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称》沈画檐

11、第11章：变化

　　第二天早上，许嘉年坚持将张一程送到了机场，虽然他的屁股还没好，走起路来不太方便，但是他就是想亲自送张一程，他舍不得张一程。

　　\"嘉年，我很快就回来，你一定要等我。\"在上飞机之前，张一程再次向他保证。

　　他们互相给了对方一个拥抱，然后张一程就上了飞机，许嘉年则转身回学校。

　　在回学校的路上，许嘉年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那就是--他不回家乡了。他要留在拂风等张一程，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跟他去云深了。张一程答应过他，只要他回云深安顿下来后，就会来拂风接他，他相信张一程，相信他不会骗自己，他想跟着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去他的家乡生活，只有这样，他才能随时随地看到张一程，只有这样，他才能无时无刻地陪在张一程身边。

　　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所以此刻在他眼里，就连灰蒙蒙的天空也变得好看了起来。

　　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的确倍儿爽。

　　许嘉年回到宿舍时，发现齐彻和周赫这两位舍友已经走了，他们的东西都不见了，床铺也空了，宿舍里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知道，学校已经发出了通知，要求大四毕业生必须在六月底搬出宿舍，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许嘉年临时改变了主意，就在刚才，在从机场回来的路上，他已经顺路退掉了提前几天就买好的那张回老家的火车票，然而他当时却忘记了他还没有找到住处，搬出宿舍去哪儿？难道要夜宿大街？

　　想想突然觉得很委屈，四年前曾拉起横幅把他们迎进门的学校如今却要毫不留情地赶他们走，可他们出了校门，两眼一摸黑，又能去哪里呢？

　　张一程租的房子已经转租给了一个大三的学弟，他不可能再重新租回来。时间这么紧，现在才去外面找房子，时间肯定来不及了。再说，就算找到房子，他一时半会儿也掏不出来那么多的房租啊，这两天把钱都花光了，只留了点儿路费。况且他的东西还这么多，这该怎么办啊？

　　许嘉年在宿舍里急得团团转，无意间突然瞥到了陆慎之的床铺，心里遂冒出来一个想法：要不先到陆慎之家借住几天，反正他家里多的是卧室，而且，以自己跟他的关系，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他决定试一试，于是他就厚着脸皮给陆慎之打了个电话，那家伙好像还在睡觉，接了电话后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给挂了，等许嘉年再打过去时，已经变成了无人接听。

　　算了，直接去他家找他好了。

　　许嘉年跑到陆慎之家门口猛按门铃，谁知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出来开门，他知道那家伙向来睡觉沉，但也不至于这么沉吧？难道，他不在家？

　　许嘉年站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突然记起陆慎之曾经给过自己一把他家的钥匙，于是他又返回宿舍，从抽屉里找到了那把钥匙，拿上它再次去了陆家。

　　用钥匙打开门，进了客厅，满屋子的酒味，许嘉年忍不住抱怨了声：\"陆慎之这家伙昨晚也喝太多了吧！\"跟他比，许嘉年算是喝的很少了，他已经酒醒了，可陆慎之这家伙该怎么办？

　　许嘉年把钥匙放到门口的鞋柜上，先去把客厅里的窗帘拉开，把窗子都打开通风，然后才去敲卧室的门。

　　听到陆慎之在里面哼唧了几声，他知道等那家伙从床上爬下来给他开门是不可能的，所以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酒气冲天，一片狼藉，陆慎之正窝在被子里有气无力地哼唧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不舒服。

　　许嘉年急忙走过去，坐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问他，\"你没事吧？酒还没醒吗？\"

　　陆慎之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见到他像个孩子般委屈，\"我头疼......\"

　　\"喝了那么多酒，头不疼才怪！\"许嘉年没好气地埋怨了声。说话没问题，意识很清楚，看来他酒已经醒了。

　　\"我难受......\"陆慎之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许嘉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拉开卧室的玻璃门，好让酒味儿尽快散出去。然后去厨房倒了杯白开水给陆慎之，看着他喝完了重新躺下，自己又去清理了下被那家伙吐得一塌糊涂的卫生间和地板。

　　等他忙完回到卧室时，陆慎之又说他饿了，许嘉年只好又系上围裙去厨房给他做午饭。

　　陆慎之不会做饭，平时不是吃食堂就是下馆子，所以厨房里并没有什么菜，许嘉年不得不下楼去附近的超市里买了点儿食材。

　　做好午饭后，许嘉年费了好半天劲儿才把陆慎之从床上拖起来，推他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又帮他把昨天醉酒弄脏掉的衣服与床单洗净晾干。

