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放学都看见我爹在贴小广告》今肆

37、第三十七章

　　那天从乔大壮的嘴里听到这个周粟的时候，事后他确实有特地去查了查这个人。
　　年轻，漂亮，会说话。
　　这些都是乔琛对他最直观的印象。
　　他和这个周粟之间，要真论起硬性条件来，那他绝对输穿地心。
　　不说别的，光是年纪这一项他就输了。
　　虽说年长有年长的好处，但如果是打个一两岁也就罢了，他这一大就是七八岁。
　　其他又不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怎么说，都是一个输。

　　“所以呢？”乔琛反问道。
　　杜澜舟原以为会在乔琛这里得到出乎意料的反应，所以当乔琛无比冷静的反问出口的时候，有那么一刻，他是失望的。
　　不过好在他很快也反应过来：“给你个提醒而已。”
　　乔琛深吸一口气：“谢谢。”
　　“不客气。”

　　杜澜舟目送乔琛出了门的那一刻，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
　　从接到周粟电话的那一刻起。他就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江渡。
　　可是早在多年前，江渡就像是自动屏蔽了和周粟有关的一切一样，但凡是话题里带一点和周粟有关的，他都会下意识的转移话题。
　　他倒是能理解江渡是怎么想的，可现在和从前到底是不一样的，周粟在这个时候指名道姓的要和乔琛合作，是何居心他倒是想猜个一二，毕竟周粟那种人，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吗
　　他蓦地想起那天江渡突然质问他是否有在工作上难为乔琛的事情，莫不是这件事情也和周粟有关系？
　　他摸了摸下巴，想着这周粟倒是个胆大的。
　　他拿起手边的电话，一接通便说：“你去问问周粟最近的状态......”

　　乔琛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拿起图纸，却始终没法完全集中精神。
　　杜澜舟说周粟点名要和他合作是吗？
　　想起当时从乔大壮嘴里听到的江渡的过去，乔琛直觉这个周粟有点来者不善。
　　且要是这么细想来，昨天他收到的那条“后果自负”的短信难不成也是周粟发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那他可觉得这事儿是真的可笑，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别人的眼中钉了可还行？
　　接着他的眼神开始不自觉地往手机上瞟，拿起电话也是一瞬间的事，江渡惊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的时候，乔琛慌了。
　　他捂住电话，慌乱中起了身，却不慎把一叠图纸碰落在地。
　　他想捡，却又一心都扑在了电话的那边。
　　好在有助理。
　　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乔琛得以去外面接电话。

　　“喂 。”
　　“我在！”
　　听得出来江渡的声音很是兴奋，但随之而来是掩饰不掉的落寞，“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跟我联系了。”
　　乔琛一时无言。
　　江渡也不说话，电话里渐渐的只有对方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两人这样这样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江渡实在是等不及了，他问道：“你是不是改主意了，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了？”
　　乔琛还是没有说话。
　　这下的沉默，却把江渡给整慌了：“你别多想，我就是随口一问。”
　　乔琛低头看这自己的鞋面：“嗯，我没多想，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有时间帮我儿子一个忙吗？”
　　不是不想要询问关于周粟的事情。只是比起周粟那样煞风景的，他突然不想浪费这次的机会罢了。
　　“有的！”江渡满口答应，“他要我帮什么忙？”
　　乔琛把乔大壮的需求尽数告诉了江渡，江渡说：“他们有预算吗？”
　　“小孩儿嘛，预算应该不会太多。能不能付你的设计费都是个问题。”
　　“这些都是小事儿，如果预算不够的话，降低材料的成本就是了。”
　　“嗯，我先替他谢谢你。”乔琛一下一下的踢着地面，“那到时候我让他给你打电话。”
　　“可以的。”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你，没有什么其他的话要和我说的吗？除了乔大壮额事情。”
　　乔琛把头埋得更低了，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有。”
　　江渡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声“有”，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激动地颤抖起来，于是他得寸进尺了：“那你能当着我的面说吗？”
　　那一刻乔琛轻笑出声：“嗯。”
　　见面的地点是乔琛选的，在一家不怎么高档也不会使人露怯的餐厅。

