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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后不后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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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格菲魔力耗尽前，法芙娜就让她停下来回旅馆休息了，还要求对方去拿午餐，他要在河边享受野餐的乐趣。
太阳已经升到头顶，金灿灿的阳光撒在法芙娜的身上，这个温度对普通人来说有些过高了，但对龙来说没有问题。
黑龙的鳞片被水清洗过，有一半在阳光下反射着金色的光点，就像黑曜石一样。
黑龙有些昏昏欲睡，很久没用过原形了，对于龙来说，还是原始的姿态更舒服。
“法芙娜很喜欢那女孩吧？”王灵不知何时出现在法芙娜身边。
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可王灵还是过去的样子，黑色的短发，雪白的皮肤，只有脸颊似乎稍微比过去圆润了一些，可这样看上去更孩子气了。
“嗯哼～那家伙就像上好的原石，稍微打磨一下的话就能变得闪闪发光哦。”他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困意。
法芙娜倒是很欣赏齐格菲，把笨拙的外皮去掉，就是美丽坚韧的钻石了，完全是可以闪闪发光的。
“法芙娜很喜欢宝石吧？”王灵打算劝黑龙温柔对待齐格菲，他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想让对方少走弯路，“想要收藏的话可要小心对待呐。”
“不会收藏的。”法芙娜翻了个身，让阳光照射在肚子上，暖烘烘的很舒服。
“哎？”王灵不理解对方，明明是对齐格菲有特别的好感的，“不是喜欢吗？”
“人类和宝石不一样的，是不能收藏的，再喜欢也不行。”
“不会后悔吗？”王灵这些年过得很幸福，他希望过去的同伴也能体会到这种幸福。
“你呢？任勒会后悔吗？”法芙娜睁开了双眼，不再昏昏欲睡了。
“我可不会，拥有他就是拥有大陆了，他已经是我的世界了。”王灵只后悔与爱人相遇太晚，两个人浪费了太多时间才搞清心意。
“任勒会后悔吗？”法芙娜知道的，任勒只是普通人，普通人是活不了这么久的，所以王灵做了什么显而易见。
“他不会的。”王灵了解自己的爱人，而且做这件事前也得到了对方的同意。
“你们两个家伙还真是好运呐。”法芙娜感慨着，异族之间的爱恋很少有完美的结局，光是寿命的不同就诞生了许多悲剧。
“你也可以的啊。如果到时候要我帮忙说一声就好了。”
“不行的哦。任勒可以，齐格菲却不行，无亲无故的普通人和一国的公主是不一样的。”
“那有什么关系？”王灵不能理解，都是人类，大不了和他们一样隐姓埋名就好了。
“回去问任勒吧，他明白的。”法芙娜叹息着，任勒对王灵保护过了，对方的精神几乎没有成长。
“就算只有短时间的幸福，但你可以长久地怀念，总比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好吧。”
“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更好，我知道的。”法芙娜看着王灵，但他的目光已经透过对方望到了过去。
那份异族相恋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灼烧着，如同火焰一般热烈的爱恋，和之后岩浆一般炙热的痛苦，深深地印刻在他的回忆里。
“你该不会？”王灵并没有听说过法芙娜爱上过什么人，可是对方的表情看上去的确是经历过什么。
“你知道的吧，焚尽一切的黑龙最原始的含义。”法芙娜的眼中满是悲伤，“从血亲燃烧的尸骨中诞生的龙。”
“那个传说是真的？”王灵隐隐约约知道一点。
龙族的诞生很困难，与异族是不可能生出后代的，除非龙族那方愿意献出生命，在烈火中燃烧自己，才能孕育出下一代。
“我的父亲是人类，母亲才是龙族。”
“对不起。”王灵并不愿意揭开黑龙的伤疤，即使是很久的事情了，但是对当事人来说，还是太痛苦了。
“不要那种表情嘛，并没有你想象的事情。”法芙娜安慰着王灵，对方就像打碎了盘子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等着大人的惩罚。
