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黄大仙一语道天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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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独孤凌与红袖身着一紫一红锦衣华服，出双入对上了宫门外静候着的马车。上车的一瞬间，红袖留意到策马的马夫是个独臂男子，因为头顶草笠，黑纱罩面，故看不清此人五官。皇宫的车夫下人，不应该都长得端端正正长相讨喜的吗？这么会留这样一个身残并带给人压抑阴沉感的人？而且就算留有此人，管事的太监这么有胆子让这样一个看起来煞风景的马夫伺候即将大喜的皇子？那一袭暗色装扮扎得红袖的视线很难受。心里沉甸甸的，明明有武功盖世的独孤凌从旁守护，为什么这样一个马夫却给了她前所未有惊魂不定的感觉？
忧心忡忡地到了城外的庙门口，迎面遇上了亲自拖着扫把在门口打扫台阶的黄大仙，一如既往的大腹便便，他是为了减肥才亲自劳动的吗？
一心执着于眼前难以清除顽固污渍的黄大仙视线内突然多了双小巧的女鞋，他抬眼见来人是红袖，倒不惊讶，冲她与身后的独孤凌坦然一笑微微启口：“姑娘是想替人求签？”
碍于独孤凌在自己的身后，红袖犹豫不决不敢立马回答。
“你进去吧。”独孤凌自认不信鬼神，自然对接下来的事情提不起兴趣。目送红袖尾随黄大仙进了庙堂，他双手板于腰后，直挺挺地立于四下无人的户外：“水鬼——”慢条斯理地，独孤凌轻唤马夫。
“属下在！”黑纱罩面的威武男子下了马，单膝跪地煞有介事地恭敬行礼。
独孤凌依旧笔挺站立着，信心满满任清风拂过发际：“让你查的事如何？”
“回教主，清河村一案的幕后指使者，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皇后？”眼内寒光闪现，独孤凌揶揄着独臂男子“水鬼”的答案，“一国之后，母仪天下，缘何狠得下心杀害无辜子民？”
“因为教主负伤之际曾经在清河村逗留一宿。”水鬼知无不言。
“哈哈哈——”独孤凌仰天长笑，“我与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不过，既然你说是与我有关，想必是掺和了我娘亲吧。”
“教主英明。属下自教主成为皇子后，白天乔装成普通马夫行走宫中打探情报，夜间受教主所托出宫调查清河村的案件，几日下来倒也有了眉目，属下可以肯定屠村的元凶便是当今皇后，且依照皇上对此案的态度来看，他并不知此案与皇后有关。接下来，属下又旁敲侧击了解了前任教主夫人与皇帝的过往，才猜测皇后此次行凶的目的。”
水鬼一番推论后，独孤凌也跟着线索转动起脑筋：“你的意思是，皇后不想我认祖归宗，那日清河村本是想杀我灭口？”
“恐怕是！属下听闻二十多年前已有身孕的淑妃娘娘原本是当时还是贵妃的皇后立后的最大敌人，但不知道为何，淑妃娘娘怀着龙胎突然失踪，所以皇后才毫无阻挠地坐上了凤座。”
若有所思地一记点头：“一切会妨碍到她地位的人都会毫不姑息地被除去，如今的老迈的皇帝没有子嗣继位，想必他一定偷偷潜人寻找我娘为的就是我娘腹内的孩子，只不过前脚皇帝派了高手找我，后脚皇后也差了杀手欲除去我。”独孤凌一点就通，“不过，只是一流的杀手是动不了我的。”
“教主武功盖世，自然不会让贼人有机可趁。”水鬼对独孤凌一向都抱有崇敬之情，“但当日教主是受了伤的，我想皇后一直在暗中等的就是当日的机会。”
“可惜我命大，死不了。”独孤凌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不过是不是真的命大就无从得知了，就算杀不了我，我却被扣上了屠村魔头的帽子，怎么算都可以把我逼上绝路。”如果真的像自己推算的那样，那么这个皇后倒真是一个对手。
“要不要属下——”莽撞冲动的水鬼急于替教主除了后患。
独孤凌一个箭步上前，以右掌按住水鬼的肩：“不可轻举妄动。偌大的皇宫守卫森严，刺杀那个女人谈何容易？七星教已灭，如今我却失而复得了你，你是我唯一的下属，绝对不要以身犯险！”
双掌抱拳，水鬼的声音坚定不移：“属下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那我就更不能让如此的衷心之徒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而赴险！”独孤凌突然想到了如今兴龙王朝的继承局面，皇帝原有几个儿子，但都不是早夭就是成年后出了意外。。。皇后啊，她是想除去所有男丁后让自己的嫡长女生平继承大统吗？若有所思一记点头，如果不是自己背后的印记，想必老头也不会不计成本找他回来认祖归宗，看样子不用自己接近那个女人，她都会绞尽脑汁想办法来对付破坏她好事的自己吧。要动他独孤凌，就要看她够不够这个本事了，“你说，她如果要找本皇子的麻烦，什么时机最是合宜？”
“教主？”水鬼不解缘何独孤凌的脸色看上去几分玩味几分兴致。
低头笑看水鬼一脸的疑惑，独孤凌倒是老神在在地心里有了底：“看样子，我独孤凌要娶袖儿，可是人人妒忌，人人想破坏啊。”抬头仰望艳阳当空的晴天，独孤凌丝毫不顾及刺目的亮光，没有以手遮挡，只是下意识眯缝着双目，该来的总会来，他向来不回避任何挑战，而且还会采取行动先发制人。皇后一定会在大婚之日给自己送上一份大礼，所以，这次的婚礼，绝对不允许再横生枝节，他可不想再和袖儿拜第三次堂！