　　饭桌上，许嘉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了口，\"陆慎之，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你说！\"陆慎之自顾自地闷头吃饭。

　　他叹了口气，\"我不回家乡了，我想留在拂风。\"

　　\"你决定了？\"陆慎之放下筷子，看着他。

　　他点点头。

　　\"好啊！我代表拂风人民欢迎你留下来建设我们大拂风！\"陆慎之开心道。

　　许嘉年鼓起勇气，\"但是......明天学校就要清宿舍了，我还没有找到住处，所以......我能不能先在你这儿借住几天？\"末了，他又连忙补充道，\"你放心，等我找到房子了就立马搬出去，不会住很久的。\"

　　\"干嘛这么客气？\"陆慎之倒是很慷慨。\"我们是好朋友嘛，没问题，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许嘉年都不知道有多感激陆慎之，于是又起身去厨房给他煲了个汤。

　　陆慎之很仗义，不但答应让他暂时住在自己家，而且还强拖着虚弱的身体帮他回宿舍搬来了行李，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了个落脚处儿，许嘉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长舒了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许嘉年就跑出去找工作了。计算机毕竟是新兴产业，急需大量人才，他想着工作应该不会太难找。但面试了好几家公司都不太满意，不是离住处太远就是薪水太低，他不由地沮丧了起来。

　　赶在天黑前回到家给陆慎之做了晚饭，吃饭时陆慎之好奇地问他今天一天都不见人影是跑到哪儿去了？

　　当听到他回答说是去找工作后，陆慎之突然问他：\"我这里有份差事，你要不要试试看？\"

　　于是他就照着陆慎之给他的地址去面试了，结果等到了面试地点，他才知道原来那家公司是一个姓陆的年轻人开的，总经理加面试官正是陆慎之本人。

　　原来陆慎之这家伙早在上大二时就创立了这家广告公司，当起了老板，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自然而然，面试顺利通过，他有幸找到了人生第一份工作。

　　工作蛮轻松的，薪水也挺高，慢慢地，许嘉年也就安下心来，待在广告公司认认真真地做起了事。

　　他一直惦记着张一程，但等了好多天都没有等到他的消息，电话也总是打不通，他不禁着急了起来。

　　他相信张一程，相信他不会骗自己，可是收不到张一程的消息他总归是不放心，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某一天晚上，张一程的电话终于通了，听他的声音好像很累的样子，许嘉年惴惴不安，\"一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张一程只说了句\"对不起\"他就全明白了。

　　果然，是他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了。

　　\"嘉年，我不能去拂风，也不能接你来云深，对不起，我有我的苦衷。\"张一程对他说。

　　许嘉年不明白这些日子里究竟生了什么变故，\"是不是你爸爸非要你去英国留学？所以，你马上就要去国外了......\"

　　\"不是。\"张一程回答。\"出国的事情我已经跟我爸说清楚了，我是不会去留学的，我现在已经开始在我爸公司做事了，打算从基层做起，一步一步锻炼和提升自己。\"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许嘉年急了，难道张一程反悔了？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过了许久，张一程才说：\"要不，你来一趟云深吧。\"

　　\"好。\"许嘉年忙答应下来，他早就想去云深了。

　　\"那我这就帮你买票，就明天吧，刚好周末，我不用上班。\"张一程说。

　　\"好。\"许嘉年放下电话就跑到隔壁向陆慎之请了假，连夜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第二天一大早就提着行李箱直奔机场。

　　第一次坐飞机，许嘉年晕得头痛欲裂，好不容易下了飞机，站在偌大的云深机场里，被来来往往的人流各种冲撞，难免又是一阵晕眩。

　　好在张一程亲自开车来机场接他，把他送到一家提前订好了房间的高档酒店里，又给他买了丰盛而可口的午饭。

　　等他休息的差不多了，张一程便带他去参观云深城。

　　亲临云深海岛，许嘉年这才发现这座城市比张一程描述中的还要美，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地方，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嘛。

　　张一程还带他去了那家名叫\"绮色轩\"的蛋糕店，吃了很多美味的糕点。

　　坐在飘着甜香的蛋糕店里，张一程跟他讲起了这家店名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