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谈恋爱不骗钱[全息]》五香咸鱼

9、第九章

　　杨梓陌摘下头盔，关闭游戏仓的电源，钻出来揉了揉腰，忽然对方昭然说过的“可以躺着玩游戏”的三代游戏仓有些动心。

　　写满字的草纸和物流单据一起摊在茶几上，杨梓陌走过去将两张纸揉成团，想扔进垃圾桶，手举到一半突然想起被自己忽略的东西——这个游戏仓的下单时间是2020年4月1日。

　　而“紫陌”账号建立时间却是2020年2月1日。

　　他慢慢展开被揉皱的两张纸，将物流单据分出来，心想，订单是联网的，创建时间不可能有错；客服也说了需要游戏仓才能注册账号。

　　把游戏仓买回来、再寄回去、重新下单……他妈就不嫌麻烦吗？而且这么大的动作，杨广志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

　　杨梓陌心不在焉地从冰箱里翻出钟点工做好的饭菜，用微波炉热了热，对付着吃了顿晚饭。饭后他把碗碟放到水槽里，端着咖啡去书房检查自己的毕业论文。

　　另一边，方昭然和他的牧师薇薇缠缠绵绵到天涯，直到十点多才回到三次元世界，边塞零食边在聊天软件呼叫杨梓陌。

　　【方二傻】：老杨老杨老杨！怎么样？我是不是没骗你？这个游戏只要你在里面待一个小时你就会爱上它！

　　【杨梓陌】：嗯，我现在决定练到满级。

　　【方二傻】：来啊快活啊！我就知道流浪大陆的魅力无人能挡！

　　【方二傻】：差点儿忘了，你那个魔法少女拯救世界的密码找到没啊？

　　【杨梓陌】：没。

　　杨梓陌一页一页扫过论文，偶尔改几个错别字，随手敲一两个字回复方昭然。

　　方昭然是个没心没肺的，心大得能装下地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人回都能自己和自己聊起来，更别说这几个字回应和捧场差不多。

　　要知道，每次他跟他爸他妈他姐聊天，最后不是被扔进黑名单关个一天半天、就是被禁言到谁想起来再给他解除。相比之下，他的好兄弟是一个多么温柔又包容的人啊！

　　然而方小傻子并不知道他温柔又包容的好兄弟给他的备注是什么。

　　【方二傻】：我看小道消息，好像罗姨和洛清越分别结婚生子后前几年还有往来，不过洛清越前夫赌博输到破产跳楼，那以后她就没有消息了，估计是出去躲债了。

　　【方二傻】：去年洛程东拿了个省理科状元，被北大录取了。卧槽，730分！理科！这可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分数啊！他是变态吗？！

　　【方二傻】：听说他们一开始是拒绝采访的，不过记者嘛，你也知道，上天下地无孔不入。当时堵在他们家门口，给那母子俩脸拍个正着，那群债主可不就知道他俩藏在哪儿了？为了儿子上学洛清越连夜带他北上跑路来北京，不过还是被人堵门了……我听一个朋友跟我八卦，差不多今年二月份讨债的又找到他们了，是杨总花钱把那群人打发走的。

　　【杨梓陌】：……小天才，你来建筑系干嘛？怎么不考传媒学院呢？

　　【方二傻】：我去传媒干嘛？

　　【杨梓陌】：国内第一记者、狗仔之光，非你莫属。

　　【方二傻】：为什么我感觉你在讽刺我？？？

　　既然被看出来了，杨梓陌便从容地转移话题。

　　【杨梓陌】：你朋友还跟你八卦什么了？杨广志也是他们上电视的时候知道的，然后一直在找？

　　【方二傻】：嗐，你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心头的白月光过得不好受人欺负，你能忍住不大海捞针找人然后把人接回家？我说你也该看看这些小破网站，各种八卦吃瓜吃到饱啊！我给你发新闻链接！

