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秘术师》舟木

29、纯白世界

　　金霄雪、左轻颜、陈林溪进入星城大学校园，顺着歌声找过去，找到知理楼附近。

　　金霄雪站在知理楼前，仰视了它一会儿，看出了些端倪。她拿出一张符纸，手指在上面画出龙飞凤舞的咒语。她将画好的符咒松开，指尖往知理楼东侧顶楼的一扇小窗子一指，符咒得了命令，飞向那扇窗子，贴在最上边的窗框上。

　　“现。”金霄雪说。

　　话音刚落，一层乌黑的雾从知理楼顶端蔓延开来，逐渐包裹住整个知理楼。

　　这黑雾是一直存在的，金霄雪的符咒让它现了形。

　　“这栋楼中藏着个千年鬼魅，鬼魅唱起歌谣，结起结界，把胡兮卿吸进去了。”金霄雪说。

　　“现在怎么办？”陈林溪问。

　　“这种结界只要找到它的‘眼’，就能进去或出来。‘眼’的位置结界里面的人很难找到，但在结界外好找，我刚才用金家的指引符找到了它。”金霄雪指了指贴在知理楼上的符咒，“现在指引符贴在那里，我进了结界，也能感应到它的位置。我想进去找胡兮卿，把他带出来。”

　　“一起进去吧，互相也有个照应。”左轻颜说。

　　金霄雪想了想，说：“好。”

　　说完，金霄雪拽着陈林溪的手臂，往符纸贴着的位置一跃，左轻颜紧跟着她。霎时间陈林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但很快这风声消失不见，眼前是一片空白，他们仿佛闯入了一个纯白的世界。

　　三人在这个四面八方都是白色的世界中落了地，金霄雪迈开步子往前走，左轻颜和陈林溪跟在她身后。

　　走了一小段路，金霄雪的鼻尖碰到了障碍物，她伸出手向前摸去，摸到前方是一块丝绸触感的幕布。幕布也是白色的，一点褶皱也没有，与这片纯白的世界融为一体。

　　金霄雪指尖抚过幕布，忽然她的手碰到了幕布后面的一个人。

　　那人感受到她触碰，立即转过身，隔着幕布想要抓住金霄雪。金霄雪不知这是敌是友，便隔着布与那人对打起来。打斗震得幕布剧烈抖动。

　　才两三下的工夫，金霄雪就认出了幕布后的是谁，她叫了一声：“胡兮卿。”

　　幕布后方那人停止了动作，金霄雪指尖带上灵力，从上而下在幕布上轻轻一划，她的手指如一把尖刀，在幕布上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胡兮卿的脸从那道口子中露了出来。

　　胡兮卿跨过白色幕布，问金霄雪：“霄雪，你怎么来了？”

　　“听到了鬼魅的歌声，怕你有危险，就来找你来了。”

　　“嘿，狐狸，你怎么没看到我，只看到大金金呀？”左轻颜蹦了过来。

　　“轻颜也来了？”胡兮卿微讶，他跟左轻颜打了声招呼，还不忘夸夸她的穿着：“今天穿得真好看。”

　　“你们能帮我找找我的学生吗？”胡兮卿神色中透出一丝焦急，“他叫余歌，也被拉入结界中来了。一起被拉入结界的，还有木氏集团的木云则。木云则不知道什么原因要杀余歌，进入结界后，他们两个人都不见了，我现在很担心余歌的安危。”

　　胡兮卿刚说完，他背后的方向就传来了一声男生的叫声。

　　“是余歌！”胡兮卿急忙转头朝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他的速度极快，快到陈林溪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金霄雪跟在胡兮卿身后，也朝着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了。

　　陈林溪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左轻颜走到他身边：“像他们这样用灵力奔跑，大金金教你了吗？”

　　“教了……但是，我悟性不强，灵力控制得还不好，跑不出他们那种速度。”陈林溪挠挠后脑勺。

　　“没事，那咱俩不跑，你跟着我，咱俩走过去。”左轻颜说。

　　“哦哦。”

　　陈林溪跟在左轻颜身后，一路上穿过好几张被金霄雪割开了口子的白色幕布，终于见到了金霄雪和胡兮卿的背影。

　　金霄雪和胡兮卿并肩站着，在他们面前的是余歌和木云则，木云则劫持了余歌，把枪抵在他的脑袋上。

　　“告诉我出去的路，我就放了他。”木云则说。

　　胡兮卿却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你不知道，她肯定知道。”木云则的目光转向金霄雪，“不然她是怎么进来的。”

　　金霄雪双臂环在胸前，用懒洋洋的语调说：“你先放了他，我就答应带你出去。”

　　木云则冷笑，“你当我傻啊？”

　　“你也别当我们傻。”金霄雪丝毫不让他，“你只要一出去，就会一枪要了这个男生的命，哪里还会放过他？”

　　双方这么僵持着，左轻颜躲在金霄雪和胡兮卿的身后，悄悄摊开手心，她的手心里躺着一片树叶。她把手一合，将树叶用力揉了揉，再次打开手心时，树叶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滩绿色的星光，星光散在空气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木云则的手.枪隐隐约约泛起了绿色微光，这微光一晃而过，以至于谁都没有发现。

