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秘术师》舟木

6、零号秘术师

　　“啊？”陈林溪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时，陈林溪周围的幻象逐渐散去，他发现自己仍坐在左轻颜房间里的沙发上。左轻颜坐在他对面，但金霄雪不见了踪影。

　　陈林溪左顾右盼，好奇金霄雪去了哪里。

　　“你在找金霄雪？她说困，到楼下的沙发躺着去了。”

　　“你刚才说，我是澹台法师的转世人？”陈林溪还有些愣神。

　　“没错。”

　　“弱弱地问一句，澹台法师，在你们秘术师群体里面，是个什么地位？”

　　左轻颜像只兔子一样跳到陈林溪跟前，重重地一拍陈林溪的前额，说：“笨，这都想不出来。当然是天王偶像级别的人物啦！”左轻颜眼冒桃心。

　　“秘术是他从天界带回来的，他是秘术师的创始人。”左轻颜继续说，“也只有他，一个人同时拥有金、木、水、火、土五条灵脉，灵力强大，能够修习五系秘术。我们秘术师中流传着许多关于他的传说故事，总而言之，是个强大到逆天的人。”

　　“强大到逆天的人，也会在封印魔石碎片的过程中死掉吗？”

　　“他不是因封印魔石碎片而死的。”

　　“那是怎么死的？”

　　左轻颜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这个，你没必要知道。”

　　“哦哦。”陈林溪觉得自己好像触到了某方面的禁忌，不敢继续问下去。

　　“对了，你们都是从转世人变成秘术师的吗？”陈林溪转移话题。

　　“我是，现在再世的大部分的秘术师都是。但有三个强到变态的，从初代秘术师一直活到了现在。他们分别是老顽童、胡兮卿和金霄雪。金霄雪你是认识的，老顽童你在七天前见过，胡兮卿你不认识，他是只狐狸，秘术师群体中唯一的妖族。”

　　“为什么会是只狐狸？”陈林溪问。他经历七天前的鬼术陷阱和刚才那一场幻境之后，接受能力直线上升，听到“妖族”、“狐狸”，也不大惊小怪了。

　　“可能是天帝下放灵脉时粗心大意了，有一条水灵脉没有落到人类胎儿体内，而是落入了一只怀孕的九尾灵狐腹中，九尾灵狐产下幼狐，幼狐因为有了灵脉，只用区区几十年的时间便修得了人形，它就是胡兮卿。假如那只狐狸哪天不幸死去，那它的灵脉会转世到人类胎儿体内，它的转世人将是人类，不过那狐狸生命力顽强，一直活到现在。”

　　“转世人能知道自己的上一世，甚至上上世是什么人吗？”

　　“能呀。我们都有标号的。”

　　“标号？”

　　“天帝在他下放的三十五条灵脉上依次标了号，从一到三十五，比如我灵脉的标号是六，所以我是六号秘术师。我如果想要知道自己上一世是什么人，去问那些比自己活得久的曾与自己上一世共事过的秘术师就知道了。”

　　“也就是说你们每个秘术师都有自己的号码，一号秘术师，二号秘术师、三号秘术师这样排列下去。”

　　“按理来说是这样。不过澹台法师不一样，他是创始人，所以我们称他称作零号秘术师。”

　　“嗯嗯，第一个是零号，跟数组下标一个道理，数组的第一个元素下标是零。”陈林溪忽然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么一句话。

　　“数组”、“下标”都是程序员的编程术语，陈林溪条件反射地想起了这些词，脱口而出。左轻颜顿时懵逼，思考了好久他到底在说什么。

　　“听说你是个码农，码农果然是另外一种生物啊，有自己的一套语言。”左轻颜惊叹，“不过呢，跟我说话的时候，建议你还是说人话……哎，对了，你穿格子衫吗，喜欢在格子衫上下五子棋吗？”

　　“不是每个码农都穿格子衫的，我就不穿。”陈林溪无奈，“你是六号，那金霄雪是几号啊？”

　　“三十六号。”

　　“三十六号……咦，怎么多出来一个号码？”

　　“金霄雪的灵脉不是天帝下放到人间的三十五条灵脉之一，她比较特殊。”左轻颜顿了一会儿，说：“关于这个，你不用知道得太详细。”

　　“哦哦。”陈林溪作乖巧状。

　　“只要秘术师不被外界杀死，他就可以长生不老一直活下去。比如金霄雪，她活了一千年啦。”

　　“活了这么久，她会不会……很有钱？”陈林溪问完就后悔了，这个问题显得自己很傻很俗。

　　“嘿，你这人思维怎么这么跳跃呢？不过，她确实很有钱。你知道她的真实职业是什么吗？”左轻颜神秘兮兮地说。

　　“是什么？”

　　“包租婆。”

　　“……”

　　“她在好几个一二线城市都有房产，光租金就是好大一笔钱。所以小弟弟，你跟着她混，管你吃喝不愁。”

　　“别叫我小弟弟。”陈林溪嘀咕，“虽然好像在你们面前我确实是小弟弟……”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小弟弟？”

　　“嗯……有，听肖成亦说，你们之前挑选转世人都会有很严格的筛选过程。”

