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娱]请指教！溜肩男主播》奈儿

108、番外：请回答2000（三十六）

　　62、
　　右眼皮跳。
　　今天的第三次了。
　　上杉纯実觉得大概是今天对着屏幕的时间有点长，用眼过度了吧。
　　她揉了揉眉心，打算起身给自己泡一杯咖啡。
　　最近有一篇财经杂志的约稿要赶，她这几天基本上业余时间都在忙这件事儿，约会什么的都被抛到了脑后。
　　“哐啷……”
　　真是忙糊涂了，起来的时候碰到了桌角的参考书，正好撞到了桌上放着的相框，还好只是扣了下来，并没有摔碎。
　　她赶紧拿过相框擦了擦。
　　里面的照片是她博士毕业典礼那天照的，春夏之交的芝加哥阳光正好，撒在商学院门前广阔的草坪上。
　　她穿着博士袍搂着贝克教授的胳膊，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笑得甜美。
　　不知道教授还会不会在每周的workshop上逮着学弟学妹研究上的问题问个没完，还会不会在他杂乱无章的大办公桌上找总是掩埋在故纸堆里的眼镜。
　　嘛，今年休假的时候不如回学校看看吧。
　　她把相框放回了书桌上。

　　这时手机的提示音不断地响起，上杉纯実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大半夜的，虽然她的确还没休息吧，可是这么没眼力见儿地消息轰炸也是有点过分。
　　她拿起手机翻了翻，是留校工作的同学在facebook上给她留了言。
　　“Junmi，贝克教授今早在家里去世了。”

　　她盯着屏幕没出声。
　　那条消息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组成在一起的语义她却完全没办法理解。
　　她又重新念了一遍。
　　Passed away.
　　这个词，是小学生都知道的英文词组。

　　她很快在网上检索起来，马上便在学校的官网上看到了讣告。
　　原来是真的。
　　那个每周末都在打完网球之后杀回办公室加班，那个办公室永远喜欢用传统的黑板的老头儿，离开了这个世界。
　　没想到人生中的第一场生离死别，是跟她最崇拜的教授。

　　她关掉了浏览器，打开了JAL的app，查起了飞芝加哥的航班，可很快她又关上了。
　　下周的日程已经安排满，况且，非亲非故的她，只是老头子的徒孙，曾经一个办公室的那点情谊，此刻也并不能做什么。
　　是的，她只能静静等待追悼会的日期，然后去给他献束花。

　　樱井翔从杰尼斯的练习室出来已经是深夜。
　　最近岚为二宫和也久违小荧幕的电视剧唱了主题歌，于是又有新的编舞要消化，一向苦手的他只能花更多时间练习。
　　上杉纯実半个多小时前给他发了条消息，算算时间，这会儿她可能休息了吧？樱井翔坐在出租车上跟她说了声抱歉自己刚刚看到，并嘱咐她好好休息。
　　没想到她很快就回了过来：有时间通电话么？

　　他扯了扯嘴角，又失眠睡不着了么？
　　自从上次在他家睡不着让他读《小王子》给她听开始，好像她就有了这样一剂治疗失眠的良药，时不时就让他随便说点什么哄她入眠。
　　他问道：“这次想听什么？”
　　那本《小王子》快念完了，看来家里是不是要准备几本童话书。
　　“只要听到翔酱的声音就好。”
　　这样撩人的话语，即使是文字，也让樱井翔忍不住嘴角上扬。
　　还好他戴着口罩，才没让坐在前排的司机看出端倪。

　　但他没想到一接通电话便传来了上杉纯実带着哽咽的声音。
　　“怎么了？”他心头一紧，最看不得心上人的眼泪，最听不得心上人的哭泣，他简直就有种想要飞奔到她身边的冲动。
　　“贝克教授去世了……”她刚说完这句话便捂住了嘴，话筒里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哽咽。
　　这个名字，经济学部的学子们都不会陌生，即使毕业已经十年的樱井翔都记得大三那年的参考文献里有好几篇这位教授高屋建瓴的论文。更别提，上杉纯実当年选择去芝加哥的理由之一便是想要投入他老人家的门下。
　　“你别太难过了……”除了这句，他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够安慰她的。
　　她的师长过世，因为拥有彼此共同的回忆她必然伤心难过，可这段回忆，却在他缺席的那段时光里。
　　从他们交往以来，他都小心翼翼不去碰触的，八年时光。

