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融（七夜雪同人）》素衣音尘

5、五

　　屋外冰雪已融化，院里仅有的几株桃树开满了花。粉红的花瓣随着风儿，翩翩跳起旋转的舞蹈来。

　　暖暖的阳光洒下，黑衣的女子伸出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凉晒的药材。

　　雪鹞飞过去，停在女子肩上，啄着自己的羽毛。

　　“雪鹞，你怎么来了？”女子轻轻转过头，伸出手来，让雪鹞停在自己的臂上。虽然戴着黑纱斗笠，但霍展白能感觉到，她在笑。

　　霍展白立在廊前，靠着漆柱，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定定地看着女子，忽然间失去了上前的勇气。

　　“你给我滚回去，伤还没好，瞎跑什么。”女子发现了披着白衣，愣愣地望着她的霍展白，禁不住皱了皱眉，这家伙，过了这么久，怎么养起伤来还是这么不安分？

　　那一刻，霍展白几乎要窒息，上天是怜悯了他么？

　　不可能，明明不可能的。但是这样的口气，这样的声音……是她，只有她才会，才会……

　　巨大的欣喜与恐慌蓦然间排山倒海一齐朝他涌来，他踉跄一步上前，一把掀开斗笠。

　　女子蒙着黑纱，眼神清澈地望着他，隐隐含着微笑，一支紫玉簪插在发间，浑然天成。

　　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在颤抖，在兴奋而害怕地颤抖着，他抬起手，颤抖着触到那面纱。

　　女子微微一低头，似有些抗拒，终还是，让他揭开来。

　　面纱下的脸，真是那再熟悉不过的面容，是那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面容。
　　依旧美丽，只是，多出了数道暗红的疤痕。

　　指尖轻轻碰触上她的脸，心锥刺似的疼。他问，“怎么来的？”

　　“寒毒与七星寒棠相冲，我活转过来，被路过的风云二仙相救。这疤痕，是解毒所需。没有它，我现在的身体还没有这么好呢。”看到他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薛紫夜笑起来，笑得云淡风轻，仿佛那些个昨日，只是一场神开的玩笑。

　　霍展白有些恍然，仿佛现下一切都是一场梦一般。可是阳光下，她的笑容又为何竟然那样真实？
　　“紫夜……”

　　他用右手轻轻拖住她的下巴，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那双眼睛蓦然睁大，感觉到他灵活的舌滑过敏感，惹得她一阵战栗，薛紫夜浑身的血霎时涌上头顶。猛地一把推开霍展白，她跳将起来。

　　“姓霍的，你……”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看见霍展白由于站立不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有些懊恼，他伤还没好，自己出手太重了吧？

　　“霍展白，你要不要紧？”蹲下去，她想扶起他，却被他忽然的力道拽下，跌进他的怀里。
　　一如既往的厚实和温暖，从未改变。

　　冰冷寂寥的夜晚，她会自然而然地想起这个男人大大的笑脸，醉倒在树下那晚温暖的梦，还有……还有太多太多，她放不开，真的可能放不开他了。

　　“咳咳，”她感觉到头顶那人在笑着，“死女人，怎么还是这么凶啊。今年一定又没嫁出去，果然，还是要我来以身相许吧。”

　　“又想挨针了？”她的脸微微有些红。

　　“就让我挨一辈子你的针好了。”

　　这次的对话，好像有一点不同。

　　她有些气恼地挣扎，他却依旧不肯放手，反而紧紧地抱住她，不断地呢喃着，“紫夜，真的是你吗？我该不是在做梦吧?”

　　“展白，”她第一次这样叫他，静静地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微微有些加快的心跳，感觉他勒得有些紧的手臂，她坚定的开口：“我要去阻止明介。”

　　“这一次，我真的不能再让他被关在黑暗里了。”

　　这个倔强的女人啊。
　　“等我伤好了，一起去。”霍展白轻轻地出声，又补了一句：

　　“天涯海角，有我陪你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