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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未来(总一) ...

  •   TITLE:未来(Fortune)

      “相关生物检测均已通过。”
      放下手中那份记录着最终报告的电子终端,龙宫岛医疗组总负责人-远见千鹤抬起头正视对面,语气平和地宣读了这份持续两年的检查结果——
      “总士君,你是人类。欢迎你回来。”

      听到这话,总士先是闪过一瞬的眉目松动。不过紧接着,他连忙克制住自己的心情,丝毫不敢大意地提出确认:“也就是,我不会在日常生活中引发危害他人的同化现象——是这样吗,远见医师?”
      这份谨慎令千鹤愣了下。
      疼惜闪过眼底,她极富专业素养地稳住笑容,笃定地点点头,“是的,请安心。”

      得到肯定的答复,总士总算可以真正地放下心头大石。

      见到这名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严肃后辈难得露出放松的神情,千鹤关怀地引出可以令人放松的话题:“现在已经回来了龙宫岛,总士君,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总士闻言眨眨眼,看似对这个话题意料不及,因而没有立刻回应对方。

      直至久久的沉默过去。

      他不经意放远了眼神,幽幽感慨:“未来啊……”

      未来。

      对人类来说,这是可望而不可即、又让人忍不住奋力追逐的存在。
      然而,对Festum来说,那不过是“重力”的其中一种形态。

      正如重力之于人类,对Festum来说,时间就是针对自身的“重力”。
      它们能在地球的天幕下自由地摇曳翱翔,但在时间中,它们有它们必须恪守的物理法则。
      它们与人类一样无法回到[过去],不过相对的,它们可以从虚无中现身于[当下],与人类交汇于现世,并且可以抵达[未来]。
      以人类的认知而言,Festum是可以“预知”[未来]。

      只不过,总士始终坚持,自己是一名人类。
      因此,就算自己这副躯体的本质是Festum,总士也没能使出多少Festum的能力,更始终都没能预见未来。
      当然,这不是什么重点问题,因为他的职责一直都是守护龙宫岛的[核],遵循[核]的意志来行动。
      换言之,他的[未来]始终明确。

      千鹤听着后辈的感叹,仿佛明了这份慨叹背后的思绪,她摆出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的姿态,及时地持续引导对方:“说起来,总士君你们在学校的毕业礼也快要到了。程序上,是时候要开始考虑你们的转业研修呢。”

      “转业研修?”总士又是一愣。
      很快,他回过神来——是啊,他们这一批孩子,已经步入十八周岁了……
      意识到这一点,总士的面上难得露出欣慰的神情,“原来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啊……”

      恍若隔世。

      大概长期紧绷的精神终于因为今天的最终诊断结果而放松下来,从医疗室出来还没走开几步,就在这空无他人的走廊上,总士难得松懈地打出一个大大的哈欠。
      不得不说,生物钟有时候也是一个恼人的存在。
      只可惜没办法,虽说学校的毕业典礼在即,但总士的学习并没有因此而结束——恰恰相反,他必须争分夺秒地汲取多个领域的知识。
      为了未来他能更好地肩负自己的职责。

      只不过。

      “不知不觉,就到十八岁了……”
      抬起的左手自然而然地摸向左眼的伤痕,总士自言自语地感慨,一脸恍惚。

      正当总士准备转去就近的自动售卖机买一罐咖啡给自己提提神,一道从后赶来的呼唤即时叫住了他的脚步。
      总士偱声回头,“一骑?”
      “检查结果出来了么?”快步赶到对方的身边,一骑首先问起这件事。
      他知道Alvis的医疗组会在今天出具总士的体质判定结果,所以早早就在走道的休息区守候。
      现在终于等到目标对象出现,一骑自然是连忙跟了过来。
      意识到一骑的来意,总士素来紧绷的眉目悄然间变得温和,随即跟对方分享了自己的检查结果:“已经彻底通过了所有检查监测。所罗门对这副躯体也是静默反应。”
      这确实是好消息。一骑的神情瞬间变得亮堂,接着带上笑容积极提议:“今晚就到[乐园]那里庆祝吧!叫上大家。”
      细细地看着对方喜形于色,如此积极建议,总士不知不觉也露出微笑,应承:“好。”
      尽管此时的走道上没有其他人,但总士也没想在走廊上逗留。与一骑遇上后,他又重新迈开脚步。
      一骑自然而然地跟随。
      “不过现在还是白天……”一骑的注意力转瞬又回到旁边的这人身上,“等下午饭,你有什么是想吃的么?”
      “一骑咖喱。”总士应得不带犹豫。
      “喂喂、你怎么也被沟口先生传染了啊……”

