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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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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瑛，瑛瑛你复习得怎么样了啊？还准备去中考伐？”
“准备是肯定准备的呀，怎么啦？”
“也没什么……”
在过两天就要中考的时候，学校给所有的初四生都放了假让他们去自习，木瑛照旧还是和刘水洋一块儿回家。突然听到刘水洋有些奇怪的说辞，木瑛难免表情有点奇怪，看着刘水洋不知道为什么躲躲闪闪的目光格外疑惑：“水娘，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看木瑛有些不明白，刘水洋咬了咬牙仔细想想越想越涨红了脸，最后索性扯着木瑛把嘴塞到她耳朵旁边：“那，那你最近谈朋友了么？”
“啊？怎么可能？学习还来不及，还谈朋友了？”
刚否定了这件事情，木瑛看着刘水洋那张欲盖弥彰的脸目瞪口呆起来：“你谈朋友了？等等，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的？这个时候谈朋友，你不考中考了啊？？”
“哎呀，中考我肯定考不上的，而且他也，也不算是朋友。”
“你等等你等等，让我把鸭子捉了再和我说，不许给我漏，一件一件事情全部给我说清楚！”
“这事儿真不好说……等等瑛瑛，你把我抓过去干嘛。”
“还用说么，我怕你跑啊。”
早点放假回家木瑛一般就知道家里赶鸭子的事儿轮到自己了，沿着岸边走了一圈看到自家养的那一群鸭子。木瑛盯了一会儿，盯着头鸭似乎晃晃荡荡想游到岸边上岸立刻抓着刘水洋的手，沿着路边打了两声唿哨，再扬声喊了两句“鸭连连”。
听到声音的头鸭重新回到河里，看它似乎还有点头晕木瑛松了口气，弯腰捡了几块小石子在岸上边走边扔指引鸭群回家的方向。等在河里玩得晕头的头鸭总算是找到路带着鸭子们回家，木瑛才松了口气，放下剩下的一块石头拍了拍手里的灰，目送头鸭领着一群小鸭鸭在河道里游泳：“怎么突然说谈盆友了？老刘知道么？”
“嗯，知道，家里人都晓得。”
“那稍微好点，不然我真是要吓死了。人呢？是学校里的人？”
“不是，那个，他是二中的。”
别扭了好一会儿木瑛才听到刘水洋的声音，看她提到二中好好想了想还是耸了耸肩，很是直白地摇头：“我没认识的人在二中，你说了我也不认识。”
木瑛所在的中学习惯叫一中，在一中里的学生大多都是望湖镇上的居民，不算祖祖辈辈住在这边一块儿，也有差不多三代了。二中则是一些迁居过来的人习惯送小孩去的学校，虽然老师学生实际上都差不多，但是听着一中的名头总比二中要好听点：“怎么突然是二中的？还有，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就，那天和红星去打球咯，然后他们给我们分了半边场。”
等真的开口后刘水洋的声音也顺了，脸虽然还红着但是至少不磕磕巴巴了：“然后他过来和我说我投篮好看。”
“叫什么？”
“林，林夏国。”
诶哟我的天，还真是刘水洋她家老头子。
不对，她当年怎么不知道两个人见面这么戏剧性的？还是她知道但是这么多年过去都忘了？
木瑛咂了咂嘴，刘水洋和林夏国老两口和和气气过了一辈子，当初刘水洋中风躺床上的时候林夏国一手包办了自家老伴吃喝拉撒，护工也不想请，照顾刘水洋的时候林夏国还老开心了。琢磨着盯了会儿刘水洋的脸，木瑛才嘻嘻笑了起来：“谈朋友可以，十八岁才能结婚哦。”
“我知道！”
“哎哟哟，这么大声干嘛？”
被吓到的都不只是木瑛，还有河里游的鸭子。听着鸭子嘎嘎叫起来的声音刘水洋气得一拳砸在决定偷溜的木瑛肩膀上：“你怎么这么坏啊。”
“哎呀我只是提醒你下国家政策，怎么就怪我了？”
“那，那你没事提什么结婚啊！”
“都谈朋友了诶，谈朋友了么肯定结婚了嘛。还有，我们都初四过两天就中考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嘛。”
“你还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那我们换个话题，他长得好看么？”
呸，她和刘水洋和老林这两个认识那么多年，能不知道林夏国长什么样么？但是不是说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木瑛只能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实则在心里早就拉扯打印出来了林夏国的老年头像。
有些事儿说是说忘了，但是另外一些她倒是莫名随着时间流逝记得越来越清楚，比如说刘水洋后来中风好多了，微信头像是个荷花，荷花图片的角角落上面有半只蜻蜓；林夏国的微信头像就是那一整只蜻蜓。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啧啧，这老俩口酸死了。
一路被少女心起，反而因为自己的话语格外想打人的刘水洋撵到家门口，木瑛沉痛地叹了口气看着大白猫踹手手蹲在旁边的提桶上面，弯腰摸了摸沈姆妈家大白猫的脑袋还没忍住低头和她蹭了蹭：“阿白呀，你看看，水娘有朋友，你都有闺女了，我怎么就还是不想这事儿呐？”