　　“没错。秘术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我们必须保证，学会秘术的不能是心术不正的坏人，也不要是无能的庸人。虽然灵脉转世之时会自动选择至纯至善的胎儿，但我们要找到转世人，是要等到他灵脉孕育出灵力后，秘术师们对灵力有所感应，通过感应来找到的。而灵脉孕育出灵力所需的时间正好是一个人长大成人的时间，在他成长过程中所遇见的人、碰到的事，是决定他成为什么样的人的重要因素，这是我们所不能控制的。所以我们在找到转世人后，会对他进行为期几年的观察，评判他是否能够成为秘术师。如果转世人不符合标准，我们不会为他醒魂，他永远不会知道秘术的事情。只要不醒魂，他就会像正常人一样自然地衰老、然后去世，灵脉再次落入轮回，寻找下一个转世人。”

　　“人的一世，不过一百年左右，所以，你们在一百年内，一定能找到某一号秘术师的转世人？”

　　“没错。”

　　“那零号秘术师澹台郅，他死了多久了？在我之前，你们找到过几个他的转世人？”

　　“澹台法师在一千年前就死了。反常的是，在这一千年中，他的转世人一直都没有出现。你，是我们找到的第一个他的转世人。”左轻颜托着下巴，盯着陈林溪说道。

　　不是吧。不知怎的，陈林溪有些心虚。他忽然想到肖成亦的一番话，肖成亦怪金霄雪匆忙帮自己醒魂，大概是因为自己还达不到他的标准。而金霄雪为什么要帮自己醒魂呢？也许并不是对自己有信心，只不过澹台郅的转世人太稀有了，所以只能将就将就了。

　　“而且，还有一件反常的事情。”左轻颜一边说，一只手轻轻抬起，陈林溪的右手仿佛被一股力量粘住了，也跟着抬了起来，手腕向上，皮肤下的五条灵脉逐渐显现出来。左轻颜看着陈林溪的灵脉，说：“你有五条灵脉，却丝毫没有灵力。没有灵力，你是修习不了秘术的。照理来说，你从婴儿长大成人的过程中，灵脉就应该孕育出了灵力，可它们为什么不见了呢？”

　　连灵力都没有，所以自己是何德何能被选中成为左轻颜口中强到逆天的澹台法师的转世人的？

　　“等等。”陈林溪忽然想到一件不合理的事情，“你们是通过感应灵脉孕育出来的灵力找到转世人的，可我没有灵力，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金霄雪可以直接感应到你的灵脉。至于为什么她有这个能力，说来话长，下次再讲。她感应到你的灵脉，但秘术师们没有感应到你的灵力。肖成亦曾提出质疑，但金霄雪坚持零号秘术师的灵脉就是出现了，灵力没有被感应到也许是其它的什么原因，先把你的人找到再说。”

　　“但她没有想到，灵力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对吧。”陈林溪低垂着头。

　　“课讲完没有啊？”金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楼，站在房门口，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大金金你睡醒了呀。我课讲得差不多了，刚刚在跟他说灵力的事情。”

　　“哦。”金霄雪走了过来，“不就是没有灵力嘛，找回来就是了。我问过老顽童，他说有可能出现了什么变故，灵力被什么人抽走了。只要把灵力找回来，他是可以正常修习秘术的。”

　　“怎么找？有什么线索吗？”左轻颜问。

　　“线索？目前没有。”金霄雪一摊手。

　　“这可愁人了。”左轻颜皱着眉，摸着下巴陷入思考。忽然，她灵光一闪，问陈林溪：“你身上有什么祖传的东西吗？或者也不一定要祖传，从小戴到大的那种也行。”

　　“有。我有一个紫袍玉带石吊坠，从小戴到大。”陈林溪一边说，一边把自己脖子上的挂吊坠解了下来，递给左轻颜和金霄雪看。

　　左轻颜接过吊坠，说：“紫袍玉带石，这种稀有石材我记得多用来做砚台、茶盘一类的物件。”

　　“别人都戴玉，你怎么戴块石头？”金霄雪问。

　　“呃，可能是小时候我太皮了，戴这个表示我像块顽石，冥顽不灵？”陈林溪摇头晃脑地胡说八道。

　　“石头上雕着一只穷奇，雕得还挺精致的。”左轻颜说。

　　金霄雪沉吟：“凶兽穷奇，为什么要雕这个……你是从哪里得到着个吊坠的？”

　　“星城，我小时候跟我爸妈去星城旅游的时候买的。说是在店里逛的时候，我哭着一定要买它，不买不走，我爸妈不得不给我买。”

　　“哎哟，星城！胡兮卿那只狐狸不就在星城吗！你不如去星城找找线索，顺便问问胡兮卿他知不知道灵力丢失的可能原因，他是妖族，说不定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说得对。陈林溪，我们去星城，你准备准备，过两天就启程。”金霄雪一拍桌子，做了决定。

　　“等……等一下。”陈林溪支支吾吾道，“我，我能拒绝吗？”他低着头，金霄雪和左轻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也许我并不想也并不适合当秘术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