      就这样边说边走……
      等把制服换回了常服,他们二人便返回到地面,并肩走在路上,有说有笑。

      在这一路上,总士不确定是否自己的错觉:一骑开始留长他的头发。
      感觉有点新奇,毕竟一骑向来是留着适合活动的清爽短发。
      ——从来都没有试过这样子。
      带着新奇的心思,一不留神,总士就忍不住多瞅了几眼。

      这自然瞒不过感知敏锐的一骑。

      “怎么了?”一骑被瞅得一头雾水。
      “没什么。”镇定否认的同时,总士镇定地撇开自己的眼神。
      像是不让对方有追问的机会,被抓包的某个不器用迅速转移到下一个话题:“刚才,远见医师说起我们这一届的毕业礼快要到了,顺势提起第二任务的事。”
      一骑闻言满脸的后知后觉,“说起来,剑司好像有提过这件事来着……”
      这剧情之外的模样实在无辜,自然惹得总士无奈叹了口气,然后认真地问他:“有想过未来要做点什么吗,一骑?”
      这时,他们两个正走在往下的石阶上。
      预感这个话题一时半刻说不完,一骑顺势坐到阶梯的栏杆上。
      “未来啊……”一骑双手撑着栏杆,昂着脑袋遥望蓝天,“总感觉十分遥远,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考虑这件事。”
      “那就从现在开始好好考虑。”
      感受到总士的督促,一骑讨饶般笑笑,接着又垂下了眼,看着自己抬起的右手,一时间没有言语。
      总士也没有催促,不过坐在他的身边,耐心地等待。
      在这明媚的阳光下,一骑敛着眼神,轻轻地忽然开口:“说实话,我到现在真的很难想象,自己不再驾驶法芙娜的样子……”
      “你已经战斗得足够多了。”总士不由分说地打断这话,“现在好应该开始习惯脱离法芙娜的人生。”
      “可是,”一骑低头嘟哝着,依然是那个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明明还能再继续下去……”

      不等他说完,总士猛地抓住他那只抬起的手的手腕。
      “总士?!”一骑猝然抬头望去,着实被这下唐突惊得不轻。

      “一骑,我们十八岁了。”
      用力注视着那双棕色的眼,总士说着这话,抓握的五指不自觉愈发用力。
      伴随这股力度,总士后半句的语气沉了下去。
      “……我们才十八岁!”

      听见这个强调,一骑的眼中似有水光闪过一瞬。

      “总士……”目瞪口呆的他依然望着对方。
      正如说得用力的对方始终望着自己。

      “我回来了!和平并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不要总想着你替代大家战斗到倒下的这种念头……我们的时间还没结束!”
      说到后面,总士的语气已经近乎咬牙切齿。
      总士明了他的不安和焦虑。
      只不过,这些不应该充斥于一骑的未来。

      “不要逃避变化,一骑!”

      与此同时,他的手掌沿着抓住的那只手腕滑落,五指霸道地扣紧了一骑的指缝,力度足以让一骑感到被抓紧的痛楚。

      怔怔地看了一阵自己被握紧的手,一骑苦恼似歪歪脑袋,静静歪出一抹无奈的浅笑。

      “今晚要去我家么?”一骑突然发问。
      “啥?”突然切换的话题让总士霎时间傻了眼,“但是,司令他……”
      “爸爸他今晚要到Alvis值班。”
      总士傻愣着眨眨眼,很快又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今晚就打扰了。”

      商量好当晚的安排,这俩人重新走在路上。

      “未来啊……确实要好好考虑呢。”
      “你知道就好。”
      “总士打算做什么?”
      “应该会以研究为主。你呢?有头绪了吗?”
      “呃嗯——喫茶店的主厨?”
      “沟口先生听到肯定会高兴。”
      ……
      如此关于未来的讨论一路撒落。
      在他俩之间,始终是两只指间相互紧扣的手。

