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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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所有的海龙族人都被杀绝，入侵的噬月族也被消灭。夜，在这里有些荒凉。海童和断霄扶着瞿赛回到原来留宿的屋子里，今晚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断霄按瞿赛所教的方法用草药帮他止住了血后，瞿赛便沉沉睡去，海童担心地在一旁守着。断霄也陪伴在此。
良久，断霄终于开口问道：“海童小姐，恕断霄多嘴，刚才您的灵力是……”断霄怔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灵力？”海童回过神来看着断霄。
“是的，刚才从您身上发出来的灵力……太强大了，而且那个结界……那是只有王……只有王可以设下那么坚固的防御结界……”
“你说刚才？”海童想起来了，说：“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只是很生气，我害怕瞿赛会……会被杀……我不要你们用生命来保护我……然后就……我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海童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眼神满是担忧。
“海童小姐，您真的没有灵力吗？就像这样？”断霄张开手，手心中发着轻微的浅蓝色的光，她轻轻一扬，放在她们跟前的一些草药便悬浮在空中。
“好厉害！”海童感叹道。
“您也试试。”断霄合起手掌，那些草药便都跌落在原来的位置。
海童也学着断霄的样子张开手，她集中精神，双眼紧紧地盯着手心，无奈，手心还是原本的粉红色，连一丝蓝光都没有，海童泄气了。
“哎！刚才可能只是凑巧的啦！”海童嘟起了嘴，伸了伸懒腰，折腾了一晚，她真的有点累了。
断霄平静的眼睛一直看着这个美丽单纯的女孩，她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隐藏了些什么，只是，断霄觉得这一切对她来说太沉重了。
“海童小姐，您先去休息一下，这里就交给我吧！”断霄的语气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没有那么冷漠了。
“断霄……”其实海童不是不想休息，只是不愿意见剔眩。
她们都没有发现，在门外，剔眩已经站了很久，很久。
次日清晨，天还是灰白色时，他们便动身离开这个如同死寂般的村庄。海童默不作声，与断霄一同扶着瞿赛，村子里横尸遍野，到处都是凝固了的血迹，在这个没有风的清晨，村子里绕着淡淡的凄楚。 偶尔，海童与剔眩目光擦过的时候，海童可以看见剔眩眼底的酸疼，还有那种身为王者的痛苦。
剔眩，如果可以，我愿意与你分担你心底的苦楚，只是，我不希望有人牺牲，你是王，而我只是一个有着人类血统的女子，我不值得有人为我而无视生命……一路上，海童心中忐忑不安，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剔眩，比起他的冷漠更让她心疼。
中午时分，稀紊带着他们去到了北部的结界守护神殿，交代神殿的长老照看瞿赛后，他们便向存放海龙石的那座山出发。
离海龙石存放的山越来越近，海童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脸色也变得苍白，但是她没有说，强忍着走着山路。她知道海龙石对剔眩一定很重要，她希望可以帮到他，哪怕只是一点点。
来到存放海龙石的山洞前，海童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这种感觉太强烈，她见过这个山洞，这个山洞仿佛早已深深地印在她的脑子里，她深深地吸一后气，脑海里不时地浮现一幕右一幕的黑影，模糊不清，但是却让她心酸苦楚。
这到底是怎么了？海童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头还是很痛，她咬紧了牙。
走进了山洞的深处，清晰可以看见一个浅蓝色的庞大的结界在微微发光，在结界的中心处有一个半人高的方形大石，石头的每一个侧面都雕刻着一条龙，龙身是乳白色的，发着透亮的光。在大石上方的正中央，有一颗半拳头般大小的乳白色圆形物体，微微地发着光。
“那就是海龙石。”稀紊指着那颗发光的圆形物体说。
海龙石……那就是海龙石……海童越感到头痛难忍，脑里不断出现的黑影让她心慌，她用力地咬着嘴唇，强忍着。
“王，开始吧。”稀紊看着剔眩说。
只见剔眩站到结界前，正对着海龙石，双手向前伸出，手心对了结界，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结界逐渐消失，剔眩缓缓放下双手。
