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行动之亲历灿烂》琥珀色太阳

29、第 29 章

　　29】

　　左兰的层级比较高，一直都在中央进行一些高层次的工作，并不经常了解一线的工作。
　　比如，李飞和蔡永强的这次审讯。
　　左兰整个过程都很满意，虽然没有得到什么证据，但毕竟李飞和蔡永强不仅从麻子口中得到了想要的林大鹏的死因前后结果，甚至还顺带扯出了林三宝的死因和林天昊。
　　左兰不能说佩服的五体投地，至少对这场审讯很满意。
　　但秦楠仿佛不这么认为。
　　左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秦楠。
　　自从来到东山，这个小丫头就吸引了她的眼球。
　　她是李维民名正言顺地养女，却在东山市公安局做着一个最底层的实习警员。
　　担忧李飞时，她的眼里布满了挂念和不安；而自从李飞被宣布无罪，她看着李维民和李飞的目光又满是崇拜与亲切。
　　她有些肉嘟嘟的婴儿肥很适合她甜甜的笑容，却不曾想也适合像此刻这样自信而傲慢的站在审讯室旁观望。
　　左兰的眼睛盯着她，她却在盯着审讯室里的人。
　　自从麻子和大虾被抓，她的动作和眼神几乎没有变过。
　　左兰听说过，她的生母就是一个这样让心惧怕的审讯高手。
　　她能看透你的心理，猜透你的意图，然后掐断你的后路。
　　秦楠似乎达不到这种出神入化的地步，但已经足够让左兰移不动步。
　　就在左兰满意地看着李飞和蔡永强即将结束审讯，转而想要研究这个实习女警时，秦楠发出了自从她站到这的第一句话。

　　“朽木！”
　　秦楠从嘴里狠狠地吐出两个字，左兰却不知她说的是被审的麻子，还是审讯的李飞和蔡永强？

　　只见她气势汹汹的一边撸起袖子，一边往审讯室走。左兰急切地想上前阻拦，却见李维民只是抱怀站在原地不动，“她要去干什么？！”

　　李维民笑着摇摇头阻止她，“别管……这鬼丫头有的是点子！等着继续看好戏就行！”

　　那边的秦楠已经挽好了袖子，来到了审讯室门口。她双手一掐腰，毫不思索就开始朝着里边大声喊。

　　“李飞……李飞！！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啊？！几点了？！！这都下班多长时间了！恋爱一周年纪念日还过不过了？你还过不过了？！！”

　　秦楠的大声喊叫，惊得穷途末路的李飞和蔡永强一愣。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里闪过的东西立刻交换到位。

　　她的每声喊叫都重复了两遍，一遍更比一遍深，也更深地捶打着麻子焦虑不安的心。

　　李飞似乎有点窘迫地挤了挤眉头，好似不好意思看蔡永强，转头看了一眼麻子，“啊呀……你再等会儿！我这审讯呢！工作呢……工作！”

　　“工作你个鬼头啊工作！你还审什么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大虾早就都交代了！毒是麻子卖的工具是麻子给的，人也是麻子害的！大虾一点儿责任都没有，明天就可以办保释出去了！你还有什么可审的？！！”

　　“他胡说！他胡说！人是他杀的，他杀的！！！”麻子一听自己和大虾对比的天翻地覆，急得一下站起身来大吼大叫。

　　“坐下！”李飞赶紧和其他人一齐把激动的麻子按回座位上，装作为难的朝门外喊着，“你别喊了！把人家都喊急了！”

　　“他急有什么用！”秦楠的嗓门更大了，“什么证据都没有，急有个屁用！”

　　“伍仔！伍仔能证明！伍仔能证明啊！！”麻子急得不知所措，用力吼叫的脖子上青筋暴起。

　　“你闭嘴！”李飞似乎一点也不听他的辩解，“伍仔跑了能有什么用？！那不还是没人证吗？！”

　　门外的秦楠还在喊着，“人证跑了，又没有物证，他必死无疑了！你还在里边浪费什么时间？！你说说你！啊？！恋爱一年了，情人节!我生日！七夕！你给我过过什么？！怎么的？恋爱一周年也不过了是吧？！日子也不想过了是吧？！好！那你就在里边跟蔡队过吧！”

　　“唉……你别呀！！！”李飞忽然急了。

　　蔡永强装作一脸懵圈的样子，“不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李飞无奈，只能窘迫地看着麻子，似乎在向他求救，“麻子，你到底还有什么其他的自救的证据没有？！你再不开口，就不是我救你了，我得等着你救我了！”