“只是父亲的寿命到了而已，母亲不愿意放开她最喜欢的财产，就带着父亲的尸体一起燃烧来生下我，并没有什么虐恋情深。”
“很艰难吧？”王灵为自己过去伙伴的命运垂泪，没有双亲抚养，又不像自己被亡灵们带大，他一定过得很辛苦。
“没有哦。”法芙娜觉得脊背发凉，王灵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被抛弃的小狗一样，他急忙又翻了个身，让阳光照照背。
“可是没人教导很困难的吧？”王灵回想起和法芙娜一起生活的日子，对方是那样精细的龙，真难想象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需要的，那种诞生方法会留下父母的记忆，所以生而知之。”
“可是没人看管的蛋也很危险吧？”
“火焰会烧到蛋孵出为止。”法芙娜没有吃过太多苦头，只有那些记忆从他还是蛋的时候，就一直在他心中灼烧。
王灵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法芙娜的确经历过苦难，可是仔细想想好像也不算太痛苦，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轻松许多。
“那你不想自己真正经历一次吗？”
“做不到啊，光是母亲的记忆就足够了。”法芙娜知道的，他是无法像母亲一样的，太过热烈的爱恋，即使不是自己的，但是体会过一次后就不可能再产生多余的热情了。
王灵对于法芙娜只剩下了同情，那是烈焰燃烧后留下的灰烬，或许还有余热，但是再也不能烧第二次了。
“虽然出生不能选择，可是我从没后悔过活着，所以不要用那种遗憾的眼光看我呐。”
的确，法芙娜对于生活及其热情，尤其讲究生活质量，衣食住行无一不精细，他就像是一只不喜欢与人太接近的猫，自顾自地过着自己的日子，靠近人类却不依靠人类。
“那熊女的手法很粗糙啊，鳞片之间都没有弄干净，上光打磨也做不到，比不上你呢。”法芙娜叹息着，眼中满是怀念。
“不介意的话，剩下的交给我吧。”王灵也回忆起了过去的日子，“骷髅兵们还是一样，什么都会哦。”
“和过去一样？”法芙娜很满意，偶尔的卖惨能得到更好的服务。
“会闪闪发光哦。”王灵只是有些怀念过去，那些在佣兵团的日子，那已经过去很久了，甚至有些同伴都不在了。
所以当任勒帮着齐格菲推着餐车来到河边时，看到的就是疑似牛头人的画面。
王灵脱下了外套，露出白生生的胳膊，他坐在法芙娜脑袋边上，温柔地给他清洗着头部的鳞片，法芙娜舒服地直哼哼，还时不时用魔法做出几个动物形状的小水球，圆滚滚的逗着王灵。
阳光灿烂，河水清凉，人龙和谐，而任勒只觉得刺眼。
“法芙娜先生，这种事情应该交给我才对。”齐格菲大声嚷嚷着，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明明法芙娜答应了教自己魔法，现在却在教导别人，齐格菲很不甘心，就像发现主人在外面偷和流浪狗玩的宠物狗一样。
任勒没有说话，他径直走到了王灵身边，从背后抱住对方，下巴正好蹭着对方的发梢，也不开口，直直地看向法芙娜，炫耀着自己和王灵的亲近。
“放心，后背那里还是留给你的。”法芙娜打了个哈欠，在矛盾的物体上使用魔法真是太累龙了，“他们只做细节。”
被光魔法掩饰着的骷髅兵们正在黑龙的尾巴和四肢上工作着，还把法芙娜的爪子尖打磨得锋利无比。
齐格菲对法芙娜的回应表示接受，她知道自己的水平有限，现在做不到清理细节，不过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也能给法芙娜来一次全身清洁的。
任勒很悲伤，他还以为齐格菲是战友，会好好训斥那条拈花惹草的龙，结果黑龙几句话就轻松搞定了。
“我好嫉妒。”任勒死死搂着王灵不撒手，“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
王灵已经习以为常了，任勒那个傻瓜花了很久才搞清自己的心意，从那以后他就像是要补回那些懵懂的岁月，异常地黏人和容易吃醋。
“这样呢。”王灵转过身，踮起脚，蜻蜓点水地亲了对方一口，悄悄地用舌头扫过了对方嘴唇，“还嫉妒吗？”
任勒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傻乎乎的笑容，他低下了头，靠近了王灵，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还有一点点，要不多亲几下，嘿嘿～”
