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白茶》雪桃

44、不相上下

　　在沈白茶面前，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收敛住。
　　傅斯年领悟到沈白茶很有可能胳膊肘往外拐，赶紧止住了话语，准备另外再找个机会整周青玉。
　　出门前，沈白茶用小火熬着粥，现在出锅刚好，白米粥又软又糯，煎了几个荷包蛋，配上腌制好的小菜，布置好碗碟，沈白茶便喊他们一同吃早饭。
　　沈白茶坐在首位，周青玉和傅斯年相对而坐，对视了两眼，而后各自安静地喝粥。
　　饭毕，两人都没有要走的意向，沈白茶迟疑着是否要开口，但看他俩平静无波的样子，便忍住随他们去了。
　　在周青玉面前，沈白茶十分克制自己，待周青玉的态度和傅斯年一般无二，不敢偏颇，怕被看出来。
　　傅斯年提出要和周青玉切磋一盘棋艺，周青玉望了沈白茶一眼，允了，两人在廊下对弈，沈白茶便在一旁为他们泡茶，等待水烧开的间隙，沈白茶又去瞧了瞧猫儿“小白”。
　　“就这么下似乎少了点趣味。”傅斯年先落下一粒白子在正中间。
　　“那傅兄以为该如何能有趣？我都可奉陪。”周青玉接着随意落下一粒黑子，漫不经心道。
　　周青玉就猜到不会这么简单地只是下一盘棋。
　　“果然我没看错玉弟，行事洒脱很对我的胃口。”傅斯年又习惯性儿地扶了扶眼镜儿，镜片经过太阳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
　　“傅兄还是喊我青玉为好，“玉帝”二字我实在担当不起。”周青玉道。
　　傅斯年大笑两声：“你不说我还未想到那层，你也不必太过谦虚，我看还挺适合你，不过你既然提了，我便依你所言。”
　　周青玉轻笑一声算作回应。
　　“自古下棋也分个高低输赢，不如就这盘棋，咱俩赌点彩头？”傅斯年道。
　　“傅兄想赌什么？”周青玉点了点头，问道。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看不如就赌十句话，如何？”傅斯年想了想道。
　　“十句话，有点儿意思，是怎么个说法？”周青玉落下一子，看似没什么用，实际用作铺垫。
　　“我若输了，你可让我对任何人说你任意教的十句话，反之亦然。”傅斯年答。
　　“任何话都可？”周青玉玩味一笑。
　　傅斯年亦浅笑一下，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周青玉迅速落下一子。
　　傅斯年不知周青玉棋艺如何，但看他下棋随意至极，七零八落，也不敢小看他，落子虽快却也谨慎。
　　沈白茶回来，坐在一旁，就看他二人一来一回，落子迅速，好似不是在下围棋，而是在下五子棋，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傅斯年下棋一向攻势迅猛，不给敌人喘气的机会，周青玉在对方的攻势下东填西堵，忙得不可开交，棋子七零八落，又散又乱，看起来不成气候。
　　沈白茶和傅斯年下棋，总是不相上下，有输有赢，傅斯年看起来温文儒雅，下棋却擅长攻击，棋风凌厉，经常让人招架不住，而沈白茶下棋，确实人如棋风温润无声，沉稳内敛。
　　沈白茶和周青玉对弈过几次，唯有一次打过平局，剩下几回都以周青玉微胜结局，经过几次交手，周青玉棋风依旧让他捉摸不定，变化万千，令人看不透，虽每次都是以微弱之势险胜沈白茶，但沈白茶感觉得到周青玉棋艺明显在他之上，只是不知相较斯年如何？
　　沈白茶不知二人赌局，看得很是津津有味。
　　不到半个小时，棋子遍布棋盘，傅斯年攻势渐落，周青玉落子依旧毫无章法，但看气势，这时反而像傅斯年在被周青玉牵着走，每一步都在周青玉的身后，此时棋局已成焦灼状态，你追我赶，不相上下，拼着最后的力气，鹿死谁手，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