　　【杨梓陌】：发吧。

　　方昭然甩过来一条去年暑假的新闻，杨梓陌点开一看，瞪着最上面那张照片看了半晌，端起杯子喝口咖啡压压惊。

　　这个“洛程东”的上半张脸和“东城”露在口罩外的部分简直一模一样。

　　【杨梓陌】：能联系上当时的记者吗？洛程东多高？

　　【方二傻】：你问这个干嘛？相亲？

　　【杨梓陌】：相你妹。

　　【方二傻】：我没有妹，就有个姐，你要吗？

　　方昭然嘴上这么说，手上火速通过狐朋狗友的狐朋狗友联系上该网站的责编，责编又去联系当时去采访的记者，终于在二十分钟内回复。

　　【方二傻】：记者说她记得洛程东挺高的，一米八五、八六那样。

　　杨梓陌站起来，抬手在自己肩膀比一下，陷入沉思。

　　这特么身高都对上了……

　　杨梓陌的心灵花园内顿时杂艹丛生，除草机都剪不干净的那种。

　　远在北京挑灯夜读的洛程东打了个喷嚏，怀疑有人想自己想得夜不能寐，但他没有证据。

　　方昭然聊着聊着又想打游戏了，费尽心思撺掇杨梓陌和他一起通宵。杨梓陌将论文整理好，关掉电脑，放出必杀技——

　　【杨梓陌】：论文改完了吗？毕业设计做完了吗？

　　聊天框瞬间安静了。

　　也许方昭然觉得冷冰冰的文字无法表达出他的真情实感，半分钟后，他发来一条语音。杨梓陌点开，一个无比谄媚的声音响起：“嘿嘿嘿，爸爸，你看咱俩好歹认识二十年了……”

　　杨梓陌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按下语音键：“你妈不是校长吗？你找你妈说，在学校设个混子专业，那你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说得好像你不混似的！”

　　“至少我没把导师气到吃速效救心丸。”杨梓陌顿了顿，又发了条语音补充道：“而且我是正数第一，你是倒数第一。”

　　方昭然在这惨痛的事实面前低下了头。他梗着脖子录语音，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表达了他的决心：“不就是一毕业论文吗？我改！今天不睡觉了老子也要改！”

　　杨梓陌用小指头按着语音按钮，啪啪鼓掌：“嗯，方爷厉害，方爷牛逼，方爷加油，祝方爷武运昌隆。所以，记得别把我借你的书弄脏了，那是绝版的。”

　　说完他就下线了。

　　方昭然：“……”

　　这冷酷的世界，人情只有冷没有暖，唯有怀中的手机还有一丝温度。

　　方少爷说风就是雨，说改论文就立刻动手开始改。他对着从杨梓陌那儿借来的专业书，边用翻译软件艰难地阅读，边对着电脑改了两个小时论文。可惜内容没改多少，脑袋和书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近。

　　常言道，学习是学渣的催眠良方，书籍则是学渣的坟墓。此二者专治兴奋过度失眠，结合在一起的效果足以甩温牛奶百八十条街。

　　渐渐地，方昭然空空如也的大脑袋枕上了摊开的书，一行晶亮的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书页上，模糊了一片文字。

　　翌日杨梓陌醒得还算早，他睁着惺忪的睡眼，摇摇晃晃地下了楼梯，半个脑袋钻进冰箱，却发现整个冰箱比他脸都干净。

　　吐司只剩下巴掌大的一小块，装熟食的盘子里只剩下几个剥好壳的鹌鹑蛋，库存的啤酒饮料零食前天晚上就吃完了，现在这个冰箱除了能用低温让他的大脑清醒一些，没有任何用处。一边的水槽里堆着昨天用过的盘子碗筷，等待一个小时后上门的钟点工把它们清理干净。

　　杨梓陌打了个哈欠，拎出最后一点儿存粮，边啃边往放在客厅的游戏仓走。觉得自己和东城——或者应该叫他“洛程东”——说的不完全是假话，只要他不出去采购，那他就是“吃不上饭”。

　　他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坐进游戏仓。游戏仓有定时功能，和手机闹钟差不多，杨梓陌把时间定在钟点工上门前，然后登录游戏。

　　紫陌还停留在雨林副本外面的练级区，杨梓陌的好友列表只有东城和唯我独尊两个，两人的头像都是灰色。

　　杨梓陌没在原地停留，他上线后第一件事就是充钱，第二件事是返回普斯镇的系统商店里买几颗宝石，切实感受到了氪金带来的短暂快乐。杨梓陌稍微明白方昭然为什么会成为人民币玩家了。