　　“按理说，贝克教授八十岁了，我是该想到有这一天的……只是今天正好在写一篇文章引用到他早年的理论，记起以前在办公室里他背着手的样子，想说今年休假去看看他……”
　　“其实他早就不带学生了，但我二年级去他那里当研究助理的时候，自己其实对做学术这件事情还一知半解的，他算是领着我进入学术的门槛。遇到考试的时候拖慢了他那里工作的进度他也完全理解，每次workshop被他一顿challenge却又安慰我在我办公桌上放两颗巧克力……”
　　“那年感恩节我父母刚刚回国，他把我叫到家里去一起吃饭，他女儿甚至说老头子偶尔会在家里提起办公室的baby girl，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那些经典著作上的像神一样的作者，居然成了我身边可以一起讨论课业的师长，而我成了他会挂在嘴边的晚辈后生……”
　　“他一点都没有大宗师的样子，在聚会上和我八卦我导师年轻时候的糗事，讲座的时候总是讲一些超级冷的经济学笑话，还觉得自己幽默得很……”

　　那是她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在他面前讲述那些年的时光。
　　虽然没去过芝加哥，樱井翔也在网上的图片上见过那所古典又美丽的大学。
　　他可以想象上杉纯実和那位经济学的泰斗一起在校园里散步，互相讨论着什么；也可以想象她在办公桌前伏案工作到夜晚，然后那位大师在回家前特意跟她说再见。
　　对于后辈来说，来自自己崇拜的前辈们的关心和鼓励，是最能鼓舞士气也是最容易记在心上的。
　　就像V6和Kinki Kids之于自己……

　　“要不，我过来陪你？”上杉纯実今天的脆弱，他隔着话筒都能清晰感觉到。
　　“别，你明天早上一大早还要出外景。”她的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可语气却异常坚决。
　　“没关系……”
　　“你这样陪着我，就很好了。”她打断了他想要进一步劝说的话语，这是一件只能由自己来克服的事情，拉着樱井翔来陪自己也不会有太多的改观。
　　“那你现在去洗个脸吧……我陪着你。”他像在哄小朋友，多年未用的铃木太阳老师的语气又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嗯，好。”

　　她听话地去洗完脸，然后关了电脑，躺在床上。
　　“要点播什么睡前故事吗？”樱井翔的声音听起来酥酥麻麻，磁性十足。
　　“嗯，不如唱首歌吧？”
　　“想听什么？”
　　“Starry night。”
　　梵高是贝克教授最喜欢的画家，这首歌也经常从他办公室的音响里传来。
　　“好。”

　　他不太熟悉歌词，唱得有点磕磕绊绊，但温暖又柔和的歌声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她闭上眼睛，想止住自己的眼泪，却不知不觉，有些意识涣散。

　　樱井翔唱完了一段，就听到听筒里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纯実？”
　　果然，睡着了呀……
　　他转身把手机插到充电器上，放到了枕边。

　　上杉纯実一个激灵从梦中醒来，她定了定神，擦干了眼泪。
　　梦里贝克教授的模样依然那么清晰，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了脑后，站在黑板前正演算着什么。
　　果然，是梦啊……
　　她想拿起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插在充电器上的手机烫得很，上面还显示着通话时长。
　　3小时44分21秒。
　　“纯実，醒了？早上好。”樱井翔有些迷糊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早安翔君。”她下意识地答应，这才反应过来，樱井翔一直没挂断电话，在那头陪着她。
　　“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准备出门了。”他轻声细语地嘱咐。
　　“你一晚上没睡？”
　　“啊，睡了一会儿，等下到外景巴士上再睡就行。”
　　她都能想象到他毫不在意的样子。
　　“那，工作加油。”

　　她挂了电话，却没有了睡意。
　　这样温柔的樱井翔啊……怎能让她不交付真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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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CR：这个电话梗来自于志玲姐夫Akira……
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