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两千年的虚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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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银发少女，阿尔法在会客室内静心等待着，忽然，一侧的墙壁轰然倒塌。
灰尘散尽，三名血族修长优雅的身影赫然显现。
阿尔法手握三叉戟，神情镇定地看向这些突袭者。
“阿尔法，若薇在哪里？”凡冷声问道。
阿尔法将三叉戟对准面前的三名少年，应道：“陛下正在助殿下完成大业，诸位不可惊扰。”
“阿尔法，你这是干什么？”拉斐尔见到阿尔法这剑拔弩张的架势，不由得大声质问起来。
“在履行我应尽的职责，阻挡妨碍贝琳达殿下之血族。”阿尔法面无表情地说道。
“贝琳达？是谁？”三位血族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千年圣战之时，被艾丽卡陛下打败，继而封印起来的她的同胞妹妹，也是我这一生挚爱之血族。”阿尔法简短回应。
“什么？！”少年们同时惊喊出声。
千年前圣战的真相，居然是姐妹相残，这于血族来说，无疑是相当大的禁忌——弑亲。
年轻血族中，只有一位迅速恢复了冷静，紧握住手中的长剑，他冷眼望向阿尔法。
“也就是说，现在的你，是敌人。”寒气逼人的话语刚落，凡就从一旁悄无声息地如鬼魅一般，挥舞着血剑，向阿尔法袭去。
阿尔法见状，舞着三叉戟，猛力横扫，强大的气流夹带着迫人的杀气将三名血族逼退至墙角。
血族的力量，随着年岁的增加而增长，活了将近两千年的阿尔法，他的力量不容小觑。
拉斐尔在此时也亮出了手中的银色长矛，脚步轻点，他迅速移动至阿尔法身前，与他展开了搏斗。
同样的长枪型武器，拉斐尔在阿尔法面前完全占不到上风，不一会，便被阿尔法一个前刺杀回了原地。
眼见拉斐尔被击退，凡与阿多尼斯对看一眼，随即，阿多尼斯挥出血鞭，暂时束缚住阿尔法，凡紧接着持剑上前，抵住了阿尔法的三叉戟，制住了他的行动。
“拉斐尔，若薇就拜托你了！”凡冲拉斐尔喊道。
拉斐尔会意，立刻抽身闪出了门外。
阿尔法手腕使力扭转，将凡抵住自己的剑猛地压下，紧接着，又奋力挣开了阿多尼斯的血鞭，想追出门去，却被仍旧留在室内的两名血族再度挡了回来。
有了第一次合作的经验，凡与阿多尼斯越打越默契，一前一后对阿尔法进行着交叠攻击，凡近身作战，而阿多尼斯则在他之后利用血鞭的柔韧性混淆阿尔法的视线，令他分-身乏术。
如此密集的攻势，纵使阿尔法将三叉戟舞得密不透风，也难免顾此失彼，逐渐露出了破绽。
凡手握血剑，忽然直刺阿尔法的胸前，逼得他不得不将三叉戟回撤至前胸抵挡，谁知，凡这次的攻击竟只是虚晃一招，他迅速收回剑，闪至一旁，阿多尼斯的血鞭紧接着劈下，力道强劲而迅速，粗看去仿若无物，只感觉得到那顺势而起的强劲气流，却根本连血鞭的影子都看不见。
毫秒之间，几乎在阿尔法没察觉到疼痛的情况下，他的左肩便喷涌出了大量鲜血。
阿尔法强忍着那随之而来的剧痛，眼神坚毅地望向阿多尼斯，忽而露出一丝微笑。
“阿多尼斯，你似乎忘记了你原本的任务。”阿尔法突兀地说道。
两名血族同时停止了攻击，疑惑地望向阿尔法。
“阿多尼斯，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被唤醒的？在苏醒之前，你曾结下过何种约定？”阿尔法暗红的眼紧盯着阿多尼斯浅紫的双眸，一字一顿地说道。
语言亦是种力量，泛着微弱紫色光亮的瞳孔在听到阿尔法的话之后，骤然紧缩，阿多尼斯的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禁制被悄然打破。
忽而记起自己的苏醒之初，于那混沌之中听到的话。
“沉睡的血族，远古罪恶的存在，吾在此呼唤诸位，请应吾之声，听吾之令，再度醒觉……吾借汝之力，破除此千年枷锁，而后，汝之身即吾之身，汝之魂即吾之魂，世代为吾所用，供吾驱使……汝等可愿应承？”
而自己当时，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只是为了能够再次醒来，再次看见，自己心中无尽的挂念……
这样执着的情愫，无人可抵挡，却也使阿多尼斯自己忘记了，回应那声音的后果。
那是血族的言咒，一旦确定，自己的身心将从此随意供唤醒者驱使，这般的能力，除了拥有远高于自己力量的血族，无人能施展。
阿尔法的暗示起到了作用，原本因阿多尼斯力量的重生，而被压制在他心中的言咒，再度复苏，自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消散，阿多尼斯的眼中显露出一片空茫，紧握着血鞭的手开始松垂下来。
“阿多尼斯，你明白你现今的任务什么了吗？”阿尔法冷声问道。
“是……保护吾主……”阿多尼斯机械地回答道。
“阿多尼斯？”凡不敢置信地看向那妖娆的少年，此刻的他，就像一个没了灵魂的精致人偶，没了以往的灵动与狡黠。
