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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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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十七就发现自己对胭脂水粉无师自通,随便拿起花枝的一盒胭脂扫上一眼就知道材料为何,怎么使用让人气色最好,对妆容也很有了解,街上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他能瞬间根据各人脸骨搭配出七八种妆法,连最简单的口脂经过不同颜色的混搭也可以取得不同的效果。
十七有了一个羞愧的猜测,他在镇上当学徒的时候可能没学好,学人家逛青楼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一个男人怎么会对胭脂水粉这些东西这么有研究。这么一想什么都通了,他不是纠缠什么年轻公子,而是在青楼跟别人争风吃醋,被人给收拾了。
自己以前竟然是那么一个人。这种想法困扰着十七,导致他在上山砍柴的时候手劲不小心比平时大了一点,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面前两人合抱的大树就那么倒下去了。
“十七,你没事吧?这树怎么说倒就倒啊,是不是树干蛀空了?”跟他一起上山的村民大哥吓了一大跳,赶忙过来看看,树干里面结结实实,一个虫子洞都没有,村民大哥挠着头纳闷了,“不应该啊。”
十七很诚实,“我不小心用了力。”
村民大哥听后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良久用一种我懂的口吻说道:“十七啊,年轻人爱吹牛,哥都懂,哥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可这吹牛你也得讲究啊,吹的好歹是那么回事别人才会信。你说你,这么一副单薄的样子,你能砍断这样的大树?谁信?咱村最壮实的二狗都砍不断。”
十七把长的像头熊的二狗跟自己比较了下,相比之下自己确实单薄。
“没人砍的断啊。”他望着断树喃喃自语。
“那是啊。”村民大哥以为问他呢,“别想了,管它呢,断就断了,便宜了咱们,回去拿家伙式锯了,还能打个家具呢。你家娘子不是吵架回娘家了吗?正好你给她打个梳妆柜,哄哄。”
“我们真不是吵架。”十七再次声明。
村民大哥一副骗谁呢的表情,“得了吧,离的这么近不吵架你不陪着回啊,你不陪着可不吵架了嘛。咦,”村民大哥摸摸下巴,“说起来,你家娘子是哪个村的来?我咋想不起了呢?”
十七心神一动,盯着村民大哥随口道:“李家屯。”
“噢噢,可不是嘛,看我这脑子。”村民大哥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十七垂下眼眸,掩住神色,之前村里人明明都说花枝是木家寨的。这几天花枝不在家,他在周围村落打听,根本没有这个地方。
村民大哥恍然未觉,招呼着十七回去拿东西。
十七笑问,“直接拖回去不是更好?”
村民大哥如同听了天方夜谭,惊道:“你疯了,这种树凭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拖的动。别想些不着调的了,快走吧。赶着天黑前咱叫齐人再上来一次。”
村民大哥转过身在前面走,十七轻轻拿脚踹了一下大树,大树轻易的就挪了个地。
“呵~”
传闻中走娘家的花枝正被困在昊正五道一片竹林里。
“尹箫深,你放我出去。”
竹林一侧,一人着玄色深衣席地而坐,膝上横着一把古琴,信手弹拨,端的是风神潇洒。“一页书跟人觉的一战在所难免,你去了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在此赏赏幽竹,听听我的琴音。”
“我没想阻止,只是如果人觉战败身亡,我想带走他的尸身好好安葬而已,你不帮我就放我出去,我就自己去要。”花枝觉得可能性还是挺大的,毕竟地冥那么厉害不都死在一页书手里一次了吗?
“人觉此人大奸若忠,心思阴毒,设计谋害君奉天等人,即便他不死,被害者的亲友也不会放过他。”
花枝故意道:“所以你怕了?”
侠儒“哈”了声,浑不在意她的激将,神色一正说道:“君奉天与我共事若久,如果他是跟人觉光明正大约战而死,我尹箫深绝不会说半个不字,然而他一生磊落,心怀天下,却是死在人觉的阴谋算计之下。花枝,此战即便人觉不死,我也不会放过他。你要让我出面帮你讨这个人情,可想过我的立场?”
花枝心道一个地冥一个人觉,怎么我喜欢过的人都拿的反派剧本呢,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不成其实我自己不是个东西?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人还是要救的,“人觉于我有恩,不管他对不起多少人,做过多少坏事,他没有害过我。尹箫深,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路,这个恩我得报。”
“群愤激昂之时,一旦你显示出不同的观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我今天放你出去,你若显示出对人觉的同情,便立即成为武林公敌。”
“我可以不当众显露。”花枝紧紧抓住侠儒话里的漏洞,乞求的跪坐在他面前,哀求道:“人觉是做过很多错事,但别的不说,他冒着生命危险以身作抗体解除冥瘟,救了天下人,这也是不可否认的啊。倘若他不敌一页书,那人都死了,再大的恩怨也了了。尹箫深,我知道这强人所难了,只是除了你,我不认识其他武林高层。如果人觉身亡,能否劳烦你带我去见一页书?我去求他,只要他肯松口,是不是我就能带走人觉的尸身?我悄悄的带走,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侠儒叹了口气,“你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好吧,权当还当日玩笑之过。”
知道他指的是当初说要娶她的事,花枝略显尴尬,“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会错了意,过去就过去了吧。”说着她起身郑重俯身行礼,肃然道:“人觉之事,就拜托你了。”
离家多日的花枝回来了。
不光回来了,还带回一个黄头发好看的男人。
引的村子里大姑娘小媳妇们议论纷纷,这是哪世修来的福气哟,夫君长的那般好看,脾气好不说,打猎也是一把好手,现在又带回来一个,也那么好看,说是哥哥,那花枝可是黑头发!指不定就是情郎,就是欺负十七脾气好。
花枝不知道外面已经有了数个版本了,将服了药陷入沉眠状态的非常君安置到客房,自顾自的去调制失忆水。这还是冷缥缈当初给的方子,好几味药只有精灵药脉才有,可惜被地冥毁了,只能找其他药材代替。虽说冷缥缈当初信誓旦旦的表示药效一样,但地冥非常君这样的人肯定跟平常人不一样啊,保险起见,花枝加大了药量。
“这么说这位是我大舅哥?”十七站在床头打量着非常君,觉得大舅子这三个字分外有趣。
花枝端着药水过来,非常肯定的答是,“那是当然,我哥哥当然是你大舅哥。”
十七不置可否,视线转到她手里的药碗上,挑眉笑道:“既然是大舅哥,这种喂药的事还是我来吧。”说着他果真接过药碗,侧坐在床上。轻轻闭眼嗅了嗅,跟他之前喝过的一个味儿。唇上笑意加深,他不客气的捏着非常君的下巴,将药灌了进去。
黄头发的男人醒过来就察觉床头有人在俯视他,他的额头头疼不已,然敌我不明,他脸上挂着微笑,未曾显露出丝毫痛苦。
“醒了?”看他睁开眼,那人不紧不慢的问道:“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听了这话,强自淡定的黄发人此时不由一怔,他竟然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任他怎么回想,过往仍是一片空白。
那人得了答案,嗤笑几声,毫不在意他的状况,慢悠悠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