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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逢 ...

  •   围观的人都被这突然反转的一幕弄得愣住了。

      翟星河踹飞了大背头的同时,伸手把倪愿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护好。

      被人抱着,倪愿下意识地开始挣扎,“你谁呀,敢动我,我哥一会就来揍你!”

      “别动!”

      怀里的人不安分,翟星河耐心告罄,冷声喝道。

      倪愿突然顿住,抬头怔怔看着护着自己的翟星河:“哥?”

      “别乱叫。”

      “哥!”

      “说了别乱叫!”

      怀里的人毫无防备地摊在他怀里,仰着脸对着他笑,毫不掩饰眼里的爱慕和依赖,嘴里甜滋滋地叫着哥。

      翟星河毫不怜惜地一把将人摁进怀里,看不见那张可恨的脸,翟星河目光森冷地看向被保安制住的大背头。

      大背头被人按在地上也不消停,剧烈地咳嗽了几下,大着声音喊:“是谁?!哪个不长眼活腻歪的东西敢踹老子!找死是吗?!”

      自从翟德秋退位他坐上董事长的位子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了。

      翟星河突然不明意味地冷笑了一声。

      看向大背头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大背头却还没不知危险,在死亡的边缘来回试探。

      “你不知道老子是谁吗?!居然还敢跟我抢人?!”

      大背头动不了,但也不妨碍他指着翟星河的鼻子骂。

      “你说这人最后会怎么死?”

      和翟星河一起过来的顾文斌抱臂靠在封固身上幸灾乐祸地问。

      封固配合地摇着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可惜了可惜了,人模狗样地,可惜马上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跟他们聚在一处看热闹的桂章——也就是刚在贴着翟星河的男孩儿听不下去了,跳起来指着这两看戏不嫌事大的骂:“卧槽,你们俩可别乱说啊,我们翟总可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儿!”

      “刚才用哪只手碰的他?”

      一手护着倪愿,一手插兜,翟星河嘴角挂着森寒的笑看向大背头。

      他的表情太吓人了,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大背头意识到了什么,渐渐消了声,一个劲地想往后躲。

      可已经来不及了。

      翟星河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那只手碰的他?我瞧着你这人也太多余,剁了吧。”

      这家酒吧是秋思地产的产业,老板说剁了底下的人岂敢说不,有个保安松开大背头,站起
      来就往后厨走。

      “哦,我们翟总可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儿。”顾文斌和封固同时看向桂章,学着他刚才的语气异口同声道。

      桂章:我认输。

      不过,手终归还是没有剁,离去的保安回来时身后跟着酒吧的经理,估计是已经了解了始末,酒吧经理满脑门的汗。

      快步走到翟星河面前,经理赶紧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对着翟星河点头哈腰道:“翟总,您怎么过来了也不通知一声,给您安排一个环境好点的包厢!”

      翟星河冷笑,说出来的话慢条斯理,却让经理恨不得把大背头的脑袋摁进马桶里:“我要是通知了,进了包厢,怎么还能知道,原来还有人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呢。”

      经理瞬间就觉得自己周身的气压低了好几百个度,压得他腰都直不起来。

      大背头再脑残,也看出来不对劲了。

      这个经理平时对他也还算客气,但是远远没有像现在这样点头哈腰的,恨不得去给人舔鞋子一样;再加上刚才翟星河冷酷地说要剁了他,居然也没人敢出来阻止。

      他也不傻,这时候也看出来翟星河的身份是非常的不一般了,而这经理还叫他翟总,这个城市姓翟的......

      大背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这是得罪了个祖宗啊,以后还怎么在周城混!

      “翟总您说笑了,”经理一边抹着脑门上的汗,一边悄悄给保安使眼色,“您看这人在这儿也是污了您的眼,我这酒叫人把他带下去好好调教调教?”

      怀里脸被摁在他胸膛上的倪愿似乎有点儿不舒服,小小的嘤咛一声,翟星河皱眉,想要带人离开,可今晚的事儿还没完,“去楼上找个包间。”

      这话说出来就是懒得再搭理大背头了,经理松了一口气,一边叫人赶紧去楼上收拾,一边厌恶地皱眉叫人将大背头给扔了出去。

      围在一边看热闹桂章等人见翟星河去了楼上,也跟着上去了。

      倪愿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哄哄的,耳朵里也好像有几百只苍蝇在嗡嗡嗡地叫着,吵得他不得安生。

      翟星河半抱着倪愿进了包厢之后,其他人都很有眼力劲儿地不去询问依然赖在他身上的倪愿的事,继续之前的话题聊了下去。

      倪愿一边听着,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倪愿。

      今天会来这个酒吧,是因为桂章说在这里发现了个好苗子,一定要带他过来见一下。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见顾霖。

      看着这么乖顺地待在自己身边的倪愿,商左的心情微微蹙眉。

      尽管知道他是因为喝醉了酒才这么一动不动的,但是翟星河就是没有办法狠得下心去扔下他不管。

      翟星河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六年前,就是眼前的这人,直直地站在他面前,对兴高采烈地计划着一起出游的他说:“哥,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那时候他还担心倪愿是不是病了不能去,可那个人却那么直截了当地狠狠将他的真心踩在地上:“对不起,我和妈妈要走了,以后就不能和你一起走下去了。”