“海童，去吧。”剔眩的声音冷淡如冰。
海童看了看剔眩，他的双眸依然冰冷。她紧咬下唇，一步一步向海龙石走去，而在她的脑中，不断地闪过一些片段，她的心开始不规律地跳动。
第二十步，海童站在了海龙石的面前，她怔怔地看着这个发光的乳白色圆形物体，她不敢相信，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见过，甚至碰触过这个物体，那种握在手心微热的感觉居然异常清晰。海童的手有些发抖，慢慢地伸向海龙石，指尖碰触到的那一刻，脑海里闪出了一丝颜色，但是太快，看不清楚。
拿起海龙石时，海童的头疼稍微缓了一些，脑中的黑影没有了，她喘了口气，转过身正要往回走，突然，一抹黑影掠过眼前，海童打了个冷颤，手中紧紧握住的海龙石居然消失了，海童张开手，惊慌地看着手心，只见手心里发着乳白色的光，一会便消失了。
“小可爱！”海童只顾着手中的海龙石，根本没有发现刚才那抹黑影，这时，晷尤已经站在她身后。
“啊……你……”海童一惊，刚想迈步，却被晷尤一把抓住，晷尤一手搂住海童的腰，另一只手则捏着海童的脖子。
“放开她。”说话的人是剔眩，他的双眼顿时变得异常地蓝，手心凝聚着一股强大的蓝色光球。
“小可爱，我想死你了。”晷尤侧着脸，舔了舔海童的耳朵。
“啊……你放开我……讨厌……”怎么会这样？剔眩……救我……海童无助地看着剔眩，第一次，她看到了剔眩眼中有着自己的影子。
“我再说一次，放开她。”剔眩手心的力量越来越大。在一旁的断霄拔出了短剑，稀紊也拿起了弓。
“你以为我会放吗？”说着，晷尤捏着海童脖子的手指的指甲慢慢变黑，变长，变尖。指甲贴着海童白皙的皮肤，似乎轻轻一碰便会刺破。晷尤露出了危险的笑容，说：“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话就让开，否则……”晷尤又舔了舔海童的耳朵。
“你放开我，讨厌，死猪，色猪……”海童一个劲挣扎着。
“小可爱，别乱动哦，要是刺伤你就不好了，你知道，我可是会吸血的哦！”晷尤说着，坏坏地笑了。果然，海童真的不敢动了，她感觉到晷尤冰凉的指甲碰触着自己的皮肤。
“让开。”晷尤向前走了一步，看了一眼剔眩的手，又说：“如果你不想她没命的话，就让开点。”
剔眩咬着牙，用眼神示意断霄和稀紊不要攻击。
他们僵持了很久，最后，剔眩眼看着晷尤捏着海童的脖子走到了山洞的洞口。此时，晷尤吹了声口哨，一只大蝙蝠出现在晷尤和海童的上方。晷尤一个跳跃，搂住海童跳上了蝙蝠的背上。
“剔眩……救我……”海童一急，脱口而出地叫着剔眩的名字。
剔眩惊怔了数秒，第一次听到海童叫他的名字，这一刻，他觉得心在淌血。他的手在发抖，紧紧地咬着牙齿，愤怒，眼看着晷尤和海童渐远身影，他就要爆发，但是，又不敢轻易攻击。
在一旁的稀紊一直异常镇静，直到听到海童喊出剔眩的名字，一瞬间，她的眼底闪出了一丝蓝光，猛地一拉弓，手心里三道由蓝光形成的箭迅速飞了出去。
“稀紊……”看到蓝光的时候，剔眩简直要疯了，他狂吼着。
而那三支箭又快又准，晷尤没来得及躲避，因为其中一支是朝着海童射来的，他一转身，挡住了那支蓝色的光箭，而另一支箭正中晷尤的心脏，还有一支射中了蝙蝠。
蝙蝠发出了“吱……吱”的刺耳惨叫声，迅速落下。晷尤一只手搂住海童的腰，另一只手凝聚了一个硕大的红色光球，朝剔眩他们发过来——
然后一声巨响——
然后晷尤和海童都消失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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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里，光线幽暗，只听得见溪水流动的声音。
海童皱着眉头，头好痛，她缓缓地张开眼睛。
这是那里？海童有点迷糊。
突然，她听到了细小的声音，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山谷的角落，有一个卷缩着的身子在发抖。
海童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心里不禁有些恐慌。
身子一直在发抖，似乎很难过的样子，海童深深吸了口气，朝着角落慢慢地走过去。
那个身子开始抽搐，粘稠的深红色血液流下了地面上，他卷缩着，身子不停地抖动。
“晷尤……晷尤？是你吗？”海童试探地叫着。
“别过来。”晷尤大声喝道。
海童没有理会他的话，蹲在了晷尤身边，她伸出手想扶他时，看见晷尤的手苍白如纸，黑色的指甲又尖又长，他半侧着脑袋，两颗獠牙已经露了出来。此时，他全身都在不停地发抖，红色的头发无力地散乱着。
“呵……”海童倒吸了一口气。真的好可怕……海童停在半空的手僵住了，迟迟不敢动。
“走开。”晷尤无力地说了一句。
海童还是没有理会他，正想再一次伸手的时候，晷尤一把拉住了海童，抬起头，说：“我叫你走开。”
海童惊讶地张着嘴，晷尤英俊的脸异常惨白，两颗獠牙尖尖地露着，而他的胸口的黑衣已被染湿。
“你在流血……”海童不再害怕，双眼里多了几分怜悯。
