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豪门嫩男人[古穿今]》冰糖牛奶

5、第五章

　　他用的是陈述语气。

　　头埋在他肩上，越钦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很想吐槽“室友不会假结婚”或“才不是”；他不喜欢与人太亲近，但或许因为早上扎马步让他精疲力竭，一时不想推开。
　　又或者是，萧凌的怀抱太温暖，软绵绵的，很舒服，身上还有清新的草木香，能在不知不觉中让人心境平和，难怪阿猫老缠着他不放。
　　横竖只有他们两个，稍微放松一下不算越界，越钦这么想。

　　“叮咚。”
　　兀然响起的门铃声打破了客厅里的静谧。

　　吸了吸鼻子，越钦抬起头，扶着萧凌的胳膊撑起身，似是为了掩饰眼前的尴尬，对他解释：
　　“昨天忘了告诉你，姐说今天要来，有礼物要给你。”

　　萧凌讶异问：“给我？为什么？”

　　“早上好啊。”
　　不知道刚才的“插曲”，进门的越思佳望见地上的机器人，向两人打招呼：
　　“这个机器人我儿子也有，挺不错的。阿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主要是有事想请你帮忙，方便去书房谈吗？”

　　两人在书房坐下，萧凌接过礼物，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惴惴不安问：
　　“有件事，想请教姐的看法，我刚刚不小心在越钦面前搜了他的新闻，他看上去在拼命装没事，我有点担心。”

　　“打人那事对吧？”
　　除了不上网的人，这几天这件事几乎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的热门八卦，越思佳本想解释，瞥见萧凌的表情，眼珠一转：
　　“那是真的。”
　　见他还是一脸困惑，越思佳叹了口气，试探问：
　　“比起这个，你跟他住一起，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
　　过了好一会才理解她的意思，萧凌沉思片刻，平静问：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打人吗？”

　　“他不愿意说。”
　　萧凌的反应让越思佳莫名如释重负，她饶有兴致地看了青年一眼，勾起嘴角：
　　“我也想知道，你可以问问他吗？”

　　被打的人是越钦所在实验室的一位准教授，学校本来没多当一回事，两男生打架，教育批评一顿就过去了；如果越钦没有当晚摸进学校，用“有毒试剂”把对方实验室的座位、以及停在学校的私车给融掉的话。

　　幸好越家的律师反应及时，在事情闹大前与学校协商，否则越钦很可能会被起诉拘留。

　　回国后，越钦不回复家人的电话和讯息，唯一一条消息、还是从他朋友那得知的“他说他已婚”，因此那时越思佳才不得不找上门。

　　“当他愿意说的时候，我想他会自己说的。”
　　垂下眼，萧凌端正把礼物袋捧在手上，温和道：
　　“至少对我而言，他是个很好的朋友……不，丈夫。”

　　对他的不经意说漏嘴，越思佳抿嘴笑，故意装作不知情，反是握住他的手：
　　“那么，我可以相信你吗？”
　　直直看进越钦眼中，越思佳目光专注，语气无比诚恳：
　　“我可以把小钦托付给你吗？”

　　在这种“慈母”般的眼神下，萧凌毫无抵抗力，脑子一热：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越钦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萧凌暗暗发誓，一定会像亲兄弟一样关爱他。

　　“那就好，不然他真的会孤独终老。”
　　丝毫没有坑骗单纯少男的不安，越思佳满意点了点头，看向他手上的礼物袋，开口道：
　　“里面是昨天那套文房四宝，还有一本国画图鉴，希望你喜欢。”

　　“谢谢姐，我很喜欢！”
　　早就想了解现代水墨画，萧凌眼前一亮，脸上漾起两个小酒窝：
　　“你刚说有事想让我帮忙？”

　　还真是容易满足，越思佳想起家里那个熊孩子，收到游戏机时也是尾巴高兴得翘上天，笑道：
　　“对的，我有个儿子，叫越铮，今年十一岁，想请你教他画画。”

