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养老生活》帝钟君磬

33、蛛丝马迹

　　第三十二章 准备新文

　　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故人长与短。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钱德珠在门外禀报道：“小的给主子请安，给二爷请安。”

　　“钱管家，有什么事吗？”胤禌看看莫婉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得自己问道。

　　胤禌拜师后，莫婉就吩咐了府里的下人改了口。称呼她为爷，胤禌为二爷。莫婉不在府里的时候，府里的一应事务都可以交给二爷处置。

　　只钱德珠没有改口，一直叫莫婉为主子。胤禌在这儿养病的这段时间，也一直是由钱德珠亲自伺候的。至于为什么是他这个管家亲自伺候，而从不假他人之手。

　　主要是因为钱德珠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毕竟主子真正的身份是四贝勒的格格，虽然这府里也只有自己知道主子的真实身份，府里买来的那些奴才看着背景也还算干净，但他还是准备再查看查看的，总之小心无大错。要是被人知道了主子不仅女扮男装，还和外男相从甚密，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以主子鬼神莫测的手段也许不甚在意这些，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一定要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免得主子不顺心。

　　“回二爷的话，昨儿下拜贴约见主子和您的几位爷已经到了，正在花厅等着呢。”

　　说实话，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二爷，钱德珠的心里是颇为复杂的。这位二爷虽然看上去风姿丰伟，贵气逼人，但是他依然是个身份不明的外男啊！他既担心他与主子有碍，又不得不对他毕恭毕敬。特别是他无意中看到过几次他这位爷看向主子的眼神，每每让他心惊不已。但是又不敢提醒主子，生怕让主子也有了不该有得念头。

　　“应该是八哥，九哥他们到了，师姐，哦不，师兄我们走吧。”看到莫婉用斜睨了他一眼，胤禌立刻知趣改口道。他是故意口误的，他就是喜欢她把眼神放在他身上。

　　“快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看着嘴上说这走吧，却神态悠闲走路慢
　　慢悠悠的胤禌，莫婉催促道。

　　“是是是，师兄说的是。不知道得的还以为来得你的兄弟呢？对我怎么就没这么热情？”胤禌越说声音越小。

　　“你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还不快点！”以莫婉的耳力岂能听不到胤禌是在发牢骚，她也知道胤禌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莫婉和顾肆他们虽说是至交好友，彼此也不是什么好计较的人。只是人家第一次上门拜访，总不能怠慢了客人。这可是不是他们逍遥派待客之道，更不是她莫婉的。逍遥派的人只是行止由心，不喜传统礼教，而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不知礼数。

　　为了能出来宫玩顺便接胤禌回去，胤祯特意推了胤祥去郊外跑马的约，导致胤祥郁闷不已。

　　在得知胤祯是和上次送他礼物的朋友有约时，早就对胤祯这个朋友很是好奇的胤祥也想要一起过来，只是被胤祯婉拒了。

　　胤祥也知道在没有和主人家提前约好的情况下，贸然前去拜访并不好。只好在胤祯答应了下次介绍他们认识的承诺中，呼朋引伴的出宫跑马去了。

　　“九哥，我说你是尿急还是怎么的？你老转圈圈干嘛？转的我眼都花了。”胤祯很少看到他妖孽精明的九哥这副样子，心里还在感慨到底是亲兄弟啊！九哥这是关心则乱啊!至于四哥，他什么时候对着我不要冷脸就阿弥陀佛了!

　　今儿因为胤俄没来，他被康熙送派去丰台大营历练去了。是以只胤禩看出胤禟的不对来，莫兹家的下人把他们一行人引进花厅，上好茶点后就退了出去。

　　大家正坐着喝茶聊天的时候，只胤禟坐了一会儿，就无聊的站起来打量花厅的布置。

　　开始胤禟还是一副悠哉的样子，还有心情点评点评这里的字画摆设。后来在看到一幅画后就一直转来转去，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老九这是怎么了？这幅画有什么不对吗？”胤禩看着胤禟又转回到那幅画前，专注的盯着它看。

　　“让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画，把我九哥的魂都给迷没了。”胤祯边调侃胤禟边走近被胤禟挡着那副画。

　　胤祯看到被胤禟挡着的那幅画，只是一幅普通的风景画。虽然画技已经算是高超，画风和画境也都是清新隽永，超凡脱俗，但真的只是一幅风景画而已。

　　胤禩自己没有得到胤禟的回应不说，就连十四的调侃胤禟也和没有听见一样。

　　胤禩在看看胤祯已经站在了胤禟边上，胤禟却还是专注的看着画，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好像一点也没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人的存在。

　　“九弟，九弟……”胤禩看着沉浸在画里的胤禟有点担心，走到他身边又喊了一遍。

　　“啊？啊？八哥你刚刚说什么？”

　　胤禩看着胤禟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也很是无奈，并不是很想搭理他这个弟弟，但到底是对弟弟关心占了上风。

　　“我是问你怎么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现在感觉还好吗？”

　　“还好，还好。弟弟没什么事？也没有不舒服？”胤禟敷衍道。

　　他现在是真的分不出心神去回答八哥的询问，只能本能的去回答。

　　“九哥，你没事吧？”这下连胤祯也看出了胤禟的不对劲，他担忧的打量着这个前不久才大病痊愈的兄长。发现之前还气色很好的他，在这短短的几息时间里气色就肉眼可见的衰败了下来。他现在的脸色和唇色都变的惨白，在这惨白中却透着一股病态的潮红，眼神也亮的惊人。