　　回办公室后，乔琛一直在想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答应呢？
　　可是这种东西，这种下意识地东西，它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理由，也是正常不过的。
　　调整自己的空隙，人事突然谈来消息问他要不要再招几个人。
　　好好地招人做什么？
　　人事的意思是昨天得到通知，公司要迁址了，届时也会扩大规模，所以来问问各组负责人还需不需要再添点什么职位。
　　乔琛看着屏幕里人事发来的消息，不自觉地愁上心头。
　　怎么这些个事儿都跟约好了一样一起来了？
　　他盯着屏幕看了许久，然后回了人事一个：谢谢，暂时不需要。
　　他们组的人已经配的很齐了，不需要再多一个人来分钱了。
　　乔琛想的入神，殊不知小助理早就靠过来且看到了他和人事之间的对话了。
　　他之所以没有立马叫出声来，是因为他对乔琛的这个拒绝再添加岗位的行为表示愤怒，因为，他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他需要一个助理。
　　所以当乔琛企图把坐在凳子上往后移的时候，他理所当然的撞上了他的这个“任务繁重”的助理。
　　“有事？”
　　助理点头：“我看见你和人事的对话了”
　　乔琛眼睛一眯：“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助理理直气壮：“我知道，我道歉。但是我想说，我需要一个助理。”
　　乔琛想了想了，想着既然有需求，那就该回应：“我可以去和人事说这件事，但是你做好了到手的项目奖金被后来的人瓜分的准备了吗？”
　　助力突然换了副略显谄媚的笑容：“没有。”
　　于是乔琛企图推开他：“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回去工作。”
　　不料小助理一把抓住乔琛的手，眼神撇了撇不远处。
　　乔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他们组里的小张。
　　小张正埋头工作，没能发现自己正在被注视。
　　乔琛小声道：“你是想让她来给你当助理？免费的那种？”
　　主要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助理算不上，适当的分担一些我的工作罢了。我太难了。我已经连续加了一个月的班了。而且我觉得她一身的才华只是做她手里的这些工作，其实挺埋没的。”
　　乔琛瞥他一眼：“你是这么细心地人？”
　　“不是。”助理说，“我也就是之前听他们八卦，说她其实是学珠宝设计的”
　　“学珠宝的？”
　　“嗯，听说是得罪了他们圈子里的大佬才被封杀的，不得已跑来做这行了。”助理说，“我偷偷去看过她的作品，就感觉是个有天分的人。”
　　他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大佬，简直丧心病狂，好好的人才就这样埋没了。”
　　他连连发出惋惜的声音，停在乔琛的耳里，却也是有点心疼。
　　做设计的，尤其是这样老天爷赏饭吃的，少之又少。
　　他拍了拍助理：“你先回去工作，我想想先。”
　　助理双手合十，谄媚道：“交给你啦！”

　　乔琛特地去问人事要了小张的简历。
　　小张的简历做的很漂亮，不论是个人简介还是过往经历，尤其是那个国外大学珠宝设计专业，亮眼的紧。
　　当时面试的时候倒是真的没太在意这些。
　　随后他又去问助理要了他看到的小张过往的设计图，看完后，他和助理的看法达成了一致，天分使然。
　　小张现在负责的工作繁琐且重复，也没有在所有由他们组负责的项目里做过什么相对重要的工作，所以要她挑大梁的话暂时是不太可能得了。
　　他望向小张，想着想着便出了神。
　　等到小张发现不远处有一道目光正注视着自己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被发现的乔琛也不慌张，他朝着小郑勾了勾手，随后起身进了小会议室。

　　“我看你的简历，大学的时候学的是珠宝设计？”
　　小张明显的愣了一下：“啊......是。”
　　“你的毕业院校在圈子里也算是佼佼者了，我看你的实习经历什么的，也都是在大公司里。那为什么突然来了我们这行？”
　　小张试探性的问道：“您，是在对我进行二次面试吗？”
　　乔琛点头：“嗯。”
　　“那我的理由和刚来的时候一样，我想换个行业换个心情。”
　　“大部分人都会给出这样一个笼统但绝对合理的理由。”乔琛说， “但是你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吗？”
　　说话的时候乔琛一直在盯着小张的眼睛看。
　　而小张确实出现了逃避的眼神。
　　小张的过去乔琛不得而知，可是要是真的小张真的是属于天分型的设计师，培养一下也不是不行。
　　“是出什么问题了吗？”小张问道。
　　“不，就只是一个简单的询问，你不用紧张。”
　　小张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随后乔琛又问了小张一些问题，小张的表现还算是流畅，只是当他拿出那张设计图给小张看的时候，她的反应突然变得奇怪起来，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也就罢了，没说几句竟然猛地站起来，紧张道：“对不起，我还有一些今天必须完成的工作没有完成，我先去了。”
　　乔琛根本来不及制止她。
　　这小姑娘有问题。
　　乔琛下意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