      倪愿虽然醉着,但是翟星河的目光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不用睁眼,他也知道翟星河是在看他。

      仇恨的,不可原谅的。

      六年前,他曾经的父亲冷冷地看着他,“你愿意自甘堕落是你的事,但是星河不可以。”

      “你的存在,只会是他人生的污点,是他一生的败笔。”

      “你母亲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是不要再出现在星河面前,不然,你也知道翟家的手段。”

      翟家的手段——他简直太清楚了,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他几乎没有犹豫就随着倪箐箐离开了曾经的公寓,离开翟星河的视线。

      可翟德秋却不知道,真正让他离开的只有翟家的手段。

      那之后有一段时间他失去了翟星河的消息,直到五年后,他仰望这的灿烂星河出现在财经首页上。

      “翟总,您看那个leading dancer怎样?”

      又是这个讨厌的声音,倪愿甩了甩脑袋,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讨厌呢,讨厌到他真想一把掐死对方。

      可他讨厌人家,人家现在却是别人的掌上宝。

      “不错,接下来的事你安排就行,你眼光不错,好好培养。”

      但凡倪愿还有点清醒的意识,他也能听出来翟星河这是在交代工作,可偏偏他现在满脑子混沌,只觉得翟星河这是在夸男孩儿。

      与此同时,翟星河贴在特后腰上的手收了回去,倪愿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是了,在新欢面前,跟前任拉拉扯扯的,不好,是吗……

      “好,那我先替人家多谢翟总了呀!”桂章实在是欣赏AK的领舞,这会翟星河一锤定音,他一兴奋就要给老板敬酒。

      倪愿死死地盯着那杯酒,不要接,不要接,不要接……

      “嗯,别光顾着这个,其他的你也多费点儿心。”翟星河伸手接过桂章递过来的杯子,端在手里摇了摇,声音虽然依旧那么冷酷,但是在倪愿听来,就是带着对那个男孩儿的温柔。

      桂章见商左接过了酒杯,满意地笑了笑,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还在盯着那杯酒看的倪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然后乖乖地转身离开了。

      那声笑男孩儿并没有掩饰,所以倪愿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他只觉得伴随着这一声笑,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升腾着,翻涌着,越来越浓烈,浓烈到他整个人都快要暴躁起来了。

      他知道,那是嫉妒。

      对于那个被翟星河特别对待的男孩儿的嫉妒!

      明明,那该是他的位置……

      倪愿死死地攥着拳头,不让自己的嫉妒在翟星河面前显露出来。

      他的心里对于翟星河一直有愧。

      当年是他主动离开翟星河的,现在他却可笑地嫉妒着出现在翟星河身边的人。

      这一整晚他除了开始的酒壮人胆,他到现在都在尽力避开去看翟星河的眼睛,他最怕在那人眼里看见厌恶。

      对他的厌恶。

      翟星河拿着那杯酒晃了多久,倪愿就盯着那杯酒看了多久。

      红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来的光让倪愿有些眩晕,然后下一秒,在众人的惊呼中,倪愿就直接扑了上去,把那杯酒夺过来喝了下去!

      喝完了酒之后,倪愿猛地捂住嘴站起来,手一松酒杯就掉到了地毯上。

      倪愿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喝完酒到直线冲进了洗手间了。

      这么一出是包厢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一个个全都蒙了。

      翟星河捻了捻手指,抬起眼皮子扫了一眼,喉结上下动了动:“怎么?还不走?得我请你们?”

      “不不不,翟总,您忙您忙,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这时候但凡有点眼色的也都知道他们翟总这是要度春宵了,谁还有胆子看热闹?

      不到一分钟,这一波人就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翟星河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伴随着洗手间里倪愿一声声的呕吐声。

      “呕!”

      倪愿把今天喝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趴在马桶旁边。

      翟星河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口,冷眼看着狼狈无比的倪愿。

      半晌,弯下腰去把水递到他面前,冷冷地开口:“喝了。”

      倪愿听见声音,撩起眼皮看了商左一眼。

      两个人终于对上了今晚重逢以来的第一次视线。

      真干净啊……

      倪愿心里想,眼泪却无法克制地从眼眶里渗透出来,偏偏他还在笑。

      那个模样轻而易举地就让人感觉到他的悲伤。

      因为,翟星河看他的眼神里干净得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

      他缓缓抬起手去接翟星河递过来的水,喝得又快又急,呛到了也不管,还在继续喝。

      翟星河也不管他,只是冷眼看着他难受。

      当倪愿干脆利落地离开之后,他们之间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喝完了水,倪愿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撑了一下马桶试图站起来。

      然而趴地太久,腿早就麻了,倪愿脚下一个不稳,倒下的最后一秒,倪愿看到一直冷眼旁观的男人向他走来。

      “你,和那个男的到底什么关系?”