　　脑里似有什么一闪而过，萧凌一怔，只担心道：
　　“我没教过人，而且，万一小公子不喜欢水墨画呢？”

　　“小公子，哈哈哈……”
　　这个称呼让越思佳笑得前倒后仰：
　　“你可真逗，没关系，先上一节课试试，不行就算了。我不会勉强的，会付你学费。”

　　看见她手上比的数字，萧凌没有概念，认真应下：
　　“好吧，我去见见他。”

　　送走越思佳，萧凌握紧拳头，比起欣喜，更多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早知教画画能赚钱，他哪至于会被逼得自我了断？

　　穿越到现代几天后，萧凌其实已察觉到陆羽协和陆家人态度的转变，委婉提出过，如果对方认为他是个负累，那么他也可以出去谋生云云。

　　当时陆羽协的表情，他至今常会在噩梦里看到：
　　“你觉得你能做什么？字也不认识几个，说话文绉绉听得费解。”
　　那人挑起一侧眉毛，昔日温柔荡然无存，歪着嘴角冷笑几声，紧接一连串嘲讽：
　　“端盘子和扫地你哪样会？你就是一养尊处优傻白甜，以为世界像你想的这么简单。”

　　他心里不服，自己明明是一国皇子，作为年轻的王爷，治理封地也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怎么就一无是处了呢？

　　但两个月里，陆家人天天在他耳边反复念叨“你每天除了吃饭会做什么”“除了羽协谁会这么惯着你”……他渐渐迷茫了：真的是这样吗？

　　深呼吸几口气，萧凌摇了摇头，将不好的回忆赶出脑海；他抱起地上的机器人，坐到沙发上的越钦身边，边摆弄边说：
　　“姐说明天让我去教她儿子学画画。”

　　“她有没有跟你说，那货是个熊孩子？”
　　自然而然挨在他身上，越钦捧着笔电，漫不经心道：
　　“要你是缺钱花，可以卖画给姐，说不定她会更高兴。老实说，我觉得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借机跟你套近乎，然后怂恿你卖画。”

　　方才越思佳的话回荡在萧凌耳边：“坦白说，越铮的性格和小钦一模一样，乖张古怪，你要是不想忍受两个小钦，那就算了。”

　　不自觉笑出声，萧凌抿了抿嘴，柔声答道：
　　“那不是很好吗？如果她愿意收的话，最好不过。而且，我想知道年轻人对水墨画怎么看。”

　　越钦：我难道不年轻吗？！

　　安排上课的时间在隔天下午，越钦坚持和萧凌一起去，哪怕“教室”就在楼下。

　　因考虑到萧凌情况特殊，越钦又讨厌吵闹，幸好他们住的小区是越家产业之一，越思佳打过招呼，在同一栋楼租下一个房子用作教室。

　　“舅舅？这位是？”
　　两人打开门那刻，客厅里坐着的少年昂起头，目光在移到越钦身旁的哈士奇时，拘谨的脸上瞬间绽开笑意，恨不得从沙发上蹦起来：
　　“阿猫！”

　　跟所有这个年纪的男孩一样，越铮长了一张惹人喜欢的圆脸，唇红齿白，据说父亲是外国人，因此五官深邃，精致可爱；他穿着一件英伦风格子外套，宽松的毛呢裤子，确实有几分贵公子的样子。

　　“汪汪汪！”
　　狗绳一松，来者不拒的阿猫便像跟箭一样飞到越铮怀里，尾巴摇得要飞起来。

　　牵过萧凌的手在越铮对面坐下，越钦放着他和阿猫玩了好一会，才开口喊二哈回来，淡淡说：
　　“这是舅舅的丈夫，萧凌。上课不要搞小动作。”

　　狐疑打量了萧凌几眼，越铮看不出这个大哥哥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什么特别；但当他迎上越钦严肃的表情，明智地露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知道了。”

　　舅舅明明没比他大几岁，越铮私下甚至很崇拜越钦，只是后者板起脸的时候实在太可怕。

　　不打扰两人上课，越钦带着阿猫先回去，只剩下客厅里两个保镖，以及在书房里相顾无言的萧凌和越铮。

　　受不了沉默，越铮在椅子上盘起腿，一手托着腮：
　　“我不喜欢国画。”

