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秘术师》舟木

16、凶兽穷奇是条狗

　　陈林溪支支吾吾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一句：“别吃我。”

　　那怪兽脸笑了，“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了都没伤害你，怎么可能吃你呢？”

　　“跟了我……这么多年？”陈林溪大脑空白，随即他目光转到一旁的紫袍玉带石吊坠上，发现那吊坠现在光滑无比，上面雕着的穷奇不见了踪影。

　　陈林溪反应过来，“莫非，莫非，你是吊坠上那只穷奇？”

　　“哎哟，还不算很笨。”

　　“金霄雪说，穷奇，吃人的……”

　　穷奇凑近了陈林溪的脸，陈林溪瑟瑟发抖。穷奇像一只大狗一样蹭了蹭陈林溪的脸，笑嘻嘻地说：“我可舍不得吃你。”

　　“……”

　　穷奇绕着陈林溪转了两圈，然后幻化成一团没有形状的紫烟，紫烟落在地板上，再渐渐消散，只剩下一只黄毛小狗站在地上。

　　黄毛小狗全身毛茸茸，耳朵耷拉着，黑葡萄似的大圆眼无辜地看着陈林溪，差点没把陈林溪的小心脏萌化。

　　然而这黄毛小狗可不是什么小萌物，它一开口，陈林溪立即听出来它就是刚才那只穷奇，这下他可不敢萌了。

　　“在外面能跑能跳的感觉太舒服了，简直太舒服了！被困了一千年，都快把我憋坏了！”

　　穷奇化成的小狗在房间里窜来窜去，无视陈林溪的存在。等它活动够了，它便“嗖”地一下窜到陈林溪面前，自我介绍道：“嘿，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琨臣，你可以叫我小琨琨，或者小臣臣。”

　　“你一只吃人怪兽为什么要给自己取这么萌的外号……”

　　琨臣一题听到“怪兽”两个字，立即炸毛了起来。

　　“你说什么！”琨臣在陈林溪面前张牙舞爪，“你才怪兽，你全家都怪兽！我这个样子难道不可爱吗？”

　　“现在是蛮可爱的，问题是我知道这是你变化出来的模样，你的真面目是刚才那个样子……”

　　“忘掉，忘掉！汪汪！”琨臣一着急，狗叫声都出来了。

　　“你到底……为什么会在我的吊坠里？”陈林溪疑惑。

　　琨臣跳到陈林溪的大腿上，答：“哼哼，不是你把我封印在吊坠里面的么？把人家封印后转头就不认了，渣男，大渣男。”

　　陈林溪一头黑线。被一只狗骂渣男的感觉，真奇妙。

　　琨臣又是一跳，扒在陈林溪胸前，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陈林溪的脸。

　　陈林溪一动也不敢动，问：“你老看着我干嘛？”

　　琨臣眼睛一眯，说：“你是澹台郅的转世人，我可得好好看看。”

　　陈林溪想了想刚才琨臣说的话，小心翼翼地问：“莫非……封印你的是澹台法师？”

　　“没错。”

　　“喂……首先说明啊，我虽然是澹台法师的转世人，但他是他，我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跟他的仇，别找我报。”

　　琨臣笑眯眯地说：“不报仇，不报仇，我跟澹台郅能有什么仇呢？他把我封印在吊坠里，是我和他的一个约定，不是什么仇怨。”

　　“这就好。”陈林溪这才放下心来，“你为什么是条狗啊？”他疑惑地问琨臣。

　　“这只是我暂时的形态而已啦，我现在力量不足，等我力量恢复了，我就可以变回穷奇原身了，甚至可以获得人身哦。”

　　“你和澹台法师之间有什么约定，以至于他要把你封印在吊坠里？”

　　“我本是在云泊仙山上守护宝物的神兽，有一天澹台郅要取我守护的宝物，为了成功取到宝物，他答应帮助我离开云泊仙山，逃离天界的控制。”

　　“在天界不好吗？为什么要逃离？”

　　“哼哼，好个屁。其实我一开始并不属于天界，穷奇一族本是凶兽，生活在魔界之中。四千年前天魔大战时，我归顺了天界，助神仙们除魔。天魔大战结束之后，神仙将我安排在云泊仙山守护宝物，并在云泊仙山施了法，使我不得离开仙山半步。我在仙山上一呆就是三千年，孤零零的，也没个伴儿，都快闷出病来了。”

　　“为什么不让你离开仙山？”

　　“我是凶兽啊，虽说是归顺了，但神仙们不信我啊，所以找个守护宝物的由头限制我的自由呗。后来澹台郅上云泊仙山取宝物，答应我只要我把宝物给他，他就有办法帮我重获自由。”

　　“可他把你封印在吊坠里，这哪能算是获得自由呢？”

