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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妖颜篇】(三)想要个孩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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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颜篇】(三)
虽是天色渐渐昏沉,集市上的人来人往却依旧,小贩们的吆喝声一片,偶尔参夹着顾客讨价还价的声音,虽是噪杂,但也不像白日那般说个话都令人大汗淋漓。
“喏!”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
一个小丫头兴高采烈的接过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转身蹦蹦跳跳的走了,到拐角处,迎面撞上了李行云,那娇小的身躯撞上这么一庞然大物,如同迎面撞了一座山,长的高大的李行云微丝未动,身材娇小的小姑娘被撞到在地。
这倒也不是说李行云肥胖,只是要高大一些,而因为常年的锻炼,让他的身体更结实些,从而可以不动如山。
“小姑娘,你没事吧?”沭河见状连忙蹲下身子来,伸出手将那小姑娘扶起来。
“还痛吗?”他轻声问道。
那小女娃娃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雅人深致的白衣公子,那位公子实在是好看让人移不开眼睛来,“不、不碍事的……”小姑娘怯生生道。
“是哥哥没有好好看路,实在是对不起。”李行云见那小姑娘的目光一直落在沭河身上,多少是有些不爽。
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家的么?还看那么半天?
“没、没关系的。” 小姑娘见了李行云,有些生怯,匆匆告了别,便离开了。毕竟他李公子气宇不凡,非同常人,让人瞅着害怕些。
李行云偷偷瞄了眼沭河,见他仍看着那小姑娘的背影,打趣道:“喜欢小孩?”
忽然被人这么问着,沭河倒是有些无措,“小孩子心思纯……”
“想要个孩子?”李行云忽然开口问道。
沭河:……
沭河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李行云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儿女成双?哪个人不想要和和气气的团圆?谁愿意每天提心吊胆的过着刀尖上舔血的倒霉日子?奈何他沭河生下来就没个安逸的好命,想要活着,就必须得心狠。
再说,他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他怎可能报得住自己孩子的命?
那是不敢多想的奢望,而不是可以幻想的希望 。
见沭河久久不语,李行云说道:“以后我们也养一个?”
沭河被这话吓到,一脸的惊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两个男人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又不是强人所难,让你生个孩子。”
沭河:……
虽说断袖在这已经见怪不怪,但断袖还要养个孩子的可就是闻所未闻。若你想有个孩子,为何与女子成婚?偏要落个不好的名声,对孩子的成长也是不利,在世人眼中这还是荒唐的很。
难道等着孩子长大了,问着自己的娘亲是谁,要告诉他:“其实那个叫沭河的叔叔就是你的娘亲。”
更何况是站在九州第一圣地临梦台的沭河,在这么高的一个位置,下面有多少人眼巴巴着盼着他滚下去。一人一张嘴,一人啐一口都能把沭河淹死了,一人说点什么难听的话,就能把人给逼疯。
怎么,你这个临梦台的主事,都能耐到管我说什么了?
“还是别了……”沭河缓缓开口道。
“你不愿意?”李行云上扬了语气。
“不是……”
“那你是差什么?”
沭河被问得哑口无言。
有的时候李行云比谁都更清楚自己是个处境,但他想做的,却往往与自己处境相悖。
就好像……李行云他从未为自己的处境想过什么……
他从小就是被人捧着的,说的什么话也被人当作好听的,想要什么也很容易得到什么,自然是……
会自私些……
沭河突然意识道自己居然觉得李行云自私,自嘲的笑笑。
李行云哪里会有我更自私?
自己身上还背着李行云一家子的人命呢,哪里来脸和他养个孩子?
李行云平生最看不惯沭河这一副有话难言的表情,好像把他当做个外人似的,瞅着就憋气的很。
你若是不愿意,我还能逼着你不成?
你若是愿意,那又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顾虑?
你若是有什么顾虑,为何不告诉我?
你又不告诉我,我哪里会猜得出来?
我又猜不出来,你心里又得不舒服。
你一不舒服了,我又能好受多少?
我心不好受了,我万一又说什么伤人的话。
我说了那些话,你听了又要一副这个样子。
你一这个样子,我……
李行云眼底划过一抹流光,满目皆是深情。
爱也爱不得,恨也恨不得。
沭河,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李行云缓缓地伸出手来,离沭河的脸颊就只差那么一点,忽然,一直在他们旁边的筐子以不可抗力重重倒下了,破旧的草筐滚到沭河的脚边,而从草筐里的人却滚到了李行云脚边。
沭河:……
这人什么时候在这的?!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那人冲这两人一笑,快速的起身,虽是在道歉,确是满脸不可言说的笑容:“我现在马上滚!”言毕,转身欲跑,幸好李行云眼疾手快,抓住那人的后领子。
“你一直在这偷窥?”李行云扬起眉,问道。
“保护您是属下的职责!”那人的笑意越发越浓。
“尾随我也是你的职责?”
“不尾随怎么能保护您呢?您说是吧?”那人的满目的笑意,宛若新月。“你不会怪我搅了你和沭河长老的美事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沭河心里猛地一沉。
他与李行云竟是相识?沭河看着那人,越发越觉得眼熟。
那人见沭河看向自己,仿佛知道沭河在想什么,朝着他缓缓开口道:“长老,上次的鞋,多谢了。”
鞋!
这句话唤醒了沭河遥远的记忆。
他是那个丢了鞋子的人?!
如若是这样,那时候……李行云是应该在附近吧??沭河突然想起穿了一双鞋的喧风。
说不定那鞋就是李行云的……
原来……我们早就见过面了。
什么鞋?李行云听了喧风的话,一头雾水,搞不懂这小子在说什么。
这话真是莫名其妙……
鞋?!李行云猛地想起了什么,他转过目光,见沭河若有所思的样子,连忙扯开话题,说道。
“沭河,他是我的护卫,喧风。”
“在下喧风。”喧风朝着沭河笑道。 “也是与李行云最亲近的人呢。”言毕,还瞥向沭河一言,这语气听着不善,似是在挑屑。
无聊。沭河的心底略过一丝不屑,面上却是笑容依旧。
假笑,他是专业的。
“你给我闭嘴!” 李行云抬手就是一巴掌,扣在了喧风的脑袋上,“你脑子坏了?”
“那还不是跟你跟的?”
“你可少跟我扯。”李行云收回手,安放在身侧,“陆承元不是叫你回去吗?”
李行云口中的一个名字,在沭河的心头上敲击了一下,他的脑海中,渐渐浮起一个人的面容来。
那人的模样本应是很讨人喜欢,却因上唇裂,总是被人拒之千里。一记浮尘,一剑正阳,逍遥人间。
“木头块,你这次一定要毒死你的师尊啊!”爽朗的声音在沭河的耳畔响起。
是那个陆道长吗?
“那个破道士放了我鸽子,他不见了。”喧风一脸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