　　从桌上捻起一支狼毫，萧凌试了试墨色，浅笑看了他一眼：
　　“看得出来。”

　　越铮不死心：“只有黑和白，死气沉沉。”

　　萧凌点头附和：“你说得对。”

　　越铮：……

　　半晌，房里静悄悄，只有萧凌在专心作画，仿佛越铮只是个会呼吸的摆设。

　　“你既然是舅舅的丈夫，为什么要教画画？”
　　半歪靠在椅子上，越铮因所有电子设备被没收，无聊得只能数手指：
　　“越家不差钱。”

　　有钱人家的孩子总容易早熟，萧凌心里好笑，轻松答道：
　　“因为我喜欢别人在提到我时，注意到的是我本人，而不是谁的捆绑。”

　　对他的话一知半解，越铮跳下地，两手趴到桌上，探头探脑：
　　“你在画什么啊！”
　　当他看清宣纸上的画，顿时惊叫出声：
　　“阿猫！”

　　纸上画的是一只摊开肚皮躺在地上的哈士奇，黑白灰墨色相互映衬，柔软的狗毛飘逸灵动，像是在摇摆的长尾巴，憨态可掬。

　　对还是个小孩子的越铮而言，所谓山水画的意境太高深，最简单的美才能打动他。

　　这是相较油画不同的美感，越铮说不上来，硬要说就是画中特别的神态，像活过来一样：
　　“怎么画的？”

　　“我再画一幅，你看好了。”
　　提笔沉思片刻，萧凌这次画的是阿猫追赶飞盘的样子，英武的大狗凌空跃起，矫健洒脱。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不喜欢水墨画，我会跟姐说清楚，没人会怪责你，别担心。”
　　放下笔，萧凌望向拍手称赞的越铮，笑眯眯说：
　　“这两幅画就当送给你。”

　　“呃……”
　　撅起嘴，越铮一手摩挲着其中一幅画的边角，耳根发红，别扭地小声说：
　　“还是可以学一学的。”

　　作势要放下笔，萧凌“面露难色”，语重心长劝说：
　　“不好吧？不喜欢就别勉强，其实开头还挺难的。”

　　“切，我五岁就学油画，有多难！”
　　不由分说站到他身边，越铮挺直背，骄傲宣布：
　　“只要我愿意，不可能学不会。”

　　萧凌忍住笑：“那好吧，我们先来练基础……”

　　*

　　望向电脑上的时间，越钦撇了撇嘴，两人的课在一小时前应该结束了。

　　询问守在客厅的两个保镖，得到的回复是萧凌和越铮一直在书房，只是课程结束后，小少爷要回自己的手机和其他电子设备，又返回房里，两人都没有出来。

　　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当越钦的手搭上书房门把时，听见里面传来越铮的喊声：
　　“左边有人！”
　　“开车撞他！”

　　“怎么回事？”

　　坐在地上的两人显然很忙，萧凌全神贯注盯着平板，没留意越钦复杂的眼神，边打边答：
　　“上完课，他说想我陪他放松一下。”

　　“啊！我们吃鸡了！！”
　　双手举高，越铮发出一声欢呼，刚想和萧凌来个击掌，这时才察觉到站在门口的越钦，顷刻全身石化：
　　“舅、舅舅。”

　　“下次他说想放松，可以让他去剃个光头。”
　　将越铮赶回去吃饭，越钦带萧凌坐电梯回家，问起上课的事：
　　“顺利吗？”

　　猜他可能是担心自己才下来找人，萧凌牵住他的手，偏过头看他，弯起眉眼轻声说：
　　“很顺利。”

　　萧凌的手又软又嫩，越钦什么情绪都没了，就想多捏个两下，又听他说：
　　“我刚学会了一句英语，F***”

　　越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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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越钦：老婆被熊孩子带坏了，怎么办，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