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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雪地获救芳心暗许 ...

  •   (临逸行是女扮男装)

      话说去年天气异常,灾祸不断,一直延续到今年正月,且不提北方大旱,就是这素有天府之地美称而四季长春的德阳,也已遭了七天七夜暴风雪侵占,现在风袭万疆,雪飘千里,冰封百尺。

      此刻,怜云山上,临逸行正携着一小姑娘四处找寻一恶人的踪影,可找了半日有余,仍没发现蛛丝马迹。

      那恶人被唤作扁食,但他本来名字就无从知晓了,只知道那是他作恶太多得来的外号。扁食扁食,顾名思义,啖人肉,饮人血,吮人骨,乃食人魔也。

      不过若是这恶人低调些,挑穷人家落单的孩子下手,也许官府便不会分出精力处理这事,毕竟光是这连日的暴雪造成的恐慌已经让他们忙的焦头烂额。

      可他偏偏找达官贵人家的嫡系小孩下手,城北的张小公子,城南的李小姐皆已遭了毒手,而且还是山中农户砍柴时在烧剩的火堆旁找到的有些破烂的贵族衣物,这才报的官。

      这让贵族怎么接受,明明前几天他们还承欢膝下,如今却只能空抱着这留给他们的破烂衣物独自啜泣,他们的孩子本来应该前程似锦的,如今却连尸骨都不剩。

      “无法原谅!”

      于是贵族们聚集在一起,势要让扁食偿命,一边给官府施压,另一边便花重金悬赏:凡提供扁食下落者,赏银,获扁食尸身者,赏金,活捉扁食者,赏玉石。

      先不提仗义走江湖分文不取的能人侠士会否出现,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而逸行便是得了消息,从而花大力气去捉他,结果扁食也是狡猾的很,逃脱陷阱,流窜到怜云山中。

      按理来说,这怜云山树木稀缺光秃,没有藏身之处;活物灵敏机警,又逢冬日,他应该找不到裹腹材料;而山的背面又是悬崖,因此下山道路只有一条,没道理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而温度一降再降,参差错落的枯木枝头或多或少挂着些冰凌,其中一只树枝不堪重负,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从虫子挖出来的缺口处断裂,砸向地面。

      此刻小姑娘却正好站在树下,甚至还觉察到,就要被那树枝砸中。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逸行听到了树枝断裂的声音,便一骨碌冲向小女孩,抱紧她滚到一边。

      树枝砸进了雪地里,而一旁的两人身上也沾了不少雪。

      “没事了。”他扶着小姑娘站起来,先是帮她拍落身上雪,而后抚了抚她的长发,眼波流转,温柔得很。

      女孩子红了脸,当下把头偏到一边,但心中更加不快,取了长剑,便在雪面上划了一道痕迹,道:“主子,看这寒冬天,长风凛冽,那食人的怪物能躲到哪里去?!总不能说挖个洞藏起来吧。”

      “有可能,”逸行听她这般说辞,不说想想办法,反倒这般开玩笑似地回答,开始逗弄起她来,“哈哈~”

      “主子,你现在还有心思开属下的玩笑。”女孩子脸面溢上红色,自己察觉了,赶快转过身,背对着逸行。

      “因为我们家暗咒实在太可爱了啊!”逸行走到她身后,手环过去,抚着她的脸,“一逗脸就红。”

      “主子!”暗咒象征性的否认(—_—),而后两边脸颊缓缓鼓起(— _ —),最后妥妥变得和店铺里卖的包子一样圆( — _ — )

      “哈哈,”逸行蜷起手掌,伸出食指戳了戳,“不用担心,之前我已经在扁食身上放了些粉末,虽然大雪纷飞,但还是能辨认出空气中那药粉的香味,我们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就可以了。”

      “主子,原来你早就,那你还。。。”非要等到逸行说通了,暗咒才反应过来,于是努力嗅了嗅,等追踪到这股味蔓延的方向,马上抛下了她的主子,立刻追了上去。

      逸行浅笑,也跟了上去,兜兜转转,最后在绕过了不知多少树木后,他们终于看到了扁食的身影。

      暗咒发现了,便要去逮他。

      一旁的逸行却立马按下了她的肩膀,朝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

      这时沿着树木的缝隙看去,那食人魔正小心翼翼地朝着一个地方摸行,仔细看,才发现有个比她暗咒还小的小女娃此刻正倚靠着大树,一副孤苦无依的样子。

      恍然一阵寒风刮过,那小娃往大树那边靠了靠,好似这般能暖和暖和身子。她缩成一团,牙齿打颤,嘴唇冻僵,脸色苍白,头发衣服上都盖了大朵雪花,整个人瑟瑟发抖,完全不知所措。

      可她甚至不过四五岁,怎么敢独自上山?暗咒仔细瞅着那方向,就当她以为扁食要下手时,那小娃也注意到了朝她靠近的扁食。

      扁食越过暴雪,出现在她眼前,他是个高大的男人,蓬头垢面,披了件狐裘,还有半个膀子露在外面。

      暗咒见状,便奋力想挣脱逸行的束缚。不过也没用,逸行始终按着她,自己则朝那边滑过去,示意她看看那女娃本身。

      于是暗咒又瞟了过去,这才发现不对的地方,按理说大寒天儿,人为了取暖,这时候双手应该揣在怀里,但她却把手按在雪地里,似乎她在遮掩着什么东西。

      暗咒的眼睛瞟回来,而眼前逸行朝她摇了摇头,让她静观其变。

      恰逢这时,却听见那女娃儿居然率先开口:“你是不动明王吗?”