“不要你管，走开，走啊……”晷尤歇斯底里地吼着，一把将海童推倒在地。
海童想起来了，那时在空中，有三支蓝色的光箭射过来，其中一支是对着她的，而晷尤当时转身搂住了她，挡住了箭……海童想着，想着，眼中的泪水缓缓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挡箭？”海童哭着问。
晷尤还在发抖，没有回答。
海童的身子半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晷尤，脑海里出现了昨天在村子里遇到的小男孩天真烂漫的笑容，然后在一夜之间整条村的村民都无一幸免，那一双双失去理智的眼睛还清晰地浮现在脑中。
如果……如果没有噬月族……如果没有他们的入侵，那么那个小男孩就不会被夺去生命，那么村民就不会遭到惨绝的杀谬，这一刻，海童终于体会到临行前那晚剔眩的神色为何担忧，其实最痛苦的是他，他虽为王，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族人……
剔眩，是我错了吗？昨晚我是否真的太任性？我应该听你的话赶路吗？如果是昨晚赶路，或许不会见到晷尤？真的是我错了吗？但是我不能，不能就这样留下受伤的瞿赛，如果没有我，瞿赛也许不会受伤……
海童的心揪在了一起，所有的事情都乱糟糟地出现在脑中。
这时候，晷尤停止了发抖，身子无力地滑倒在地上，英俊的脸变得更加惨白，那一对獠牙显得异常刺眼。
海童惊了一下，目光看着晷尤的同时，大腿上一丝蓝光引起了海童的注意。顺着蓝光看去，是映日断剑，海童眼睛呆了一下，手颤抖地伸向断剑。
剔眩，是否没有这个人，海龙岛就不再有入侵者？
海童的手一直在抖，从来都没有抖得如此厉害，心也在扑通扑通地跳着，终于，她眉头一紧皱，迅速地拔出了短剑，一瞬间，一些零碎的片段飞快地闪过了海童的脑中，是一个人影，一个高大的人影，太快，消失了，而心却莫名地有些酸痛。
海童吃惊地看着手中的短剑，短剑闪着白色刺眼的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海童吸了口气，拿着短剑靠近到晷尤的旁边。
晷尤的脸容没有痛苦，只是没有血色，海童伸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微弱的。
小可爱……海童的耳边仿佛听见晷尤的声音，执刀的手仍在颤抖。
杀了他，海龙岛就可以恢复平静了吗？但是，为什么我下不了手？剔眩……我下不了手。海童一动不动地看着晷尤，这个英俊危险的男人，曾经两次救过她的男人……
“晷尤……”海童默默地念着晷尤的名字。
晷尤，你为何救我？难道就是为了吸我的血而使自己强大吗？那为什么在噬月岛有那么多机会你却没有动手？
海童越想越乱，她的手一直颤抖，手心冒出了冷汗，这时，晷尤的紧闭的眼皮轻轻震动了一下，海童咬了咬牙，握紧了手的短剑，用力——
血，一滴滴地流下。
顿时，晷尤全身泛着浅蓝色的光，他的獠牙慢慢缩了回去，脸上的惨白稍稍缓和了些又黑有尖的指甲也不见了。只见晷尤的眉心动了一下，缓缓地张开眼睛，深褐色的眸子无力地张望，然后，变得惊慌。
“你……你这个笨蛋。”晷尤猛地一起身，抓住了海童的左手。
“笨蛋，你怎么这么笨？”晷尤心疼地看着海童淌血的手心。
“你醒啦……”海童心内感到一丝安慰。
剔眩，我想我疯了，我救了晷尤，我实在无法下手杀了他……海童握剑的右手不再抖了，心里异常地平静。
“映日短剑？”晷尤神情诧异地看着海童手中的短剑。
“恩……”海童看着短剑上的血迹，笑了。
剔眩，我是多么愚蠢啊？
海童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短剑上的血迹，将其插回大腿上的剑鞘里。晷尤一直注视着短剑，眉头皱得紧紧的，直到海童要缩回被他握住的手时，他才回过神来。
“别动。”晷尤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眼中死死地盯着海童的左手手心。
“你……”海童被他的温柔吓住了，身子变得僵硬。
晷尤撕开了自己披风上的黑布，小心翼翼地将海童的伤口包了起来。海童隐隐觉得好痛，左手抖了一下。
“为什么不杀我？”晷尤的声音很柔和，暖暖的。
其实我真的很想杀了你，如果没有你，没有噬月族的入侵，那么那个小男孩，那些村民就不会……海童看着帮她包扎的晷尤，他眼中的柔情简直可以将她吞噬。
“你知道，一旦我体内有了你的血，我的灵力便会大增，你是知道的。”晷尤用手抚摩着海童白皙的脸说。
“我知道，但是你曾经救过我一次，如果刚才你不替我挡住那支箭，或许死的人是我。”海童想起了那时候的情形——
箭……？稀紊为什么会放箭？而且其中一支是朝着我……海童心里紧了一下。
“笨蛋，笨蛋……”晷尤地声音变得沙哑，眼中满是柔情。
“小可爱，跟我走吧，做我噬月族的王后。”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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