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谈恋爱不骗钱[全息]》五香咸鱼

17、第十七章

　　“真看你不顺眼，刚才就不是帮你正领结，而是直接把你勒死了。”杨梓陌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对家里那群佣人嘴碎的德行心知肚明，“保姆背着你们说什么了吗？”

　　“说我会和你争家产，以及怀疑我是你爸的私生子。”洛程东耸耸肩，也放松下来，“这两条你放一百个心，绝对不可能。”

　　“我还真不怕，反正每年的股份分红就够我混吃等死了。”杨梓陌浑不在意地小口抿着香槟，“况且他在外头私生子能组个足球队，最大的一个正在念高二。我在意有别人管他喊爹的话，一天到晚也不用干别的了。”

　　洛程东脸绿了。

　　杨梓陌和他面面相觑，茫然道：“你不知道？”

　　“知道……”洛程东额角青筋直跳，“但没想到能有这么多。”

　　当初洛清越决定嫁给杨广志，更多的原因是不想那些债主派人去学校骚扰他。洛程东也看过小网站的报道，以为杨广志的情人顶多就一两个，心里膈应归膈应，还是没执意反对。

　　早知道那老男人私生子能组足球队，他一头撞墙上也绝对不答应这种人给他当继父！

　　杨梓陌看着对面那人的脸色千变万化，思索片刻，尽力安慰道：“其实天天看杨广志和他十一个蛇精脸小情人的狗血故事挺有意思，你就当看戏吧。”

　　洛程东脸色更绿了。

　　这群万恶的资产阶级，压根不拿婚内出轨和私生子当回事！

　　婚礼提供的香槟是气泡香槟，酒里还有可食用的金箔，外观看起来好看，但更容易醉。杨梓陌喝得有点儿上头，不至于醉到认不出人，但话比平时多了不少，“你什么时候来的？”

　　“三月初。”

　　“那你怎么还要做代打？”杨梓陌奇道，“哪怕是看在洛阿姨的面子上，杨广志也不至于在生活费上亏待你吧？”

　　“我不想用。”洛程东捏住一只爬到圆桌上的小甲虫。

　　“你这坚持挺无聊的，不拿白不拿嘛。反正杨广志最大的优点就是有钱，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杨梓陌拎起酒瓶想倒酒，却发现两瓶都空了，于是他很自然地摆起大哥的架子，“帮哥再拿瓶酒来，还要香槟。”

　　“不行。”洛程东想也不想地反驳，“要喝酒你喝别的，气泡酒容易醉，别和我说你不知道。”

　　杨梓陌撇撇嘴，显得有点委屈，“我叫别人拿酒，他们从来不管我喝什么。”

　　洛程东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这人是在装相，打死也不能掉进陷阱。他勉强移开视线，坚持道：“人家领工资，当然不敢管你，我又不领。”

　　杨梓陌随口道：“那我雇你陪玩，带我升级。”

　　洛程东疑惑地问：“唯老板……方老板那个满级大号带你就足够了，还用得着雇我？”

　　杨梓陌理直气壮地说：“你比他好看。”

　　洛程东：“？？？”

　　菊花莫名一紧。

　　正在寻欢作乐的方少爷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杯子里的酒都洒了一半。

　　虽然有钱不赚是傻逼，但洛程东觉得自己起码应该象征性地矜持一下：“作为一个高手，我的出场费还是很高的……”

　　杨梓陌不紧不慢地打断他：“月薪一万，不包吃住，周末和节假日中午十二点到晚上五点，吃过晚饭玩到十一点，平时看情况。”他边说边掏出手机给方昭然发了条消息，要来洛程东做代打用来收钱的银行卡号，不等洛程东反对就先转了一万过去。

　　矜持个屁，矜持能当饭吃吗？

　　洛程东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扔掉被他蹂/躏的甲虫跳起来，学着会所服务生的动作，一手置于胸前，对杨梓陌微微弯腰，扯出一个完美的三十度微笑：“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是我能为您做的吗？”

　　他本来长得就帅，高大挺拔的身材被深蓝色的西装裹着，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弯起，放出的电量差不多能给方圆十里地的家用电器充满电。如果站在对面是个姑娘，这会儿可能已经脸红心跳大脑当机了。

　　可惜他对面不是什么姑娘，而是从小在资产阶级大染缸里被各种三教九流耳濡目染到大的杨梓陌。

　　杨少爷心安理得地一抬手，“免礼平身。”