      而扁食显然不知道她口中说的不动明王是什么,他舔了舔嘴唇,眼睛冒着寒光,朝着女娃走了两步,敷衍地问:“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动明王吗?你看你穿的这么少应该不畏寒冷。”

      “不畏寒冷等于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等于神仙。”

      “可我听说过的神仙只有不动明王。”

      “所以你就是不动明王。”

      女娃说着自以为合理的猜测,但看到眼前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才发现自己猜错了。

      “你既不是不动明王?也不认识他?”女娃想了想又道,“那肯定也是哪路神仙,很正常,一起共事的朝中大臣我阿爹也有很多不认识哩!就算一样是神仙,你肯定也有很多不认识的。”

      “神仙?在你眼里我是神仙?”听到小女娃这么说,扁食还以为自己听到了今年最好笑的话,瞬间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前仰后翻。

      迟归却在这时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又掩了掩双手。

      看这情况,暗咒心中已有结论:她虽然有心找机会给眼前这个有危险的人物下暗招,但年龄还是太小了,且不说最后能不能成功,就她这几个下意识的动作,绝对足够引起扁食的警觉。

      果不其然,扁食注意到迟归的姿态,心想:这娃儿倒不像是没心机,定察觉到什么了,所以藏着什么冷兵器用来防身?

      不不不,他却又在短时间内嘲笑起他自己来,看来自己是被那个自称替天行道的小子追糊涂了。呵,一个小女娃,还能折腾到什么地步?于是他这便握拳为爪,准备下手。

      “那能帮我带上这条小蛇吗?它冻僵了。”这时迟归却挪了挪身子,原本遮掩的物体立马暴露在了所有人眼中。

      “小蛇?!”这边扁食还没做出反应,那边暗咒倒是不小心惊呼出声。

      “谁?!”那声音惊动了扁食,他目露凶光,全身青筋暴起。

      逸行见状,便也只能松开暗咒,于是暗咒得了机会,蓦地腾空而起,举起长剑就往扁食劈去。

      但扁食能够恶名远扬,除了他行事恶劣,杀人不眨眼外,还有就是他轻功了得,每次都能从官府手中逃脱。

      他立马就放弃了眼前的猎物,转身狂奔。

      “可恶,主子,又让他给逃了。”暗咒凝视着远方已经不见了的人影,抱拳道。

      “无妨,虽说德阳地大,但这落德镇属于德阳中心城镇,城门守卫森严,并且也就这么大块地儿,他逃不到哪里去的。”

      逸行缓缓出现在女孩眼前,他一袭白衣加身,手持折扇。看起来不过十几岁,但身子颀长,身形俊拔,衣着普通,但难掩气场,整个人光是站着,就足以给人一种威慑感。

      而其面相和善,面如冠玉,五官端正,明眸皓齿,是极其吸引目光的存在,虽眼角弯着,有些慵懒,露着笑意,可就是这般,才更显得清澈,摄人魂魄。

      可这么好的皮相,却总是多了一份疏远感。

      迟归抬起头,一动不动,移不开眼,落不下心,痴痴的。

      于是她自保家门:“我是意迟归,我父亲是昌德侯,府上不差钱。”

      她倒是把自己当成什么落魄贵族了?逸行这般理解,有些哭笑不得。

      “哈哈,”逸行本来只打算让暗咒送迟归回去,可听她这么说,反倒起了兴致,便改了主意,打算自己领着这小娃儿去她口中所谓的昌德侯府。

      不过临和暗咒分开前,他接过那蛇,对迟归道:“这蛇不怕严寒,也不会冬眠,丢在一边,它自己能找到安身所的。”

      逸行将小蛇安置在了一旁树下,眉头微皱,百花蛇,喜暖,有剧毒,这条虽看着是小蛇,业已成年,若是被咬一口,绝对会魂归西天,这女孩子,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柔弱善良。

      他不自觉目光落在迟归身上,打量着她。

      而迟归注意到了逸行的视线,自也抬头看向他,而后鼓起嘴巴,眨着眼,露出一抹单纯的笑。

      看上去纯洁无瑕。

      逸行也不再多追问,昌德侯事迹突出,在这种大权旁落的朝代,还能凭真本事谋得现如今的地位。祖上虽无显赫功名,但少年从军,功绩累累,幸得皇帝亲自接见,加官进爵,封侯赏地,衣锦还乡。

      此地人人为他歌功颂德,逸行则从出生便听说过了昌德侯的名号,打小儿就很憧憬那位大人,若能凭借这次机会攀上昌德侯,那自然再好不过。

      而当他抵达昌德侯府时,夜色已深,可他看到昌德侯还在门口踱步,虽说逸行已经提前有派人将消息告知他,但确如传言一般,昌德侯是个宠女过度的家伙。

      于是逸行面露笑意,规规矩矩地上前行礼。

      “阿爹!”另一边,迟归欢呼着,欣喜地扑进昌德侯怀里,眼泪这时才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她嘴角弯成苦瓜,嘴唇紧紧抿着,不停吸着鼻子,不停摇着脑袋,不停蹭着她阿爹的衣服。

      “没事了,没事了。”昌德侯抱紧了迟归,明显眼里也多了些许雾气,好久才放开,谁知道迟归却直接睡了过去。

      而他立马又抱起迟归,只吩咐下人打赏了逸行些银子,便要打发他走。

      而逸行握着手里的银两,心里暗念:还真把自己当成落魄贵族了。但他又不想就这么离开,便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前,阻去昌德侯的路线:“不知侯爷可否借小生一间柴房让小生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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