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冷宫掌国库》想暴富的煤老板

6、钱真好赚

　　两人都是雷厉风行的性格，不待月上轩窗，合作细节就此敲定。阿迟虽对华颖的玩味不满，却也只得领命去新任的主管那里传了话。张公公虽没答应却也没有直言拒绝，不过两人对他的态度都心知肚明，转而便叫甘棠去寻了小德子。
　　往后两日冷宫风平浪静一片和气，却因为一则有头有尾的颖贵妃得宠秘闻成了六宫众多宫女的关注重点。

　　“哎？你知道颖贵妃吗？据说她是因为一曲惊鸿舞得了先帝爷的青睐！”
　　“明明是冰上柔姿方才一举俘获了先帝的心！”
　　“胡说！颖贵妃明明是骑射了得方才获得崇武的先帝，据闻许多男子都不及贵妃英姿呢！”
　　“……”

　　秘闻版本七七八八各说纷纭，却也竟都是有头有尾，尤甚者竟还神色激动罗列起证据，就好像亲自所见。太后离宫，皇后去护国寺礼佛，足不出户的静贵妃代掌了凤印，却因心有余而力不足从而让谣言进一步的发酵。
　　第三日，胆大的几个宫女按奈不住，悄然贿赂了专门给冷宫送饭的小德子想请他一探究竟。小德子顺着甘棠的教导，抬了规矩又跟新任主管出来欲情故纵一方，方才面露为难的收下银钱答应下此事。而后在甘棠点过头后，宫中的七八种留言被官方说辞镇压，又在众口传扬间愈发夸大其词。

　　“颖贵妃的暗云纹有那么厉害，引得朕日日往南佩殿跑？还有说当年朕想将衣衫尽数绣满暗云纹？嗯？这些事情朕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正襟危坐的帝王扔了暗折，俯身近了龙椅，撑手支颐，眸子斜乜望向手侧，语调：“四弟帮朕想想，是朕忆不起从前呢……还是这群奴才以讹传讹编造了这段事实？”
　　王禄不着痕迹将脑袋低了几分，心间暗暗将传这份谣言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也在暗自祈祷宁王殿下能止息君怒。
　　长离放下朱砂笔，神情浅淡：“自是假的。”
　　“那便该杀！”
　　“皇兄，宫中人以讹传讹该当治罪，却也是罪不至死。”
　　帝王轻嗤一声，明显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双指捻着桌侧宝剑流苏，眸色趋于寒冷大有下一刻拔剑怒起之兆。
　　长离自坐间起身跪落帝台：“臣弟请旨，查清其中始作俑者！”
　　“准。”

　　捕风捉影的消息在众口铄金下，再怎么荒唐的消息传得人多了便也成了事实。
　　胆大的人为了缥缈的圣恩，也是起了心思开始接触小德子，在连续磨了几日，小德子勉强应下带了一块不起眼的陈旧手帕出来。有了一人开了个头，便带了一波浪潮受众人追捧。即便是秀坊专业的绣娘联合指出这方绣品虽有可取处，却也没有像传闻那般活灵活现也尽都被人以嫉妒的名号压了下去。
　　起初的价格连着翻了好多番还还没有停止增长的势头，甚至有人还为了小小的丝巾险些大打出手险些闹出了事，小德子便以此为由头明说了拒绝。买到的人因为自己下手快沾沾自喜，没买到的人纠缠他许久没等到松口也只得遗憾作罢，自始至终没一个人将这件事情跟颖贵妃联系在一起。
　　甘棠虽然收手及时，不过这几日时间他也是赚得盆满钵满。除却了张公公那里的打点，再跟华颖对开了分成，甘棠细数了手中的银钱，足有一百五十两。阿迟对此欣喜若狂，倒是甘棠留了个心眼，再分了五十两出去给了小德子。
　　小德子拿到银子的时候眸子发亮，明显是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拿到赏赐：“多谢公子。”
　　“这段时间你也着实辛苦，本宫眼没瞎也有良心。你应得的便拿着，如若当真有人追究了起来，你便咬死不敢说，其余的事情便不用管了。”
　　慈眉善目的善主模样让小德子眼中闪烁出了的坚定，再是表现的一番忠心便明显是多了几分可信度，甘棠方才摆手将人挥退。人刚一走远，身边双颊涨成个河豚的少年便凑了过来，甘棠忙将桌上银钱塞进了他的怀中，抽身溜了。

