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幸白]总觉得该生气》Luss

6、第 6 章

　　成绩平平，没有朋友也不参加学校社团，都大四的年纪了，专业课的教授甚至要想半天才能记起有她这号人。
　　这位竹内好子同学把一个性格内向又阴沉，在校期间存在感稀薄的形象演绎地十分到位，活得简直就像个边缘人物。
　　而相反地，一直在国外生活的川口友香却反倒有不少人认识她。

　　白石记下了从Ｇ大学生那里获取的网站域名，经过调查之下发现竹内好子跟川口友香两个人在过去的几年里经常频繁地登录这个网站。可当他们试图再往前推导，却遗憾地发现其余的几名受害者从未登录过这个网站。
　　也是，如果有这个共同点的话他们之前就会发现了。
　　相比于竹内好子的低调，川口友香在这个网站论坛上却十分活跃，Ｇ大有好几个学生都跟川口在一个聊天室里交流过。而据一名学生所述，川口曾提及她之所以要报考Ｇ大的研究生是因为她有个男朋友就在Ｇ大。

　　这就很奇怪了，川口的父母先前做笔录的时候曾说过她并没有交往的对象。
　　而川口从研究生的申请到面试通过准备了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如果是刚认识的人不可能这么早就做准备，那为何会不跟父母提及呢？资料中川口友香是个非常听父母话的女生，而且家中也比较开明，她没道理要瞒得这么死。
　　难道是因为身份么？川口的家境还蛮富裕的，如果男朋友家中条件不好或许恋情会受到阻扰吧？
　　只可惜提供证词的那个学生也不知道川口的神秘男友究竟是谁。

　　直觉这会是个重要的线索。

　　将吃完的热狗包装纸揉成一团丢进街边的垃圾桶里，白石第Ｎ＋１次掏出手机，扫了眼没有任何信息提示的锁屏后又匆匆揣回了口袋里。
　　外套被反手一甩搭在了肩膀上，从公共长椅上站起走向自动贩售机。

　　“诶？咖啡竟然卖光了。”
　　投币之后才看到‘售罄’的字样，警部大人嘴角的弧度都向下弯了１５°，“既然这样的话……”在喝麦茶还是乌龙茶之间犹豫不决的时候，却鬼使神差地触到了边上的按妞。

　　……是柠檬茶啊，弯腰取出罐装柠檬茶的白石喃喃说道，掏出手机看了眼，显示的时间正好是１５：３０。
　　扣开拉环，边喝边朝车子走去。

　　想着一小时前接到的电话内容，指尖颇为烦闷地敲打着方向盘，凶手这一次选择的弃尸地点太过高调了，导致案件的关注度上涨，上头给了不小的压力。
　　打开车载音响，将座椅下放到一个舒适的角度，白石随意地将外套丢到副驾，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顺便拉着领带结松了松。
　　放松身体闭目躺靠在椅背上，脑子里却一点点地开始疏理案情。

　　美术馆里的监控设备全都被人动过手脚，这次与过去大相径庭地选择了这样一个惹眼的地方弃尸，是故意挑衅么？还是说对方有足够的自信不会被查到。
　　但无疑凶手很熟悉美术馆内部的构造跟安保系统这一点是能够确信的，莫奈的陈列室是昨天布置的，白天夜里都有警备看守，但是夜间只有馆外安排了人手，陈列室并没有人巡逻。结合法医对于现场的初步判断来说基本可以确定移尸的时间大概率在后半夜，而搬运尸体一定会用到车，夜里的来往车辆相对简单，他们的排查难度倒是降低了不少。

　　但愿技术部那里能有好消息。
　　监控系统被对方从外部入侵不可能一点线索都不留下，哪怕对方的手法再高明，否则技术部那群家伙干脆全体辞职算了。
　　美术馆附近的几个重要路段上都安装有监控摄像头，直接连接警方的系统中心到是不怕被黑，不过考虑到对方不会那么傻地用自己名下的车子到是意义不大。
　　另外被害人脸上的油画颜料也是一个可以尝试突破的线索，那并不是一种在国内很常见的品牌。

