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也不离婚》瑜眠

21、第 21 章

　　顾飏的右脚脚踝骨折过，而骨折的原因说起来还有些命运的啼笑皆非。
　　当时舞团同事一起去吃饭，因为餐厅中人满为患，他们就并排坐在了吧台。

　　而顾飏从吧台的高脚椅上下来时，旁边座位放着的一个包突兀地砸了下来，正砸中他的脚踝。
　　更巧合的是，那个包里放着一台沉重的笔记本电脑，和许许多多的杂物。
　　包从一米多高的吧台上砸下来，再加上顾飏脚下尚未踩实。他只觉得脚踝处传来一阵疼痛，然后那只脚就完全无法用上力了。

　　同事们连忙把他送到了医院，拍片后确认了是骨折，紧接着就是痛苦且漫长的养病。

　　伤筋动骨一百天，但让顾飏三天不练舞他就浑身难受，要是三个月都没法跳舞，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而季桑看出了他的想法，特意安排人看着他，起码石膏拆掉之前不让他练舞。

　　一个月刚过，顾飏就迫不及待地恢复了训练，在经历了两个月的恢复性训练后，国舞又开始排新剧了，正是《苏武传》。

　　彼时，顾飏在受伤前就升了高独，这部剧里分到了二号角色匈奴单于的a卡。
　　而排练开始后不久，季桑找到他，告诉他这部剧在北京演完后马上开始巡演，而在巡演到一些稍小的城市后，会让他跳男主角。

　　非首席跳男主这本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毕竟首席只有两男两女，但是舞团往往几部剧同时在演，而且还要有abc三个卡和替补。
　　但这件事的独特之处在于，顾飏进团也才两年，而且没轮过替补，直接就要上主角。

　　纵观国舞近十年历史，就算是黎和歌也是进团第六年才升了首席，更别提有那么多人跳了近十年也还是群舞。
　　因此这一安排，直接将顾飏送上了风口浪尖。

　　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虽然很多人不看好他刚伤好就要上场，也有不少人在看他的笑话，但顾飏在排练时的表现还是依旧很完美。

　　这份顺利一直维持到舞乐歌联排。
　　国舞的舞蹈通常都是在国家大剧院首演，现场交响乐团伴奏，有一些吟唱的部分也是歌剧院的歌唱演员们现场演唱。

　　排练的舞台在国家大剧院的专用排练舞台，第一遍排练他跳的是他单于，顺顺利利地过完了一遍。等到了第二遍排练，他则跳了苏武。
　　但是意外就发生在这时，他在跳到一半时，突然觉得脚踝开始疼痛。

　　疼痛越来越强烈，顾飏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终于他在一个翻身组合中，竟然因为脚踝的疼痛而失去没站稳，身体向前方倾斜，用手了撑了一下地。

　　季桑这时也看出了顾飏的表情实在不对，他连忙叫停了排练，让人把顾飏搀了下去。
　　很快，医生的诊断结果出来了，伤口愈合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骨头的事还是稳妥些为好，依旧是一句建议静养。

　　但自此，脚伤仿佛变成了魔咒，他无法进行一小时以上的演出，而一场舞剧通常有将近一百分钟，男主角又经常要从头跳到尾，也就是说，他似乎没办法再跳主角了。

　　在漫长的纠结过后，顾飏找到了季桑提出辞职，但季桑爱才，也不愿看顾飏就此放弃舞蹈，于是他提出了折中的方案。
　　给顾飏保留编制，让他可以在舞团训练且和往常一样参与演出。但取消了他的固定工资，以此来给大家交待。

　　这一来，才有了他去音乐剧剧组找工作的事情，因为那时他一度想放弃舞蹈，但他除了跳舞外也不会别的什么，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每次想到那次受伤，顾飏的心底都会升起一股宿命的可悲。
　　他从小练舞至今，除了一些劳损伤外，几乎没有受过伤，既是因为他向来擅长保护自己，也是因为他天生的身体素质。但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命运的反转竟然来得如此突然。

　　因为这一段争吵，次日顾飏见到黎和歌时还有些尴尬。但黎和歌却先大方道歉：“昨天的事，很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没能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

　　“不是的，”顾飏连忙说，“我知道黎哥是好心，只是我还面对不了。”
　　黎和歌笑着将手搭上他的肩膀，半搂着他往前走：“昨天晚上我回去想了一下，有几个主题你用来编舞也是挺好的，我一个个和你说……”

　　又是两天过去，已经到了报送选舞的最后时刻。节目组人员几次三番来催，说今天再不决定就来不及了。
　　路双和秦含之也跟着他着急，但他们又不敢催他，只能跟着干着急。

　　只是，他们不敢提，却有人敢。
　　选舞截止的最后一天里，顾飏又遇见了井弘。
　　井弘也一直走到了最后一轮，只不过他只有一半靠的是实力而已。

　　“有事？”自从上次之后，井弘已经很久没在背后做什么手脚了。虽然还总是嘴贱，但他来一次顾飏就怼回去一次，丝毫也不惧他。

　　“听说你选舞还没选好？”井弘看上去倒像是真的在关心他，“是不是怕了啊？不敢比决赛了？”
　　“那我给你支一招，”井弘又说，“不如你现在退赛吧。而且我听说你之前受过伤，最近训练强度这么大，要是旧伤复发那就不好了。”