　　叼着跟狗尾巴草的少年步伐轻快，越过了桥出了拐角，湖岸的少年迎风而立，背影修长隐约透着英武。甘棠悄无声息的迈步本想再吓他一下，谁曾想所离还有十步他已警觉的回首。甘棠眸子尖，见得他按下刀刃的动作，面上笑意更甚。
　　“沈哥。”
　　距离不远，甘棠能见到他握刀的手一顿。
　　他展颜微笑，眉里行间皆是真诚：“我问过赵哥你的年岁，长我几月，我叫你声哥自然也是行的。”沈清池神色着是变了变，甘棠笑容苦涩，缓缓道：“至于身份？我虽有着贤妃名号，且不论入了冷宫，纵是依旧，我心中也没有高傲。男子为妃，荣华富贵如何？只是羞辱。再者我有所求，沈哥便索性将我当成了邻家的弟弟。我身子柔弱了些，日后怕要劳烦沈哥多多费心些。”
　　一番话语不掩几分刻意，却也是掏心窝子的真诚。沈清池不傻自然是听得出来，心间那抹抵触潜移默化间悄然散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那双望向面前少年的眸子也逐渐趋向柔和。他自这一刻，是打从心间将应了甘棠的话，短暂忘却了他的身份，将其只当做邻家小弟。
　　他神情少了份紧绷，将先前藏着的利弊细细道来：“你身子骨弱，练的再多基础在那也是没多大效力的。”
　　“阿迟也劝说过我。”双指灵动挑了胸间衣扣，甘棠将繁旧外衣折在了石上，学着电视剧里大侠会晤场景，双手高举抱拳：“不过练了也总比没练好，日后倒是要劳烦沈哥了。”
　　“不打紧的。”
　　强身健体是一原因，却不是主要原因，不过说出来也定没几个人会相信，习惯宅在家的甘棠心中会有着纵马江湖的梦想。虽说现今离出去是遥遥无期，不过早做打算也是好的。
　　不过练武没有速成的办法，一招一式需要时间的沉淀。甘棠身体柔弱，起点不高，沈清池也不敢贸然深入，只将零散几招拳法传授。甘棠专注看了几遍，也是凝拳起手活学活用。
　　虽说没有沈清池的行云流水，但总是一个好的开端。沈清池一一指出他招式的缺陷并细化的演示了解决之法，甘棠看完，再次挥舞了几遍也是有板有眼。
　　沈清池面上闪过了错愕，因为面前少年的天赋。他甚至有个荒诞的假设，若是甘棠从小受着名家温养，那后续所成定是无穷，比之名门翘楚也定是不差！
　　天意弄人。

　　日头在少年挥汗如雨的练习悄然旁落，碧色湖泊被残阳染了彤红，四涌的风褪了热意所触微凉。湖岸的少年单披着一件的薄衣，胸间袒露的倚在石上轻喘着浊气。
　　沈清池走到他近前，少年闻声侧头，长发借机晃落，乌发自锁骨滑落垂在肩头晃着。沈清池脚步顿住，看这人时心间总有一丝的不真实。
　　甘棠则是欢愉一笑，露了满口白牙：“多谢沈哥了。”
　　单薄的脸皮攀染了红润，沈清池忙压了念头，提醒少年扣好了衣衫，再是叮嘱了几句抽身前去交班。甘棠瞥见他远走，嘟囔一声反倒再将衣衫褪下肩头，迎着凉爽的风，脑中清明一片。
　　虽说自己抽手了及时，所留马脚还是太多，尤其是小德子。明面上的得数不过持平两百两，分了张公公一百两，再有五十两可以借口给了颖贵妃，不过只要有心人要查也不难推翻账面上的数字。甘棠仰躺瞄着柳叶，虽说不过是谣言，但也是得做个万全之策以防万一。
　　华颖对他的谨慎很满意，不过她倒也没太当回事，反倒开始提出了关于出宫的渠道。

　　大昭的皇城森严，御林军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皇宫，没得宫监处所发的令牌除非你是只鸟涨了对翅膀，否则就只有死心。而宫监处受大太监王禄掌管，没权没势想拿到令牌堪比登天，华颖自然避重就轻，选的是专门负责宫中采买的购置司的主意。
　　他们每日都要派遣人出宫采买，是最好的人选却也不那么简单能够促成。他们的主管因为早年犯了事遭过罪，所以日后行事都是战战兢兢力求一丝差错不出。购置司本是个肥差，但到了他手中也就没人能都沾到油水。
　　甘棠听完也是皱了眉，心间想法升起又被按掉。
　　爱财爱权的人固然让人不齿，但也是一分弱点，甘棠最怕的就像那购置司的主管一般无欲无求的人，哪怕的是恐惧，也是没有半分突破口的。
　　“很麻烦。”甘棠由衷的说。
　　“不然你以为我放着钱不赚？”
　　华颖没有失望，她在冷宫里七八年，也深知那人的不好对付自然不求这一时。
　　“不过我始终相信，世界上没有无欲无求的人。”甘棠耸肩，给了阿迟眼色：“人生在世，总有许多的制约，或大或小，总有我们用得上的。阿迟，给小德子传个话，让他找人跟踪一下那位杨总管，有什么异样便来回禀我。”
　　若说起初华颖还有着轻蔑，现今听完了这一番话后，方才打从心眼的没了这份轻视。
　　她等阿迟跑出，面色凝重：“若是无法呢？”
　　“那就别怪我耍阴招了。”
　　冷笑的少年一改白日里的朗润阳光，淡漠的音调透着阴冷，凤眸低垂有着不知名的光闪烁。
　　华颖得了答复再将银钱领了去，转身离去，面上是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