“既然明白，还不快去？”阿尔法命令道。
“是。”阿多尼斯应着，疾速掠出门外。
“等等！”凡赶紧追上，想要阻拦，却被横空劈下的三叉戟挡住了去路。
“你的对手是我，凡。”阿尔法冷静地说道，左肩的伤开始逐渐复原。
凡立刻后撤，与阿尔法再度形成对峙。
“阿尔法，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若薇是如此信任你，简直就将你当做了自己的半个父亲，可是，你却为了你所谓的爱情背弃她！”凡厉声责问道。
“凡，别的血族或许无法理解，但是你，作为温特家族的领导人，独自等待了陛下四百年的你，难道无法理解我的心情吗？”阿尔法手举着三叉戟，指向凡，“或者说，你现在是在重复迪恩当年对你的劝解？”
“……”凡沉默，半晌，再度开口，“阿尔法，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口中的贝琳达，她爱你吗？你可曾从她那里得到过爱情的回应？”
阿尔法的神情显出一丝的紊乱，凡敏锐地捕捉到，清冷地笑了起来。
“这就是我与你之间最大的区别，阿尔法。我之所以等待，是因为我笃定，若薇爱我，我们之间牵绊，非旁人所能了解，无论是四百年前，亦或是她已嫁为人妻的现在，我们的爱情始终都是相互呼应着的，若不是因她这份缱绻数百年的爱恋，我不可能独自坚持到这个地步。”凡说着，提起了手中的剑，同样指向阿尔法，“而你，从你的表情我便可看出，你从未得到过贝琳达一星半点的回应，你们之间，一直都是你自己，在唱着独角戏，期盼着一个永不会到来的梦幻结局。”
“你知道什么？！我与贝琳达之间……”阿尔法话未说完，便被凡再度打断。
“你与她之间……她可曾对你说过爱？她又是否曾为了你而有所牺牲？”凡逼问道。
“她……”阿尔法语结。
“没有吧？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当年的事情，可是，对于一个从未对你的爱有过回应的女子，你究竟凭什么断定，她会愿意与你厮守一生，不离不弃？”凡充满迫力地问道。
心中最脆弱之处被凡毫不留情地点破，阿尔法恼极，全身的力量向三叉戟凝聚，红黑色的能量球劈啪作响地悬浮在武器的尖端。
猛然一挥，那能量球便向凡所在之处袭去。
凡见状，赶紧轻跃至天顶，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轰”的一声，刚刚凡所站立的地点立时化为灰烬，地面被击穿，露出了下层客房的模样。
“恼羞成怒么？阿尔法，原来将近两千年的悠久生活，还没将你的脾气消磨干净？”凡讥讽般地说道。
然而话音未落，凡不得不再次跳开身。阿尔法又击出了另一个能量球，射向凡紧贴着的天花板。
“这般愚昧的爱，真是让我觉得可笑啊……阿尔法，原本我还相当敬重你，没想到，你却连个刚成年的血族都不如，感情上纯真得犹如孩童呢……”凡的身形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出现，继续激怒着阿尔法。
连续不断的能量球从阿尔法的三叉戟中射出，凡瞬移着身形，轻巧地避开阿尔法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凡忽然出现在阿尔法的身后，低沉的声线如黑洞般吸引着敏感的听觉，“这就叫做玩弄感情，你，被、骗、了。”
阿尔法的愤怒彻底爆发了出来，狂吼了一声，竭尽全力将三叉戟向自己后方挥去，顷刻，在他的身后，片瓦不留。
他在阿尔法的对面现身，看着这个因感情受创，而丧失了所有冷静与理智的男人，忽而觉得悲凉。
这话已经听过无数遍，不过用在今天，才发现是那么合适：在爱情里，每个人都是盲目的，犹如飞蛾扑火般，为了成就一场爱恋，而不惜伤了自己。
明明是如此沉稳睿智的年长血族，没想到在他的心中，却始终保留着如孩子般天真无知的角落，只因了一场年少时得不到回报的爱情，便使他执着等待至今日，却从没怀疑过，自己的付出，究竟值不值得，应不应该。
旁观者清，阿尔法这深埋在心底的爱恋，若不是在这一刻被凡所知晓，并被他无情戳破，阿尔法恐怕直到现在，仍旧会活在对日后的美丽幻想中。
精明如他，又怎会在被凡点破之后仍旧无知无觉呢？只是，他这份过于纯净的爱情，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他不容它就此被亵渎，因而恼怒，因而发狂，因而绝望。
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血族，往往会做出比人类残酷、疯狂百倍千倍的事情……这是个骄傲，自尊自爱胜过其他任何生物的种族，他们的尊严，不容任何人侵犯，对方一旦触及禁忌之处，所迎来的，便只有死亡……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两千年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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