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豪门嫩男人[古穿今]》冰糖牛奶

15、第十五章

　　两人本聊得正高兴，萧凌眼看着越钦脸色一点点变阴沉，只见他视线紧盯自己身后，不解问：
　　“怎么了？”

　　谁料他刚想转头，越钦陡然俯身挨近，抬起一手撑在他耳边，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上。

　　大脑倏地一片空白，萧凌的呼吸顷刻仿佛要停止，这是他第一次离越钦这么近，近得能数清那人乌黑浓密的睫毛。

　　如果忽略越钦表面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伪装，他长得是相当惹人注目，似醉非醉的桃花眼，高挺白皙的鼻梁，精致温润的嘴唇，还有阳刚气十足的下颚线条，全身都在散发雄性荷尔蒙。

　　此时，那对深邃的黑眸越来越近，萧凌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全身僵硬，清晰看见越钦黑水晶似的瞳孔中，倒映自己目瞪口呆的样子。

　　脑海里不合事宜地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刚住进越钦家里时，那人本没有用香水的习惯。

　　但敌不过萧凌对香料的热衷，乐于尝试各款男香，每回出门，总会缠着越钦让他喷上。

　　朦胧微醺的朗姆酒香，温柔而强势，像是要将人溺毙在醇厚的后调中。

　　“你这里沾到东西。”
　　当他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膛时，越钦另一只手轻掠过他的发梢，像是拨去些什么；那人的指腹有意无意滑过他白润的耳廓，湿热的吐息撒在柔嫩的耳垂上：
　　“可能是刚才风大吹到。”

　　听见后面响起的喇叭声，越钦余光瞥见一旁的灯已经变了，更满意看到人行道上那人的公文包落到地上，对方却忽然不觉，只死死瞪着他们。

　　从小过目不忘，越钦哪怕只看过陆羽协的照片一次，一眼便认出。

　　嘴角勾起一个示威般的笑，他重新握住方向盘，猛踩油门，畅快无比。

　　直到车子发动，萧凌方似缺氧的鱼般，大口呼吸。

　　因此他自然没注意，在不远处围观的陆羽协，嫉妒得快两眼冒火。

　　最近陆羽协的日子过得不太好，投简历石沉大海，唯一录取的公司，则是硬性要求到非洲常驻。那天萧凌跑出去后，他一直没找到人，一度以为这个累赘大概被车撞死了，没想到会这种情况下碰到。

　　萧凌的样子跟在他家时完全不同，眉眼带笑，穿着一身讲究的休闲西装，神采飞扬；不像一个无法在现代生存的边缘人，倒似回到两人在古代见面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小皇子。

　　最令人眼红的，是他身边那个青年，开着陆羽协可能打一辈子工也买不起的高级跑车，两人甚至忍不住当街“热吻”，十足的炫耀。

　　萧凌被包养了。

　　这是陆羽协得出唯一合理的结论，他狠狠往路旁啐了一口，恨意在心中蔓延滋长：
　　什么皇孙贵族！在古代时假正经就罢了，到现代还死活不让他上，口口声声“你我名不正言不顺，行夫夫之礼实为逾矩”，原来不过嫌他穷！
　　一碰到有钱人，马上露出真面目，呸！

　　自从离开遇到陆羽协的路口，越钦留意到萧凌基本没怎么说话，多是偏过头看风景；他只能看到那人修长的脖颈和秀气的下巴，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是在避开他的视线吗？

　　心下一沉，越钦轻咳一声，生硬开口：
　　“开太快了吗？”

　　冷风迎面吹来，萧凌出神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耳根和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垂下眼道：
　　“没有。”

　　他果然看见了。

　　最后一点克制瞬间被怒气淹没，尖锐的刹车声引来令好几个路人回头，越钦浑然不觉，脸色黑得可怕，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为什么？

　　他像是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在发怒，一个在冷眼旁观这种陌生的情绪。

　　再者，这时的感受与他先前被背叛的愤怒似乎不同，他说不出具体。

　　当时他得知同组副教授做的好事后，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震怒，然则他依然没失去理智：
　　从动手教训那人，到用强酸融掉硬盘避免资料外泄，一步步计划清晰。

　　而现在，他贸然把车停在路边，脑子像停摆一样。

　　“休息一会？”
　　抬手顺着他的背，萧凌眼中满是担心，柔声安抚道：
　　“有什么不开心，说出来好不好？”

　　掌心的温度从背后传来，于是满腔戾气变成委屈，越钦握住他的手，张大口半晌，想质问的话说出口却成了：
　　“我不高兴。”

　　“为什么？”
　　思前想后，萧凌始终找不到让他突然情绪低落成的原因，只得软声哄：
　　“那边有个咖啡店，我们去喝点热巧克力？”

　　“不了，先回去。”
　　深呼吸几口气，越钦平伏心情，闷声道：
　　“我想快点揉一揉阿猫的毛。”

　　这股憋屈足足维持了两天，在越钦收到秦笙汇报的邮件时，才勉强有所缓解。

　　“送给你的。”
　　这日午饭后，越钦将一个蝠纹木盒递到萧凌手中，低声道：
　　“不知道你觉得行不行。”

　　“北狼毫？”
　　猜到是越思佳告诉他，萧凌从盒中捻起一根毛笔，眼前一亮：
　　“毛锋透亮、质硬润滑，上等中的佳品。”

　　“你喜欢就好。”
　　虽然花了些功夫才把那个厂买下来，不过越钦看来，与其每次要等批次，不如直接掌握货源更方便，他挨到萧凌身边，歪过头问：
　　“你要用来画什么？”

