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于兰

2、第一窟

　　就这样，每到入夜，白小兔就过来陪温良玉读书玩耍，半夜离去，温良玉舍不得她，一再推迟回温家大院的日期，有一天，他问白小兔：“你跟我到我家去好不好？”很诡异地看到了白小兔摇头，他只想着万物皆有灵性，眼前这只兔子尤其是如此，也不再相强。
　　温良玉走的第一天，白小兔便在落雁别院附近逗留，只是这次，被灰大狼逮个正着，他冷冷地问道：“那天，是不是这个院子的主人救了你？”
　　“是！”白小兔没精打采地说道。
　　“你很想他？”
　　“嗯，他有双温暖的手，经常抚摸我的毛。”
　　“我也有！”
　　“你的是狼爪，爪子很尖的，露出来就会抓伤我的。”
　　灰大狼无奈地辨解道：“我从来不会伤你。”
　　“谁知道～一失手，我可就没命了～”
　　“白～小～兔～，想那个温公子吧，想他就快点变成人形，你这样的兔形，都不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变成人形后，还可以学法术，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而不是在这里空等待。”
　　“哼，那不是要时间的嘛，心急也没用。”说完，啃着旁边的灌木树枝。
　　“有时间啃这树枝，不如去寻些上好的灵芝人参以及有些年头的草来吃。”
　　白小兔怒视着他说道：“尽管我不吃肉，但……是……，我……也……有……磨牙的权利！“
　　灰大狼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随她去吧，和她同一年出生的兔妖妖，人家五十年前就成人形了，只有她这只不长进的，不注意饮食和锻炼兔子，到现在还是一只小白兔。
　　白小兔垂头丧气地一阵狂奔，回到兔妖妖的房前，伸出前爪，推开门，闪身入内。
　　兔妖妖正在打坐，她眼睛都没睁开，细言细语地问道：“怎么啦，呼吸急促，鼻子动得这么厉害，有鬼追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比鬼更可怕！”
　　兔妖妖眼睛睁开，看了她一眼，感兴趣地问道：“到底是什么？”
　　“灰大狼啦……姐姐说话要联系实际，不能一味地跟人类学，要知道我们妖怪也好，兔子也罢，是不怕鬼的，可是却怕狼！”
　　“切～灰大狼有什么可怕的，人家在修练，早就不知肉了。”
　　“有杀气，有杀气你懂不懂？那家伙吃了五百年的肉，才修练成人形，之后才不吃肉的，要知道，五百年，他吃了多少只小白兔，无数冤魂围绕在他身边，阴森森的……”
　　“你不是说你不怕鬼？”兔妖妖说完闭上了眼睛，决定不再理她的疯言疯语。
　　“冤魂和鬼还是有区别的，鬼是无害的，冤魂不同，一腔冤气，随时准备□□。”白小兔分辨道。
　　“就你？能看得到鬼？还冤魂？你就瞎掰吧，不过，不要在我这里掰，我要修练了，世界上不长进的兔子，有了你，就足够了，没有别人了。”
　　说完，她双手一翻，一阵和风吹来，把白小兔吹出门外，门自动关上了，并传来了落栓的声音，白小兔撇撇嘴：“稀罕在你家？”
　　嘀咕完，三蹦两跳地跑到了自己的洞穴前，爬了进去，冬暖夏凉的小洞穴，入口狭长，里面宽敞，还扑了鹿茸草，柔软舒适，白小兔躺了上去，临睡前咕嘟了一句：“果然是夏日炎炎正好眠啊！”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洞穴外某只法力高强的妖听到了，他莞尔一笑，原地坐下，开始打坐。
　　白小兔睡饱后，已是日落西山，她翻了个滚，仰面，后腿一蹬，做了个兔子蹬鹰的动作，一跃而起，心情大好，出门觅食。
　　她好心情地出洞，刚探头，看到一身灰衣的灰大狼打坐入定状态，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其不爽，伸爪，想要抓他，看了看自己短短的前爪，颓然放下，算了，好兔不跟狼斗，不是一个等级的，她善良嘛，打他，污辱了自己的兔品！
　　她小心地绕过拦路的灰大狼，找了处青草丰美的地方大吃特吃，吃饱后，又习惯性地往山下的落雁别院跑，钻洞过了院墙，看着没有灯光的书房发呆。
　　张大叔和张大妈正在一侧的房子里吃晚饭，白小兔发了会呆，用身子蹭开了门，窝在书房的地上，看着温良玉坐过的椅子，继续发呆……
　　拂晓，用前爪揉揉眼睛，闪身从门缝出来，好像眼前有股青烟刚刚消逝一样，白小兔甩甩头，心想一定是自己眼花了，蒙蒙亮的时候，确实看什么都是雾朦朦的。