　　就在胤禩和胤祯担心的围着胤禟发问，而胤禟却心不在焉不想回答的时候，莫婉和胤禌两人联袂而来。

　　以如今两人的耳力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自然是能听到胤禩他们的对话的。本来无论莫婉怎么催就是一副闲散样子，走路慢慢腾腾的胤禌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和莫婉一起快步走进花厅。

　　“莫兹，这副画哪来的？是谁画的？”本来还一副心不在焉样子的胤禟，在看到莫婉后立刻冲到她面前焦急的问道。

　　莫婉一进花厅就被扑过来的人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性的就想出手，待听到了还算熟悉的声音，这才控制住自己。

　　“莫兹，不好意思顾久他失礼了，还请你不要和他计较。”胤禩永远是这么温文周到。

　　“没事……”

　　“或忘，你别往心里去，我九哥平时不这样的。”

　　“师……师兄，你来看看我九哥怎么回事？是不是病了。”胤禌拉住还想往前凑的胤禟后，才发现他的脸色是真的很难看。可惜的是他才入门没多久，还没有开始学医，不然就不用麻烦师姐了。

　　“莫兹，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想问一下，左边墙上的那副画是谁画的？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见她一面。”被胤禌拽住的胤禟这才有点醒了神，继续追问道。

　　莫婉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左边的墙上赫然挂着一幅风景画。这幅画不过是她无聊时为了练习从前的画风，信手涂鸦画的一幅画。莫婉虽然不太在乎这些装饰摆设，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品味还是有的。

　　当时布置花厅书房时都要用到字画，当时钱德珠也拿了几幅字画来给莫婉看，都被莫婉打回去了。那几幅画不是拙劣的仿品就是画技平平的习作，并不能让莫婉满意。然而能让莫婉满意的大多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便宜又好的也有，就是需要花时间细心的去淘。所以为了省钱，也因为自己的画作更合自己的心意，莫婉索性就把自己平日里练笔用的画拿了几幅给了钱德珠，让他用于布置新宅子。

　　不过这花厅莫婉也没来过几次，却是没注意这副画挂在了这里。

　　胤禌也好奇的顺着胤禟所指细细打量这幅画，这幅风景画上画的是在深山里的一座白砖黑瓦的寺庙，周围是一片草木蓊郁，古木参天。整个画面中有一种扑面而来的慈悲与宁静，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仿佛浸透着佛法，能抚平人心中的焦躁和苦痛。所谓“深山藏古寺，云里听梵音”大抵如此了吧。

　　“嗯……这画是一个朋友所赠，具体是谁画的，我也不太清楚。”

　　莫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撒谎，只是她看到胤禟脸上的表情时本能地撒了谎。那种表情怎么说呢？就像是狂喜、激动、怀念又懊恼各种复杂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扭曲又怪异。他的眼神又像是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旅人看到绿洲的那种感觉，明亮又执拗。

　　这幅画她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再说了这幅画是她闲时涂鸦所做，水平也只能说还可以，绝没有什么惊为天人的技艺。她也不知道胤禟为什么看到这幅画这么一副样子。

　　“那你的朋友现在在哪？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胤禟急切地追问。

　　胤禟是真的很急切，在没有看到这幅画时，他觉得他的心态还算寻常。他知道他的小姑娘不知道他的存在，更别提能看到他了，他也没有奢望过能在这个世界看到有关那个梦境里的一些东西。

　　他近来的梦境都是断断续续的，他也知道他在这个世界有自己的生活。所以他白天照常的上朝上衙门处理公务，也会查账管理生意上的事，得闲了还会进宫去陪额娘聊天吃茶，他自认为表现得正常无比。但是每每到了夜晚他就觉得心口酸痛，而缓解这种疼痛的方法就是进入梦境。是以他每天最渴望的就是在梦里能看看小姑娘，这似乎已经成为他的执念了。

　　“我朋友是个喜欢四海为家的人，前些日子他就云游去了。至于名字就不便相告了。”听到莫婉这样说，胤禌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那你和他平日里怎么联系？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胤禟能看出莫婉并不想告诉他，只是为了知道一些关于那个世界的蛛丝马迹，他就当做自己看不懂莫婉的脸色。

　　“没有办法联系他，他要是回京城会主动联系我的。至于什么时候回来那就不好说了，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三年五载。”莫婉继续编，她已经被问的不耐烦了。

　　胤禟与她只是朋友和师弟的兄弟，勉强算得上是个熟人。要不是看在顾禌他们的面子上，自己也不会让他一直盘问她的。

　　“那莫兹……”

　　“你到底还想问什么？你要是喜欢，这幅画就送你了。”话一出口，莫婉自己也有些愣住了。城府和修养她还是有的，她只是觉得今天胸口莫名的有一股郁气，使得她整个人烦闷不已。

　　“抱歉，我今天……”莫婉对着胤禟歉意道。

　　“是我该抱歉才对，今天本来是来接十一的，结果……”胤禟被莫婉一吼，已经从刚刚的那种状态里醒过来了。

　　胤禟知道自己今天是来做客的，却对着主人家苦苦逼问不是为客之道。

　　其实这也就是对着莫婉这个被胤禩胤禌他们承认的朋友，要是别人胤禟才不会觉得他的做法有问题呢？早就威逼利诱的让人回答了，毕竟他身为皇子的尊严不容冒犯，即使是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为了表达歉意，莫婉对着胤禟说道。

　　“我就是想问，你知道关于这个慈航静斋的事吗？”胤禟指着画问道。

　　“慈航静斋……你怎么会知道？”莫婉失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