正因为意外发现强敌而乐得悠然自得的独孤凌尚未来得及掩饰内心的兴奋，就见红衣佳人忧心忡忡踱出了内堂的大门：“袖儿？”独孤凌迎上，稍一使劲就将红袖的胳膊引向自身，拉入怀内，“怎么了？”格外温柔在她耳旁低语，但是自袖儿眉头深蹙的样子，独孤凌料想是该死的黄大仙乱说话了。
“你能不能准许我去看看少扬？”没头没脑的，小丫头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抬眼，一脸苦瓜相地对上独孤凌写满柔情的双目。
一瞬间，霸气男人眼内难得一见的暖意顿时化为肃杀的寒气：“怎么了？你不相信我会信守诺言？”他稍微加重手劲搂进红袖，“我独孤凌答应过你不动他，那他在我们大婚前就一定是安全的。”
男人眼内愈演愈烈的熊熊妒火无疑明示着他有多么不快多么愤怒，联想到自己一时的情不自禁可能会害了方才同自己密谈的黄大仙，红袖理了理稍显烦乱的心绪，她想找一个像样点的借口，无奈自己心乱如麻，硬是一时间开不了口。
“痛！”冷不丁地，红袖下移的视线留意到自己被独孤凌捏得死死的手腕，方心生一计，吃痛地作出痛苦状。
意识到自己太过大力，失态的独孤凌立马松开大掌，随即心疼地撩开红袖的袖口，将她细白的胳膊好生端详一番：“抱歉。”
红袖纤细的玉臂上顿时浮现出几个手指印，独孤凌一时情绪失控的杰作，而此刻的独孤凌，没了方才的戾气，倒像犯错的孩子一样，只是凝视着红袖的胳膊，双眸中全是止不住的悔意和不舍。他弄伤了自己视如珠宝的袖儿，就连是自己，都不能饶恕自己！
“不碍事的。我们就快大婚了不是吗？”红袖楚楚可怜缩回自己的胳膊，“我只是想和少扬作个了断，以后我会安心做你的妻子，我只是想解开他的心结。我们大婚后，希望他能重新找其他的姑娘。。。”红袖边揣摩着独孤凌的大男子思想与强烈的占有欲，边考虑如何进一步说通他。
“袖儿？”独孤凌听了红袖的话很是惊讶，虽然他不否认袖儿突然相通了，愿意死心塌地跟着自己这一想法带给自己多大喜悦，但几日前还海誓山盟信誓旦旦说非莫少扬不嫁的袖儿此语必定有问题。
“黄大仙说了——”红袖尽量让自己说起谎来脸不变色心不跳，“我同少扬若执意在一起必定会招来灾难！而此生我唯一可以依靠的夫婿，只有背后纹有龙形印记的男子。”带着无奈的表情，她一副认命的态度。
龙的印记？说的是独孤凌自己，原来那个江湖术士的说法是自己与袖儿早已原定三生：“放心，这辈子我都对你。而且不仅仅这辈子，来世我都要娶你！”独孤凌窝心地将红袖小小的脸捧在掌心，双眼不断打量红袖粉嫩的面颊，星河般灿烂夺目的黑色瞳孔，还有小巧精致的鼻梁。
面对眼前满怀爱意的双目，红袖的负罪感不断加深，但她仍然编制着得体的话语，独孤凌喜欢听，她就要继续说，说到他同意自己的请求为止：“我承认到现在我都忘不了和少扬的过往，但是命运这种东西由不得人不信。更何况，我最后选择你也因为你待我好，不全因为天命。只是，老天爷一定将世间所有人的作为都看在眼里，既然你都快成为我的夫君了，我希望你能不能不要再杀人了？”有些紧张独孤凌回答的红袖双手不自觉扯紧他的袖口。
“你是怕，我会有报应？”独孤凌猜度着心爱女子的用意。
肯定地一记点头：“我真的怕，我的夫君会发生不测。你仇家那么多，如果真的哪天遭人暗算，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顾不得多想，独孤凌伸出右手向天起誓：“苍天在上，我独孤凌当着妻子红袖的面发誓，从今以后必不作恶，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爽快地发誓后，独孤凌将红袖宠溺地抱上马车。他独孤凌从来不信天理报应这些个有的没的，他只知道自己的双手可以废了一个人的武功，他的一个手指可以要了一个人的命，他的一句话可以让一个人生不如死。不过既然袖儿喜欢，就说些令她心安的话吧，毕竟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实在太多，几日来她担惊受怕的样子犹如惊弓之鸟般敏感脆弱。这个黄大仙，本来还准备派水鬼拷问一下对袖儿说了什么，看样子不必要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种江湖半仙无非就是向着人说些好听的，知道袖儿是未来的皇子妃，几年后的皇后，自当是嘴角抹了蜜多图几个赏钱而已。不过只要袖儿能听进去就好，今天陪她来这逛逛也不枉此行。
“袖儿——”生怕怀里的小人儿再被磕磕碰碰出什么乌青来，独孤凌轻柔小心地将红袖置放在软座上并坐在她的身边，右手五指一下下梳着她披在肩头的乌丝。
水鬼扬鞭驱使着马儿快速飞驰，独孤凌贪婪地吸着红袖颈脖子散发出的阵阵幽香，闭眼若有所思。良久，他睁开眼搭上红袖的肩头，将她又往自己身边拢了拢：“改日吧，我让你见见他，如果你能说得动他让他死了心自然最好。”反正那厮听不进袖儿的劝解也没关系，独孤凌压根就没把莫少扬放手里，待到袖儿嫁与他，他定要将莫家上下连根拔起，贬为庶民！到时候他倒要看看，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还怎么和自己较劲！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黄大仙一语道天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