　　洛程东心说你怎么不加一句“小东子”呢？

　　但鉴于这是新鲜出炉还热乎着的金主爸爸，洛程东没敢怼，而是挂着商业微笑恭恭敬敬地平身。

　　“正好今天是一号，现在开始，你领我发的工资了。”杨梓陌对他晃了晃空酒杯，杯壁上还沾了一片金箔，“来，上岗第一个任务，先给老板拿两瓶酒。”

　　洛程东眼皮跳了跳，怀疑这人是真喝多了，“你这是第几瓶了？”

　　“五瓶？还是六瓶？”杨梓陌偏头想了想，无所谓地说，“反正都差不多。”

　　洛程东：“……”

　　差很多好吗！你以为你喝的是白水？！

　　“这位老板，请问之后你要怎么回去？”洛程东叹了口气。

　　“找代驾呗。”杨梓陌奇怪地看着他，“再说，我回去干吗？晚上还要出去喝一顿呢。”

　　洛程东简直不想和这货说话了。他翻了个白眼，心说喝死你得了。

　　“哎，人啊，还得靠自己，不然老了想喝酒都没人给我拿。”杨梓陌长吁短叹，推开椅子站起来，胃部忽然一阵抽痛。他身子一歪，连忙撑住桌子，从牙缝里挤出个：“靠……”

　　洛程东吓了一跳，怀疑这人的演艺细胞又蠢蠢欲动，手上却赶紧去扶他，“你怎么了？”

　　杨梓陌一手捂着胃，一手捂住嘴，咬着牙说：“……扶我去下卫生间。”

　　“想吐？”

　　杨梓陌点头。

　　洛程东一手环过杨梓陌的腰撑着他，半拖半扶地搀着少爷往最近的卫生间走，心想，你这胃疼疼得怎么跟怀孕了似的？

　　然而对老板的腹诽不能说出来是全世界工薪阶层的共识。

　　洛程东一手撑着大理石台，一手帮杨梓陌拍背。

　　杨梓陌扶着水池，几乎把刚喝的酒都吐了，险些把整个胃都吐出来。洛程东看他吐得这么狠，不由皱眉，“你刚才吃东西没？”

　　“没。”杨梓陌额头上冒出不少汗，含糊不清地说，“想到杨广志的脸就吃不下去。”

　　“至于吗？”洛程东想了想杨广志的脸，忽略他私生子无数的事实，好歹不秃顶、没有啤酒肚，也算个中年帅大叔，总不至于让人看着都食不下咽。

　　“那早饭呢？”

　　“也没吃。”

　　“……早饭没吃，午饭没吃，然后你空腹灌了五六瓶酒？你咋这么能耐呢？”洛程东合理怀疑杨梓陌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死的。

　　杨梓陌掬了捧水洗脸，在哗啦啦的水流声中说：“你是除了我妈、第一个敢管我私人问题的人。”

　　“我的荣幸。”洛程东看他吐得差不多了，拧开一瓶矿泉水给他漱口，“你爸不管你？”

　　“你知道我从小到大一共见过他几次吗？”杨梓陌喝了口水，又吐出去，面无表情地说，“算上今天，一共九十八次。”

　　杨梓陌脸上的粉底和遮瑕都被洗了下去，睡眠不足的脸色本来就难看，眼睛下面挂着两抹明显的青黑，嘴唇苍白，再加上刚吐了个昏天地暗，嗓音有些哑，这会儿看他的状态，洛程东甚至有掏手机打120的冲动。

　　“有忌口吗？”洛程东帮杨梓陌拎着礼服外套，陪他往三楼的休息室走。

　　“没有。”

　　洛程东点点头，转头问路过的服务员：“你们这儿有点心吗？”

　　“有的，请问您要来点什么？”

　　“麻烦随便挑几样，要糖分少的，热的最好。再来一壶清茶，尽快送到三楼305，谢谢。”

　　“好的，请稍等。”

　　杨梓陌捂着胃窝在休息室的沙发里，接过洛程东递来的温水喝了几口，“你还挺会照顾人。”

　　“我妈有一段时间饮食不规律，胃不好，生病的时候都是我照顾。”洛程东接过杨梓陌递回来的杯子，摸了摸他的额头，“还行，不烧，应该不是胃肠型感冒。现在感觉恶心吗？”