　　杨梓陌本想给紫陌装上四颗攻击宝石，可转念一想，自己好歹是个牧师，别太过分，于是只留了三个攻击，剩下的位置装了暴击、抗暴、暴击加成、防御和生命个一颗。

　　属性宝石的加成确实好用。杨梓陌回到雨林边缘，看到树枝上挂了只猴子。他走到树下一脚踩进小怪的仇恨范围，猴子被惊动了，吱哇乱叫地扑下来，爪子照着杨梓陌的脸要挠，结果被十字架一杆子狠狠怼在肚子上，血量下去将近四分之一。

　　“昨天也才六分之一……”杨梓陌对这个伤害量和效率很是惊喜。他几下按死那只猴子，这时列表响起好友上线的提示音。

　　东城的头像亮了起来，不远处一团白光亮起，头戴高沿宽顶毡帽的青年站在光芒中对杨梓陌挥了挥手，一双好看的眼睛弯成两个月牙。他的等级比昨天紫陌下线的时候没高出多少，一问才知道，这位同学吃完饭也没上线，而是去学习了。

　　“你昨天说自己是大学生？学业很忙吗？”杨梓陌不经意地问。

　　“忙！我们大一的必修课作业多成狗！一天最少六节课。”洛程东吐槽，“网上说的什么大学胆子大、天天都放假，那全是放屁！”

　　这个时间陆陆续续有玩家上线，雨林边缘来了不少人。洛程东带着杨梓陌往雨林深处走，他知道里面有个人少猴多的地方，能专心刷怪。

　　杨梓陌从眼角余光仔细打量东城，昨天在集市上东城背对着他，没看到他过来，留在原地挺正常的。之前他只和东城接触过几分钟，不能说“东城”对他的态度前后转变有什么明显的地方，但之后他还和一直和自己同路……在杨梓陌的观念里，坑了人应该赶紧跑，有多远跑多远。往原主面前凑，上赶着当狗腿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所以这小子知道他是谁，昨天故意提到“哥哥”的话题是在试探他？

　　见杨梓陌半天不说话，洛程东转着左轮手/枪，主动找话题：“你们忙吗？你看起来也像大学生。”

　　杨梓陌收回视线，“还行，论文能提前搞定，作业比较麻烦。你周末上线这么早吗？不看书？”

　　说好的北大学子从早上学到下午呢？

　　“五点就起来背单词了，准备这学期考六级。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洛程东踢着脚下的小石头，“再说，我们平时除了上课就是自习，也就周末有点儿自由时间。”

　　“真不容易啊，大一就这么累。”杨梓陌交易过去几颗宝石，“给你带的。你血皮太薄了。剩下的你看着加吧，我也不知道赏金猎人一般都堆什么属性。”

　　“这怎么好意思呢？”洛程东心说我血皮是薄，但一般的小怪也打不到我啊。

　　不过白送的谁不要？都不用自己费劲去刷本了。

　　洛程东表面客气，收东西却也不慢。他给剩下几个空位装备好宝石，对增加一大截的生命数值怎么看怎么顺眼，“你就是传说中的人民币玩家吗？”

　　杨梓陌理直气壮：“人民币玩家有什么值得羞耻的吗？”

　　洛程东鼓掌，棒读附和：“不羞耻，很强，非常强！”

　　杨梓陌横了他一眼。

　　“我感觉今天你总在看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掉马了的洛程东摸了摸自己的脸，叹息道，“唉，戴着口罩都阻挡不了我的魅力。”

　　“口罩不好看，你不如直接把这玩意儿系在脸上。”杨梓陌扯了扯他脖子上的红色方巾。

　　“别瞧不起口罩！”洛程东指了指自己的黑色口罩，“这可是我花二十个金币买的！我这是怕以后还有老板想我做她男朋友，所以只能阻止一下我自己的荷尔蒙。”

　　杨梓陌震惊地想，这游戏的口罩还能给人把“不要脸”技能升级为“没有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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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当方二傻忘了自己没做作业：儿砸！
当方二傻完不成作业的时候：爸爸！
【谢谢必杀丶沙雕最快乐小姐姐的营养液，么么哒~】
今天才看到我频道从咸蛋变成幻耽了【捂脸】被自己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