　　“是这样的，神仙在我身上施了法，能够追踪到我的气息，而澹台郅在吊坠上施的封印，可以屏蔽仙法，使神仙找不到我的气息。他拿走我守护的那两件宝物，导致云泊仙山坍塌，神仙又追踪不到我，自然会以为我跟着云泊仙山一起挂掉了。而我随着吊坠流入人间，人间气息浑浊，渐渐稀释掉我身上的仙法，等到仙法彻底失效，我就可以从吊坠的封印里出来，而不害怕被神仙追踪到啦。”

　　“原来是这样。那你在吊坠里面，能够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吗？”

　　“当然能。”

　　“那我这么多年吊坠不离身，岂不是什么秘密都被你知道了。”

　　“没错，你光屁股的模样我都看腻了。虽然你身材一般般，但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

　　“天啊，以后没脸见人了。”陈林溪一捂脸。

　　这时候响起几声敲门声。

　　“陈林溪。”金霄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哎！”陈林溪连忙应了一声。

　　“准备一下，一会儿出门。”

　　“哦哦，好。”

　　琨臣跳到床上，“你要出门？”

　　“嗯，胡兮卿教授说请我和金霄雪吃晚饭。”

　　“带上我。”

　　“怎么带？几个小时的时间我身边多了条狗？”

　　“蠢，我回吊坠里，你戴上吊坠就行了。”说完，琨臣迅速化成一团紫烟，回到吊坠中。吊坠上又重新出现了穷奇图案。

　　“哦哦，也对。”陈林溪满口答应，心里面却在盘算：也不知道这头凶兽是不是真的不会伤害我，要不偷偷把这件事告诉金霄雪……

　　然而念头才刚刚冒出来，琨臣像是能够窥探陈林溪的内心似的，幽幽地说：“别把我的事情告诉第三个人，就算我实力没恢复，也有的是办法在你们对我下手之前吃掉你，我可是凶兽穷奇。”

　　“你你你……你威胁我。”

　　“提醒下你而已。只要你不供出我，我会给你好处。”

　　“什么好处？”

　　“助你找回你的灵力，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帮你。好了别废话了，准备准备，打扮帅一点，跟美女出门去吧！”

　　“再怎么打扮也是一副衰样……”

　　“嘿，年轻人，对自己自信一点，自信，自信！自信的你是最帅的！”

　　陈林溪突然觉得这只凶兽有点聒噪，一点也不高冷，不符合它凶兽的身份。

　　陈林溪和金霄雪如时赴约，胡兮卿请他们吃了地道的当地菜。晚饭过后，胡兮卿回学校上课，金霄雪带着陈林溪去星城大学临江一带看烟花表演。

　　烟花还没开始，临江的一条路上人山人海，全都是等着看烟花的人。商贩们抓住时机，早早摆起了小摊，有卖冰棍的、卖小孩玩具的、卖孔明灯的，应有尽有。

　　有流浪歌手抱着吉他在弹唱，金霄雪被歌声吸引，走了过去，陈林溪像个小弟一样跟着她。

　　“当天边那颗星出现
　　你可知我又开始想念
　　有多少爱恋只能遥遥相望
　　就像月光洒向海面
　　年少的我们曾以为
　　相爱的人就能到永远
　　当我们相信情到深处在一起
　　听不见风中的叹息
　　谁知道爱是什么
　　短暂的相遇却念念不忘
　　用尽一生的时间
　　竟学不会遗忘……”

　　金霄雪呆愣在那里。

　　谁知道爱是什么，短暂的相遇却念念不忘，用尽一生的时间，竟学不会遗忘。她想起了澹台郅，她与澹台郅的相遇也不过短短几天，可对一个人只要情念一动，那人就仿佛写入了血脉中似的，即使一千年过去，也无法忘记。

　　陈林溪听出了是什么歌，“《假如爱有天意》，李健翻唱的。”

　　“歌词真美啊。”金霄雪轻声说。

　　“当然，中文版歌词是健哥填的，他可有才了，他有好几首歌我都很喜欢。”

　　陈林溪说完，转头看了一眼金霄雪，然后愣住了。金霄雪的眼睛一眨也不眨，怔怔地在出神，她似乎很悲伤，虽处于拥挤的人群之中，可看起来却很孤独。

　　不知道为什么，陈林溪忽然心揪了一下。

　　我为什么要心揪呢？为什么会觉得有些难过呢？陈林溪很疑惑。

　　这时琨臣的声音传入陈林溪的耳朵：“别怪我没提醒你，别盯着美女看，小心爱上她。”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林溪小声回怼。

　　琨臣又道：“转头，三点钟方向，看看那是什么。”

　　陈林溪一头雾水地转过头，“三点钟方向？有一棵大树。”

　　“树上有什么？”

　　“树上能有什么？啊啊啊啊……一个人，有个人站在树尖上，穿着白色燕尾服……怎么好像别人都看不到他，他是人是鬼啊？”

　　“是人，用了鬼术，所以别人看不见他。伙计，你和金美女的麻烦，快要来了。”琨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