　　杨梓陌摇摇头，还想说什么，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方昭然摇摇晃晃地走进来。他领口大开，前襟上沾着一大片暗红色的酒渍，看起来好像刚从哪个恐怖片片场爬出来的鬼。

　　“你们怎么跑回来了？”方昭然迟钝地转头，看看杨梓陌，又看看洛程东，茫然半晌打了个酒嗝。

　　洛程东看向杨梓陌，用眼神问：他醉了？

　　杨梓陌回给他一个眼神：不然呢？

　　“你不是在下面喝酒呢吗？”杨梓陌抬了抬下巴。

　　“上来换个衣服……”方昭然指了指胸前的污渍，醉醺醺地搭上洛程东的肩膀，“刚才还没问，兄弟你……嗝……学什么专业的？”

　　杨梓陌看不下去，伸长胳膊，薅着方昭然的领子把这醉鬼扔远了些。洛程东松口气，往旁边挪了几步才回答：“数院的。”

　　“北大‘四大疯人院’之首？久仰久仰。”杨梓陌条件反射地看了眼洛程东发量浓密的头顶，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爬起来伸手撸了一把他的头发，身残志坚地感慨道：“不是假发啊。”

　　洛程东：“……”

　　少爷，您对我们数学院有什么偏见吗？

　　“数学院？牛逼啊……嗝……你们两个放一起可以去拆地图了。要是学建筑的就好了，我们可以……嗝……交流交流……”

　　杨梓陌好心给洛程东翻译：“他的意思是，同专业就可以花钱雇你帮他搞作业了。”

　　方昭然没在意杨梓陌损他，一拍两人肩膀，张开嘴酒气扑鼻，“咱杨哥，天大建筑院高材生，入学开始每年都是年级第一！”

　　“天大？你们真的是大学同学？”洛程东不忍心看方昭然那惨不忍睹的尊容，把杨梓陌按回沙发上，让他坐好。

　　“对，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是一个班的。”方昭然又打了个酒嗝，明显醉得不轻，“这缘分啊，啧啧，可惜老杨是个男的，不然我早脱单了……”

　　“谁给你的自信和勇气？梁静茹吗？”杨梓陌嫌弃地说。

　　服务员送来几小盘点心和一壶热茶，杨梓陌挑了块低糖曲奇，就着温热的茶水小口小口咬着吃。那边方昭然一见服务员是个漂亮姑娘，不管这里还有俩大活人，又忍不住去搭讪。

　　洛程东旁观了一会儿，真心实意地问：“你们两家当初是不是抱错孩子了？”

　　“我有时候也这么想。”杨梓陌抿了口茶水，“不过方昭然比杨广志更有节操一点，至少他不劈腿，跟女朋友最多接吻，不会发展到床上关系——他信奉‘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虽然看起来不太像。”

　　“等等，之前那群人去越‘特别服务’的时候他不是也去了吗？”

　　“‘特别服务’又不是谈恋爱。”

　　洛程东突然想跑。

　　这群人太特么可怕了。

　　看着洛程东一言难尽的脸色，杨梓陌又补了一句：“就是换女朋友比较勤，平均一个月左右。”

　　“……他高中也是这德行？怎么考上大学的？”

　　杨梓陌凑近洛程东耳边，低声说：“方昭然他妈是天大校长。”

　　耳朵被热气包裹着，洛程东下意识后退一步，怀疑杨梓陌是故意的。不过相信这人哪怕吐得昏天地暗的时候领口依旧系得一丝不苟，再看看旁边真•浪荡子方昭然那恨不得光膀子展现自己胸肌的德行，洛程东觉得杨梓陌应该是无意的。

　　“不过别在他面前提这个。”杨梓陌耸耸肩，坐了回去，“当他是个普通的学渣就好。”

　　“……他不想别人说他是靠关系进去的？”洛程东揉了揉还有些发烫的耳朵，挑起一边眉毛，上下打量一圈整个人趴在墙上还坚持拽着女服务员聊骚的方昭然，不敢相信此人居然有这么强的自尊心。

　　杨梓陌的回答证明洛程东高看方昭然了：“你想多了，他最讨厌有小学妹为了这层关系才乐意跟他耍朋友。”

　　洛程东：“……哦。”

　　懂了。

　　方少爷的自尊心长得可真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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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杨梓陌：可以管我私人问题的只有我妈和我对象，所以你是哪个？
【十八章内容明天晚上九点替换回来嗷，发现“有修改”的标签那就是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