      只可惜,没等他们正式展望各自的未来,一骑的生存期限一下子砸懵了他们。

      “我决定了,我也要加入研究。”
      在热闹的祭典集会中,总士对一骑认真承诺。
      “我一定可以延长你的生存期限的。”

      话虽如此,首先到生存极限的,反而是总士他自己。

      不得不说,世事难料。

      只不过……

      当作为人类的那一部分在Mark.Nicht的驾驶卵舱内轮回重生,总士自己的意识沉到虚无之海当中。说实话,这下真的跟Festum没多少区别了。
      而且这一次,总士也能窥见[未来]。

      说来神奇。

      明明是同辈当中受到的基因操作程度最深入的那一个,理论上,总士是龙宫岛上与星核和[核]最为靠近的那一个。
      然而,他不仅是最不赞成主动自我牺牲的那一个,更偏偏是理智上最为坚持拒绝以主动同化作为手段的那一个。
      因为这份坚持……
      总士才可以在被掳走到北极后,还能坚持着配合一骑他们完成第一次苍穹作战。
      也因为这份坚持……
      总士才可以在[博莱奥西]号的族群中重塑躯体的同时坚持自我,撑过这一路的坎坷与苦难,直至找到合适的机会回到他的故乡-龙宫岛。

      也可能是因为这份坚持……

      自从第四次苍穹作战结束,总士虽然因为躯体爆发同化末期症状而沉入虚无之海,但他依然注视着一骑,注视着这个世界。
      同时,长久地保持着沉默。
      哪怕见到那个孩子从一骑的身边被带走;
      也哪怕看着那个孩子阻挠美羽试图与沉睡中的[牵牛星]同化。

      直至一骑真的要阻止那个倾尽全力的孩子时,总士终于出现了。

      “一骑。”

      他们终于在这个[未来]中交汇。

      ——那里有我想要告诉你的事。

      哪怕曾经依赖着Festum的力量存活,但不要忘记,我们都是人类。

      既然如此,就好好地以人类的方式交流,不要总想着以同化来获取思想和力量。
      ——好好地说话啊!

      见到那个孩子激烈地拒绝了一骑在认输之后的同化要求,那一刻,总士甚至有点羡慕那个孩子的情绪如此外显。

      ——不要让[我]同化你。
      就算让那孩子同化了你,你找到的,也不会是我。

      隐匿的故乡已经寻回,后续的战斗已经无需第四救世主型法芙娜进场。

      依然控制着Mark.Alles的一骑仰躺在龙宫岛的浅湾中,默然仰望依旧暗沉的天空。
      与此同时,总士背靠着他,与他一同安静地仰望上苍。
      一同看着[牵牛星]化为璀璨的星雨散落全球,看着天空从阴沉重新放晴,看着大雨倾盆……

      在滂沱的大雨中,总士幽幽地出落一道叹息。

      “一骑……”

      你是[永远的战士]。
      我是[永恒的伤痕]。

      然而,我们依旧怀着一颗人类的心。

      我们还要继续存在,再会于我们彼此祝福的世界。
      无论多少次。

      在全球人类得到星核[牵牛星]的馈赠的同时,全球绝大部分Festum则是自发升空,拥着位处近地空间的憎恶之核,陪护着一同陷入孕育重生的休眠。
      第六次苍穹作战就此正式落幕。

      当这个世界重新得到和平之际,总士也重新沉回到虚无之海,静待着未来的下一次再会。
      逐渐隐没于虚无的语气幽幽,不变的是他许下的期望:
      “我还想和你一起再说说话的。”

      在地球的某一处陆地上……

      在悠悠风声当中,旅行中的一骑忽地瞪大眼停下脚步。
      顾不上一同旅行的甲洋投来的疑惑眼神,一骑似有所感地转身回望,望向那片旷远的蓝天,轻轻地应出他惊喜的呼唤:
      “……总士?”

      【Fin.】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未来(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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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这里已经开了段评,欢迎来玩~ 然后,嘴笨如我,唯有默默竖个指路牌: 1、法芙娜总一短篇集一号机:《摇篮》 2、已完结的皆城总士×真壁一骑的连载:《与你同在》 3、总一的各种AU短篇连载堆放区:首页的【诸天之下】 大家快来看看我嗑的CP!包甜!真的!QwQ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