　　脸颊微微发烫，萧凌心虚不与他对视，不经意望见躺在脚边的哈士奇，想也不想答：
　　“画……阿猫。”

　　阿猫：？？？

　　越钦低下头，看不清表情：“那就好。”

　　只要不是画陆羽协，哪怕画蟑螂也行。

　　偷偷松了一口气，萧凌借口溜阿猫，牵上二哈到楼顶天台吹风。

　　那天回来后，他晚上第一次失眠，脑里不停回想两人当初签下的协议：

　　“对内，我们是友好互助的室友关系。

　　协议不许涉及感情，绝不准爱上彼此。

　　接下来我们假结婚三个月，你得扮演我丈夫。但记得，一切限于演戏。”

　　最后他强行把当时的心跳加速归结为对俊男的欣赏，他是个画家，对美的追求是天生的，他试图反复自我暗示。

　　签下的协议绝对不能违约，他边想，边松开狗绳，任阿猫在天台花园里撒欢。

　　牵着阿猫从天台下来，萧凌心情轻松许多，到门口时，听见屋里有陌生人的说话声：
　　“为什么要着急赶我走？！我必须要见到那位，不然我就躺在你家大门前！”

　　越钦的声音冷冷响起：“躺吧，麻烦到外面躺。”

　　推开门，萧凌当即愣了愣：“这位是？”

　　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张开四肢扒在沙发，越钦拽住他的衬衣后衣领，试图把他拎下来。

　　“萧先生？”
　　西装青年猛一抬头，像是见了蜂蜜的蜜蜂，“噌”一下从沙发弹起，不顾越钦的阻挠，挣扎上前，向他伸出手：
　　“童磊，前两天你见过我爷爷，特地来拜访。”

　　“啊，我记得。”

　　那日听童爷爷眉飞色舞说了近半小时，萧凌记得，童磊小时候起初是想对越钦恶作剧，谁知被后者反将一军，索性“打不过就加入”；但也是童磊，做什么都会拉上沉默寡言的越钦，不至于让他孤零零。

　　握住他的手，萧凌露出一个笑：“很高兴见到你。”

　　“爷爷提起过我？”
　　不用想都知道老爷子肯定会说小时候的丢脸事，童磊早有准备，捧起沙发上一个精致的礼物袋，不顾越钦杀人的目光，笑眯眯开口：
　　“这是越钦让我给你找的东西，我怕耽误，亲自给送过来了。”

　　“给我？”
　　意外地看向越钦，萧凌见他别扭地点了点头，伸手接过：
　　“这是什么？”

　　“手写板。”
　　挡到童磊跟前，越钦急着解释：
　　“你之前说想画那种Q版，用这个可以在电脑画。”

　　“对，特地从国外带回来的。”
　　童磊和越钦差不多高，在他身后冒出一个头，向萧凌疯狂暗示：
　　“饭也没来得及吃就赶过来。”

　　越钦寒着脸：“那你赶快出去吃吧。”

　　“我们中午还剩了些咖喱牛肉。”
　　一手挽住越钦的胳膊，萧凌眼巴巴看着他，却没藏住嘴角的一丝狡黠：
　　“让他先吃吧，你的朋友怪可怜的。”

　　第一次看见越钦脸上有那种表情，童磊堪比目击UFO：发狗粮前都不打预警的吗？！

　　萧凌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留下童磊，他很想知道越钦小时候的生活，加上童磊本就有这个打算：
　　“那会他发现自己喜欢一个男生，你猜他回来说了什么？”

　　萧凌兴奋不已：“快说快说！”

　　压低嗓音，童磊板起脸，模仿越钦的语气：
　　“常见观察未知对象的方法有：加热、降温、增强压强、改变磁场及通电，考虑到人体生物特征，只有改变磁场可用。”

　　一头雾水的萧凌：“什么意思？”

　　“他认为那个男生是特殊人类，第二天拿了好几块磁铁，执意放在那人身边，还带了个机器随时记录变化。”
　　拍了拍一脸生无可恋的越钦，童磊每次说起都笑得肚子疼，继续说：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他刚上大学时，遇到人向他表白，他要求对方给他几根头发做测试，想知道那人的基因是不是出现变异，不然为什么会喜欢他。”

　　萧凌：？？？

　　三人边聊边喝酒，童磊性格豪爽，让家里的气氛活跃不少。

　　晚上送走童磊，萧凌蹭到默默收拾碗筷的越钦身边，浅笑把杯子递给他：
　　“生闷气”

　　“没有。”
　　越钦伸向酒瓶的手被柔柔摁下，萧凌抿了抿嘴，鼓起勇气开口：
　　“下次，我们一起去理发，你也拿我的头发去测一下？”

　　手颤了颤，越钦难以置信望着他，像块木头一样，呆呆说不出话。

　　他记得清楚，那次以后，两个哥哥和越思佳明确向他提出：
　　不要这么做，别人会不舒服。

　　因为这件事，当初告白的人背后骂他什么，大部分同学为何疏远他。

　　“怎么？”
　　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萧凌以为他是不愿意，准备开玩笑蒙混过去，猝不及防被他抓住双手。

　　越钦清澈的黑眸中，迸发出炽热的光，声音颤抖不已：
　　“真的可以？”

　　“嗯。”
　　不晓得他在激动什么，萧凌哭笑不得，打趣道：
　　“有那么感动么？”

　　语言无法描述越钦此刻的心情：这是他听过，最浪漫的告白！

---

作者有话要说：　　萧凌：不是，你误会……
越钦：我看过你的基因排列，你是我的人！
萧凌：(⊙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