已。”

　　那紫衣女子，“这客栈依山临水，上可望青青蓝天，下可掬渺渺碧波，岂是寻常的风雅？”

　　哦？这里的风景真有她说的那么好？

　　你微微一笑，将烤好的鱼端到她们面前，说：“姑娘过奖了。这烤好的鱼要亲自用手拈来才好吃，那热气，那香味，那份嫩滑由手而入口方是上品，可惜的是这世上的人，有的人偏要煞风景。”

　　那紫衣女子微微一笑，“也不尽然，信手拈来虽得了天然之道却失了君子之道——还请老板给我们拿一副碗筷来，顺便再沏一壶好茶。”

　　你打着哈欠走进屋子沏起茶来。

　　要不是为了那金丝翠玉镯——

　　算了。

　　茶水渐渐煮沸，你端着茶慢腾腾的走了出去。

　　莫非是见鬼了？

　　院子里空荡荡的，那两个女子已经不见。

　　还好矮凳上留着半条鱼，旁边还留有一张压着的纸条，“鱼烤的不错，只可惜沾了许多俗气，贵死了!!!那镯子就当送给你家小媳妇当贺礼吧。”

　　呵呵，幸好不是真的两个女鬼。

　　你摸了摸怀里的金丝翠玉镯又回到里屋。

　　晚上，你看白小童好了些，就将藏起来的那条蜜鱼一点一点的喂她吃，吃了两口，她突然抬起头，“源大哥，你为什么知道我喜欢吃涂了蜂蜜的烤鱼？”

　　你将鱼背上一块肉放到她嘴里，微笑着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

　　白小童眨了眨眼睛，拈过一块鱼肉放到你嘴边，“我觉得你也喜欢吃。”

　　你嘴一张舔了舔她的手指，“小童摸过的东西就像涂了蜜，我当然都喜欢吃。”

　　白小童抿着嘴笑，“你的嘴就像涂了蜜——别小童小童的叫人家，我叫白玫，你可以叫我玫玫，或者小玫。”

　　你笑了笑，“那为什么又叫你小童呢？”

　　白小童道：“小时候大家都觉得我像个小男孩，爸爸叫我小童，就叫习惯了。”

　　呵呵，怕是她爹爹妈妈一直想要个男孩吧。

　　你笑了笑，“我也习惯了，我也叫你小童吧。”

　　白小童抿着嘴轻轻一笑。

　　呆着头的看了一会儿，你看她神思有些疲倦，便扶着她睡下，自己则和衣靠在她床边。

　　有时候你也弄不清楚，最近这白小童不见面还好，只要一见面你马上就像丢了魂，越看越爱，越看越想，恨不得天天粘在她身上，一刻也不离开。

　　模模糊糊的睡到了天亮，白小童早早的醒了过来，她看你还在熟睡，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你的脸，“源大哥，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你猛的睁开眼，“不用报答，以身相许就好了。”

　　白小童脸一红，羞涩的低下了头。

　　你抱着她温存了一会儿，“我们今天去哪儿玩？”

　　白小童想了想说：“我身子好了些，就到外面随便走走吧。”

　　听了她的话你就像得了最高统帅的命令，飞一般的跑了出去，其实就算是最高统帅的命令，你也要暗地里琢磨上那么两三回，决没有这般干脆。

　　为了避免白小童再次生病，这次你为她准备了一件披风，还有一把油纸伞，等她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你，又看了看天，然后微笑着披上了披风，撑起了油纸伞。

　　太阳暖暖的照着，走在乱山纵横的荒原上，你的心前所未有的愉悦，就像走在铺满鲜花的路上，其实这荒原难看的很，到处青一块，黑一块，黄一块，十分荒凉。

　　走啊走，走的太阳也落了下去，月亮也升了起来，你拉了拉白小童的手——她的手心里满是汗珠，你忙摸了摸她的额头，白小童微笑着擦去了你头上的汗珠。

　　在路旁休息了一会儿你们便慢慢的往回走，回到客栈的时候夜色已深。

　　在马棚里躺了一会儿，你只觉辗转难眠，想了想你来到楼上轻轻的敲了敲门。

　　立刻 “吱呀”一声白小童打开了房门。

　　你痴痴的看着她，“我睡不着。”

　　白小童低着头，“那你进来吧。”你轻轻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屋子。

　　* * *

　　静静的躺在床上，轻轻的拥着她，吻着她……你们都忘了时间……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你怔了一下，白小童身子一颤也停下来，顷刻，只听院子里有人大声喊：“白姑娘！白姑娘！小童！小童！”

　　你看了一眼白小童，她睁大眼睛有些慌乱，“不会是公子他们回来了吧？”

　　公子？是那不讲理（爱讲歪理）的小霸王？

　　尚自迟疑，耳边已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小童，白姑娘，是我们，你在吗？”

　　你叹了口气，从她身上爬起来，苦笑着亲了她一下，“小童，快穿好衣服，出去吧。”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似乎有人打入门来，紧接着只听一个粗犷的声音道：“莫非小童姑娘也出了什么事？”

　　一人附和道：“还是赶紧上去看看吧。”

　　说完就是急促的上楼声。

　　你穿起衣服就要跳窗，白小童急忙一指床下对着外面喊，“别……别上来，我刚才睡熟了。”

　　门外静了一会儿，只听还是先前那人道：“小童姑娘，原来你没事呀，快下来，帮我们准备点吃的，我们还有要事！”

　　“知道了。”白小童答应一声匆忙穿起衣服，不一会儿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