任勒的脸皮厚得很，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羞耻的话，王灵可没他那么不要脸，刚才的事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勇气了。
现在王灵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他的脸早就烫得不行了，可是任勒还死抱着不放，连踩他脚也没用。
任勒倒是很高兴，难得爱人主动亲自己，哎嘿，他有些感谢法芙娜了，不然哪有这样的福利。
“辣眼睛，未成年不要看。”法芙娜警告着齐格菲，“不过你也应该不懂吧？”
“我知道的啊，我早就成年了。”齐格菲早就成年了，又在外游历过，“不过舌吻不应该伸进去嘛。”
看不出来啊，法芙娜倒是吃了一惊，从外貌来看，只要不说话不动，齐格菲就是标准的公主，只知道花和蜜蜂的那种，从内心来看，那个熊女满脑子战斗，怕是连花和蜜蜂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不得不感谢法芙娜还是龙形了，黑漆漆的一大团，完全看不出表情。
至于任勒和王灵，那两个家伙一个羞涩地埋着对方怀里，一个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爱人，完全无视了这里。
“哦。”法芙娜干巴巴地回答了对方，这就像是家长想要给孩子说一下性教育，结果反被孩子教了一样。
仔细想想也很合理，人类本来就是相当□□的生物，异族之间的婚姻几乎另一半都是人类，除去性别能对其他种族有兴趣的也只有人类了。
“我拿来了午餐，法芙娜先生要先吃吗？”齐格菲推出了餐车。
又是一车的烤羊腿，油腻腻的，和早上的差不多，除了还是热的，法芙娜一下子失去了胃口。
“你们旅馆是要搞羊腿批发吗？哪里来的这么多腿啊！”
“法芙娜先生不喜欢吗？”齐格菲开始自责，那不是旅馆的错，是她选的食物。
她来旅馆的第一天就看见法芙娜在吃烤羊腿，而且早上拿来的羊腿也被法芙娜吃光了，她以为对方特别喜欢这个，龙不都是肉食动物吗？
“连着吃会腻啊！你能一连三顿都吃一模一样的东西吗！”法芙娜抱怨着。
就算是羊腿也有很多种做法，没必要一直烤着吃，而且调料还一模一样。
“会啊。”齐格菲不解地看着法芙娜，她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在外游历时，带的物品有限，一般干粮吃完了，能捉到什么就吃什么，调料也没有什么，有点盐辣椒就顶天了，一连几天相同的食物是正常现象。
“呃—”法芙娜反驳不了，对方的表情是那样的认真，看来完全是真这样过的。
黑龙的生活很精细，他能在不浪费食物的前提下，做出各种各样好吃的，菜色都不带重复的，美味可口又营养丰富。
对此，他过去的团友们都深有体会，只要愿意付出让人肉痛的价钱，就能分到黑龙的一小部分食物，好吃地让人停不了口。
“唔，以后三餐还是我自己来吧。”法芙娜痛苦地吃下了羊腿，不能浪费食物，黑龙这样想着就，“你别插手。”
齐格菲并不愿意接受，她认为自己是团队的一员，不应该把事情都推给别人。
“不，法芙娜先生，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好吧。”法芙娜硬塞着羊腿，“你做自己那份就行，我做我自己那份。”
“我尊重你的决定。”齐格菲安心了，她不愿意被当成需要同伴照顾的寄生虫，伙伴之间必须平等。
“要继续练习魔法吗？”齐格菲的学习欲望非常强烈，能让她变强的多学一点是一点。
“不，你应该回去睡午觉，好好休息。”法芙娜停下了进食，他觉得嘴里腻得不行，“怎么只有羊腿啊，起码也拿点饮料吧！”
“可你就在河边啊？”齐格菲觉得对方很奇怪，明明朗恩河的水是那么清澈甘甜，为什么还需要别的饮料呢，“吃午餐时我已经休息过了，用不着午睡。”
为什么要喝生的河水啊，而是旁边就有旅馆，就算野外也要煮沸了再喝啊，法芙娜已经不想这样询问对方了，那熊女生活在原始状态，她应该已经习惯了。
“该用功的时候就拼命用功，该休息的时候就拼命休息，刀剑为了锋利磨太多了会影响使用寿命，理解的话就去午睡。”
齐格菲思考了一下，回想起那些断裂的武器，不得不接受了法芙娜的建议，回旅馆休息了。
“喂，腻歪够了没，你们的客人口渴了，需要饮料！”法芙娜对着还抱在一起的任勒和王灵喊着。
“啊！”王灵急忙把头从爱人胸口抬起来，用力拍打着对方的身体，“快点放开我啦。”
“旁边就是河，他渴得话自己会喝的。”任勒才不想放开对方呢，王灵一直很羞涩，难得有可以在别人面前秀恩爱的机会，他才不会放过呢。