“嚯哟木瑛你还蹭人家阿白，把灰全蹭阿白脸上，你帮她洗澡啊？给沈姆妈说对不起晓得伐！”
“……”
然后她摸个猫还要被姆妈骂，真是太难了。
不敢违背插着腰梳了个辫子还踮着脚、除了体型以外活脱脱就是个圆规老太的赵观观，木瑛一路溜回家洗了把脸才抬起头，看着模糊镜子里的自己龇牙咧嘴掐了脸。看脸的话不用说了，她对自己的脸绝对有自信，老了都是小区中老年妇女心中女神，一把身材一掐腰就能拉丁舞跳起。现在刘水洋都遇到了林夏国，她……
算了算了，这回真要多谢不娶之恩。
重新擦了把脸回到家里，看到赵观观一个个把鸭子都点清了才满意点头，一扭头看她又是臭脸：“臭小子这次去捉了泥鳅，你来喂，我要回糕团店了。”
“行，我来就好。”
“别忘记写功课！”
“晓得晓得，姆妈你哪天没看到我认真学习的？”
懒洋洋地接过木青皮来的泥鳅桶，赵观观总觉得自己最近看着木瑛那态度特别想挽袖子，奈何自家闺女总是精准在她爆发边缘来回跳跃弄得她说也不是骂也不是，最后气到自己又会被木安平好声好气说和小姑娘生气啥。想到这里赵观观就又哼哼了，木瑛是小姑娘，她也是小姑娘。
目送赵观观甩手出了门，木瑛叹气着用夹子夹出泥鳅扔给鸭子看他们嘎嘎叫着抢吃。她能不了解么，赵观观如今可不就是到了更年期，暴躁也是正常的。对着木欣她习惯好声好气，对着她和木青的话……
木青就没她这种能精准拿捏赵观观底线的本事，不过还好，赵观观不揍人只骂，木青又是个不怕骂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码完了拍拍手还能给赵观观倒杯茶说“姆妈渴了伐”。
赵观观身心俱疲，觉得这仨小的都是来讨债的不说，木安平也老是惹她生气。
这种时候木瑛对着还在行班上的木安平就格外……
幸灾乐祸。
反正到时候哄赵观观的是自家阿爸，又不是她。
喂完了泥鳅去写作业，现在是四月份木瑛如今初四，等到六月份就要考高中了。天开始慢慢暖和起来不假，可是今年的年景也开始不好起来。
要知道他们是鱼米之乡，整个一块大华国除了东北黑土地就是产粮最高的地方，就这样了一些家里交完公粮之后也剩不下太多，就难免有些可怕。
镇上的人手里没田，但是每家每户都有自留地。自留地以前种的什么小白菜苋菜豇豆全不见了，都是些土豆红薯顶饱的东西。河里捞鱼的人也开始多起来，也有开始捞水草的。水草也能吃，就是腥味重，可饿起来还管这么多做什么呢。
一笔一划写着作业，木瑛仔细想想却觉得也好像没法做什么。不是因为她没法做什么，而是在她印象里，她们家一家五口确实都没被饿到过。
叶老头临走前说的话木安平都记得，也仔仔细细存了粮。再加上家里养的鸭子都能下蛋，赵观观腌了咸鸭蛋不说，两个小的在长身体的时候也没少补充营养，看着木青就比别人还高一截。木安平行班走南闯北还偶尔有邮差一道搞快递，门路颇多再加上他本身小心谨慎又会做人，也同样不会带着行班里的叔叔伯伯遇到“饿着”这回事。
如果要说什么的话，就是今年秋天粮票供应又要减了吧。
写完了俄语作文，木瑛看着数学题叹了口气。她现在的任务就是要考高中，家里如果可以的话木安平是恨不得自己要去念大学的。但是大学……
大学是念不了啦，高中就挺好。
“阿姐！阿姐你在家对伐！”
听着木青那咚咚的砸门声还格外有节奏的叫喊，木瑛脑袋里瞬间划过“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这一句话，稳了稳表情才一脸牙痛地打开门，伸手就是往木青脑门上轻轻叩了下：“好好敲门。”
“哎呀，阿姐你看，我挖的蚯蚓！”
“……”
看木欣躲得老远的表情，木瑛浑身上下看着木青那小桶里的一团团玩意儿就起了鸡皮疙瘩，一把把人抓进来吼着“你自己处理这玩意儿”把人推进养鸭的储藏间才松了口气，看着木欣的模样立刻带她去洗了手：“以后阿青带你去挖蚯蚓，你都拒了。”
“没关系呀阿姐，看木青挖挺好玩儿的。”
“……”
你是谁？你不是我的妹妹！
木欣乖巧地任由木瑛给自己手上打肥皂，笑得格外灿烂：“阿青说了，鸭连连吃了蚯蚓会生红蛋，蛋黄是红的。”
“我知道，但是这也太恶心了。”
“没有没有，真的很好玩的。”
真希望赵观观女士还在家，并且是由她负责开门并且带木欣洗手。
“阿姐你安心，我不会和姆妈这么说的。”
“那你就来和我说？”
“和阿姐说又没关系。”
“那你功课写好了伐？这次考试成绩怎么样？”
看着木欣瞬间老实的模样木瑛冷哼一声，她都能在赵观观的底线反复横跳了，还治不了木欣这小嬢？
“哦对了阿姐，还有个事儿。”
“什么？”
“小龙说要和我谈朋友。”
木瑛脑海里的一根弦嘎嘣一声就断了，面无表情地用毛巾帮木欣擦着手，表情十分温柔：“你知道谈朋友什么意思么？”
“晓得，谈朋友就不会分开了。。”
“那阿青晓得么？”
“也晓得。阿姐，我们明年三年级要分班考试，小龙说谈朋友就不会分开了，阿青说那我们就一起谈朋友。”
“嗯，明白了，欣欣先去房间里写功课。”
“阿姐呢？”
我？
木瑛微笑着来到厨房，南方没有擀面杖，但是她们家有锅铲啊。轻便，快捷，咱们学生有力量。
“木青你这个死小子给我出来！阿姐我今朝就代姆妈揍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木女士当时就是十八岁结的婚，那个时候婚姻法似乎规定女生18就能结婚，后来才改晚的。
谈朋友的意思就是谈恋爱，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