　　说起来川口友香就是常年在国外生活的，而且目前得到的口供来说她也非常热爱绘画。
　　想到乾博士先前提出的那个假设，白石认为这个可能性又大了一些。

　　这么想来也不是全无头绪嘛。
　　发动车子，将身旁的玻璃窗放下了一点，微微带着点寒意的冷风灌了进来，乱糟糟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恰逢周末的缘故，驶入市区之后果不其然地开始堵车了，更因为隔壁街正好在修路的缘故，面前排着长队的车龙一点都没有要挪动的迹象。
　　看了眼时间——１６：１２，看来临时会议不得不推迟了。
　　吵闹的鸣笛声跟街上繁杂的人声从半开的窗口遛进狭小的空间里，白石关上车窗试图隔绝噪音，想要拨高音箱的音量，指尾却扫到了相邻着的某个按妞。

　　“嘀”地鸣叫了一声，车载仪旁的显示器跳动了一下，几秒钟之后一个红色的小点闪烁在了画面最中心稍稍偏右的十字型追踪仪上。
　　白石楞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想到装在幸村手机里的发讯器似乎还没找机会拆下来，所以说他在附近么？还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这样想的时候，视线已经从临街两旁的店面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了一家休闲书斋的落地窗前，隔着玻璃白石看到那个优雅的男人正靠在沙发上，微微低垂的脑袋使得半长的鬓发挡住了侧脸，因为专注于手中的纸张而没能察觉到他的凝视。

　　幸村绝对是那种哪怕淹没在人群当中也能很快被找到的类型，只是简单一眼令白石有一种时光静溺的错觉。
　　总觉得那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展现出最为优雅从容的气度，让人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严格来说幸村的长相对于男人来说过于漂亮了一些，第一眼触及可能会让人有一种是女孩子的错觉，但也仅仅到此为止了，越发了解这个男人就越不能忽视他身上的独特气质，明明是这样纤瘦的一个人，给人的感觉却一点也不单薄，单纯地用相貌来评价简直是一种亵渎。
　　就像冬日的阳光，高贵而不失温柔。

　　至少在白石的心里是这样评价的。
　　简简单单地就被吸引了目光啊，在对方不知道的角落悄悄窥视，理智告诉他这样的行为相当反常。摸出手机，锁屏页面上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收拢视线，白石双手拍打了下脸颊。
　　他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啊！

　　视线又忍不住向右侧偏移，这时候幸村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正浅笑着在跟什么人交谈。白石分神看去，从他的角度只看到了一个银色的脑袋。
　　朋友么？
　　没等多想，他们两人已经起身走到了书斋外头。白石看到那个银发的男人将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披在幸村的肩膀上，随后顺势手臂一揽身若无骨地趴在了他的肩头，而幸村一点都没有抗拒，依旧在跟对方说着什么。

　　什么啊！那个白毛。
　　他不会自己走路么！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来由地开始烦躁。

　　“嘟嘟——”这时白石前面的车道空出了一截，拥堵的车流开始挪动，身后的车子见他没有反应已经开始不耐烦地按喇叭了。
　　等到他达到警本部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１７：４８，期间上级警视已经不只一次地来电催促过了。

　　“千岁？你还没走啊。”等他停好车匆匆往里走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正在门口送一对陌生母女出门的千岁千里，跟那位太太点头打过招呼后，两人便一同走了进去。
　　“帮那个目睹了坠楼事件的女孩做心理辅导呢。”千岁抓了抓自己蓬松的头发，“你怎么样，还好吧？我看你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刚结束了一宗大案又来一宗，再年轻也得注意身体啊。”
　　“怎么都好不了吧，不过无所谓了，这次我一定会抓到那个混蛋的！”

　　“不过呢……”千岁斜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的状态很不好啊，需要心理辅导么？看在朋友的份上免费的哦～”
　　“哈？你是笨蛋么，我又不是刚来的新人，这种程度的压力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千岁摸了摸下巴认真地看向白石。
　　但是啊，这副心绪不宁眉头紧锁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没问题吧？如果不是因为案子还能有什么让这个破案狂人如此反常呢？
　　千岁对自己的观察跟分析能力非常自信，加之跟白石从国中开始就认识了，友人身上的变化再细微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我说——白石，你最近是不是恋爱了啊。”

　　如此突然的发言让白石脚下一绊，“喂！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千岁！你今天怎么尽说些奇怪的话！”

　　切，这个反应，果然是感情问题么。
　　千岁心中笃定，但嘴上却说：“啊咧？猜错了么，不过白石，再过一个月你就二十六了哦，像你这样别说恋爱经验了，连暗恋对象都是０的家伙才奇怪吧，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为了加深说服力他还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这个最长交往时间只有三个月，每次都被女孩子甩的家伙没资格说我！而且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诶？是谁？”千岁这下子真的好奇了，“开玩笑的吧，我们从国中起就认识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在逞强。

　　“是……呃，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