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将清风予我》三两小饭

2、第二章

　　这天赵子昂去参加大学同学聚会。毕业以后，班长每年都积极组织着同学们的聚会，用他的话来说，“这么大个上海，除了工作和同事，我们剩的也只有同学了。”刨开毕业以后离开上海发展的同学，剩下的留在上海的，或者是在上海附近的同学，大部分都来了。
　　赵子昂在这一点上很佩服班长，虽然大学时候赵子昂和班上同学都不算很亲近，但是自己能感觉得到班级凝聚力一直都存在，这除了班级同学都很积极团结，大部分都要归功于大学四年的班长，要不是他一直在努力维系着，这个班也不会成为同一届人人羡慕的班级。毕竟其他班级，毕业以后都不联系了，更不用说能够有班级聚会。
　　班级聚会的内容无非就是老三样。吃饭、喝酒去唱K。赵子昂因为要开车，所以没喝酒，在场的人哄笑着说：“明年你该带家属来了，不然每次你都逃喝酒，酒都让我们这些带家属的喝了，这可不行。”
　　笑着答应说明年自己一定会带家属来。赵子昂吃晚饭，借口说医院突然有事，只好先离开，大家只得随他先走。
　　赵子昂正准备开车走时，目光偶然瞥到了理工大学的牌子。想起来那天来医院治脚的顾鑫也是这个学校的，突然就不急着回家了。下了车，锁好车门。慢慢走着过去，走到了田径场，里面学生很多。赵子昂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人，突然发现，哪怕自己穿的衣服，和他们都是一样的，可还是能感觉出来和周围的男孩女孩不是一个世界的，或许是因为已经工作毕业了的原因，以前自己身上也拥有的叫做“青春”的气息早已经消散。
　　足球场另一边有人围着在听歌，赵子昂走过去坐在远一点的位置静静听着。男声在唱着一首原本很温柔的歌，应该是自己的原因，听起来总觉得里面多了一层悲凉，朦朦胧胧，在人心头绕。
　　一曲终了，大家都在鼓掌。赵子昂也在跟着轻轻的鼓掌，有人离开了，恰好留下一个空隙，赵子昂想看看这个人是什么样的，顺着空隙一望，顾鑫的脸就在自己视线里。里面弹着吉他唱歌的人，恰好就是顾鑫。
　　赵子昂有点恍惚，谁又能猜到世界上有这么多偶然呢？顾鑫那边又开始唱歌，赵子昂走过去，和周围的同学挤在一起坐下，一起欢呼，一起听歌。顾鑫又唱了半个多小时，赵子昂就在这里听了半个多小时，唱完最后一首歌，顾鑫微笑着和同学们说结束了，下周四又继续唱。
　　默默记下了时间，赵子昂抬头正好撞见了顾鑫的视线。顾鑫一愣，随即又对他笑了笑。赵子昂本来想悄悄走的，被发现了，索性不走了，原地坐着等周围同学散去。
　　顾鑫把吉他话筒音箱这些都收整好，坐了过来，笑着说：“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赵子昂用手指了指外面，说：“我来参加同学聚会，完了就想来走一走，坐一会儿。”
　　“噢，那你是我们学校的？也可以叫你学长了。”顾鑫回答。
　　赵子昂觉得好笑，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叫你医生啊。”顾鑫想也没想的直接回答。
　　“那你说我是你们学校的吗？你们对面是什么学校？”赵子昂笑着问他。
　　“刚刚脑袋突然短路了，你是对面医科大学的。”说完顾鑫忍不住笑了，也觉得自己太蠢，问的什么傻问题。
　　“没事，我能理解，年轻人脑回路比较简单。”扯了根草在手里把玩，说：“顾鑫，你大几了？学什么专业的？”
　　“大四了，学建筑的。”双脚一伸，瘫倒在草地上，接着说：“马上毕业了，正担心找工作呢？对了，你毕业多久了，工作累吗？”
　　“别担心，学建筑的应该还算好找工作的。我啊，我都毕业五年了。”赵子昂也躺在草地上，又说：“工作嘛，累肯定比在学校累多了，不过也还行，习惯就好了，总不可能一直不毕业，留在学校啊。”
　　“要是能一直留在学校就好了，说实话，我还真的挺害怕毕业，大学四年一直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
　　“没事的，顺其自然就好了，你未来肯定是一片光明。”
　　“对了，医生。有没有人给你说过，你长得像□□，那天我去医院的时候，第一眼就这样觉得。”顾鑫突然想到这里，就直接说了。
　　“□□吗？你是第一个说的，不过像他多好，是个大帅哥。”赵子昂想了想□□的脸，觉得还是很满意。
　　“那你叫什么名字，不可能也姓吴吧。”顾鑫说。
　　“我姓赵，赵子昂，昂首的昂。”赵子昂说。
　　“赵子昂，名字不错，一听就是个气宇轩昂的大人才。”
　　“多奖了，你的名字也不错，一写就看起来，嗯，嗯”赵子昂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看起来怎么样。”顾鑫也好奇他要怎么说。
　　“看起来，看起来，很有钱。对的，很有钱。”赵子昂想了想，就这样说吧。
　　“啊？我以为你会怎么夸呢，就很有钱？算了，有钱也挺好。”顾鑫摆摆手说道。
　　“顾鑫啊，你唱歌真好听，你每周四晚都要唱吗？”
　　“好听吗，我觉得也好听。也不是每周四，偶尔有兴趣就来唱一唱。下星期的今天我也准备唱，你来听吗？可以考虑友情价让你点歌哦。”
　　赵子昂笑了，说：“你也挺自恋的，自己夸自己可还行。下周四我看我要不要值班，如果不值班，我就来听你唱歌，记得我可以友情价点歌。”
　　“OK，没问题。”说完顾鑫站起来，看了看手表，说：“十点半了，寝室十一点就关门了，我得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明天不上班吗？”