　　“这你可以不用担心，我不会退赛的，”顾飏一边在把杆上压腿一边回道，“毕竟和你反买，别墅靠海。”

　　井弘又被顾飏气走了，顾飏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他明知说不过自己，还要乐此不疲地撩闲。要不是他还记得他们之间那些新仇旧怨，他都要以为井弘是喜欢自己了。

　　做了一组把杆练习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来进行了最后通知。
　　“顾老师，所有选手里就剩您没提交了，导演和总监都等着呢。”
　　“我决定好了，”顾飏伸手拿过工作人员的登记单，唰唰写下几个大字，“给，好了。”

　　工作人员低头一看，又和顾飏确认了一遍：“是出自《苏武传》这部舞剧对吗？舞段名字就叫《终章》？”
　　“对。”

　　工作人员走后，顾飏回头正对上黎和歌欣慰的眼神。
　　“怎么了，黎哥？”
　　黎和歌微笑着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长大了，不是刚进团的时候那个小朋友了。”

　　“我刚进团也不是小朋友。”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说是小孩。
　　黎和歌抱着手臂靠在把杆上，一脸回忆的神情：“还不是小朋友？进团的时候你差几个月才到二十岁，团里老人们都有比你大一轮的。那时候你看什么都很好奇，在走廊和我遇见了，想和我打招呼又不敢。”

　　顾飏被说得满脸通红：“哪有啊。”
　　“真的是。”黎和歌面带笑意看着他，顾飏被他看得莫名紧张，匆忙移开了视线。
　　“我们再练一遍？”顾飏问。
　　“好。”

　　*

　　决赛照例安排到周日，两轮连着比，为了避免场外影响，所以采取场内场外观众结合投票机制。
　　而能被选来现场的观众都是经过了节目组的筛选，最大可能地排除了粉丝。

　　十名选手先根据以往战绩分成三组，每组内抽签决定顺序。三组中排名第一的直接进入下一轮，剩下的七个人再进行二轮投票，选择票数最高的两组晋级。

　　顾飏被分在最后一个三人组里，而路双和秦含之却不幸分在了中间的四人组。
　　分组结果一出来，顾飏就连忙去找了他们。

　　路双倒是还好，在通过碎碎念缓解紧张，但是秦含之却显然不太好。
　　顾飏找到他时，他正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骨骼肌微微颤抖着。

　　顾飏顾不得许多，连忙上手给他按摩着肌肉，让他的颤抖赶紧停下来，这样下去很容易抽筋，到时候就完了。
　　“深呼吸，”顾飏说道，“别想动作，动作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努力想想别的事情。”

　　“不行。”秦含之痛苦地摇着头，“我怕他会失望。”
　　“谁？”顾飏问。
　　秦含之却不再说了，只是摇着头。

　　“上场了，老师们该上场了！”工作人员紧张地催促着，秦含之被队友拖走了，黎和歌也拉着顾飏起来，“走吧，他们结束就该我们了。”

　　顾飏和黎和歌是第三组中第一个出场的。
　　舞台中间摆了一张带坡度的纯白的床，灯光亮起时，顾飏正侧身蜷缩着躺在上面。

　　场中央倒吸的冷气此起彼伏，直播弹幕上更是暴言频出。
　　【床床床……床戏？】
　　【这是什么情况，没见过舞台上放床的。】

　　然后舒缓却略带阴森的配乐响起，随着咻的一声诡异声响，黎和歌从床下钻出，支起上半身望向床上的顾飏。

　　【卧槽，我被吓到了！】【妈呀，这真的是天鹅湖吗？这是天鹅幽灵吧！】

　　黎和歌一步迈上了床，俯身在顾飏的脸旁边嗅来嗅去，似乎是在确认，这是不是他的小王子。
　　而这时，顾飏醒了过来，此时他们脸的距离只有不到五公分。

　　“现在肯定已经开始了，着急也没用。”与此同时，任承逸和褚浩正在往后台赶，他们是结束工作才赶过来，稍微有些来迟了。
　　有工作人员在后台处等他们：“任老师这边走，现在正是顾老师的节目。”

　　于是任承逸跟着来到侧台，正看到两人在床上你侬我侬，从他的角度看上去，像是正在亲吻。

　　任承逸：“算了，回去吧，我来的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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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任总把我叫去，说这几集他的戏份有点少，让我多给他加戏。
我是个有自我意识和职业道德的作者，能你说加就加嘛？
我能。
所以结婚后就全都是任总的戏份了，至于什么时候结婚，我只能告诉你们，马上了。
毕竟老板娘现在和任总的差距有点大，在这样悬殊的情况下结婚只会被骂得更惨，所以要让老板娘变得更优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