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星际最强》午夜加餐

2、第 2 章

　　期待已久的大赛在前，酒客们握着酒杯缓缓收回不善的眼神，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开幕式上。

　　吧台旁，同样面色难看的巴德却深吸一口气，借着从吧台拿东西的姿势，对荒芽生低声说：

　　“请当面转告千岁，他们来了。”

　　荒芽生问：“他们是什么人？”

　　巴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星际猎头。”

　　荒芽生脸色同样一沉。

　　星际猎头，名义上是从事不同星系、不同星球之间的人才与劳动力流动输送的商业运作人员，听起来地位崇高、前途远大。

　　但实际上，星际猎头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背后往往有部分星球、部分管理机构的权威性做背书，光明正大以招工的名义，从落后星系、落后星球搜刮基因等级较高的青少年，与他们的家庭签订劳动就业协议，把他们作为“特殊人力资源”，输送至经济发达星球、星系。

　　听起来很正常，对吧？

　　但收养人曾经告诉荒芽生，看似正常的人才流动背后隐匿着恐怖的黑暗。

　　在这个政体混乱的星际时代，星际猎头几乎与地球殖民时期的奴隶贩子无异，连手段都与当初没有本质差别。

　　有良心的星际猎头至少会和青少年家庭签订劳动就业协议，以买断的价格支付一笔看起来不菲的星球币，再给所在星球支付一笔高额税金，然后通过正规星际运输渠道，以万倍利率的星系币将前途远大的青少年们以“人才引进”的名义高价转给各方势力。

　　没良心的星际猎头干脆以坑蒙拐骗的形式，从落后星球偷渡大量资质不错的孩子，然后走星图“小路”抄近道去最近的交易星球。

　　星际航道的“小路”风险极高，除了陨石、海盗之外，还有强度不等的辐射。基因等级、体术等级和精神力等级较高的成年人，可以一定程度上内无视这种危险，但未成年的孩子不行。不正规星际航行带来的超量辐射会令孩子发生各种变异。没良心的星际猎头正是利用这种特性，将受星航辐射影响产生正向变异的孩子用语交换利益，而那些身体资质因星际航行受损的孩子，则会被他们冷酷无情抛弃在星航途中陌生落后的星球。

　　而等待这些孩子的，将是病痛、终身劳动、危险作业，甚至是星际海盗、非法实验室，只有少数幸运儿能被当地居民接纳。

　　据收养人说，当初只有四岁的荒芽生就是来到荒星，又幸运地被他捡了回来。

　　“巴德，我们庇护所没有穷到养不起孩子吧？到底是谁引来了这帮病毒？”全场欢呼中，荒芽生冰冷地质问。

　　庇护所是她的收养人千岁建立的组织，在这一带有着极强的影响力，这个组织的初衷就是为了保护引导未成年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和星际猎头那种人贩子有联系。如今星际猎头出现在辖区内酒吧，绝对是组织内有人做了他们的引路人。

　　巴德苦笑：“荒生，不是你想的那样，至少不全是。”

　　“哦？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样？”荒芽生漂亮的眼睛直视巴德。

　　巴德摇头，说起看似无关的话题，“星际猎头名声不好，但事实上，他们的业务其实很复杂，荒星每年都有大量通过他们风光前往繁华星区的人，也会通过他们大量吸收外来血液壮大飞车赛事。”

　　荒芽生说：“你是想说，酒吧今晚的生面孔，都是为三年一度的飞车大赛赛车手而来的特殊人才猎头？”

　　巴德点头，又说：“当然，我们酒吧地理位置一般，规模也不大，来这里的猎头大概率会很穷，所以也不排除他们在完成正规行当之余，顺便捞一票偏门生意。”

　　荒芽生已经明白巴德的言下之意，她仰头后靠在吧台上，看着上方的灯光说：“那这些人交给你了。从现在起，盯死他们，决不允许他们对石林的人动手！如果赛季结束时，石林有人丢了孩子……”

　　巴德苦着脸说：“荒生，你这要求太过分了，居然要我在飞车大赛里盯人！你知道三年一度的盛典荒星多了多少外来人吗？而且那帮猎头里绝对有B级基因的高手，长期盯梢这种人，我们一帮E级根本做不到啊。”

　　荒芽生轻睨了巴德一眼，把剩下的威胁说完：“到时候我先把你仍给丢孩子家长们出气，再把你回收了做成沙包打一年。放心，千岁一定不会插手。”

　　巴德的脸彻底垮了下来。

　　他还试图挣扎一下，“往届飞车大赛时，石林这里也来过星际猎头，那么多年都没出过事……”

　　“那么多年没事，不代表今年没事。”荒芽生从高脚凳上跳下来，“千岁的身体从去年开始恶化，‘绝杀’和‘飓风’也从去年开始不安分，我不信今年的飞车大赛会没人搞鬼。”

　　“可我们不是有你嘛！”巴德脱口而出。

　　体术八级，星球内的常规武力巅峰，配合星球内常规机械，一人就能镇压小规模动乱。

　　庇护所就是因为有体术八级的首领千岁，才能占据收益中等的石林地区多年。荒芽生作为千岁的心腹弟子，也在一年前突破了体术八级，当时她还不到十六岁，这份天资与才情，足以傲视X星系首都圈的任何天才。这是庇护所知情成员们一直为之骄傲的事实，也是千岁生病半退隐以来他们始终不慌乱的底气。

　　荒芽生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巴德一眼，“同样是体术八级，千岁出面能镇压‘绝杀’和‘飓风’两大组织，我出面只会令人升起招揽、唬骗乃至欺凌之心。你不会真的以为，在外人眼中我和千岁一样吧？”

　　巴德笑容讪讪，不管外人怎么想，在他们看来，荒芽生和千岁区别真不大。

　　荒芽生说：“别想了，如今千岁不在，庇护所在他们看来就是群龙无首的肥肉，想继续过安生日子，就赶紧带着你的人行动起来，盯紧一切来石林捣乱的混蛋，尤其重点防范今天来的星际猎头。”

　　巴德刚挨了一顿训，如今荒芽生说什么都点头，等她即将离开时，才匆匆开口说：

　　“荒生，宫先生刚才发信息询问你的位置。”

　　荒芽生闻言，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小声咕哝，“又催我回去，我都体术八级了，还怕我被人贩子拐走。”然后大声警告，“不许告诉他！”

　　巴德点头应是，坏笑着低头捣鼓了一会儿，表情扭曲地抬头说，“荒生，宫先生说如果你不回去，他就背着千岁来酒吧找你。”

　　荒芽生脸色一黑，正要说什么，忽然腕间通讯器狂震不止。

　　她低头只看一眼，脸上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夜劳工货运船临时停靠，交易市场出现大量被淘汰劳工，一队在统合未成年劳工时，遭遇‘飓风’麾下少年成员‘万华镜’偷袭，两人重伤，三人轻伤，请求支援。】

　　巴德低声问：“发生了什么？”

　　荒芽生抬头时，已恢复平静的模样，“我们在交易市场的驻守人员被‘万华镜’偷袭，我要立即带人驰援。巴德，这里要交给你了。”

　　巴德露出白惨惨的牙齿，“放心，酒吧马上加派三倍人手，我不会让老鼠们有机可乘。”他顿了顿说，“要给你也派几个人吗？”

　　荒芽生拉高兜帽，从黑暗中快速消失，无声拒绝了他的好意。

　　背后的酒吧老板一耸肩，“好吧，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