      就把楼上就是酒店,翟星河把人放在床上,想要起身,没起来,他低头一看,倪愿正固执地拽着他的衣领。

      为什么这人还是一副无辜极了的样子呢,翟星河烦躁地扯开衣领上的手,“不是你说的分手?现在又来关心我的感情生活?”

      翟星河嘲讽一笑:“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

      他本来想说你不觉得太贱了吗,可终归还是说不出口。

      翟星河的话,明明和倪箐箐说的也差不了多少,可是威力却比顾母的要强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都不止!

      倪愿睁大了眼睛,试图想把眼里的水雾给收回去。

      “那,你未婚妻知道吗?”

      他这么难缠,翟星河失去耐性,俯身紧紧攫住他的下巴:“她知道如何?她不知道又如何?你操心这么多,凭什么?!”

      倪愿放在床单上的手瞬间就抓紧了。

      原本凭证的床单瞬间就起了层层叠叠的褶皱。

      是啊,凭什么呢……

      他倪愿,还有什么资格呢……

      “是啊,我没有资格操心这些。对不起,是我多嘴。”

      倪愿颤抖着声音,强迫自己牵起嘴角,又再一次露出了那副笑着哭的模样,看得翟星河一阵阵的心烦。

      翟星河收紧了拳头,就在他想要起身的时候,再次被人攀住了脖子,他还没回过神,唇上突然附上一片柔软。

      他听见倪愿模糊而任性的声音:“既然他可以,是不是代表我也可以?”

      翟星河眉头狠狠地一皱。

      他是想要报复倪愿没错,可见不得这人如此糟践自己也是真的!

      可是倪愿却不顾他的那一点点旧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对方湿热诱人的呼吸打在颈侧,翟星河再也不想忍耐下去了,俯身下压迅速掌握了主动。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入目的是一片极为陌生的白色天花板。

      “嗯,”倪愿揉了揉额角,有些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这是在哪儿?”

      昨晚他一气之下离家......进了酒吧喝了酒,然后呢?

      然后他好像遇见了他哥,要订婚的那人怀里抱着小男孩。

      哦,哥哥!

      他遇见了哥哥——倪愿想到这里,立马打了个冷颤,转头看了看周围色调统一的陈设,以及床头柜上摆着的宣传立台。

      他果然是睡在了在酒店。

      倪愿缓缓转头,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尽管只有背影,但落地窗前,只穿着浴袍的男人,分明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哥哥。

      “醒了?”

      男人听到动静转身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好好,但也不坏。

      倪愿还没彻底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目不转睛地贪婪地盯着男人。

      翟星河看见他怔愣的样子,眉心微皱,这微不足道的动作被倪愿捕捉到了,以为他是嫌弃自己刚起床的样子。

      他立马就要掀被下床,结果被子一掀开,他便发现自己是没穿衣服的,而腰上还密布着可疑的痕迹。

      再一抬头,翟星河的头发还带着水汽,明显是刚洗过澡的样子,裸露的胸膛上赤红一片。

      他们没有分手前——成年后,每次做过大人喜欢做的事情之后,翟星河的胸前就总是赤红一片——被他抓的。

      “六年不见,你的习惯还是一言难尽啊。”

      翟星河似笑非笑地看着倪愿,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对方的影子,哪怕只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也因此,翟星河对倪愿此时的羞窘难当一清二楚;而倪愿也在翟星河出声的瞬间明白了一件事——此次春风一度,并非是因为爱。

      没有了爱,那就只剩下欲。

      和昨晚那个坐在翟星河腿上的男孩一样的欲。

      想到这点,倪愿难过极了,他顾不上理会翟星河的讽刺,四处看了看,终于在床边的地板上发现纠结在一处的衣服。

      翟星河就那么立在那里,看着他一件件地穿好衣服,一声不吭。

      两人终于不再□□相对,倪愿的理智也在此时回笼,讲台上能言善辩的他不复存在,面对翟星河,他好像只剩下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翟星河一步步走向倪愿,嗤笑,“你的对不起是不是太廉价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可以忽略不计,翟星河微微低头看着倪愿,呼吸打在倪愿的睫毛上,引得倪愿怔忡不已。

      他知道翟星河说的是什么意思,六年前他在离开之前跟翟星河说对不起,然后就告诉对方,自己一直在骗他。

      翟星河本就不是个大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眼,最容不得别人挑战他的权威,所以他一定还记着倪愿当时的背叛。

      此时在翟星河无形的压迫之下,倪愿居然并不害怕,甚至还窃喜——翟星河一直记着那时候的场景——翟星河没有忘记他。

      昨晚他一度以为翟星河已经彻底忘了他,于是绝望到窒息,但现在......

      “你和我一样,一刻都没有忘记对不对?”

      倪愿仰头,期待地看着翟星河。

      翟星河冷笑:“对,我记得,我当然不会忘记。”

      “毕竟你是第一个敢背叛我的人。”

      “也是第一个背叛我之后还敢肆无忌惮出现在我面前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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