　　走出院子，小兔又到了昨天黄昏觅食的地方，灰大狼早就等在那里了，看到她，讥讽地一笑：“你就不能换个地方？这个地方的草是鲜嫩了点，因为是今年新长的，再加上常被你啃，再新长，更鲜嫩，可是，你不是要修行吗？不是要增加道行吗？为什么不去悬崖峭壁石头缝里找吃的？那里的草吸收日月精华，再加上年份长远，于你有益。”
　　“……”白小兔一句也说不出来，让她上窜下跳找吃的？对她这只胆小兔来说，那是多么高难度的动作兼要兔命的事啊！
　　灰大狼促狭地问道：“怎么不说话？哦，我知道，你这只五百年的小兔子就是怕死！”
　　“谁不怕死？不是我小心谨慎，我能活到现在？再说了，摔断四肢怎么办？”
　　灰大狼嘲讽地一笑：“你姐姐兔妖妖怎么就行？兔笨还胆小，你没救了，我赌你明年还成不了人形。”
　　“少瞧扁我，我明天一定幻化成人形，让你和温……”说到这里，她就低下了头，娇羞状～
　　灰大狼脸色一暗，苦笑一下，他就不明白了，这只小兔子哪点好，让他挂心了几百年，从外貌上，再普通不过的小白兔，再加上懒惰、胆小、任性，真不知道她还有哪点可取。
　　就这样想着，叹了口气，蹲下，把身后的手伸出来，一根硕大的胡萝卜出现在小兔的眼前，她一看，唾液分泌加快，直咽口水。
　　灰大狼看着眼前口水直流的白小兔，鄙夷地说道：“想吃吗？”
　　白小兔急忙点头，美食当前，和他刚吵过算什么？兔子的尊严有什么重要的？嘴馋是她的又一个缺点～
　　灰大狼看着她的样子直叹气，为什么没有早几百年发现她这个弱点呢？如果早知道，现在的她应该就不会这么反感他了吧。
　　放下胡萝卜后，灰大狼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野果子开始吃起来。
　　吃完萝卜后，白小兔看向了他手中的野果，灰大狼温和地问道：“还想吃？”
　　白小兔再次点头。
　　“那就不要再去山脚的落雁别院了。”
　　白小兔鼻子一动，“哼”了一声说道：“本兔是美食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不就是一个破果子，我还不吃了。”说完，嘀咕道：“人家温公子天天给胡萝卜给我吃也没像你这样的，吃人嘴短，也不带这样要求人的呀！最起码，温公子就没让我做这做那，不准这不准那！”
　　灰大狼听完，差点狼嚎，生生忍住，冷嘲热讽地说道：“白小兔，没有镜子，可以去溪边清水处照照，现在肥成什么样子了？光知道吃，没有兔妖妖一半好。”
　　白小兔冷笑道：“我姐姐是很好，不要老在我面前出现，去找我姐去，我姐倒是很喜欢你，老替你说话！哼！”
　　灰大狼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讪讪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还不走？”白小兔怒了，有个优秀的姐姐不是她的错，错的人是他，没事老拿她和她优秀的姐姐比，打击她，她知道她不好，可是，任谁被人说成一无是处都是很伤人的。
　　看着暴躁易怒的白小兔，灰大狼摸摸鼻子，只好转身离开。
　　白小兔看到他摸鼻子的动作，很不爽地说道：“鼻子灵有什么了不起？跟狗一样，光知道东嗅西嗅！”
　　“白小兔！你再说一遍！”灰大狼吼道，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狗或是像狗，那是侮辱他的狼品。
　　“说了又怎么样，你——变得人模人样了，还是不改狗性。”
　　灰大狼回头，飞快地走到白小兔跟前，拎住她的后腿，将她倒吊着，让她的眼睛和他对视。
　　白小兔觉得气血直往头上涌，头麻麻地、晕晕地，却是不服输地回瞪他，不怕死地说道：“没幻化成人形时，你是狼模狗样，成了人形后，你是狗模人样了！”
　　灰大狼见她说的越发难听了，气急，伸手，想打她的背，却将打她的手握拳，缓缓放下。
　　白小兔看到他伸手时，就吓得将眼睛闭上了，迟迟不见巴掌落下，有些纳闷，睁开眼睛，却见他面色平静，双眼温柔地看着她。她忙眨了眨眼睛，心想，一定是看错了，为什么狼会有温柔的眼神？狼的眼神都是凶恶的才对呀！
　　就这么会失神的功夫，灰大狼将她轻放在了地上。
　　白小兔撒腿就跑，今天的灰大狼实在有点反常，温良玉回家了，短时间不会回来了，她边跑边想，跟这么奇怪的狼在一起，迟早会神经衰弱的，她做了个伟大的决定，那就是挪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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