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犬的本丸神隐日常[综刀剑乱舞]》楼望秋

9、复苏

　　“不重要。”知道自己回到了老地方，审神者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然而心里还是一直在意着红发少女说的话，作为战士，自己比起她来说，的确差劲了不止一点半点儿吧。所谓的，心中一直挂念的事情…

　　“婶婶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审神者有没有发现自己的斗篷帽子已经掉下来了，除了那双失去焦距的湛蓝眼眸，审神者的长相非常端正，甚至称得上有点漂亮了。

　　可以想象这样的审神者，作为战士时是何等闪耀。

　　“没。”

　　“还是不愿意跟我们说嘛？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歌仙拿出药研给他的药酒，解开衣扣慢慢涂抹。他没能和长谷部他们一起进入那个世界，也不清楚他们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不过审神者一回来就是陷入昏迷的凄惨模样是真得吓到他了。

　　冰凉的药酒擦过皮肤，碰触到伤口稍稍有些刺激，审神者下意识地想要逃避，被歌仙牢牢抓住：“没必要害怕，该看的不该看的，我们都已经看过了。”

　　听到这话，审神者忽然僵硬起来，紧抿着唇似乎很委屈。

　　“放松放松～”歌仙温柔地摸摸他的额头，像是抚摸退的小老虎一样安慰他，“啊，别急着起来呀，婶婶不知道自己受伤多重吗？”

　　“真得是，感觉婶婶最近一直都在受伤，要彻底变成床上的审神者了呢。”鹤丸突然从窗口翻身进来，“怎么样，吓到了吗？”

　　“是的，吓到了。”

　　听到审神者用沙哑平静的嗓音说出这种话，鹤丸完全不觉得对方是真得有被他吓到：“哎，审神者不要再哄我了，果然我还是应该换一些更新奇的方案呀。”

　　“也还好，比较传统的吓人方法大概比较注重毫无防备的突然感，不过如果稍微转换一下，原本以为会被吓到，结果竟然发现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会更加激动吧。”虽然说得很慢，但是声音很清楚，第一次听到审神者说这么长的一段话，鹤丸才是真得被吓到了。

　　“你怎么突然？”不过审神者说话时抑扬顿挫的语调十分迷人，就连皇室御物都不得不承认带着一股优雅的腔调。

　　低哑的声线似乎更加有魅力了。

　　“哪里不对吗？”

　　“不不不，说得很好呀，意料之外的惊喜嘛…”鹤丸认真地思考起来，“的确很有道理呀。”

　　“那么，接下来可以为我解惑嘛？”原本以为审神者说完一长串后会像被被一样害羞，没想到对方今天格外的坦诚，“关于我遗弃了自己的刀这件事，你们是怎么看的呢，作为刀剑付丧神？”

　　“哈？”等等，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问题呀！

　　被那双失去焦距却依然如琉璃般美丽的双眼注视着，一种被依赖被信任的感觉涌上心头，心情忽然有些微妙。

　　“我会很难过。”歌仙撇过头去，蹙起眉头，“把我自己代入到那位先生的视角，被锻造了自己的使用者抛弃，会非常非常痛苦。”

　　“更何况，您还说过‘爱人刀’那种话，就像是被新婚丈夫无条件厌倦了一样，换作是谁都无法接受吧。”

　　“是啊。”审神者的声音，显而易见地低落下去了呢。

　　不仅仅是他们，连同本丸其他刃，在知晓审神者曾经的弃刀行为后多多少少都产生了些许隔阂，甚至有种“果然锁住他是正确的”这种感受。

　　谁都不想被抛弃呀，还是被最重要的人。

　　“不过也没有办法吧，”良久沉默后，鹤丸笑了一下，“还没有化为人形的时候，在人类看来我们也不过是普通的物品罢了，哪怕是供奉庙堂或是流落民间，都不是刀剑能够控制的。能够终生侍奉一主，不被转赠已是极为难得，何况人类的寿命本也不长久。”

　　审神者沉默了一会儿，转向歌仙的方向：“我记得歌仙是很崇敬自己的旧主吧。如果，我是说如果，您的那位旧主做了什么让您感到蒙羞的事情，您会如何看待他呢？”

　　“就像鹤先生说的那样，那是我还只是一介兵器，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无力表达。不过如果真得是那样的话，”歌仙顿了顿，双手摩挲着自己的指节，“三斋大人要做的事，自然有他自己的理由，作为刀剑，我不应当过问。”

　　不过如果是真得招人厌烦，就会像本丸的前任一样被解决掉，是这样想的吧：“我知道了。”

　　“如果您是在担心那位先生的心情，我想是没有必要的。不过只是最初的怨怼罢了，很快就会过去，也是身为刀剑不可避免的成长。”鹤丸伸出手托起审神者缠绕着绷带微微发抖的双手，“而且你并非是遗弃吧，自己都搞成这样。”

　　审神者紧张地抽回手，岔开话题：“我……你们一直这样对我，其实也是不确定换一个审神者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自由吧。”

　　语气十分肯定，被这样坦然地对待，歌仙也干脆不再隐瞒他什么：“您已经发现了呀，的确，不论是我、三日月还得本丸其他刃，的确都有这样的担心。在您上任之前应该看过了前婶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了，我们会有忧虑也是在所难免的。”

　　“你们真可靠呀。”审神者想耸耸肩，不过肩膀和后背还在疼，“如果，我向你们保证，下一任审神者是非常正直的那种类型呢？”

　　“那么您要如何保证呢？”

　　“我，没法说…但是，是可以保证的！”审神者犹豫了一下，举起右手，比出立誓的样子，灵力在他的指间凝聚。本丸的结界似乎在微不可查地发生什么变化，差点让粟田口的孩子们以为又发生了敌袭。

　　等到其他刃在天守阁门口聚集，才从歌仙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

　　“他说了你就信嘛？”和泉守抓了抓头发，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没有表达出来。旁边的堀川抱住自家兼桑的手臂，让他稍微冷静冷静。

　　歌仙指了指本丸的结界：“他立了誓，我能感觉到，无论下一任审神者如何，这个誓约都会保护我们。”

　　“所以，你们同意了？”三日月忽然觉得审神者忽然做出这种事情，是在谋划什么，“他想离开了嘛？”

　　鹤丸明白三日月的意思，向他点点头：“似乎是因为那位黑发的先生呢，作为主人终于想要去寻回他的爱刀，不是挺好的嘛？”

　　“但愿，不过这个誓约…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忽然想起来在另一个世界里经历的一切，如果不是他的错觉，那些自称戮兽猎人的女孩子，似乎真得在慢慢影响他。

　　审神者真得只是想去带回自己的刀吗？

　　“我知道，还是有些担心吧。”鹤丸上前帮忙整理好了稍微有些戴偏的发带，“毕竟三日月先生是出了名的风雅温柔呀。”

　　“不，我反而觉得，审神者是有自己的打算，想要做些什么。”三日月摸了摸发带的正确位置，觉得自己反正也记不住就不管了，“最近还是关注一下吧，真是让老爷爷不放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