　　“我……我……！”麻子极力地想为自己辩护，但确实苦于没有证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急得怒吼，疯狂的用手砸着面前的桌子。

　　秦楠听到里边的怒吼声，装作有人阻抗的样子，对着里边大喊，“李飞！你给我出来！唉……你干嘛呀？别拦我……你别拦我！李飞，我告诉你！五分钟之内你要是还不出来，就别过纪念日了，以后也不用过了！李飞！李飞……”

　　秦楠的声音似乎狼狈地被人拦着远去，其实是她自己慢慢地退过了转角，转回了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前。
　　她立刻恢复了演戏之前的自信与成竹在胸，怀抱着双手死死盯着审讯室里的麻子。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有多么没把握，多么紧张。

　　李飞似乎从秦楠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就炸了，他大喊一声“我天呀！”，然后赶紧哀求着蔡永强，“蔡队……蔡队！咱们走吧！不审了不审了！再审下去我这女朋友都没了！”

　　蔡永强和李飞关系瞬间对调，变成了憨厚的红脸儿，“不好吧……我看他也怪可怜的……再看看吧，万一有什么物证呢？……”

　　“他能有什么物证啊？！”李飞这白脸儿是唱定了，整个身子都快赖到他身上了，“只要但凡有丁点儿关系的东西，要有他早拿出来了！蔡队啊……你也知道，我找个女朋友不容易！这可是我从小就贼着，好不容易追到手的，这要是审出来了还好说，他啥都说不出来，我可不能把对象儿赔进去啊！！”

　　“这……”蔡永强似乎有些动摇了。

　　“我不管了！反正他没物证就必死无疑了！我是想救他的，可是他不配合啊……”李飞对着蔡永强摆摆手，“我不审了不审了！蔡队，这么没意义的事儿，要审你自己审吧！”

　　“那好吧……”蔡永强终于被说动了，他有些为难，但还是随着李飞站起身，“那就到这儿吧……”

　　“得嘞!谢蔡队！”李飞瞬间从座位上跳起来，他双手合十对着麻子，“对不住了兄弟！我是想救你的！！可是媳妇儿要紧！再说你也确实没有证据……放心吧，我会帮你嘱咐嘱咐送你走的兄弟，让你轻松点儿的……”

　　麻子的心从秦楠的声音远去开始就濒临崩溃，他看着一点也不肯退让的李飞，和逐渐妥协的蔡永强，心里的无奈和迫切快要从胸腔直接喷出来！
　　他的脑子使劲闪着关于大虾和伍仔的每一刻，却怎么都找不出什么问题。直到听到李飞嘴里的“送你走”三个字，他的心理防线再也支撑不住，瞬间塌垮了。

　　事实证明，人真的在逼到绝境时才会不顾一切。

　　在李飞和蔡永强转身离去的那一刻，绝望的麻子脑子里瞬间闪过了什么东西，他也顾不上想想到底有没有帮助，直接对着李飞和蔡永强的身影破口大喊“手表！手表！”

　　李飞和蔡永强的身影顿时停住了，双双转过了身。

　　麻子不顾一切的大喊，“手表！伍仔跟
　　下边人说过，他顺过林大鹏一块手表！”

　　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麻子居然真的说出了什么东西！

　　李维民和左兰的眼里闪过意外和惊喜，秦楠悬着的心终于有些镇定了，而李飞和蔡永强互相对视一眼，强压住心里的欣喜，装作淡定的坐回椅子上，淡淡开口，“说……”

　　麻子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还是泪，他的嗓音激动到有些沙哑，又是惊惧又是迫切的开口，断断续续道，“我听下边人说……伍仔顺过大虾一块手表……他们说，伍仔眼尖，认出了那是块劳力士，于是趁着灯光暗就顺手给顺走了……可是等回来了打开灯细看，根本就是块仿的没多大像的便宜山寨表，气的伍仔接着就丢进了自己的抽屉里没再管……伍仔应该只见过大虾一面，就是在甜蜜蜜给大虾送货的那天！而大虾好面子，梳油头喝好酒穿好衣，根本不可能戴那么low的山寨表，所以我怀疑，那块表根本不是大虾的，是林大鹏的……！”

　　所有人的眼里都闪过一丝希冀！

　　秦楠迅速转身往外走，迎上了上前一步的周恺，默契地向她点点头，“你在这盯着，我去！”

　　秦楠点点头，算是默认，“如果真的如大虾所说，伍仔只看了几眼就扔进了抽屉里，那么那上边很可能同时有大虾和林大鹏两个人的指纹！”

　　周恺点点头，迅速带着人转身离去，留下了在原地思索的秦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