　　赵子昂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说：“我也该回家了，明天是早班。那我先回去了，拜拜了。”
　　赵子昂出了校门，坐在车里，放着刚刚顾鑫唱过的歌，安静的抽着烟，一根烟抽完，倒车转弯回家。
　　寝室里面另外三个人在斗地主，顾鑫有点饿了，一个人泡泡面。
　　“哎，老哲。今天我遇见那医生了，他在我们学校足球场坐着，还听我唱了会儿歌。”
　　“他来我们学校干嘛？等会儿，我出对K，大仙儿，到你了。”
　　“对A，鑫子，你泡面好了没，让我尝一口。”
　　“不要。”刘然说：“那个鑫子，方便吗？帮我也泡一桶呗，晚饭吃早了，有点饿了。”
　　顾鑫去拿泡面，说：“然儿，老坛酸菜的要不要？”
　　“可以，谢了啊。”刘然看着牌回答。
　　打完牌，几个人各自玩各自的。王哲突然问：“鑫子，那医生来我们学校干嘛，还碰巧遇上你了，顺便还听你唱歌了？”
　　“他说他来参加他们班同学聚会。”顾鑫在看着书说。
　　“他是对面医科大的？那来我们学校干嘛？”王哲又说。
　　“不知道，我没问他，就和他随便聊了几句。”顾鑫回答。
　　“还有啥原因，肯定是我们学校风景好呗。”黄大仙儿躺在床上插了一句嘴。
　　“对对对，我们学校人杰地灵，才有了大仙儿这么好的人才。”刘然也跟着瞎说。
　　“然儿，啥时候这么会说话了。明天大仙我帮你算一卦，免费的。”
　　“滚，抓阄儿算的都比你好。”
　　赵子昂早上醒来的时候觉得奇怪，昨天居然做了个梦。梦见顾鑫在家里做饭等自己下班回来，然后就没有了。无头无尾的一个梦，赵子昂觉得莫名其妙，又不可思议。
　　上班时间，赵子昂一直在走神，一不小心就想到了顾鑫。睁眼是昨晚弹吉他唱歌的顾鑫，闭眼是梦里面系着围裙在家里做饭的顾鑫。想着想着，突然笑了出来，赵子昂自己都被吓一跳，这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赵子昂坐上车就想朝着理工大学走。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要去哪儿？想去见谁？把空调打开，冷风把自己吹醒了一点，掏出手机，翻出号码，拨过去。
　　“喂，下班了没？叫上他们几个烤肉，老地方见。”
　　挂了电话，朝着相反方向开出去。
　　赵子昂先到了烤肉店，人都还没到。先点了肉，点了酒，赵子昂一个人先烤着。
　　肉快要烤好的时候，其他人也都来了。几个人坐下来，每个人先喝了罐啤酒。
　　“你遇到什么事儿了，看你心情不是很好。”赵子昂打电话过去的人问。
　　“没事，就是好久没和你们喝酒了，想你们了，不行吗？”赵子昂闷闷的说。
　　“当然可以，没问题就好。”说完就专心吃肉，喝酒。
　　几个人认真吃肉，喝酒，时不时扯上几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酒喝的差不多了，赵子昂点了根烟，吸了口，然后说：“哥几个，我好像应该可能是喜欢上了个人。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喜欢，你们帮我分析分析？”
　　其他几个人突然愣了会儿。有人伸手摸了摸赵子昂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说：“没生病啊，应该不是烧糊涂了说胡话？”
　　“不会吧，你？喜欢人？今天四月一号愚人节吗？”另一个人说。
　　“你喜欢谁啊？不会是我们几个中的人吧。兔子不吃窝边草，懂吗？”最后一个人补了句。
　　“去去去，你才烧糊涂了。你才愚人节呢，我看你每天都过愚人节。还有你，窝边草？就你们几个送我我都不要，懂吗？”赵子昂一次性怼回去，就知道这几个人也没谱。
　　“不是，那你说呗？你喜欢谁，我们哥几个给你参谋参谋啊。”
　　“就是。”其他两个人也跟着附和说。
　　“那我说了啊？”看了其他人一眼，看到他们点点头，又说：“一个学生，大四的，来我医院看过病。”
　　“男的还是女的？”一个人问
　　“你说呢？你见我什么时候喜欢女的了。”
　　“叫什么名？多大了？哪个学校的？有联系方式吗？”又接着问。
　　“名我先不说了，年龄才21岁，理工大学的，没联系方式。”赵子昂回答说。
　　“21岁？不得了了，老赵你要老牛啃嫩草了？”
　　“得了，啃什么啃。你没听他说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吗。咋回事，浪子突然变情种了？看过一次病就喜欢上了？你真厉害。”
　　“那你准备咋整呢，在这儿跟我们几个说有用吗？你得主动出击，你得把他拿下。话今天就放这儿了，你赵子昂要是不能把他拿下，就别和我们几个做兄弟了，太丢面儿。”
　　“我也不知道咋下手啊，先观察观察。太久没认真谈恋爱了，不知道该做啥。”赵子昂又说。
　　“投其所好知道吧，你观察观察他喜欢啥，先寻找共同爱好，慢慢来。”
　　“老陈说的对啊，慢慢来。对了，你别让人觉得和你太难交流，毕竟三岁一代沟，你这都两个代沟了，稳扎稳打，稳重求进。”
　　又开了几罐啤酒，分给一人一罐“该说的，他俩都说了，我就提前祝你成功了，成功了带他出来见见，也让我们几个开开眼。”
　　几个人又聊了会儿天，时间差不多了，明天大家都要上班，就都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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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第一天的第二章！希望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