“如果你坚持的话。”法芙娜用魔法引出一团水球，又加了一口龙息。
水球刷地一下就变成了水蒸气，围绕在法芙娜四周，又很巧妙地绕过了王灵，烫在任勒的后背和胳膊上。
任勒因为疼痛而条件反射放开了手，王灵一下子逃了老远。
“我去拿饮料。”王灵又羞又臊，光天化日之下还被别人看着，他和任勒居然抱了那么久，真是太羞耻了。
任勒还保持着环着爱人的姿势，他并不生气，甚至隐隐有些得意，那条龙一定是羡慕嫉妒他完美的爱情，才会三番两次打击他的，只不过是单身狗的愤怒罢了，像自己这样有老婆的人才不会计较呢。
“我倒是蛮佩服你的。”法芙娜咽下了最后一个羊腿，终于吃完了。
“佩服我有老婆吗？”任勒的鼻子都翘上了天。
“佩服你怎么能把那么多羊腿烤得一模一样的，味道都不带变的。”
法芙娜很费解，就算同一道菜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吃上去有微妙的区别。但是这次的羊腿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太不可思议了。
“羊腿不就是这个味道嘛。”任勒觉得对方就是在挑刺儿，“你还想吃出鸡腿猪腿味吗？”
“平时大部分食物都是王灵做的吧。”法芙娜觉得如果是任勒当大厨的话，旅馆早就倒掉了。
“不，是骷髅兵干的。”任勒只擅长烧烤，别的就不太行了。
“难吃倒是不难吃。”法芙娜自言自语着，任勒的烧烤相当美味，只要不是连续吃的话。
“废话，当年要不是我烧烤做得好，早就被你烤掉了。”
任勒至今心有余悸，那是他和黑龙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么巨大那么可怕的对手，连逃跑都不可能。
“其实不会哦。”法芙娜也回忆起了过去，他从来没有想过杀死对方，“活着才可以压榨出更多好处嘛。”
任勒留下了悲伤的泪水，虽然捡回了一条命，还多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团员，但他的生活却变得辛苦无比。
如果不是后来遇到了王灵，也许他日后会觉得当时直接被烧死更痛快一点。
“你这家伙还是那么讨厌。”任勒其实并不讨厌黑龙，虽然他小气又小心眼，但的确温柔可靠。
“只要我过得好就行。”法芙娜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即使是过去的同伴。
在他什么都没有做的时候，就被他人恐惧着，被安上了各种恶名，他也没有在乎过。
“别扭的家伙。”任勒知道对方只是嘴硬，在佣兵团的时候，他是最可靠的王牌。
曾经数次救过同伴的性命，之后会要求极其高额的报酬，让被救的人觉得还不如死了的好。
但如果真的不在意同伴，完全可以不救的，而且法芙娜在救援过程中从没造成过二次伤害，甚至还包括了后续部分治疗，尽可能不留下后遗症。
这样看来，索取高额费用也许只是黑龙隐藏自己真心的手段。还真是让人讨厌又讨厌不起来的家伙。
“随你便吧，不过如果以后结婚的话，这里的蜜月套房免费。”任勒也希望对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能折现吗？”法芙娜心动不已，免费真是太美妙了，可他仔细想了想，结婚还是太难了，“改别的套房行吗？”
“不行！只有蜜月套房，必须结婚还要两个人一起！别想钻空子！”
任勒了解这条龙的本性，没准儿为了贪便宜，他会一个人住进去。
“啧，小气鬼。”法芙娜不太高兴，他觉得这个便宜可能占不到了。
“反正面前有现成的女孩子，还有我听说报复别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娶了他女儿，再继承他的事业。”任勒打算用这个方法煽动法芙娜，也许能成功呢。
“这是报复国王还是报复我啊。”法芙娜不想和熊女结婚，也不想成为国王，心累身累的有什么好。
他从没当过国王，但是他知道的，那可不是什么好工作，要把自己放在别人之后才行，想想就觉得辛苦。
龙都是热爱自由又以自我为中心的生物，根本做不到整天处理各种繁琐的政务，还要为臣民干这干那。
“你这家伙的观念还真奇怪啊。”任勒倒是很庆幸自己遇到的是这样一条怪龙，不然早死翘翘了，“随便你吧，反正那个套房永远有效。”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法芙娜一龙在河边纠结着，要不要为了免费的套房结个婚呢，好像不值得，但是免费又不舍得。
黑龙陷入了沉思，他很难做出最终决定，不想结婚又想要免费的套房，听上去就像是渣男发言一样啊。