　　木云则邪邪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先毙掉他好了。先把任务完成了，再和你们纠缠。”

　　说完他一扣扳手，装了消.音.器的枪发出轻轻的“砰”的声音，余歌被吓得一声大叫。

　　余歌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颤抖着睁开眼睛，扭头一看，却发现抵着他脑袋的枪口中钻出了一根树枝，树枝上还吊着几片新叶。

　　木云则脸上一片惊疑，他连忙又扣了几下扳手，然而每扣一下，那树枝就长大一分，树叶也多上几片。

　　木系秘术，新枝。

　　左轻颜发出“哧哧”的轻笑声，木云则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

　　就在木云则瞪眼的这一会工夫，金霄雪“呼”地一下像龙卷风一样来到木云则身边，她周身环着烈火，缠住自己，也缠住木云则，让木云则一时间无法施展手脚反抗。

　　金霄雪一只手掐住木云则的脖子，她周围的烈火逐渐熄灭，只剩下一个火环像手铐一样将木云则的手反扣在身后。

　　余歌慌张地连连后退，他腿一软，险些坐到在地上。陈林溪看到他，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误入鬼术陷阱时被吓得魂飞魄散的自己，便走了过去，扶了余歌一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

　　金霄雪念了几句咒语，一条金光闪闪的长鞭从远处飞了过来，是金家的宝物金蛇鞭。金蛇鞭灵活地将木云则缠成一个蚕蛹，使他无法动弹。

　　金霄雪将掐着木云则脖子的手收回来，又将扣着木云则手腕的火环熄掉，双臂环胸审视着木云则。

　　“喂，木云则，你和这个小学生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杀他？”金霄雪问木云则。

　　余歌在一旁嘀咕道：“是大学生，不是小学生……”

　　金霄雪听到了余歌的嘀咕，改口道：“哦，是大学生，小弟弟。”

　　木云则撇撇嘴，说：“我和他能有什么仇怨？杀他是家族派给我的任务。”

　　“木氏集团为什么要杀他？”

　　“你问他做了什么好事啰。”木云则朝余歌一努嘴。

　　而余歌一听到“木氏集团”四个字时，立即变了脸色。

　　“原来是你们。”余歌红着眼，咬牙切齿。上一秒他还是个被吓得腿软的小白兔，这一秒他却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小兽，朝着木云则扑过去。

　　“喂。”陈林溪眼疾手快地一把环住余歌的腰，拖着他，不让他轻举妄动。

　　木云则不屑地看了余歌一眼，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余歌你冷静一下。”胡兮卿走到余歌身边，用令人安定的声音说，“你告诉我，你与木氏集团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余歌坐在地上，大口地吸了几口气，他将眼镜摘下，抹了一下眼睛。

　　余歌平复了情绪，用还有些颤抖的声音清晰地叙述道：“木氏集团是将近百分之五十的民营医院的背后操纵者，但他们隐藏得很深。我写了一个程序，从网上抓取各大民营医院的数据信息，与舆情数据相结合，运用大数据技术进行分析，整理出了与木氏集团有关联的所有医院的信息，和十年以来与这些医院有关，曾在网上有过或大或小的曝光，但最后都不了了之的医疗事件。我把这些信息以《大数据技术应用实验》为标题发布在一个技术论坛上，因为帖子曝光的内容而引起了一些关注。我的目的是将这些信息以论坛为传播起点，引发网民的讨论，吸引主流媒体的目光，引导舆论，把矛头指向木氏集团，扳倒他们。”

　　木云则听罢，冷笑道：“天真。”

　　胡兮卿问他：“为什么选择在技术论坛曝光这些信息？”

　　“为了自保、延长传播时间和保存数据样本。”余歌冷静地说，“第一，我所做的事情触及到木氏集团的利益，如果大刺刺地联系记者曝光、宣传，我怕会遭到报复，所以我把目光投向了可以隐藏身份的网络论坛；第二，木氏集团有在做舆论监测，如果我将这些信息发布在普通论坛，他们可以很快地联系上论坛管理员，进行删帖处理；但那个技术论坛不一样，它创立的初衷是技术交流，不以盈利为目的，那群极客不可能被木氏集团的人收买来删自家论坛的帖子；所有因为想学习技术而点进我那篇帖子的人，如果被其曝光的内容吸引，就会自觉将其转载到曝光度更大的平台；就算转载的帖子被删掉，但只要源头的帖子他们删不掉，就会有人不停地转载，随之信息的传播也会越来越广。第三，那个技术论坛的每一个注册会员都拥有一个免费的、公开的远程仓库，我把数据文件上传远程仓库，仓库服务器地址在国外，木氏集团的手伸不到那里，那么我的数据就能够保存下来，而且在论坛注册过账号的所有人都能下载我的数据、我的代码、我的分析结果，这样一来这些信息就能源源不断地传播，最终引起人们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